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人做事,即便是小小的打個哈欠,都能說明些許問題,更何況蔚彩如此言語?
“薇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禹錦臉色漲紅,已經是氣結哽噎,指着蔚彩的手指僵直而抖動,對一旁的侍從大喊道:“把她帶下去,采薇今日身子不適,言語不受控制,帶她回房,禁足三日!”
阿逸晃眼便看見了方健佈滿血絲的眼球,那副鐵青的面容和快要捏出血的拳頭已是怒氣無邊,阿逸隨即淡笑一聲道:“我和蔚彩是清白的,她這樣說只是爲了幫我,辰逸認罰!”
雖然是這樣說,但阿逸心中卻是十分無語,蔚彩這急中生智的話語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大勢已去本應減輕責擔便罷,怎能想要全身而退呢?
“好,帶走!”禹錦深深的看了看跪着的阿逸,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如此奸惡小人,當初就不應該聽信他的謠言!
“住手!”一聲嬌喝從遠處傳來,阿逸哀嘆一口氣,想不到自己也會落到這幅田地,還需要讓自己的妹妹來保護自己!也是陰溝翻船,兵敗如山倒,當初的運氣不過是給予今日最大的報復罷了。
不錯,來者正是江鳶,長衫飄飄玉女白裳,如同一位出塵的小仙女一般,疾步奔向阿逸,眼中帶淚的撲到在阿逸身旁道:“哥哥,你起來,當初就不應該來這裡,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還要倒打一耙!”
接着江鳶小臉氣鼓鼓的,挨着阿逸小聲道:“哥哥,你有能力跑嗎,我們立刻就走!”
她想得太簡單了,在天尊的眼皮子底下能夠跑掉?再說想跑不就落實了罪名了嗎?
是以,阿逸低聲道:“我與你分離幾日,你待在蔚彩身邊就行,其他都不用你做,莫要讓我來擔心,好嗎?”
“不!”江鳶眼看說不動自己固執的哥哥,便要把阿逸拉起來逃跑,不料阿逸死活不動,還把她推向蔚彩身邊:“幫我照顧好她,再則保我在牢獄中十日不死,我此劫便可解。”
“爲何?”蔚彩跪在一旁,先抱住了江鳶,眼中帶着疑惑看向阿逸。
十日雖不易,但對於禹錦心愛的蔚彩來說並不算艱難,阿逸沒空做解釋,只是站起身來朗聲道:“門主,我不認罪,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坐牢而已,有何不可?”
“...”禹錦微微一愣,還有這樣的臺詞?故而禹錦冷笑一聲:“帶走!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將他放出來!”
其實禹錦是心慈手軟了,但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不能完全確認辰逸再無用處,先留下他從長計議,該殺該罰還得深思方可。
“哥哥!”
阿逸回頭看了江鳶一眼,報以安慰的微笑:“沒事,我相信,最多十日禹門主便會放我出來的。”
“呵呵,大言不慚!”站立在一旁的方健冷哼一聲,眼中帶着不屑與冷血,區區小人物,只是稍加手段便淪爲階下囚,還妄想活命,簡直是癡人說夢!
最後,阿逸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望了蔚彩一眼道:“薇兒,記得一切照舊,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
蔚彩還能說什麼,只能緊抱住在懷裡哭泣的江鳶,心急如焚的點點頭:“嗯,你放心!”
......
“彭!鐺鐺~”
就這樣,阿逸被關押了起來,取下罩住腦袋的黑幕,視線才逐漸清晰了起來,但並不代表此處便是光明幾淨,反而漆黑一片,只有遠處的兩盞青燈暗淡的閃爍,跳動着隨意的火苗。
在看近處,阿逸被一個寬大的籠子緊緊鎖住,其上是堅硬的岩石,其下是平坦的岩石,總而言之除了幾根鐵欄杆之外其餘的都是堅硬的石頭,要想出去除了正門哪都不行。
試着用冥劍砍了砍鎖門的鏈條,綻放出閃耀的火花,不過還是有用的,摸着鐵鏈被砍的地方有些痕跡,當然這也同樣招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牢房重地,靜止喧譁,小心吃苦頭!”片刻後便來了一隊白衣人,臉上帶着面罩,功力都是頗爲高深之輩,藥門從來都不對外宣揚自己的勢力,但誰敢小覷呢?
