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紅霧比較淡薄,但隨後不多時,整個石臺上形成了一層濃稠的血霧,情景之詭異,令人毛骨悚然。不過我們倒是鬆了口氣,一來屍苞不敢上臺,二來它們的血液被吸走,可能會僵斃,那便解除了眼前危機。他大爺的,剛纔差點跟死小妞和蕭影留了遺言,我還沒來及說,倒是得到了她們倆的心裡話,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韓良趴在中間石像頂部,往前探頭看了一陣說:“只要大家別走到石像前面,我們的血就不會被吸走。鷹神現在只要屍苞上的血,那恐怕是一種幾千年留下的詛咒。在薩滿遺留的一本古書上,看到過有關此類的記載,屍苞把鮮血貢獻給祖神後,會暫時失去吸血功能,我們待會趁機逃出去!”
也不知道薩滿古書靠不靠譜,但我們寧肯相信那是真的。突然出現的轉機,讓大家都非常興奮,又恢復了以往絕境求生的信念。大嘴榮問韓良,暫時失去吸血功能是多久?韓良說不好講,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幾分鐘,古書上沒寫明。總之不管多久,那絕對是一個逃生機會,到時我們動作一定要快,只要逃進隧道里,那就等於脫離險境了。
韓良說完後,衆人都閉嘴不語,凝神盯着鷹嘴吸收血霧。隨着吸進肚子裡鮮血越來越多,鷹神雪白的雕像,逐漸變成了一隻血色森厲的紅鷹!
我們站在上面,感覺到一股股陰森涼意從石像上傳出,不敢在再在石像上待下去,以免遭到毒害。這時候小滾刀臉上血色慢慢恢復,我們仨沿着鷹像後背溜下地面,但站在後面卻不敢往前走上一步。
這種吸血的情形持續了大概十五六分鐘,血霧慢慢變淡,最終消隱。我們由於站在石像背後,被石臺邊緣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下面臺階上的那些屍苞是啥情況。韓良和老何首先跳下來,招呼我們往下衝,看樣子那些玩意都被吸乾了血。
我們等着大嘴榮和陳寒煙下來後,一齊跑到臺邊,看到密密麻麻的屍苞,都像剛蛻了殼似的,通體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不過仍舊保持了原狀,全身蜷縮在一起,兩隻羅圈腿將腦袋和上半身夾住,還在不斷的蠕動着。看來它們沒有僵斃,要等到再爬回原地再恢復屍苞原狀,重新積攢血液。
但它們是否現在就爬回去,還是在等着消滅我們後回去,那就不知道了。現在這個機會彌足珍貴,我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韓良和老何已經衝下去了,他們倆以爲這些玩意失去了任何反抗力,可是沒想到猜錯了,剛一衝入屍苞羣,立刻遭到這些玩意的圍攻。它們只不過不吸血了,因爲我們接近它們後,都看了看身上的皮膚,沒出現失血情況,可它們並沒喪失攻擊能力。
這些玩意雖然從腰部折彎,夾在雙腿之中,雙手也蜷縮在胸口下,看似除了吸血的手段之外沒什麼危險,但腦袋卻能擡起來,張嘴便咬。老何冷不防下,左腿被咬了一口,痛的悶哼一聲,躍身在一隻屍苞腦袋上點了下,借力往前飛竄出三米多遠。
我們不敢大意,老何已經有前車之鑑,並且不知道這玩意嘴巴上是否有屍毒,我當先衝過去,掄起手上的黑玉,敲中前頭兩隻屍苞腦門。噗噗兩聲輕響,各自腦門上被打破一個窟窿,往外噴濺出粘稠的白液,跟蛇神那種噴出的白血極其相似。然後這倆傢伙僵挺住,跟化石一樣一動不動。
哥們見黑玉對失血後的屍苞,仍然具有毀滅性的效力,便放心大膽的掄開手臂一陣掃蕩,從中間殺開一條血路。
老何跟韓良開始急於逃走,反而欲速則不達。他們低估了這些玩意近距離的攻擊能力,擡頭噬咬時速度閃電般的快,簡直防不勝防。尤其是在密集的屍苞羣內,諒你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安然通過,不被咬上一口。
沒多大會兒,兩個老雜碎雙腿上已經血淋淋的,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他們回頭看看我們,想要逃回來躲在黑玉的庇護之下,但回來這一路還是避免不了被噬咬,還不如硬着頭皮子往前慢慢走,等着我們趕上。
哥們發現這個情況後,心裡倒是不急着快走,有心要他們好看。這不能怪我不夠意思,而他們倆不是好人,現在看着並肩作戰,乖的像只溫順的小貓,一旦走出這裡,到了他們地盤上,恐怕就變成了吃人的猛虎,不把我們幾個吃掉纔怪。
“你們快點!”老何在前面招手,他本身很虛弱,是藉助菸草恢復的精力。此刻這老雜碎看上去有些力不從心了,似乎藥效開始消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倒下。
他急我們不急,小滾刀揮着手叫道:“我們走不快啊,要不你們回來吧。”
老何和韓良怎麼敢回來,其實我們目前的處境也不太好了,因爲深入屍苞羣腹地後,變成了四面圍困的局面。不但需要往前開路,還有掃開左右和後方的攻擊,這些死玩意數量過多,饒是我不停手的來回掃蕩,還是擋不住它們的猛烈攻勢。幾個人都被咬了幾口,死小妞說還好它們被吸乾了血後,身上的屍毒也被吸走了,倒不用擔心中毒。
可是那些咬中人後的屍苞,吃到一點血液後,竟然又恢復了低弱的吸血功能,雖然吸血量不大,但總之是個巨大的隱患。
果然我們差點就栽到這上面,有隻屍苞嚐到鮮血後,隨着慢慢吸走我們身上的少量血液,便跟着壯大起來。血液在它身上越聚越多,它的吸血能力就越來越恐怖,我們幾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頭暈腳軟的情況,幸好我發現及時,將這玩意回頭敲死,不然大傢伙全都要死在這兒了!
老何跟韓良沒這麼幸運,被吃到血液的屍苞在後面追擊,韓良體力充沛,不顧一切往前飛躍逃走,老何卻沒過多大會兒,軟軟的倒下了。老雜碎伸着手衝韓良大聲求救,可是韓良連頭也不回,繼續往前奔躍。老何又回頭看着我們叫喊,哥們看着他慘白的臉孔,心裡生出不忍,但他的同伴都不肯相救,更證明了魂照會這些人都是豺狼,不能對他們可憐!
老雜碎哀嚎了幾分鐘後,終於腦袋軟軟的垂下去,那張慘白的臉皮在燈光照耀下,愈發顯得詭異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