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終於死了,遭到了應有的報應。可是我們並沒半點喜悅之情,因爲目前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這倆老雜碎在前面被咬,讓不少屍苞恢復了吸血功能,往前走的速度又不快,黑玉無法將它們清除,那又變成了惡性循環,我們的血被吸走,讓它們變得壯大起來。然後它們再不斷蠶食我們身上鮮血,恐怕到不了老何身邊,我們就得全體掛掉。
我於是連忙招呼大家改向,不往隧道方向走,而是往相反方向西邊突圍。我們這麼一變向,衝出幾米後被吸血的感覺消失,不過也是頭上昏沉,精力大不如之前了。人最重要的是精氣神,而這三者都來源於血的供給,大量的失血,還談什麼精氣神?我們都耷拉着腦袋,跟行屍走肉般,但心知要是此刻稍有放鬆,那便完了。
好在死小妞還有些元氣,用靈力幫我恢復精神,再加上內氣的充足,修復了血液不足造成的身體機能的下降。但走到最後,眼看就要突出重圍時,發覺黑玉失靈了!
死小妞驚詫無比的說,因爲黑玉接觸到屍氣過多,就像滴水穿石的道理,屍氣把黑玉慢慢包裹起來了。我不由大驚,慌忙讓大傢伙各展其能,往前猛衝吧。陳寒煙拉着大嘴榮施展輕功躍起,我有死小妞照顧,蕭影便扯住小滾刀往前飛躍。沒了黑玉,情況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分鐘之內,各人被連咬了幾口,只有我高高飛起,落在了包圍圈外面。
小滾刀手上還有兩張符沒用,此刻唸咒把符火丟出去,不過也是隔靴搔癢,止不住萬頭攢動的屍苞噬咬之勢。蕭影和小滾刀兩個搖搖晃晃的逃出來,但大嘴榮和陳寒煙卻腿軟了,恢復吸血功能的屍苞,對準他們倆下手,身上的血液快速丟失,使兩個人最終趴在地上,被一羣屍苞圍攏上去。
蕭影就要回去施救,我推了她一把,一邊往回跑一邊說:“你們先逃!”
剛一接近屍苞,感到體內血液迅速往外涌出,一陣全身痠軟。死小妞咬緊牙關,讓我拿出鎮鬼令牌,先刺向恢復較強的屍苞。鎮鬼令牌具有鎮邪除妖的法力,加上我都是衝着眼珠刺過去的,每隻都貫穿腦髓,讓它們僵斃不動。除去了這幾隻死玩意,其他的還沒變強,我落在大嘴榮和陳寒煙身邊,護着他們往外闖。
他們倆已經快失去行動力了,見我殺過來咬牙撐着站起身,陳寒煙使出最後力量飛身躍起,把大嘴榮帶出了包圍圈。立刻咕咚一聲落在地上失去知覺。蕭影和小滾刀根本沒逃,一人拉起一個背起來就跑。
這時候死小妞也拼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出現了黑眼圈,眼睛眯縫着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我心說要糟,讓她趕緊去休息,不然透支元氣會要了她的鬼命。正說着,我腿上一軟,也趴在地上了,瞬間一片屍苞鋪天蓋地的爬到了背上。我勒個去的,哥們此時只能鑽頭不顧屁股了,抱住腦袋讓它們隨便去咬!
一時之間,全身上下無處不痛,不知道還剩沒剩下點好地方。
我全身強烈的疼痛感,可能刺激到了死小妞,她猛地睜大慘綠的鬼眼珠。他大爺的,啥時候眼珠變成了綠色了?她咬牙悶叫一聲,彷彿爆發出所有的潛力,讓哥們從下面衝起來,壓在背上的屍苞全部被打飛。跟着身子輕飄飄的飛向包圍圈外,她肯定是在透支元氣,眼珠裡都淌出了黑血,模樣顯得特別猙獰可怕!
我心下大驚,顫聲叫道:“別這樣,快放我下來,你會死掉的!”
死小妞咬着牙一言不發,神色繃緊到了極點,額頭上暴凸出條條黑筋,更增幾分詭異!
看到她這樣,我心裡也在滴血,無論怎麼叫喊,她始終沒放棄,帶我飛出包圍,然後再也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口黑血,眼睛突然閉上。我與此同時也垂直摔在地下。還好我還沒失去行動力,起身便追向蕭影他們,邊跑邊注視着死小妞的情形。
這會兒再喊她肯定聽不到,只能希望她的魂魄別消失。她整張臉變成了黑色,額頭上暴凸起來的黑筋也沒消隱,這是首次看到她出現這種相當嚇人的情況。不過跑了一會兒,發現她額頭上黑筋逐漸隱沒,魂魄絲毫沒有消失的徵兆,我才放心了。
我們沿着河道往前跑出多遠都不清楚,因爲失血量太大,一直意識都處於不太清醒的狀態。要不是屁股後頭跟着屍苞,我們憋着一股氣,恐怕早倒下不能動了。正在跑動之中,忽然腳下一空,感覺整個人往深處墜落。迷迷糊糊的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重重摔在地上,頓時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是第一個醒過來,感覺頭昏腦漲,全身痠軟。睜開眼發現眼前一團漆黑,我們的頭燈可能都摔碎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咬着牙提起一口氣,爬起來仔細聽聽,四周沒任何動靜,便鬆了口氣,知道屍苞沒追過來。
然後在四周一陣亂摸,摸到了蕭影他們。在他們幾個包裡找出一隻手電筒,打開後發現我們是在一個丈餘深的大坑裡。到此似乎是峽谷的盡頭,前面石壁陡削到頂部,無路可走。坑底面積也相當大,與河道相通,我估計這裡原來是地下河的源頭。我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有洞口之類的痕跡,只有頹然回到原地。
過不多時,蕭影和小滾刀相繼醒過來,兩個人臉色相當蒼白。他們倆還算好了,大嘴榮和陳寒煙氣息微弱,比我們失血量都大的多,如果不及時輸血的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仨用盡力氣將他們倆拉入河道,膽戰心驚的一步步往東走回去。
我們這次昏迷估計至少有一天的時間,能夠醒過來那也仗着超強的體魄才做到的,現在只能勉強支撐行走,如果再遇到屍苞的圍攻,我們就沒半點力氣逃路了。不過我們的運氣還不錯,往回走了一段路後,又看到了岸邊隔三差五、包裹起來的屍苞。此刻它們外表上沒絲毫血色,真跟大白菜似的。
我們沿着洞壁與它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慢慢走回到了隧道里。在石階上看到一溜鮮紅的血痕,那是韓良留下來的,那捲獸皮也遺落了,被我們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