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武士向這邊瞟了一眼,對他道:“你等着!”
武士離去片刻,便領着他們的侍衛長走過來,那侍衛長快步走到這幾人面前,張望着問道:“沐絲特勤在哪兒?”
車簾兒一掀,裡邊露出一張面孔。
侍衛長一瞧,此人頭上戴着一頂毛茸茸的皮帽,身上皮袍的領子也豎了起來,好象非常怕冷似的,這一擡頭,堪堪看清他的模樣,那張有些蒼白瘦削的面孔正是沐絲。沐絲即將成爲他們部落的駙馬爺了,這位侍衛長是認得他的,趕緊施禮道:“沐絲特勤,你怎麼來了?”
“沐絲”向他比劃了幾下,看得這位侍衛長一頭霧水。“沐絲”旁邊突有一人笑吟吟地道:“是這樣,我們特勤對於要選擇的攻打目標有些想法,要與穆恩大葉護談談。”
說話的這人正是高舍雞。那侍衛長聽了恍然笑道:“哦,原來是這樣,那就請特勤進去吧。特勤本就是此番議事的主要人物啊!”
高舍雞道:“我們特勤如此打扮而來,就是不想讓人看見。你也知道,阿史德族的人現在對我們特勤很是不滿,所以……你帶我們特勤悄悄會見穆恩大葉護就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這樣啊!”
侍衛長想想也是道理,便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沐絲特勤跟我來吧!”
“沐絲”下了車。跟着他剛一舉步,高舍雞便跟了上去。那位侍衛長瞟了他一眼,高舍雞解釋道:“我們特勤現在不能說話。在營裡時,特勤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的意思對我比劃明白,一會兒與穆恩葉護商談,我得替特勤當一會兒嘴巴。”
那侍衛長道:“嗯,只你一人跟來就行了,今日各部首領都只允許攜帶一個侍衛。人太多的話怕會引人注意。”
高舍雞答應一聲,緊緊跟在“沐絲”後面往裡走去。
各部落議事大會還沒有召開,一些相識部落的首領趁此機會互相拜訪,一來交流一下感情。二來也探問一下對方對於攻打大唐哪座城池有什麼意向,如果他們的意見能夠統一,儘管他們不是統帥,統帥也不能忽視他們的意見。
那侍衛長領着“沐絲”和高舍雞一路往裡走,通行無阻,因爲有他帶着,守衛查都不查,“沐絲”雙手插在袖裡,微微低着頭,只管穩步前行。並不左右顧盼,不一會兒趕到一頂大帳前,高舍雞搶前一步,在那侍衛長耳邊道:“先看看帳中有無旁人!”
那侍衛長會意,叫他們候在帳邊,自己先進帳去,帳中果然有一位部落首領正來拜訪穆恩,兩人挽手大笑,談興正濃。
這侍衛長一走進來。穆恩便向他看了一眼,侍衛長向他使了個眼色,穆恩知道必有要事,便搖着那人手臂道:“阿海啊,你我老兄弟可着實有日子沒見了,這麼着,我先準備今日要商議的大事,今晚你過來,咱們老兄弟好好喝幾杯!”
那人哈哈笑道:“好!你先忙着,我去見見其他的老兄弟,咱們今晚再聊!”
穆恩把他一直送到帳口,相互一拱手,這人便揚長而去,穆恩向侍衛長問道:“什麼事?”
侍衛長手向旁邊一引,低聲道:“大葉護,沐絲特勤特意來見你。”
穆恩一回身,恰見“沐絲”擡起頭來,穆恩不由吃驚地道:“你怎麼來了?”說着趕緊回頭看看旁邊那頂大帳,未見朱圖在門口,這才放心,忙一拉“沐絲”道:“進來說話!”
穆恩拉着“沐絲”往裡走,高舍雞擡腿就要跟進去,穆恩一扭頭,不悅地皺起眉頭,叱道:“你進來幹什麼,不懂規矩!”
“沐絲”趕緊指指高舍雞,又指指自己的脖子,那兒纏着厚厚的繃帶,弄得他的脖子硬硬的都沒法扭轉打彎,頭點不了,連扭頭都需要連肩膀一塊兒端着,跟“落枕”似的,顯得很是滑稽。
侍衛長忙解釋道:“大葉護,這人是沐絲特勤的親兵,比較明白沐絲特勤的心意,沐絲特勤不能言語,得靠他跟你說話。”
“喔!”
穆恩應了一聲,拉着“沐絲”的手臂進了大帳,衝門口的侍衛長打個手勢,侍衛長立即放下了帳簾,往帳口穩穩地一站。
帳中,穆恩對“沐絲”道:“你怎麼來了,你改變主意了?想要參加諸部議事不成?”
“沐絲”擺擺手,指手劃腳地對他比劃一通,穆恩莫名其妙地看向高舍雞,高舍雞咳嗽一聲道:“特勤說,他昨天仔細想了想,對於咱們要攻打的目標,有了些想法,想說與大葉護知道。”
楊帆的人買通了沐絲身邊致殘的親兵,那親兵爲了今後有個依靠,在重利誘惑之下做了他們的耳目,每日裡都逡巡在帥帳左右,觀察着那裡的動靜,可他們只知道昨天穆恩葉護去過,卻不知道他和沐絲說過什麼。
這樣一來,楊帆所扮的這個沐絲就得格外小心,在言語上要儘量圓滑一些,不能露出明顯的破綻,這樣萬一昨日兩人曾經商議過準備攻打的目標,也不致讓他生起疑心。穆恩果然毫無異狀,只道:“哦?那你有何看法?”
