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無中生有的流言蜚語,吳小高一下子意識到,這也不能怪這些員工,天寶公司現在正處在發展期,好多同行看着都眼紅,現在袁天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是一個外出理由當然難以服衆。
吳小高已經猜到他們所說的流言蜚語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副董和正老大之間的糾紛,他們又是好兄弟,員工們以爲他們自相殘殺,現在袁天順已經被幹掉。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和你們徹底解釋,袁懂他現在好好的,相信很久就可以和你們面對面釋疑。”吳小高不能和他們說什麼。
“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別想走出這門。”其中一人更加囂張起來。
吳小高據理力爭,但是一張嘴只有一個舌頭,眼前這麼多人他應付不過來,眼看着他們擠進門來。
而袁天順這邊還不知道公司會發生這些事情,昨晚喝得太多,再加上傷勢還沒好,全身上下除了屁股不疼其他地方都疼。
袁天順早上起來時候還是和往常一樣,桌子上給他留了早餐,早已不見吳小高身影,唐茹在窗戶邊上,享受陽光,對面就是海域,手上正在忙碌,袁天順看着她背影,看她手上動作很熟悉。
“毛衣還是圍巾?”袁天順慢吞吞走出來,一副很無所謂的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吃起來。
唐茹沒聽到動靜,聽到他聲音才知道站在後面,但是不想搭理他,袁天順繼續說道:“讀書時候還沒發現你有這技能。”
“你要是能管住那張嘴,或許身上的傷還能恢復快一點。”唐茹話中有話,一半是因爲昨晚喝得爛醉的事情。
“嘴有兩種功用,一種是說話,一種是吃東西,”袁天順一手拿饅頭一手拿雞蛋站在她面前,“可是這東西還是以前的味道難以忘懷,我管不住它,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吃相很難看,還要在唐茹面前故意做出噁心的樣子。
唐茹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他沒有繼續和他說話。
袁天順卻厚着臉皮繼續說:“你知道人是會變的,但是你做東西的味道一直沒變,請問你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這句類似於玩笑的話,袁天順問的時候很正經,唐茹卻沒那麼在意的回答,“你要學很簡單,我只要教一遍你就懂。那就是每天都重複一個動作,一直重複幾年,十年,幾十年,味道就不會變了。當然,還有一個每天都吃,但是從來不會厭煩的人,這樣你就覺得有意思了。”
這話聽起來很自然,但是袁天順細細一想,她這是在抱怨。
的確,她雙腿失去便利是在很早以前的事,她在松北大還是舞蹈系學生,手腳對她來說就是第二生命,但是自從流亡生活開始,她就已經沒有那種天使般感覺。
看着袁天順沉默不語,唐茹繼續說:“還好我們都是人,不知道囚籠裡面的鳥是滋味。就像四肢健全的人不知道整天坐在輪椅上的人是什麼感覺。”
本來可以好好相處,但是這樣一說整個氣氛都尷尬下來,空氣像是凝固一般。
“我看得出來,小高對你真心實意,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什麼,他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袁天順不知道說什麼,只有轉移話題。
“他對我真心實意,但是你對我呢?”唐茹反問回去時候那種眼神讓袁天順不敢正視。
他們兩人之間的故事,那是屬於松北大時代,現在她和吳小高之間,是屬於在北城日子,現在大家都爲了生活的人,和以前不一樣。
“我和你,已經成爲過去,就像你說的,我這輩子都沒有什麼可以彌補。”袁天順只能這樣說。
唐茹提醒似的說:“那你還記不得我和你說過,我和他之間只在演戲,只有一個結果。”
聽到這裡袁天順恍然大悟,對之前的故事半信半疑,現在看來應該深信不疑,那她和兄弟之中會有一個沒有好下場,原來愛情也可以這麼虛僞。
“小高之前那麼做是他的不對,但那是他混的時候,現在他有了正經工作,爲什麼要採取這種互相傷害方式?連一個改過自新機會都不給?”袁天順不是替自己兄弟說好話,只希望兩方都能有一個完美結局,皆大歡喜。
面對袁天順好話說盡,唐茹冷冰冰回答四個字:“來不及了。”
本來袁天順還以爲有一個挽回機會,但是聽到這四個字,再看唐茹表情,他的心好像被什麼龐然大物劇烈撞擊一下,突然心跳加速厲害。
袁天順只是依稀還記得以前唐茹說過,她在逃亡那些時間遇見過一個叫姚潔的女人,是她哥哥相好,她說這話的意思,難道已經開始和姚潔聯手行動復仇計劃?
