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和武三娘說這些,武三娘是一個死板的人,認定了什麼,就是什麼,既然她已經認定了蛟龍一脈,那麼必然會一條路走到黑,甚至連對方的算計,都下意識的忽略。
武三娘抿嘴,看着武林,深吸了口氣,說道,“武林,此時的狐王殿,是我在做主,我希望你不要管這麼多,無論最後如何,都是我的事。”說完轉過身,眼睛看着別處,“你還是好好的陪你的女人去,不要插手狐王殿的事,畢竟,你這是一個閒人,如果插手太多,只會惹來閒話。”
武林微頓,呆呆的看着武三娘,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抗拒,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抿嘴,過了好一會,這才點頭,“我明白了。”
不撞南牆心不死,從當初到現在,她都是這麼自我,他已經懶得再說,索性眼不見爲淨。
“希望你不會後悔。”
“後悔?不,我後悔了。”武三娘抿嘴,臉上滿滿的笑意,只是在看向武林的時候,滿是諷刺,“當初我就不該接手狐王殿,如果沒有接手,我們之間,不會走到這般。”
……
身體麻木,從腹部蔓延,讓她感覺身體如同不是自己的。
九兒眉頭緊皺,慢慢的睜開眼睛。
在觸及到竹屋的時候,瞬間坐了起身,只是才坐了起來,便感覺到疼痛,忍不住吸了口氣,手下意識的捂在了腹部,感覺到上面包紮的布,眉頭微皺,過了好一會,這纔回了神。
而這時,白言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九兒醒來時,白言微微一頓,隨後咧嘴一笑,“你醒了?”
九兒抿嘴,胡亂的點了點頭,想要離開,只是還沒有下地,便被白言攔住,“走開。”
“就算你在討厭我,也要顧着身體。”
“與你無關。”
“師叔祖,對我,你就非要這麼冷漠嗎?”
“在你對付玉山的時候,就應該有了心理準備。”九兒微頓,看着白言想要解釋,忍不住冷笑出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臉,“還有天雪蓮子,其實說來,是我活該,明知道不可信,居然還相信了你,拿着天雪蓮子離開,誰知道你居然在上面下了毒。”
“沒有讓我死,你是不是很不悅?”
“師叔祖,我沒有。”白言呆愣在原地,看着九兒的臉,心慌亂,手緊緊的拉着九兒,“你說天雪蓮子有毒?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麼。”
“不是的。”白言搖頭,他知道師叔祖不會騙他,可是如果師叔祖沒有騙他,那麼騙他的,就是白太妃了?想到這個可能,白言感覺胸口一陣刺痛,讓他呼吸困難了許多,不,不可能的,他又沒有說是給九兒的,白太妃怎麼可能會在上面下了毒。
白言不願意相信,只是在觸及到九兒臉上的表情後,忍不住後退。
爲什麼,明明他只是想要幫師叔祖,想要讓師叔祖好好的,爲什麼會越幫越忙,甚至,差點害了師叔祖。
有心要解釋,想要說他不知道,他只是從白太妃那裡接過,只是到嘴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那是他的孃親,哪怕他不願意承認,白太妃也是他的母妃,他不能,是母妃做的,那麼就等同於是他。
所以再多的解釋,又有什麼意義?
“師叔祖,對不起。”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因爲你,王妃的容顏不復存在,甚至連活着都難了。”想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如今已經盡毀,不知道爲什麼,居然有些心疼,所以對於這會的白言,越加的埋怨。
哪怕她知道,這一切的事,也有她的原因。
王妃?白言微頓,看着九兒良久,心思百轉,這才帶着不確定的說道,“你說的,是樓姜陽的母親?”
看着白言好一會,這才恍然,其實白言也是認識樓姜陽的,因爲上一次,就是白言讓姜陽說服她,交出御安琴的。
想到這裡,九兒臉上的表情難看了幾分,冷冷的看着白言,過了好一會,這才伸手捉住白言,“既然你知道是他,那也是你,用天雪蓮子利用他嗎?”
