午後,二月的春風迎面而來。
可在涼爽,略帶寒冷的風裡,一位少年還不停地搬磚。
突然一聲駕到:
“子玉”
“你不去好好待着學習,來這裡幹嘛!”
“當然搬磚啊,三叔,”
子玉毫不猶豫的說了出去。
子玉到三叔這裡,比他預測的時間還要早,便匆忙的過來搬磚,不是他喜歡搬磚,是他來檢驗這三年過後,自己的力量有什麼長進。
因爲來這裡可以順便來看看三叔,下午還可以搭他順風車一起回家,免了打車,擠公交車的苦了。
可,聽了三叔繼續說的話就不爽了,
什麼還有你們幾個,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搬嗎?
如果他磕磕絆絆那點,你們來負責嗎?
而且!
你們負得起這個責嗎?
這是我自己來的,又不關別人的事,說話也必要說的那麼刻薄。
最後:
子玉顧盼身邊,輕輕點頭。
表示對這件事給他們帶來麻煩說一抱歉。
擡起頭,雙眼眯成一條縫注視這位身材不錯,個兒達到男人標準身高的三叔。
二月的春風迎面吹來,揚起不長不短的黑髮,在臉頰兩側凌亂起舞。
還有幾點汗水在俊俏幼稚的小臉翻滾,悄然落下。
一身衣服在經過汗水浸泡下凌亂不堪,緊緊包裹纖細休長的身段。
步伐輕快向他的三叔走去。
“三叔,別責怪他們,我決定的事,不想遷就任何人。”
“行,我不遷就任何人,來,我有話給你說。”
“小玉,你怎麼要來這裡,這是你染指的嗎?你已不是當初的你,還有學習難道不好嗎?”
“三叔,難道別人能做,我就不能做了,大家都是人,他們搬磚,也是爲了錢,不要因爲某些而看不起人。
學習對我固然重要,可我志不在此,我只想做個俗人,每天想做啥,做啥,無憂無慮,逍遙自在,樂的安逸。”
子玉落看着三叔一臉生氣的樣子,心裡默默地嘀咕着,他可不敢說出來,若他去父母哪裡一說,等着自己只有苦頭吃。
就算三叔瞧不起這些人,那只是瞧不起,沒做啥出格的事。
人,總是這樣的,有錢人也會瞧不起身無分文的人,有權利的人同樣也是,更何況上級與下級的人了。
若你做爲地級,下層的人,不管你有多你牛,多麼有才,多麼有能力,在上司的眼裡,永遠都是處於卑微的地步。
除非你有一天,你比ta站的還高,對Ta指手畫腳也不爲過。
沒理由,就因爲你比他牛就行,
但,自己決定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可以不搬磚,可以去父母哪裡拿錢來花,可以坐享清閒自在的日子。
確實,自己家有這個資本。
可是,那時他父母掙來的,是不屬於自己的,來這裡搬磚,有錯嗎?
搬磚,低級嗎?工資低嗎?很苦嗎?
答案是確定的,低級,很苦,且工資不低,還可以鍛造身體,強身健腎。
搬磚,真沒用嗎?
子玉拿着一瓶礦泉水,坐在工地一邊,注視着汗流浹背搬磚工,一塊又一塊的搬,拿起又放下。
心緒萬千,人生就像搬磚一樣,拿得起放得下。
絲毫不理三叔念念叨叨,關他說好的也行,說壞也罷。
擡頭看着偏西的太陽,斑駁陸離的光線從稀稀疏疏光禿禿的枝條垂落,撒在一旁。
哎!時間過得真快!
“三叔,五點了,下班了,”
子玉轉身對三叔說,對上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張開嘴想說什麼,看着子玉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如一抹秋水般的瞳仁,如湖水風平浪靜,澄清明亮,倒影出他自己的影子,還是把話梗下去。
“行,下班,”三叔放眼望去,也不關心今天工人搬了多少,因爲他實在沒精力去管,自從子玉的到來,打破常規,說的他又不聽。
自己在子玉的面前,像獨自唱戲的小丑,自言自語,而他愛理不理,該搬磚,就去搬磚,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繼續。
搞得他自己火冒三丈。
“算了。”
人老了,沒衝勁了,也沒脾氣了。
年輕就是好,羨慕啊!
也希望小玉一路暢通,一馬平川。
伸手拍拍子玉的肩膀,往前走去。
年輕人就需要鍛鍊,提煉,說太多,還不如他自己去體驗,品賞。
玉不琢,不成器。
子玉看着三叔蕭條的背影,形單影隻,突然感覺有點不適應。
還是擡起雙腳,左一腳,you一腳跟了上去。
搬了一天磚,也是累了,對於才十七八歲的年齡。
細算一下,晦澀說:“三叔,等等,我磚錢,你還沒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