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碗口大拳頭直衝過去,秦風側身一歪機靈躲開。
大寶緊跟不捨再來一個飛腿,秦風以退爲進步步爲營。
大寶使出渾身解數亂拳一通,秦風見招拆招輕鬆化解。
兩人膠着不下打得死去活來,幾十個回合下來,大寶精疲力竭一個勁兒喘粗氣看着秦風。
近他不到,打他不着,罵他不能解氣,瞪他不能了事,總該不能朝他吐口水,那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就這慫樣?”秦風滿臉鄙夷,“還有啥招數?都使出來吧,或者,你們三個一起上!”
嘲諷,譏笑,絕對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就再忍忍吧,大家都看着。
明天絕對又是頭條,不過今晚沒看到學校那“新聞狂”苗可兒,應該沒事,反正丟臉丟到家,也就沒什麼可以怕的了。
大寶厚着臉皮再上去糾纏一陣,並不只是圖個好玩,而是抱着必死決心。
可秦風沒心情跟他玩,一巴掌下去把他打個半死,臉上的火辣辣感覺到是無所謂,只是心裡過不去。
“說好不打臉的。”
“打臉怎麼了?打的就是你。”
“不玩了!”大寶像個小屁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差哭鼻子滿地打滾。
“我靠,你個小逗逼就這點能耐?還想來學生會混,滾回去玩泥巴……”秦風見他這幅樣子,開始有些鬆懈。
鬆懈歸鬆懈,知道他戰鬥力不強,最後甚至完全沒有防備,換着法子的羞辱他,讓他擡不起頭來。
“大寶,站起來啊,別丟臉!”楊威還在旁邊慫恿,因爲他明白這是關鍵時刻,成敗在此一舉。
二胖也在跟着附和:“袁大寶,痿哥叫我把全部家當都壓你身上,可不能讓我們失望啊!”
他一時心急口快,該鼓勵的鼓勵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大寶心頭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歡喜還是憂傷。
“懷安,你壓他的是不?這回讓你連內褲都輸掉!”秦風轉身對着大寶,心高氣傲地對江懷安說話,對大寶沒有絲毫戒心。
“不是,我押的……他……”江懷安說這話的時候吞吞吐吐,最後連臉色都變了,再看其他的人也像是病毒感染的一樣變了。
當秦風明白後面有人站起來的時候早已來不及,一根木質椅子從天靈蓋上砸了下來。
呱唰……
“下手狠,心要黑,臉皮厚,”大寶在後面喘着氣兒,“知道我有個外號叫什麼不?”
秦風頓時順勢倒了下去,一隻手捂住腦袋,身體卻爬不起來,抖着下巴問:“什麼?”
大寶一字一句頓說了三個字:“袁!大!炮!”手裡頭還捏着一半截兒椅子腿。
“袁大胖?”秦風獻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腦子範了糊塗,一個不小心把袁大炮給聽成是袁大胖。
衆人想笑卻笑不出來,或者說是不敢笑。
“袁大寶,真有你的!”江懷安三步並做兩步跑上來,眼睛狠狠瞪着大寶,一把扶起來秦風就往醫院跑。
大寶轉身看着後面的人還有誰不服?
學生會的兩個老大都走了,沒人敢不服,大家都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楊威跟二胖更是傻眼了,根本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
但大寶以爲,他們這叫刮目相看。
只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一眼,卻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好像消瘦憔悴了好多,穿着個圍裙把自己打扮得服務生模樣。
“雯雯姐!”大寶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是,的確是朱雲雯,她怎麼在這裡?
一看到雯雯他就想到澤文彪,一想到澤文彪他就滿心愧疚,一滿心愧疚他就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可雯雯也不想見他,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暫時解釋不清楚的,她轉過身就鑽進一道門,馬上就消失在他眼前。
大寶剛纔對秦風“行兇”的是行爲,全部都被雯雯看在眼裡,他要上去說清楚,所以拔腿就追了上去,留下二胖和楊威在原地。
前面沒有路了,大寶在酒店的後廚追到了她。
她圍着一個圍裙,還是制服誘、惑,不用猜都知道她在這裡工作,但是她的廚房怎麼辦?澤文彪的“阿彪外賣”怎麼辦?
“雯雯姐,你爲什麼要躲我?你在這裡幹嘛?你剛纔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大寶說得很凌亂,快要把自己都給繞暈進去。
“不是我想的那樣的,那是怎麼樣的?”雯雯有些委屈,但不想對任何人說,澤文彪被關了進去,對她的打擊纔是最大的。
她紅着眼睛看着大寶,等待大寶的回答,大寶卻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在學校也是一個‘名人’了,爭學生會主席的位子動手打人,下手還那麼狠。爲了奪得冠軍也不擇手段作弊,你還是當初的那個袁大寶麼?你終於還是走上一條不歸之路,這都跟你文哥哥學的麼?都是你文哥哥在入獄之前交給你的是不是?”
