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怎麼是你？”洪翔從隱蔽處出來，衝着一臉倉皇之色的曹操喊道。
曹操不敢停馬，扭頭循聲望去，發現居然是洪翔，大喜之下這才調轉馬頭來到洪翔面前，道：“洪翔兄，你可算出現了。”
“發生什麼事了？”洪翔皺眉看了看曹操身後的數千騎兵，沉聲問道。
那些騎兵雖然數目有幾千，但人人臉上帶着恐慌，明顯士氣不高。
“那我就長話短說吧。”曹操長嘆一聲道，“自從你老兄不告而辭後，我與文和費盡心思總算是穩定了安定城裡的大局。之後他與我商量，想利用手頭的兵力突擊叛軍後方，將他們從長安引回來，以減輕朝廷那邊的壓力。”
聽到這，洪翔心中一動，似乎有些明白這些日子元力莫名大幅提升的關鍵所在了。於是他一邊聽着曹操的話，一邊分神思索龍紋變身的其他尚未發覺的奧妙。
曹操並未察覺洪翔的變化，繼續說道：“所以，文和便提議，由他和張郃、雅丹一起率領大軍圍攻金城，而我則率領一軍藉機繞過金城，殺去羌人的大後方。”
“什麼，你居然帶人殺去羌人部落那邊了？”龐德忽然插言問道。
洪翔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令明，有什麼不妥嗎？”
龐德道：“不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接着，他便將不妥之處說了出來。
原來，羌人部落散落在金城以西的大片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林立，想要掃平他們着實不是一件易事。但這還不是關鍵，關鍵之處在於，只要攻擊了其中的一個部落，哪怕是一個最小最不起眼的小部落，那麼其他羌人部落的人得知後，便會羣起而攻之，不死不休。
曹操聽了龐德的話，深有同感地點頭道：“沒錯，那幫羌人簡直就跟瘋了似的，若非我早有文和的策劃，恐怕想一舉滅殺他們還真不是易事。”
“什麼，你把他們都殺了？”龐德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
“沒錯啊，怎麼了？”曹操不解道。
正在這時，洪翔福至心頭，忽然頓悟自己這些天爲何體內元力莫名其妙地不斷大幅提升了。
原來，不僅是他親自擊殺敵人可以增加自己的元力，他手下之人擊殺敵人時，也可以增加他的元力，只是不如他親自動手來得效率那麼高罷了。但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羣體的力量纔是無窮大的，任何微不足道的小數放大到數千乃至數萬倍之後，就會遠超個人所能達到的數值了。
所以，這些日子曹操和賈詡率兵在叛軍大後方不斷殺敵，使得洪翔體內的元力大幅度地不斷增加。照這個趨勢下去，估計用不了太久，就可以解除左慈的封印，重新可以召喚仙人變身了。到那個時候，哼，就該輪到左慈吃點苦頭了。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曹操如此狼狽逃竄，顯然是遇到了大麻煩。既然他遇到大麻煩了，那麼賈詡呢？
想到賈詡可能會遇到危險，洪翔再也耐不住性子，直接說道：“行了，不用管那些羌人怎麼樣，只要他們敢來送死，咱們一併收着便是。”
龐德見洪翔如此說，只好點頭道：“主公所言即是。”
曹操卻不依不饒道：“快說啊，到底怎麼了？”
龐德目視洪翔，見洪翔面露焦急之色，本不欲繼續回答曹操的問話，但忽然見到洪翔焦急之中微微點了點頭，於是道：“曹將軍，敢問你到底殺了羌人多少人？”
曹操毫不遲疑道：“除了雅丹部落裡的族人外，其餘各族留守的老老少少只要敢抵抗的，都殺了，一個沒留。”
“那麼有多少未加抵抗的？”龐德皺眉問道。
“不得不說，他們真是好樣的，從小孩到老人，沒有一個孬種。”曹操冷哼道。
“這麼說，你把他們都殺了？”龐德苦笑着問道。
“沒錯，除了雅丹一部外，所有羌人部落基本上都被清理一空。可以說，只要能夠滅了眼前這些羌族叛軍，大漢未來數十年都不必再擔憂羌人作亂之事了。”曹操傲然道。
“那敢問曹將軍，你眼下帶着人馬是在做什麼？”龐德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意，故意問道。
他隨着馬騰在西北多年，與羌人關係亦敵亦友，往往是誰不聽話就敲打敲打誰，誰服氣了就拉攏拉攏誰。可曹操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大後方給一鍋端了。在他這個深受馬騰思想影響的人看來，曹操此舉實在是太過分了些。羌人本來還是有機會打服氣然後收攏的，但是讓曹操這麼一搞，徹底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就是亂來嘛。
