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是龐非,澤文彪不知道他名字。
龐非一回頭時候澤文彪已經不在他左面,左看右看時候,澤文彪動作很快,已經坐在他副駕駛。
“喂,你鬼啊,什麼時候上來的?”龐非有些瞪大了眼睛。
“有你這麼好玩的麼?我還可以瞬間下車,然後坐在你方向盤邊上。”澤文彪就是那麼自信。
“那我坐哪兒?”龐非在糾結這個問題。
“這不是重點,”澤文彪哪有這個本事,就是嚇一下他而已,“哎,你剛纔好像在開視頻,那是誰?”
澤文彪剛纔也只是晃眼之間看到龐非在給誰開視頻,那就是直接在跟蹤他們。
反正他現在以爲跟蹤自己的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會讓自己老婆受到什麼傷害,那就是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人問出來。
龐非也不知道澤文彪是什麼人,是袁天順叫他過來,當被澤文彪發現之後袁天順自己掛了視頻,要不然這樣子影響不好。
“你要是不趕緊回答我的問題,肯定要被這裡的人給打死。”澤文彪很認真的看着龐非,同時給他使了一個眼神朝着前面看了看。
果然情況不容樂觀,前面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儘管沒有紅綠燈,可他們的臉色一個個看起來就像要吃人的樣子。
“你幹嘛要針對我呢?我對你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龐非感覺很無奈樣子。
“哎不是哥們兒,現在搞得我在威脅你似的,你不要那麼委屈好不好?”澤文彪像個流氓樣子坐在旁邊,關鍵是他身上還圍着圍裙,圍裙上面還有油污,活脫脫像個殺豬的。
龐非沒有辦法,心裡想着要是不盡快脫身,非得要被他給怎麼了不可,只好開始自我介紹,“我叫龐非,是個賣保險的,本來我已經下班了,可是剛纔看着你們兩口子騎電瓶車,那樣非常危險,所以......”
“你丫的果然不懷好意啊,你就不能想一點好的。”說着就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我能怎麼辦嘛?這還不是職業病,職業習慣。”龐非編的這個藉口非常完美,聽起來完全沒有毛病。
澤文彪不想多爲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這些人感到同情,大家都是世上可憐的人,可憐人又何必可憐的人。
還想多說兩句時候澤文彪已經不在身邊,感覺就像鬼魂一般,來去無蹤。
從後視鏡裡面看到,澤文彪已經站在車身後給他指揮倒車,可龐非非常有自信,這裡雖然人多,但是也可以憑藉自己一己之力超常發揮。
澤文彪對這裡很熟悉,這些路看起來沒有問題,可是很多老司機都在這裡栽跟頭。
果不其然,在澤文彪有條不紊指揮之下,成功將龐非指揮進了陰溝之中,這不得不說是一出好戲,澤文彪有意而爲之,不僅沒有一句道歉,還說走就走,騎着自己電瓶車得意跑得遠遠的。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怎麼看怎麼像臭蟲。”龐非一聲感嘆。
這裡不是澤文彪天下,在這個小區裡面大家相親相愛沒有什麼太多競爭。
朱雲雯對澤文彪是很信任的,因爲這也不是一次兩次,她現在也很依賴澤文彪,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澤文彪給自己店取名叫“老鄉味道”,之所以是這三個字,全靠他自己本事,他覺得自己有些廚藝,能把全國各地口味菜都能做得出來,都能給人一種家鄉味道感覺。
事實證明這是不假的,他的手藝很受歡迎,每天生意火爆不說,價格還便宜,因爲長得有些俊秀,還受到大學城裡面的一些小姑娘青睞。
對於這一點,朱雲雯完全沒有壓力,因爲出自於內心信任。
“嫂子好!”
