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陣刺耳的鈴聲擾亂了一切的節奏,而我極不情願地伸手接起電話。意識就在這一刻慢慢甦醒,我身邊哪裡有半個男人的影子,剛纔那旖旎而唯美的一切原來竟是一場夢!
可是夢怎麼會如此真實?!我半信半疑地起牀四處查看了一番,洗手間、窗簾背後、牀底下、甚至窗外我都一一看過,沒有半點兒人的影子。當我確定剛纔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好失落。可是轉而,當看到牀上那凌亂的牀單,想到自己在夢中那樣真實的反應時,我的臉再次滾燙……什麼嘛!竟然會做這樣的夢!潘如書,你真是想男人想瘋了!
我忍不住在心裡把自己奚落了一遍,電話再一次響起時,我這才意識到剛纔電話響過了一遍。
我連忙接了電話,原來是刑風叫我起牀吃早餐,我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是隔天的九點多了。
我匆匆忙忙從牀上爬起來,洗漱好,簡單化了個淡妝,下樓和他們一起吃了早餐。早餐後,刑風把我們兩送去學校之後便離開了。
爲了準備接下來馬上就要到來的期末考試,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謝絕了所有活動,給自己制定了周詳的計劃,幾乎每天都泡在教室裡,聽課複習做習題寫論文。我明白學生會的一切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學習纔是我最應該抓緊的主業,我不能讓自己有一絲的懈怠。
在那一段時間裡,我每天都是披頭散髮地奔跑在校園裡,韓小水說我搞得像是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要參加期末考試一樣緊張兮兮,我笑了笑,任由着她調侃,卻依然執着堅守着自己的夢想。
只有徹底失去過的人,才明白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擁有。我曾經答應過刑風要做畢業後要成爲z大的優等畢業生,這一點我必須做到。
我很感謝高三那一年的刻苦,讓我一點點改變了身上的惰性;我很感謝那些老師們的教導與督促,讓我漸漸掌握了學習與複習的規律,避免了學習上走彎路。在大學裡,我對學業變得從容了許多,對目標也清晰了許多。終於,我以這樣死磕的心態完成了期末考試,這也意味着,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這樣過去了。
期末考試之後,大家都紛紛開始回家的回家,出去兼職的兼職,偌大的校園裡每一天人數都大量的減少。這一天中午,我獨自一人走在校園相對僻靜的小道上,身後突然有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喊了我一句:“潘如書!”
我想聽到這個聲音已經很久很久了,我想見到這個人已經很久很久了……從那一次夢到他開始,他幾乎三不五時出現在我的夢裡,每一次都在我的夢中與我癡纏,讓醒來後的我常常滿臉通紅,夢中的囈語更讓我羞於見室友。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的我,竟然特地爲了這件事在網上搜查了好久的資料,當了解這是女生歷經人事後正常的生理反應時,我才安心了許多,我一度以爲我是不是患上了某種怪癖或者心理性疾病才變成這樣。
我一轉頭,他真的站在我後面。很久未見,他的頭髮短了許多,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卡其色的褲子。在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立馬飛奔到他的懷裡,我好想問他:“臭小子,你跑哪兒去了?怎麼這些日子你都沒有聯繫過我?”
可是……四目相對那一刻,當我炙熱的雙眼對上他那一雙平靜如水的眸子時,我眼裡的火苗噌噌熄滅了。很顯然,他沒有我所期待的那樣炙熱。
“最近好嗎?期末考試你參加了嗎?”因爲我一直心心念念他有沒有參加期末考試,所以不禁下意識問出了口。
“嗯。”他應了一聲,算是回答我。他站得離我不遠也不近,他不靠近,我也沒有走過去。我們之間隔了兩米左右的距離。
“叫我有事嗎?”我見他不說話,於是又問道。
“有。”他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什麼事?”他臉上的凝重讓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按你說的做了。”他定定地說道。
“什麼?”我詫異不已。
“我和沈紫嫣分手了,很徹底的分手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任何一個知情人。”他緩緩地說道,可是,他的語氣並不是高興的。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和她分手了,可是他並不高興是嗎?他還是在乎她的?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我心裡疑竇重生,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是你呢?”他突然犀利地反問我,話裡還夾雜着一絲怒氣。
“我?”我疑惑不已。我怎麼了?我最近一直在準備考試哪兒也沒去啊?