楊帆心中一定,伸手指了指掛在帳中的簡陋地圖,穆恩會意,便起身走過去,楊帆也走過去,在他們能夠攻打的幾處要隘上指指點點一番,時而擺手,時而皺眉,時不時的還要把手指向突厥地面和吐蕃地面,最後把手指點在“白亭”的位置,重重地按了一下。
穆恩看得糊里糊塗,只好又把目光投向楊帆的的“翻譯”。高舍雞道:“大葉護,我們特勤是說。攻擊地點,最好選在白亭!”
穆恩扭頭看了看地圖。捋着鬍鬚問道:“理由呢?”
高舍雞道:“來之前,特勤已經對小人解說了半天,小人一點點揣測出了特勤的意思,現在就把特勤的意思跟葉護大人說說,如果小人說的對,特勤請擊擊掌。如果小人有說的不對的地方,特勤就擺擺手。”
楊帆挺拔而立,如鶴立雞羣,昂着高貴的頭顱。輕輕鼓了鼓掌。
高舍雞咳嗽一聲,湊到地圖前面,唾沫橫飛地道解說起來。
“葉護大人,你看,在唐人沿邊的這幾處要隘裡,要說攻守難度,其實都差不多,這白亭距咱們算是最近的了,咱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多日,如果選擇比較遠的目標。有兩個困難。第一呢,就是春暖花開時候,雪地泥濘不堪,行軍過於艱難,第二呢,就是遠途跋涉,容易讓唐人早早做好準備。”
穆恩伸手在地圖上標註的沙漠地帶點了點,又在涼州等幾處大阜點了點,高舍雞茫然道:“大葉護的意思是?”
穆恩啞然失笑。他被“沐絲”指指點點的動作引的差點兒忘了自己是能說話的,居然也學着他在地圖上比劃起來,穆恩便道:“如果選擇白亭,有兩個難處,第一,要橫穿一段沙漠,當然,這個問題不大,我們以前也曾由此突襲過唐人。
主要問題是,這裡距朔方很近,後方又是涼州,唐人補充兵力和糧草都相對容易一些,如果我們選擇蓼泉呢?那兒地域最爲狹窄,距吐蕃也很近,他們如果適時出兵,唐人腹背受敵,勢必難以應付。”
“沐絲“又在地圖上比劃了一陣,然後打個手勢,讓高舍雞說,高舍雞道:“大葉護所想的問題,我們特勤也想過了。蓼泉一帶過於貧困,我們劫掠那裡,收穫遠不及白亭。再者,雖然白亭後有涼州,左右有河西和朔方,但是河西唐軍要防範吐蕃人,朔方守軍要防止我們從其他地方進襲,不可能增兵白亭,只憑涼州一萬五千人的唐軍,就算全部壓到白亭去,實力仍與我們相差懸殊。
我們佔領白亭有幾個好處,一則,可以進攻涼州,憑涼州的一萬五千唐軍未必守得住,一旦佔領涼州,就能卡斷唐人與隴右、河西的主要通道,孤懸於河西隴右的唐人在我們和吐蕃人聯手進攻之下,外無援軍,內無糧草,這片土地,必定被我們所得。
如果唐人已經有了防範,有大批援軍及時趕來,我們來不及攻下涼州,那就從白亭下去,對涼州圍而不打,把他們周邊最富饒的幾座城池擄掠一空,然後安然退回大漠。”
穆恩聽了仍舊猶豫不決,利益與風險是成正比的,攻打白亭,進而襲擊涼州,襲掠附近最富饒的幾座城池,的確獲利巨大,可是這裡也是唐人最容易補充兵力、補給糧草進行堅守的地區,尤其是這裡已經偏離吐蕃太遠,無法藉助吐蕃友軍的力量。
楊帆見他還在猶豫,不禁心中着急,忙做了幾個手勢,在地圖上又點了點,高舍雞便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詞兒,祭出了“殺手鐗”:“大葉護,其實……這不只是我們特勤自己的意思。昨晚默啜大葉護又派人來了,默啜大葉護的意思也是奪取白亭。”
“哦?”
穆恩一聽果然動容,連忙問道:“默啜的意思是?”
高舍雞道:“可汗病危,各部落是不可能在外久戰的,佔領沒有意義,擄掠財富就夠了。再者,阿史德族與我族之間起了糾葛,彼此都有些怨隙,如果這一次各個部落都能搶到足夠的財貨和女人,皆大歡喜,就容易彌合先前的矛盾。否則……”
穆恩想想,覺得大有道理,如果這一仗沒佔到什麼便宜,各部落心有怨尤,不免會被阿史德族利用生事,而可汗的兒子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麼?他穆阿哈一族已經跟默啜站到一起了,彼此聯姻就是因爲這個,默啜成爲可汗,纔對穆阿哈族最有利。
如此看來,這場戰役本身的利與害倒不算什麼了,重要的還是這場戰事對國內政局的影響。想到這裡,穆恩點頭道:“嗯!我明白了,就按默啜的意思辦好了!”
穆恩剛剛說到這裡,門口便傳來一個女兒家的嬌叱聲:“滾開!鬼鬼祟祟的,我都不許進去麼?”
話音未落,穆赫月便掀開帳簾兒一頭闖進來,她俏臉微沉,似有不悅,可是一瞧見楊帆,登時笑逐顏開,道:“啊!沐絲,是你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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