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前三甲之夜過後,全校誰不知道他袁大寶心狠手黑,誰見了他還不避讓三分。
有的人怕他,也有的人不怕他,比如說這剛放出來的薛東平。
“薛,薛爺……”大寶遵從楊威給他的提醒,戰戰兢兢叫了這兩個字。
剛喊出口話音還沒落,正在暴虐食物的薛東平唰地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從桌子上抓起一個盤子,惡狠狠朝着大寶頭上咋去。
咣噹……
盤子頓時碎成了渣子。
雯雯嚇得身子往後一抖,可只有乖乖坐着不敢動。
楊威坐在椅子上沒有什麼反應。
倒是站在旁邊的二胖,從一開始進來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個時候薛東平不由分說就動手打人,孫子才忍得下去。
“你……”二胖要去幫忙,但立馬就被他的兩個跟班拉住。
“噗……”大寶慢吞吞從桌子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衣服的油水,“薛爺,這是文哥地盤,哪裡得罪你了?給個提醒唄!”
薛東平漫遊漫遊抽出來紙巾擦嘴,然後把用過的紙巾往大寶臉上扔。
“袁大寶,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別人說你心黑手狠,現在你說,到底誰更狠?”
大寶懶得理他,他明白的是,當初他是爲了澤文彪才進去坐牢,現在他都放出來,澤文彪還沒有影子,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我文哥哥呢?你放出來他怎麼沒在?”大寶忍住剛纔的侮辱直接問。
“文哥哥哪根蔥?現在是我跟你的問題……”薛東平趾高氣昂,大寶卻依舊是那個問題:“我文哥哥呢?”拳頭捏得很緊,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死了……”薛東平很隨意的說出口。
大寶卻再也忍不住,一拳頭放了出去,直直打在薛東平臉上。他骨頭硬,臉皮厚,打在上面沒什麼感覺的,就當撓癢癢。
薛東平早就準備好的,桌子上還有半瓶啤酒,眼睛都沒瞄一眼就抓起來,狠了勁兒的玩大寶腦袋瓜子上砸。
大寶也是頭皮硬,眉頭都沒鄒一下,那瓶子也是硬生生在他頭上炸裂開,酒水淋溼他衣服。
大寶抱着必死決心準備還手過去,誰知被坐在原地的楊威大聲叫住:“大寶,坐下!”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畢竟澤文彪還沒出來,這裡的一切他做不了主。
“東平,實話給你說了吧,小店是彪哥的心血,不僅雯雯不會放棄,我也不會放棄。現在你要搞獨立分開出去,我攔不住你,但也請你自重,不要把人逼到絕路。”
楊威把大寶叫下來,是害怕他受更多的苦。
薛東平也盛氣凌人迴應:“我也把話給你撂這了,澤文彪他放棄候選機會,那沒辦法,兄弟我只有自己上了,誰跟誰都無關。”
“還有,小店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們多做糾纏,我不想明天還看到你們送外賣,畢竟一山不容二虎,有了你們,我的生意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還請你們給條活路。”
薛東平把那個“請”字說得特別嚴重,態度很堅決,決意要和他們分裂。
“大家好歹兄弟一場,沒必要弄得臉紅脖子粗……”
“我說有必要就有必要。兄弟都是狗屁,辛辛苦苦立足他說放棄就放棄,兄不仁,弟不義……”薛東平控制不住吼了起來。
楊威嘴裡一口一口的兄弟一場,還彪哥彪哥的,大寶有些猜不透。
薛東平跟澤文彪是哥們兒,大寶還可以理解,但楊威跟澤文彪是朋友,大寶這倒是聞所未聞。
“彪哥?兄弟一場?”大寶心裡頭憋不住,問了出來,“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大寶這麼一問,楊威開不了口,不知道怎麼解釋,畢竟瞞了他那麼久,他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若是說了出來,可能是個打擊。
“喲,這還有不知情的吶,果然是頭蠢豬!”薛東平得意洋洋。
大寶真想上去幹死他,即使打不死也要和他拼命,要不然這樣活着也難受,但楊威那傢伙攔着。
攔着也就算了,這個時候還一句話說不出來。
“好啦,不跟你們扯淡了,哥我還有事要忙,總之記住我剛纔給你們說的,明天別讓我看到你們還送外賣。”薛東平囂張至極,一臉奸笑,帶着兩個跟班的離開。
剩下的這堆爛攤子,要留給大寶或者是楊威自個兒解決。
大寶都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打了一頓,他縱使心有萬千不甘,那也無濟於事,現在大概知道的就是,楊威跟澤文彪,還有那個凶神惡煞的薛東平,應該是認識的。
現在冷場了,大寶也覺得有點冷,是心冷,但他必須要搞清楚這怎麼回事。
