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出手失利,反傷了自己,顧琴驚呼了一聲“夫君”。
“保護你自己!”
石鐵舉弩暴射,罡氣箭雨點般射向卓野,顧琴聽了,也馬上運起了波紋盾。
卓野有罡靈罩護身,滿不在乎,但罡靈罩很快發出強烈震盪,嚇了他一跳,“怎麼回事?這箭的攻擊力這麼強!”
卓野連忙移位,但石鐵眼下正是元氣暴漲的時候,他一息暴射十二箭,連續不停,卓野不管怎麼跳來跳去都會被射到,罡靈罩震了又震,元氣迅速消耗。
“混帳!”
卓野取出一面金鏡盾,忽然站定了,一瞬間解除罡靈罩,以金鏡盾抵擋罡氣箭,逼近了石鐵。
石鐵見卓野想要靠近,他立刻反方向退走,一邊退走,一邊繼續狂射罡氣箭,反正他的元氣一時用不完。
顧琴也不呆愣,她雖然缺乏戰鬥經驗,但也謹記着不能成爲石鐵的負累,連忙朝另一邊退走,三人拉開距離,形成一個三角。
但遠處那些人也發現這邊正在激戰,有一些人趕了過來。
另一邊,雙喜兄弟走出驛站,見驛站外頭有個營地,於是走向涼棚那邊。
柴哲那幫人也打起了精神,“是執法弟子!”
“喲!”張全喜目光掃來掃去,“都在抽旱菸哪?是什麼葉子?”
柴哲連忙回答:“我們抽的是藍汁草的葉子,這種草是黃沙谷的特產,口感很好的,兩位大人要不要試一試?這裡有全新未用的煙桿。”
“不錯啊,那就抽一抽。”張延喜見柴哲讓出了一座獸皮石椅,正要坐下來,不料張全喜搶先一坐,把他頂到一邊。
張延喜立刻吼道:“阿全!你什麼意思?”
張全喜慢條斯理地道:“我是哥哥,我先坐。”
“你是阿全,好嗎?阿全!”
兄弟倆又吵了起來,沈鬥趕緊也讓了位子,加上柴哲殷勤地獻上兩根菸杆,他們纔沒有再吵。
抽了幾口後,張全喜進入正題,“在我們來之前,應該有個叫石鐵的小子先到了,你們見到他沒有?”
柴哲道:“剛纔是有一對男女來到,不知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張延喜眉頭一扭,“你們連名字都不問?”
“那兩人只是小角色……”
“你覺得我們兄弟會爲一個小角色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延喜面有怒色,柴哲連忙說好聽的,“那個男的已經被吸走了血元,耳具也被我們收了,和那個女的一起送去種菸草,而且我們這邊也有一箇中階武士去了那邊。”
“是這個人嗎?”
張全喜展示了石鐵的畫像,柴哲點頭,“對,就是他。”
張延喜懶洋洋,“那妥了,抽兩鍋再說吧。”
張全喜也道:“可以抽三鍋。”
看來兄弟倆還挺喜歡這菸草的口味。
此時此刻,石鐵這邊正在激戰!他催動疾走法陣,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始終與卓野拉開距離,罡氣箭也是一刻不停地連射。
卓野的金鏡盾原先還能彈開罡氣箭,接着很快被轟得凹凸不平,這還是專門用於抵禦金系罡氣的防具,若是大盾牌之流,早被射穿了。
但金鏡盾也要灌注元氣,卓野狂吞補氣丹,但他仍然感到元氣在直線下滑。
“這是怎麼回事!”卓野心裡狂吼,“那小子被狗毛吸了血元,身上又沒有耳具,他哪來這麼多元氣射罡氣箭!不可能,這完全超出了一個武者的極限!”
在被罡氣箭持續轟炸的情況下,卓野根本無法施展武技,他一開始以爲石鐵只是短暫爆發,兩三下就完了,但現在他心驚膽顫,再不敢心存僥倖。他怒吼一聲,衝着顧琴奔去,要將她挾持住!
