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劍飛舞亂竄歡快得不得了,絲毫沒有發現阿逸兵臨險境,好吧不是它耍開心了,而是阿逸突然沒法控制它了,只能用靈力的支持它到處翻飛,攪弄風雲。
也許是隔得太遠沒了聯繫,又或許是阿逸精力不集中導致的結果,反正阿逸如今是手無寸鐵的和吃了猛男藥的怪物鬥毆。
衆所周知阿逸沒了劍就是個廢物,這倒好,有劍用不了,氣都氣死了。
可想而知阿逸的境遇有多艱險,在這狹小的牢房裡被追逐着到處翻滾,地上的泥漿沾染得全身都是,雖然敵人的攻擊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傷害,但這骯髒的泥濘都能噁心死阿逸。
“停!”
雖然阿逸還不打算認輸,但這聲叫停已經輸了一半,奈何這人吃了禁藥神智不清,一個勁的往上衝,導致阿逸又只能摸爬滾打起來。
外面那羣嘍囉被冥劍一陣照顧也不好受,因爲沒人能知道冥劍下一次如何來的,故而也是哭爹喊娘沒個完好無損的。
就這樣打了半個時辰,互相傷害的一羣人終於在藥效減緩中結束,劉遠的身在逐漸收縮,眼睛也變得清明起來,站在原地茫然道:“草,還沒弄死你?”
“我...”阿逸無語了,滿臉的泥水和凝結在一起的頭髮像是從深山中走出來的野人一般,撿起夜戰後,再聚精會神地收回冥劍,氣勢油然而生。
“死去吧!”阿逸真真是打急眼了,很少有人能把阿逸搞得這麼狼狽,而原因竟然是一顆小小的藥丸!
一劍刺來電光橙閃,飛流直下泛起滔天巨浪,阿逸等待此刻已然多時,劍氣淵源流長又質樸無華,看似只是單一的一劍刺出,其間變化卻蘊含着阿逸長久以來的心血,此劍絕殺!
劉遠本來吃下藥物已然是力竭,又見阿逸如此犀利刁鑽的一劍,雖然看不透其間變化多少,只是不明覺厲,臉上終於不似剛纔那般面無懼色,而是把自己聚神後期的靈力拋之腦後,轉身就像跑。
沒錯,就是跑。
但他跑不掉,劉遠轉身看見被上鎖的牢門欲哭無淚,撕心裂肺的罵道:“臥槽,誰他媽把門鎖上了!”
“啊~”
阿逸的劍來的異常猛烈,其間富含着阿逸積蓄已久的怒氣,加上流觴劍訣的速度,幾乎眨眼便到,奈何要想殺死聚神後期的人物不是那麼容易的。
欲跑無門的劉遠即可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氣,來不及多想僅僅憑藉着自己聚神後期的靈敏反應扭身一躲,雖然割傷了一臂卻並無大礙,轉身就是一掌推出——
龐大的靈力鋪陳開來,氣勢卻也不比阿逸低弱多少,阿逸手中冥劍連環齊齊旋轉,把着聚集的靈氣劃成碎片緩慢解開,這會牢門已然被打開,阿逸剛想追上擊殺,奈何被那些小蝦米用弓箭水槍一陣騷擾失去了最佳的機會。
“你等着!”
阿逸兩眼泛着恨勁,要不是不能出去落人口實阿逸定然出去斬了這個羞辱自己還逃之夭夭的狗東西,不過也等不了幾天了,出去時定斬不饒!
“你在想什麼?”
冥劍中突然發出聲響,是東阿的聲音,他許久沒有主動出來和阿逸對話了,都是阿逸有求於他時纔會說話。
阿逸用劍指着外面的一羣人,心中氣息有所平緩道:“殺人!”
“殺了又如何?”
“殺了爽快!”
東阿問的廢話,阿逸答得飛快,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何必問?
“你走火入魔了你不知道?”阿逸腦海中突然傳出這句話,猶如一陣天雷作響,浩浩蕩蕩灰煙朦朧,東阿太歲的氣勢不減當年,一聲驚吼怒斥阿逸,猶如開水醍醐灌頂,刺骨的熱氣即可澆滅阿逸殺意滔天的思維。
“我...”阿逸詞窮無語,靜立半晌才堪堪用神識迴應道:“爲何?我只是不爽罷了,何來入魔?”
東阿冷哼一聲,怒氣不比阿逸的渺小,聲音熾熱而憤怒:“晚輩小兒區區一紙畫冊竟然有如此威能,真是小看了他,若是天子入魔,他難逃一死!”
“一紙畫冊?”阿逸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會外面那羣人包括領頭劉遠都不敢輕易招惹阿逸,一邊清理着戰場一邊暗罵阿逸瘋子。
畢竟他們也不敢把事情鬧大,阿逸一副從糞坑裡爬出來的樣子,這樣的結局他們也還能接受。
東阿突然悶哼一聲:“進冥劍空間來我和你說,外面有人看着我。”
阿逸依言,也不理會身上的污泥晦氣,徑直盤坐在地,剎那間就進入了冥劍空間。
而入眼的卻是東阿口吐鮮血,阿逸呆了一下:“師傅,你不是精神力化作的殘魂嗎?爲何吐血?”