“我送你的花,你爲什麼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潘如書,你就這樣踐踏我的心嗎?”他雙手插進了兜裡,突然大聲地質問我,嘴脣微微地顫抖着,彷彿難以啓齒又不得不說那樣。
他送我的花……那天那束花真是他送的?天啊,我當時根本來不及,所以就沒有帶走,難道後來被阿姨扔到垃圾桶了?
“那是你送的?可是沒有署名啊,我根本不知道是你送的。”我回答得有些心虛,可是我的確並不知道是他送的,壓根沒想過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呵呵,”他苦笑了一下,突然意興闌珊地說:“算了,我不想多說了,再見。”
說完,他轉身就走。我很想追過去挽留他,可是我沒有動,我還是站在原地。不想他剛走了幾步,又回了頭,似乎想看看我是什麼反應,見我非常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時竟然僵在了原地。
“我說了再見,你怎麼還不走?”他又回過頭來,有些孩子氣地問我。
“路又不是你開的,我幹嘛要走?這裡風景挺好,我想多看看,不行?”我識破了他的小伎倆,一時忍不住偷着樂,卻還是故作淡定地刺激他。
“行啊,那你慢慢看吧!我走,行嗎?”他有些氣急敗壞,裝模作樣地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很不甘心地問我:“喂,我說我和她分手了,你就這反映?”
“啊……”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笑着問道:“那你希望我什麼反應?”
他被我氣得不行,又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纔好。半晌,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沒什麼,我就告訴你一句,以後哥是自由身了。”
“那我是應該爲你感到惋惜還是應該說聲恭喜?”我明知道他什麼意思,可看到他那一副吃癟的神情,又忍不住逗弄他。
“你他媽的……”他忍不住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但很快悻悻住嘴,他說:“你給我等着!”
我得意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故意說:“那靳大公子還有事嗎?沒有事的話我可先走了。”
“站住!”他急急地喊道。
“怎麼了?”我佯裝好奇地問道。
“你陪我吃午飯,我餓了。”他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什麼?我聽不到,你再說一遍。”我明明聽得很清楚,可是卻故意想逗他,想看他捉急的反應。
“你陪我吃午飯!耳朵聾啦!”他氣得大聲吼了一遍。
“噢……”我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隨即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先失陪了!”
我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果然,沒走幾步,就聽到他在後面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在說:“潘如書,我可以請你吃午飯嗎?”
那一刻,我別提心裡有多麼心花怒放了。那種感覺真的格外酸爽,特別是對比一下他從前不可一世的模樣,再看看他現在服服帖帖的樣子,真是全身像經脈打通了一樣透心地爽。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我笑嘻嘻地問道。
“潘如書,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午飯?我請你吃午飯你願意嗎?”他被我激得忍無可忍,乾脆扯着嗓子大聲喊了一句。
過往許多人都聽到了,不禁側目望向我們這邊,我想他那一刻心裡一定是崩潰了,我強忍住笑意,這才說:“好啊,但是我想去食堂吃。”
他已經崩潰得不能再崩潰了,他說:“大姐,你挑個稍微有檔次點的地方行不行?又不用你掏錢。”
“可是我就想去食堂。”我知道他進大學這麼久從來就沒有進過食堂,所以故意這樣說,想看他究竟會不會硬着頭皮陪我一起去。
“我不會去那種地方的,”他擺了擺手,然後說:“下次你自己去行不行?我帶你去新開的西餐廳吃飯,如何?”
“那我還是去食堂吧。”我故意拉下了臉,轉身就走。
沒多大一會兒,我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只見他極不情願地跟在了我的後面,還一直低着頭,似乎生怕別人認出來是他一樣。
“喂,你能不能走路快點兒,怎麼像個女人一樣!”我兇巴巴地喊道。
“來了不是……你再叫一句試試,你小心我饒不了你!”他聲音低低地威脅我道。
“再不走快食堂沒飯了!”我大聲說道。
“巴不得沒有!”他在後面嘟囔了一聲,這纔跟了上來,和我並肩走在了去食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