“夫君!”
顧琴很聽石鐵的話,只運着波紋盾,儘量與卓野保持距離,但現在卓野衝她而去,遠處又有一些武士衝過來,她六神無主了。
而狗毛那些人只死了一個,另外五人還在苟延殘喘,見到這情景,他們紛紛怪叫,“殺,把兩人都殺了!”“讓那小子償命啊!”
連手臂都沒了的狗毛奮力挺腰,頂腦袋,居然成功翻了過來,叫罵得最爲激動,“快來啊,替我殺了那小子,替我奸了那賤貨!殺啊,奸啊!”
石鐵見卓野衝向顧琴,他心裡更加冷靜,罡氣箭雖然射不中卓野,但他腳下的位置也在悄然變化。
忽然,罡氣箭停了!
卓野眼神一凝,他不知道石鐵是終於元氣枯竭,還是另有目的,無論如何,探一下情況先。
但他卻看不到石鐵。
石鐵消失了?
不,石鐵是運起燕翔步,躍到了卓野的左後方,因爲卓野的左眼是被頭髮蓋着的,視野有限,這是他的視覺盲區。
刷刷刷……
石鐵在空中暴射罡氣箭,他剛纔一直以疾走法陣移動,沒有用過燕翔步,等的就是這一刻!罡氣箭向前豎着掃過去,先是往地面射出一排洞眼,接着是卓野的後背、後腦!
噗噗!
卓野後腦開花,當場被射死。
那些趕過來的人見卓野直挺挺倒下去,腦漿流了一地,全部驚呆了,“卓野竟然被殺!”“我的天,那人是何方神聖……”
他們驚呆,但石鐵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舉弩朝着人羣掃射!霎時間,血花噴濺,慘叫連天,被射中的人馬上倒了下去,沒被射中的這才如夢初醒,有盾牌的舉起盾牌,修水系的運起了波紋盾……但是沒用,石鐵掃射之處,統統是盾破人穿,鮮血爆灑!
兩輪罡氣箭射過去,有人已嚇破了膽,轉身就跑,但這時候石鐵催動氣旋,提升五成轉速,罡氣箭更是急如狂風驟雨。根本沒有一個人跑得掉,就算倒在地上,石鐵仍然會再掃射一圈,兩圈,直到把所有人都射成了血人,射成馬蜂窩,他這才罷手。
“顧琴!收耳具。”
“是!”
顧琴慌忙衝上去,將那些人的耳具一一扯下來。這次她面對的全是屍體,就不用再要求對方配合了,動作可以更利索。
石鐵老叫她幹這種活,也是要她儘快適應武道的殘酷,一個女武者若總是手足無措,沒有膽量拼殺,那隻會拖他後腿。
這時候,狗毛還沒死。
但狗毛眼睜睜看着卓野被殺,一羣同伴也被殺,他絕望了,徹底絕望了,“不可能……不可能啊!一個個都死了,我卻見不到你死!可惡啊!可恨啊!”
突然間,地面浮現一道道凸起的痕跡,雖然不高,卻也很明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游動。
“啊!”狗毛狂嚎起來,“是穿地甲蟲!來了好多穿地甲蟲!”
“什麼?”“啊!這下真的要死了……”“不要啊!我不想被蟲子吃掉!”
五個被腰斬的人都哭喪着臉,但現實很無奈,他們身下的土地突然陷了下去,體型龐大的穿地甲蟲強力吸附住胸膛,兩側長足直接刺入皮肉,鋸齒形的口器尖牙更是往脖子狠狠啃下,一邊將獵物拖進地底,一邊瘋狂吸吮鮮血。
狗毛的腦袋最後在地面上停留了一下,眼睛留戀地望着天空,然後,和他腰部以下的軀幹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