阿逸不答,這夥人自找沒趣,又鑽進沉沉的黑暗中不見了蹤影,只有時不時傳出的腳步聲讓人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坐牢阿逸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神劍宗被左宮師傅禁足還有鹿語,這次卻是阿逸一個人待在這無盡黑暗中,說起來,阿逸倒是有些想念嬌滴滴的鹿語了。
上次見她,青絲披肩顏若天仙,膚似白雪腰若素成,屆笑春桃雲堆翠髻,脣綻櫻顆榴齒含香,隨着成長越發具有感性之美了,可惜阿逸終究只能與她擦肩而過。
哪怕鹿語再好,無緣即分離,哪怕有過短暫的交集也是霽月難逢彩雲易散,成爲過客只是必然,沒什麼值得感慨的。
回過神來,阿逸也就收好心思,靜下心來開始修煉,上千靈石往前一灑,在黑暗中發出綠瑩瑩的精光,綠色代表生命,故而與人的審美也不出左右。
由於天道引誘阿逸的原因,導致阿逸匆忙之間晉升到聚神中期,可以說在同輩之中阿逸的晉升速度傲視羣雄,不過也使得阿逸境界不穩,需要大量的靈石穩固。
才進入狀態一小會,便又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這次來的並不是上一次的隊伍,而是兩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隊伍的領頭,由於有着濃密的眉毛而被阿逸一眼認出來。
另外兩個人也是阿逸見過的,正是先前方健身邊的小嘍囉,兩人隔了大約幾丈遠的地方停下開始明目張膽的交談起來,牛逼轟轟的指着不遠處的阿逸道:
“就是他,這個人惹怒了門主和方師兄,讓他吃點苦頭,最好死在這裡面,別要留下證據,好處少不了你的!你下去吧。”
“是!”領頭看起來很正直,但當眼前出現一大包靈石的時候,他的眼神也不再猶豫,冷冷的朝阿逸望了一眼。
小嘍囉交代完才走上前來,頗具嘲諷意味的笑笑:“哎呦,囂張了好幾天的辰公子竟是落到這地步,真是老天開眼啊!嘖嘖嘖~”
阿逸絲毫不理會他的言語,默默的閉上眼開始吸收靈力,手中的靈石又開始濛濛發亮,在黑夜中煞是好看。
“草,狗東西你還挺滋潤的哈?”小嘍囉不甘心自己說了一通沒點反應,故而髒話齊出,試圖激怒阿逸。
人家說了這麼多,一點表示也沒有倒不是阿逸的作風,故而阿逸突然擡頭道:“你知道你想什麼樣子嗎?”
“嗯?”小嘍囉自以爲勾起了阿逸的憤怒,故而添油加醋的諷刺道:“狗東西,輪得到你個傻逼來問我?你好好在牢裡待着吧,我記得你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哎呀那臉蛋那身材~嘖嘖。”
不得不說,此人嘴上功夫有些厲害,只是他碰到了阿逸這種耍嘴皮子的祖師爺,只能像一隻跳樑小醜一般班門弄斧,實在可笑。
“我來告訴你你像什麼。”
阿逸站起身來,緊盯着他道:“你像一條瘋狗,每日無所事事有人給你吃食你就聽他的,見人就咬指哪咬哪,還意圖讓別人跟你一樣患上瘋狗病,可惜你這種人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聒噪都算不上。”
小嘍囉也並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只是把頭一撇,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道:“你這階下囚還來罵我,你算個什麼東西!我也不和你浪費時間了,這就去照顧你身邊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
雖然阿逸知道他是隨口說的,但阿逸不想忍下這口氣,笑盈盈的笑道:“你真的喜歡她?我教你怎麼泡。”
“什麼?”小嘍囉以爲自己聽岔了,眼神疑惑的望向阿逸:“你他媽真人渣,自己的女人還要拱手送人,真是犯賤,不過我喜歡!桀桀~”
看他笑出了陰損的笑容,阿逸報至淡淡一笑:“她有個觸點,一碰就那個,想知道嗎?”
“哪個?”小嘍囉來了些興趣,不知覺的往前移了一步。
阿逸笑而不語,半晌才道:“你猜。”
此刻小嘍囉距離阿逸還有五丈的距離,牢籠也只有兩丈寬,阿逸要想一擊斃命,怕是有些難度,而雪花針早就用光了,還需把握機會。
“猜尼瑪,愛說不說!”小嘍囉冷笑一聲,轉頭便走,此人極其聰明,知道不能離阿逸太近,愣是沒有多靠一點。
眼見着他逃之夭夭,阿逸突然放聲大笑吸引此人注意力,把他引誘得轉過頭來,阿逸才高聲道:“我還以爲你有多大能耐呢,沒想到你就只敢在這黑暮裡說說而已,廢物!”
“你...媽的你活膩了是吧?”
就在小嘍囉被阿逸鼓譟到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之後,黑暗中突然激射出橙黃劍光,一劍襲來剎那之間使得地牢變得純粹的橘黃,帶着無比兇猛狂熱的氣息,瞬間把暗淡摧毀的一白如洗。
此劍攜夾着阿逸滿懷的憤怒,如同聖劍斬下一般富有着無比高潔的氣息,虎落平陽豈能被犬狗淒厲!
故而君子一怒,當血灑四方,不出手則己,出手當時蒼天悔恨!
而在緊盯面前那尖嘴賊人,因爲多走了兩步的過失,此刻已是血濺當場,被冥劍直愣愣的穿透了狹隘的心胸,兩眼凸出泛白,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逆鱗長於血肉發於皮表,不示外人而時刻警醒,觸之即生死大仇。
不報非君子,十年更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