“你個小東西,誰規定殘魂就不能吐血了,再說了老子是第二尊體的殘魂,你懂個屁!”東阿也不嫌血精貴,又吐了兩口覺着舒服了許多,這才坐下看向阿逸。
左看右看一陣,才嘆了一口氣道:“小子,你說你沒事去惹什麼麻煩,偷東西有這麼好玩嗎?”
“偷什麼?”阿逸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在神劍宗時看到的那副聖尊畫冊,自己不就是想去偷東西嗎,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搞出個病來。
東阿泄氣了似的,佝僂着身子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你這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你這心境是得好好磨練一下了,沒事就跟個瘋子似的。”
“嚓,老頭你當初爲啥不攔着我,你明明就是故意的!”阿逸這會恢復了清明的頭腦,論事自然不會輸給東阿。
東阿眼神躲閃了一下,看到阿逸揶揄的眼神不由得砸吧了一下嘴皮,坦白道:“你當初那傻樣一個開元初期就跟廢物一樣,我不攔着你也是爲了讓你渡過最危險的時候,誰他媽知道你心性這麼搖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了。”
“額~”阿逸憋了兩秒:“就知道甩鍋你個死老頭,那是人家聖尊的畫冊,即便是第二尊體也不是我能抵禦的啊?”
說得也在理,兩人都齊齊沉默半晌,阿逸繼續道:“如今怎麼辦,我這見人就想殺的,搞不好哪天把你老砍了就不好了!”
“你敢!滾蛋!”東阿氣的吹鬍子瞪眼睛,手舉了老半天才放下來,有些憂愁地擺擺手:“算了你走吧,我幫你想想辦法,這玩意就是定時炸彈,雖然他替你抗鍋也不好。”
阿逸瞅了他那副愁容,也覺得煩躁便閃人了,出了冥劍空間,阿逸渾身不舒服,敲了半天鐵門都沒個人迴應,頓時覺得無語,這些人這會怎麼都沒影了?
“我來了!”
幽暗的地牢中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嗓音,阿逸一聽就知道是蔚彩,故而循着聲音的方向笑笑:“這麼快就疏通好關係了?”
但是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蔚彩的聲音突然帶着一絲哽咽:“那夜你我在房間裡學藥理,白日你走時說了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嗯?”阿逸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額,沒什麼,就是讓你勞碌了一晚上,我內疚罷了。”阿逸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這會竟是不清楚蔚彩的來意了。
蔚彩終於是從轉角處走了出來,黑幕裡的她依舊清幽淡雅,與這髒亂的地界格格不入,芳香襲來使得兩日未曾聞過女子韻味的阿逸如入仙境,有些無法自拔的沉醉起來。
“我沒辦法保你了。”蔚彩聲音持續哽咽,說完這句話更是抽泣起來,像是一個心靈破碎的小姑娘泣不成聲,淚水浸溼了憔悴的容顏。
阿逸心中一驚,方健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區區兩三天不到的時間便把阿逸置於死地,但是阿逸此刻並不知道方健身後的智囊團隊,否則也不會如此掉以輕心。
“沒事,人生本就於死之一途,不見其死何來生還?”阿逸這會倒是敞亮,只是心中有些不甘於被方健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打入深淵無法再見天日。
蔚彩靠近過來,看着滿身泥濘的阿逸更是呼吸一窒,強忍住悲憤道:“他們如此虐待你,你反抗也是應該,只可惜我來的太遲了,但你也不應該殺了那個人啊。”
聽起來有些埋怨的意思,阿逸多大的智慧,立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自己惹怒了領頭劉遠,他便把自己殺人的事情捅了上去,再加上方健的一番挑唆推波助瀾,阿逸自然是死期將至。
阿逸知道蔚彩是盡全力保護自己,但是這一次即便是阿逸也難以翻盤,所以也不怪她,阿逸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只是發現手過於髒了,便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但蔚彩並不在意,徑直抓住了阿逸的手,透過精鋼鍛造的牢籠看向阿逸,眼中淚花四伏,鼻尖微紅而透明,楚楚可憐的抽泣道:
“我只保了你兩日便前功盡棄,方健實在是把柄在手,我也沒有好的辦法,師傅已經下令明日午時將你處斬,你告訴我該如何做?”
難爲她一個女子爲自己各種忙活着疏通關係,但藥門畸形的結構導致了禹錦萬人之上,一言出既法隨,沒有任何更改的餘地,即便是她心愛的徒弟也沒有辦法干擾她的權勢。
“沒關係,我不是說了嗎,人命自有天定,話說五百靈石的丹藥到底賣的如何了?”阿逸臉上真摯的笑笑,對於即將來臨的危機毫無半點醒悟。
蔚彩抿着嘴脣如實道:“沒有太大效果...而且...”
阿逸沉默一會,眼中並無在絕境中應有的失望,因爲大丈夫於生死存亡關頭理當臨危不懼,哪怕山雨欲來,也要有屹立絕世之姿,氣蓋千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