“小高真心對你,你怎麼可以……”袁天順知道自己說這話什麼意思,但是對她還抱有一絲希望。
但是袁天順的話還沒說完,唐茹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一個字,高。
看到那是吳小高的號碼,袁天順更加心裡緊張起來,害怕吳小高已經出事,但是唐茹知道她和姚潔計劃雖然已經開始,但沒有那麼快,但看到袁天順緊張表情,她跟着不安起來。
“喂,小高,”袁天順一把將手機從唐茹手裡搶過來,“你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告訴那個女人有什麼可以衝我來……”
本來唐茹只是有點小憂慮,但是看到袁天順如此小題大做,說話還有些莫名其妙,現在開始忐忑起來。
電話那邊不知道袁天順在莫名其妙什麼,但是來不及等他廢話完就說:“你在說什麼啊,還不是你的老鐵們擔心你情況,電話又打不通,只好打到小茹那裡,剛好你給他們說幾句話,他們知道你平安就行。”
吳小高只是大致描述一下情況,但是具體過程和他現狀現在還沒發解釋,因爲他已經被綁了起來,今天要是不知道袁天順消息,這些員工是絕對不會罷手。
雖然不是擴音,但是爲了接聽方便唐茹已經把音量開到最大,所以吳小高說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知道他打電話過來跟姚潔沒有關係,唐茹懸着的一顆心暫時落下去。
“哦!”袁天順還沒了解那邊具體情況,反正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
吳小高見他敷衍了事,但是自己自由被禁錮,只是一個“哦”這些人還是不會放過他,所以繼續接着說:“你就給員工們說兩句吧,我現在被他們捆着呢,要是不確認你安全自由,他們是不會放我走的,這種情況你總得說點什麼吧?”
“袁董,這段時間你不在,我們很擔心你啊。”從電話傳來的聲音就知道,對面也開着擴音,但聽得出來,就是天寶公司的員工。
現在袁天順基本上搞清楚這個電話來意,心裡也沒有那麼急躁,慢慢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打架還可以,說話什麼要在準備的基礎上,現在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了唐茹一眼,唐茹眼神裡沒有多餘信息告訴他,只做了一個動作。袁天順只能跟着這個動作,然後慢吞吞地說:“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很快就能返崗與大家戰鬥在一起。現在請你們放了吳董,並且真誠給他道歉。”
袁天順這話剛一說完就聽見那邊道歉的聲音,下面的也沒有聽下去必要,索性掛斷了電話,也沒有讓唐茹聽電話,免得吳小高那邊又擔心。
既然不是姚潔和唐茹聯手的計劃,兩人也就放寬心。
“謝謝!”袁天順突然來了一句客套。
唐茹有些不明白問到:“謝我什麼?綁你兄弟的不是我。”
袁天順要謝的是唐茹剛纔那個動作,讓他有了說話過去的靈感,看唐茹確實不知道要謝什麼的樣子,他解釋說:“剛纔不知道要說什麼,是你提醒了我。”
“呵,你想多了,剛纔那個動作是在罵你不知道臨場應變。”
這話就說的有些尷尬,袁天順不知道該說什麼回去,轉身進臥室,一邊批外套一邊說:“總感覺這家裡有種特殊味道,可是說不上來。”
唐茹心頭一震,但是馬上反應過來說:“被你吐得亂七八糟,沒有怪味纔怪。”
袁天順又感到一陣愧疚,只好強裝不好意思地說:“啊真的是,又……昨晚真的斷片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唐茹在他出門前問了一句。
他轉身回來關門時候回答說:“剛纔情形你想象得到的,公司需要我。”
“你真不要命了,身上傷還沒好……”唐茹說出這話之後又後悔,因爲充滿了關懷。
袁天順聽到這話自然覺得心裡舒暢,但是不能說什麼,抿嘴一笑之後揚長而去,房間裡又只剩下唐茹一個人冷冷清清。
之前躲在吳小高家裡養傷只是爲了掩人耳目,現在情況看來是瞞不下去,公司既然有人追問甚至逼問,那就說明是自己該出現時候。
只是在伍建豪那裡,不管他採取什麼行動,他都做好準備應付,哪怕魚死網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