她先回到店子裡的時候店員開始一個個給她打招呼,臉上帶着真誠笑意,這五個店員都是大學城裡的大學生,三個女的兩個男的,長得都不錯,姿色不一般。
這五個人成績很好,家裡情況不怎麼的,換句話說就是勤工儉學。
算上澤文彪自己以外還有一個掌勺的,有一個墩子,五個年輕人負責外面,送外賣的多半是男生,因此他們的酬勞要多算一點,他想把這個社會多勞多得儘量體現。
“那個什麼人?”朱雲雯趕緊追問。
澤文彪解下自己圍裙,嬉皮笑臉說:“還能有什麼人,就是喜歡我的一個姑娘追我,可就是我跑得太快。”
“你沒有禍害人家?”朱雲雯側頭看着他。
“我又不是什麼風流種子,從前至今就只糟蹋過一個姑娘。”澤文彪帶着壞笑,這意思已經很明確。
朱雲雯對他這種口不擇言倒是沒覺得什麼稀奇,因爲習慣。
她就是害怕以後要是生了兒子也像他一樣,從小好色到處沾花惹草沒個正經那就完了。
要是生個女子,萬一跟他一樣風情萬種,傾國傾城也就算了,最好不要成爲別人眼中的紅顏禍水,薄情寡義之人。
兩人說話之時朱雲雯突然安靜了下來,雙眼瞪着外面站着的人。“他們是不是就是喜歡你的人?都追到門上來了。”
澤文彪在裡面忙活,不知道外面來的是什麼人,隨口來了一句,“這麼厲害?誰那麼大膽子敢追到家門口。”
朱雲雯倒是沒有說話,就是看着外面,剛纔的龐非就在外面。
“喂,大哥,你不要陰魂不散好不好,大不了我賠你修車錢。”澤文彪很委屈樣子。
“你又整人家?”朱雲雯感到很好奇,只不過對澤文彪爲人清楚得不得了,剛說到修車錢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了。
其實他又不是什麼大款,不過對這些小錢還是挺有信心。
“倒不是錢的問題。”龐非自己找了一根凳子坐了下來。
澤文彪開始着急,東張西望在門邊終於看到一把掃把,順手拉起來準備動手攆人,“你丫的怎麼看都不像好人,混哪個街頭的?我又不是古惑仔,你纏着我幹嘛?”
“我大哥像見你。”龐非不知不覺的就被他誤導,隨口就來了一句。
說完這話之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又說:“你兄弟想見你。”
連續兩次解釋之後,在場的人都有些亂了,特別是那五個大學生看着有些懵,聽着就像眼前這個老闆是有來頭的,一會兒大哥,一會兒小弟,怎麼都會讓人產生一種這是失落大哥的錯覺。
以前風光,現在退出江湖,低調。
“你丫的到底在說啥?我現在只聽得懂老闆吃飯,老闆結賬。”澤文彪越聽越糊塗。
所以他不打算聽下去,直接拿着掃把掃地出門,誰知道這個時候袁天順出現在門外面,緩緩摘下墨鏡,親切來了一句,“文哥哥。”
這一聲之後就把他“大哥”風範徹底表現出來,就差袁天順給他跪下扣頭。
十多年之久,久經歲月風霜變化,你我之間還是你我,故事都寫在臉上,髮型變了,衣着變了,有的人油光滿面,有的人滿臉滄桑,有的人春風得意,有的人失魂落魄。
“袁大寶!?”澤文彪看了差不多一分鐘之久,終於回想起來眼前這個傻小子就是以前認識的那個傻小子。
這稱呼多少有些尷尬,這麼老土的名字龐非還是頭一回聽,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問出來,袁天順應聲說:“是我。文哥哥,十多年沒見了,還能見到你。”
他說着就上去擁抱,兩個大男人就那麼抱着,被動的是澤文彪。
看袁天順穿着和整體給人展現出來的精神風貌,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差別一下子顯現出來。
“你們別那麼站着啊,進來說話。”朱雲雯熱情招呼,同時也把龐非喊了進來。
龐非也是剛知道他們是老朋友不久,既然是老朋友聚會,他也就不好摻和其中,所以找了個藉口說:“不了嫂子,我想去剪個帥氣的光頭髮型,就是不知道在哪裡可以剪頭髮。”
“你就別吹牛了,光頭哪兒還有帥的?天順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我光頭時候就最帥。”
朱雲雯這麼一說的時候澤文彪轉了過來,“天順,什麼天順?”
袁天順不得不解釋說:“文哥哥,我現在改名字了,不叫袁大寶,我現在叫袁天順。”
“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不過,我會給你解釋清楚。”
一看袁天順就是大老闆樣子,澤文彪也是老闆,不過在他面前比較起來那就差太遠,他們之間還那麼親密,親密得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現在終於回家。
旁邊只有三兩個吃客,老鄉味道送外賣的較多,不過對這場景刻骨銘心的都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
大學生們對這個社會認識尚淺,大多數觀念都是從電視、電影裡面來的,而袁天順和澤文彪再次相見,活脫脫的電影裡面情節。
還以爲那個昔日的大哥回來了,卻不知道就是老鄉和老鄉之間的見面。
按照那些懂事不懂事的規矩,他們會把這件事傳出去,並且還要誇張化,當真不知道還要傳來去什麼。
而實際上,無非就是澤文彪重操舊業,給袁天順露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