曹操臉色一暗，目光投向洪翔，略帶歉意地道：“我率軍清理了羌人各部後，返回金城與文和他們匯合，沒想到叛軍主力居然殺到，文和他們此刻想必正與叛軍糾纏呢。我本不想離開，但叛軍中的羌人見了我必然會因爲仇恨而戰力大增，那樣對我軍實在不利。爲此我只好留下夏侯惇助戰，自己則率隊暫時先行撤走。哎，此事實屬無奈，希望洪翔兄諒解。”
洪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怪不得曹操跑得這麼快，身後追兵的喊殺聲卻若有若無的呢，感情是賈詡他們在爲他殿後呢啊。
“主公，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龐德冷哼一聲，扭頭對洪翔問道。
洪翔目光投向金城處，沉聲道：“去金城，救文和。”
曹操欲言又止，終於長嘆一聲，道：“也罷，那我就帶一百人暫時撤回安定城駐守，其他人你帶去解救文和吧，怎麼樣？”
他那些人馬名義上本就屬於洪翔，故而此時交給洪翔也算是物歸原主。
洪翔“嗯”了一聲，不再廢話，辭過曹操後便帶着龐德和餘下的人馬，掉頭殺回金城方向。
……
金城以東五里內大都是一覽無餘的平地，可以隨意策馬馳騁，而五里外則有些不同，南北兩邊各有一座高山平地拔起，只留下中間一片也算開闊的道路任由東西來往的行人通過。
眼下，一東一西兩方人馬正在道路的東頭入口處進行着激烈的廝殺，場面有些膠着。位於西面的是十餘萬西北叛軍的鐵騎，而東面的則是賈詡的五萬騎兵。
西北叛軍們，尤其是其中的那些羌族戰士，他們此刻強烈地希望儘快擊潰擋路的賈詡軍，然後追擊清剿了幾乎整個羌族部落的曹操。他們對於大仇人曹操的恨意，幾乎已經達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也難怪他們如此憤怒，畢竟他們的大後方族人基本全都被曹操滅殺了。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不誓死擊殺曹操怎能消心頭之恨？
所以，賈詡才讓曹操帶着人先行撤走，以免有失。而曹操也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不得不狼狽逃命，以免落入狂怒之中的敵人手中。
其實曹操不知道的是，他率軍橫掃羌族各部留守人員的事早在賈詡的意料之中，不然以賈詡之智，怎會將如此大功之事讓給曹操去做呢。
至於賈詡這邊留下的五萬大軍，其實基本上都是之前收編的羌族無戈部落的戰士。在賈詡看來，用他們對付西北叛軍簡直再適合不過了。
以夷制夷，向來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雅丹等被收編的羌族無戈部落的戰士們，此刻也已經徹底跟其他羌族部落的人翻了臉。原因很簡單，叛軍那邊的羌人戰士們見自家的部落留守人員都被滅絕，怒火中燒之下，便當着雅丹等人的面，派出了一支精銳火速殺奔無戈部落，要將那羣背叛了羌族的混蛋們斬草除根，以儆效尤。
雅丹等人雖然在名義上已經歸順朝廷，但對於留守部落裡的無辜老少乃至無戈大王等王族人員還是極有感情的。一想到那些留守人員都將被殘忍殺害，而自己卻對於遠勝於己方人數的敵軍無可奈何，一股強烈的怒火在心底油然而生，令其暗暗打定主意，即便是死在此處，也要爲自己的族人們多拉幾個墊背的仇敵的性命。
故而，賈詡基本沒做什麼動員，便留下了雅丹他們，並將他們略作安排，轉戰到了眼前這個易守難攻之地。可即便如此，雙方兵力的巨大懸殊也沒那麼容易磨平，時間一旦拉得太長，那麼賈詡一方人數上的巨大劣勢必然會越發明顯，到時候別說是獲勝了，甚至連安然撤走的可能性都不大。
張郃見局勢越發不妙，一臉凝重地對賈詡道：“你先撤吧，我命人護你突圍。”
賈詡淡然笑道：“儁乂，不必再勸。對面的叛軍很快就會被擊潰，我怎能錯過如此好戲？”
“這，恐怕不太可能吧。”張郃渾身汗流浹背，苦笑道。
沒辦法，天氣實在是太燥熱了，一絲涼風都沒有。幸好天上越積越厚的烏雲遮住了太陽，總算是令人感覺好受一點。但即便如此，現場的人渾身也是不由自主地突突的冒汗不止。
“這當然可能。”賈詡篤定地道，“我之前已算過，暴風雨很快就會來臨。咱們眼下佔據了上風口且地形有利，麾下士卒們更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只要堅持到大風起時，我相信，叛軍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