“不是我。”
白言臉上帶着慌亂,滿是無措,他不知道爲什麼,一旦遇到了事,九兒第一件事就是懷疑他,可是真的不是他,心裡千迴百轉,最後只剩下一聲嘆息,站了起身,想要往門口走去,只是走到了半道,這才停了下來,把手中的藥瓶放到了九兒的身邊,眼中帶着落寞。
“師叔祖,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這輩子,都不會,這是針對你傷口的藥,你一定要用,你身上的毒很霸道,如果不用的話,很容易攝入血脈,到時候想要解毒,就麻煩了。”
說完這才離開。
九兒坐在了牀上,拿起一邊的藥瓶,在手中轉動,眼睛滿是黯然。
明明告訴自己應該討厭白言,見到他,要狠下心的,可是爲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好的她覺得很有罪惡感,一想到玉山,她覺得心撕裂的痛,痛得她不能呼吸,甚至讓她,無力。
手捏成拳,緊緊的握着藥瓶,嘴角的笑容苦澀了許多。
伸手慢慢的解開了腹部上的紗布。
……
等到感覺身體好了不少,九兒這才準備離開,畢竟墨殤現在的情況,她放心不下。
所以在確定能夠支撐自己回到悟空殿後,便不準備多留。
不過她想走,不代表白言願意讓她離開。
在她走出房間的時候,便被白言堵住。
九兒什麼也不說,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想要離開,不過走了兩步,白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身上帶着一股無力,“墨殤已經入魔了,你跟在他的身邊,遲早會出事的。”
“你怎麼知道?”
九兒抿着嘴,傻傻的看着白言,他知道墨殤入魔?爲什麼?他們應該沒有看到纔對啊。
如果白言知道,那麼這會的白太妃,乃至譽逸,怕是都知道了吧。
這麼一想,頓時心慌了起來。
這些她都不怕,就怕天山的人,怕人界所有的人知道了,到時候,墨殤該如何自處?
心裡恍惚,眼睛已經看向了白言,“所以你們一開始就知道,纔會讓老妖妃,讓那些妖族攻擊天山的對嗎?”
白言抿着嘴,看着九兒的臉,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頭微低,過了好一會,這才說道,“無論如何,現在的墨殤都已經入魔,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
這句話,變相的承認了,卻是讓九兒的心情一落千丈。
手捏成拳,“我不會讓墨殤出事的,哪怕他成魔,哪怕是死,我也會和他在一起。”
“師叔祖,你瘋了嗎?”
“是,在你們把我逼到這個境地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白言,我現在只剩下墨殤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如果連他都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她活了大半輩子,都是爲了報仇,不過有玉山的所有人,有當初的小白羊,有師兄,有師傅,可是現在呢?什麼都沒有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連墨殤都沒了,自己會怎麼樣。
白言沉默了,眼睛發紅,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異常的難看,過了好一會,這才深吸了口氣,聲音微顫的說道,“我明白了。”
九兒是這樣,他又何嘗不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在玉山長大,他早就把玉山當成了自己的家,哪怕白太妃是自己的母親,哪怕蛟龍一脈封他爲王,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異常的陌生。
比起他們,他寧願和師叔祖在一起,只是平平淡淡的在一起。
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遲了。
哪怕這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
心裡想着,眼睛深深的看着九兒的臉,“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
“我說過,不用。”
“如果我說,我知道有什麼辦法,讓墨殤恢復呢?”
“你什麼意思?”
九兒的眼睛瞪得渾圓,呆呆的看着白言,心情有一瞬間的起伏,看着白言好一會,這才迫不及待的捉着白言,“你真的有辦法幫墨殤?”
“是。”
九兒咬着下脣,眼眶發熱,深吸了口氣,想要讓他告訴她,可是想到剛纔的決絕,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而白言也不勉強她,只是伸出手,放在了九兒的肩膀上,“師叔祖,我只想要你陪陪我,只要你能夠陪我一天,我就告訴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墨殤驅除身上的魔氣。”
“陪你?”九兒抿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言的臉,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如果你騙我怎麼辦?”
“師叔祖,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我都不會騙你的。”
的確,無論當初還是現在,他都沒有騙過,只是,除了天雪蓮子的事,但是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卻是平靜了下來,心裡也有了想法,想來這一切,和白太妃脫不了干係。
不過他們是母子,所以她也忍不住埋怨上。
但是如果他真的有辦法幫墨殤,她卻是忍不住想要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