雯雯說着說着就要哭了出來,但是強忍住眼淚沒有掉下來。
大寶知道這些都是雯雯對他的譏諷,她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讓他知道澤文彪和金武門的關係,也不想讓他摻和進來,現在防不勝防,是他自己攪合進來。
“不,不是你想那樣的,這跟文哥哥無關,是我自己要競選學生會主席的,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我就去看他,我會把他救出來,相信我……”
大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當時爲什麼會那麼衝動,或許受到張神棍的影響,他說出來混的,下手要狠,心要黑,臉皮要厚,所以他是動心不能忍性。
“你以爲你是誰?你說可以救他就能救他,我連看他一眼都不行,不行,不行啊。給了他們一萬塊錢,只夠隔着玻璃窗打個電話錢的,他們根本就是禽獸,畜生,混蛋……”
雯雯說着情緒就穩定不下來,剛纔忍住的眼淚現在直狂飆,很無助的抱頭痛哭。
大寶正面面對她,很害怕自己忍不住回去看她的制服,因爲真的很誘惑,所以眼神趕緊的避開,跑過去蹲下神來跟她一起難過。
“到底怎麼回事?文哥哥對我那麼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幫到忙的,絕不含糊,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皺眉頭。”大寶安慰着蹲在雯雯旁邊,像是發誓一樣的毒咒。
雯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畢竟她也是一個柔弱感性的女子,她也有憂傷,她也有難言之隱。
大寶費盡口水,嘴巴說幹,把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發揮到淋漓盡致,安慰加寬慰,寬慰加慰問,最後纔是讓她說出在這裡當服務員的原因。
阿彪外賣的生意,她已經放棄很久了。
她傾家蕩產,變賣珠寶首飾,湊夠一萬塊錢,準備把澤文彪保釋出來,但是牽扯的事情太大,一萬塊獄警只讓她見澤文彪一面,這見面還是隔着玻璃,說話還只能在電話裡。
獄警這是擺明了的要捉弄人。
雯雯放下所有顏面向監獄長求情,監獄長故意刁難他,說出一個天大的數目,要是湊夠十萬塊,澤文彪就可以被保釋出去。
前提是還要不被李星仔的家人知道。
李星仔現在什麼情況,雯雯大概也知道了些所以然,都是因爲李星仔的家底太強大,所以澤文彪纔沒有勢利反抗。
雯雯一個人在廚房忙不過來,所以才外出來打工,能掙一點是一點,還到處借錢欠了一屁股債,但距離十萬塊,還差七萬多。
廚房外賣的生意,她早就不做了,現在是什麼掙錢做什麼,當然,雯雯給大寶說得,只是在酒店當服務員,這裡生意好的時候工資也高。
雯雯把這些心酸事講給大寶聽,她已經泣不成聲,大寶心頭也難過,這些日子只是忙着比賽的事情,倒把澤文彪的事情給忘了,真想扇自己兩耳光。
“雯雯姐,你別傷心,不就十萬塊,我會想辦法的,文哥哥他一定會安好無事回到我們的身邊,你放心好了。”大寶又在拍着胸脯保證承諾。
雯雯頓時停止住了哭泣的聲音,疑惑的看着他。
“你自己連學費都沒有的,還怎麼想辦法?”雯雯一語言中他內心的傷痛。
還好廚房裡面有些冰冷空氣,纔是沒有把他血紅的臉色給暴露出來。
他在腦海裡思索一下,重新整理好邏輯纔是說:“這也不是事,我袁大寶什麼都不會,最會的就是賺錢。朋友多得像是馬路上的馬屎一樣,只我吼一聲,他們就像屎殼郎一樣從四面八方滾過來,到時候別說是賺錢了,就算從他們兜裡一人摸一毛錢出來,也足夠湊夠十萬塊了……”
他吹牛也不打草稿的,神乎其技就跟真的一樣。
說到最後,雯雯停止了抽泣,似信非信的看着他說:“哪有那麼多人啊?”
“那當然了,你想象屎殼郎是幹嘛的,推屎的,這普天之下有多少屎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寶繼續吹牛皮,“哎,先別管那麼多了,反正到時候會有的。”
“那我們現在幹嘛?”雯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個時候有個說話理解她的人,她纔是最欣慰的。
大寶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間打了一個響指說:“有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重新開張阿彪外賣。贖回文哥哥,贖回文哥哥,贖回文哥哥……”
他像是一個遊街的流氓一樣在廚房裡喊叫。
至於剛纔說的,他心頭只有一個答案,女人就是好騙,只要自己眼神真實誠懇一點,說什麼她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