“說吧,你們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大寶臉色不是那麼好看,像是有血光之災的樣子。
“大寶……”雯雯坐在一旁也不好開口。
還是楊威開口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管,誰能告訴我他在文哥哥之前關了進去,爲什麼現在他屁事沒有?我要我的文哥哥完好無損回來,還可以炒得一手好菜。”大寶也很委屈,淚水都在眼珠子打轉,一個勁兒的往後吸氣。
“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這是不是跟金武門有關?聽起來很酷炫的樣子!”二胖一個快步跑上來,表現出很期待的樣子。
事到如今,楊威也沒有什麼可以再瞞的了,大寶他遲早應該知道這些事。
聽說躺在醫院快要成植物人的李星仔病情好轉,他家人心情也跟着好轉,所以決定釋放一個人,在澤文彪的大義凌然之下,放出來的當然是薛東平。
可薛東平要做的,就是恩將仇報,以德報怨。
澤文彪說自己要放棄競選金武門社長的位子,他很不高興,所以他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脫離他們單幹,他要重新集會以往的那些兄弟,然後自己去競選社長的位子。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勢利,所以要開始壯大自己的實力,所以只是在表面上開了一家小店做掩飾,在私底下其實是在召集人手,準備在競選的時候可以有一票說話的權利。
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其實就跟他們挑明白。
至於楊威跟澤文彪的關係,只有雯雯是清楚的。
楊威之所以這麼幫助大寶去競選學生會主席,其一是因爲想要報復秦風,其二,這是澤文彪在進去之前的交代,所以他不得不必須要這麼做。
他們之間根本就是好朋友,只是大寶還不知道而已。
現在,這些關係都清楚了,但對於大寶來說,他卻很凌亂,凌亂地像是一羣草泥馬在心中肆無忌憚的奔騰,他根本平息不下來。
他想出去,一個人靜靜。
“我覺得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好好的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大寶心裡亂透了,垂頭喪氣的沒有心情跟他們撕逼,轉身一個人出去了。
“大寶……”雯雯在後頭心疼的喊了一聲,但他沒有迴應。
楊威知道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剛纔給他說的那些,應該給他一些時間。
“大寶哥,你要去哪裡?等等我。”二胖在後頭追了上去說:“吃了飯再走啊!”他還餓着肚子,剛纔的驚嚇讓他更加覺得飢餓了。
大寶只是說了四個字:“我想靜靜。”
二胖前腳剛踏出去院子的大門,後腳還沒動,就被楊威給叫住:“王二胖,你回來,還有事情要跟你說。”
他帶着一種命令的語氣,或許跟大寶有關,所以他也就乖乖的回來。卻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楊威剛纔的威嚴都沒了,嬉皮笑臉的看着他說:“二胖啊,還沒吃午飯吧,來,哥給你弄一手。”
楊威這般虛情假意,弄得二胖心裡忐忑不說,就是小心肝也要奔潰,他還是習慣了被看不起,現在這樣子把他捧在手心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痿哥,你有什麼事還是直說了吧,你這樣弄得直哽氣。”二胖臉色難看,覺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額……”楊威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雯雯,還是沒有說出來,就先穩住二胖說:“沒事,就是讓你幫着雯雯姐洗碗。”
“這,這樣真的合適嗎?”二胖支支吾吾的表現得有些不願意。
真是給他點顏料他就要開染坊,給他點陽光他就覺得燦爛,說點好的還就鎮不住他了,最後還是高聲怒氣地說:“我說合適就合適,還不趕緊動手。”
嚇得二胖立馬就變勤快了。
其實楊威心裡想的,並不只是讓二胖幫着洗碗,而是有更加要緊的事情給他說,只是雯雯在旁邊,他不好開口。
薛東平這狗東西,剛纔進來就沒有好氣,說是在監牢裡沒吃飽過一頓飯,這次回來非得要好吃好喝一頓,偏偏要雯雯給他做菜,做了這麼多不說,還全浪費了。
大寶回來得到時間,也不是那麼湊巧,所以吃了虧。
但楊威不會讓他白吃虧受罪,這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只是大寶沉不住氣自己先出去,所以只要叫二胖留下來。
這個計劃,還要等天黑纔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