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韓遂自以爲可以扭轉乾坤之時,本來還是一絲涼風都沒有的周圍,忽然之間便開始狂風四起,電閃雷鳴。
“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何會這樣?!”韓遂見狂風直衝着自己這邊吹來,令人難以睜眼,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懊惱地大聲道。
洪翔見驟起的狂風雖然可以助推自己向前射出的箭,但是卻嚴重影響了自己向兩旁射出的,如此便會給敵人可趁之機。於是毫不猶豫地收起落日弓,取過軒轅劍,準備與叛軍近距離交戰。
此時赤兔馬嘶鳴聲造成的影響已經減弱,叛軍戰馬恢復行動力,加之洪翔不再放箭,叛軍士卒們終於恢復了一點作戰的勇氣,舉着刀槍向洪翔殺去。
“叛軍士氣已失,爾等自當奮勇殺敵,以建不世之功。”洪翔大吼一聲,率領龐德等麾下數千騎兵迎着叛軍狠狠地衝了過去。
後方負責指揮的賈詡見風雲突變,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立刻揮舞令旗道:“傳我將令,全軍突擊。”
牽一髮而動全身,一聲令下,數萬洪翔軍全部換做攻擊狀態,再不像之前那樣被動防禦。
狂風帶起漫天的風沙迎着叛軍的臉面而去,令他們難以睜開眼睛,更別提策馬作戰了。而洪翔軍藉助強大的風勢,一擁而上,瞬間便將叛軍衝擊得七零八落。
洪翔手持軒轅劍依然是一馬當先,無人可擋。左突右衝之下,竟無一合之將。身後的龐德等隨行的將士奮勇殺敵,將試圖阻攔的叛軍打得潰不成軍。
然而,短兵相交畢竟要浪費些時間,遠不如放箭嚇跑敵人來得更有效率。只是那麼一耽擱,韓遂麾下兩員大將李堪和張橫便已經率軍殺到洪翔跟前。
洪翔仗着赤兔馬快,喝令龐德率人抵擋敵人,自己則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韓遂那邊而去。
韓遂見洪翔一人一馬無人可擋,流星趕月般衝着自己這邊殺來,臉上終於露出驚駭之色。見左右羌族的首領們已經開始掉頭逃命,無奈之下也只好調轉馬頭,跟着那羣羌族的首領們一起跑路。
中軍一動,三軍不穩。
叛軍將士們見主將都跑了,哪還有心思繼續作戰,紛紛調轉馬頭朝金城方向逃竄。金城畢竟是韓遂佔據的城市,而且城牆很高,只要逃進城去保命起碼不成問題。
有了這條退路,誰還願意拼命啊?
這麼一來,十餘萬叛軍再無絲毫戰意,開始落荒而逃。洪翔軍趁勢大舉壓上,揮舞着手中的刀槍向叛軍後背狠狠地刺去。
可惜狂風實在太大,而且隨後暴雨傾盆,無法肆意使用弓箭,否則的話,洪翔軍的戰果還會大得多。可即便如此,最後僥倖在金城大門關閉之前逃回的叛軍士卒也不過只有半數左右,且大都是韓遂本部人馬和幾個規模較大的羌族部落的戰士。其餘的數萬人馬則是死的死、跑的跑、降的降,就連韓遂麾下的大將李堪和張橫,也因爲來不及逃跑,而雙雙遭到了生擒。
要知道,他二人可都是韓遂麾下的八部將,加上之前洪翔抓的程銀、馬玩等四個八部將,眼下跟着韓遂逃回金城的八部將便僅剩了可憐巴巴的兩個而已。
狂風暴雨傾盆而下,洪翔憑藉自己過人的眼力,透過茫茫雨幕望見韓遂等人逃回了金城。自知生擒對方無望,一直鼓着的那股勁終於鬆懈下來。
他這一鬆懈不要緊,立刻發覺自己的體力實在是消耗得有些太大,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了。於是,在收拾完奮死掩護韓遂逃跑的一隊韓遂的親兵們之後,便下令全軍後退三裡安營紮寨以作休整,然後再議如何救出馬騰之事。
畢竟,與馬超的約定期限很短,實在耽擱不得啊。若是不能及時救出馬騰並告知馬超,那麼戰事會發展向何方,那就難說了。
“主公,生擒韓遂麾下大將李堪和張橫,請問該如何處置?”龐德命人押着兩名敗軍之將來到洪翔面前,滿臉興奮地問道。
洪翔掃了二人一眼,冷冰冰地問道:“你二人可願歸降於我?”
李堪與張橫對視一眼,苦笑一聲,同時恭聲叩拜道:“敗軍之將不敢言勇。若大人不棄,某願效犬馬之勞。”
“好,令明,你帶着他二人去收編其餘的那些降兵吧。”洪翔命令道。
過了一會,雅丹怒氣衝衝地來到洪翔面前,大聲道:“主公,我想殺了那些其他部落裡的混蛋報仇雪恨,可是賈軍師不同意殺降兵,您能否幫我勸勸他?”
洪翔冷冷地盯着雅丹看了半天,沒有說話,直到雅丹似乎感到不妥而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氣之後,這纔開口緩緩問道:“雅丹,你也是羌人,雖然他們其他部落的大王下令手下精銳去屠殺了你部落裡的老幼,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我相信你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殺一些根本沒有決策能力的降兵泄憤的,對嗎?”
雅丹此刻已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聞言沉吟半響,終於長長嘆息一聲,道:“主公所言極是,是屬下不對,請原諒。”
他並非奢殺之人,剛纔只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纔會那麼反應,眼下冷靜下來加上洪翔的一番勸說,終於令他幡然醒悟,明白了到底誰纔是真正的仇人。
“恩,你明白就行。”洪翔揮揮手,“好了,你下去幫忙收編那些降兵吧,他們日後會有大用的。”
這時,張郃押着一個滿臉傲氣的老頭來到洪翔面前,沉聲道:“主公,這傢伙是我在亂軍中抓到的。他自稱是‘西北王’閻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您。除此之外,他便一句話也不肯對屬下講了,屬下生怕真有要事,故而將他送來見您。”
“哦?”洪翔扭頭望向那個自稱作“西北王”的傢伙,見對方眼角極爲向下,眉頭微微一皺,“你就是那幫叛軍推舉出來的所謂的‘西北王’?”
他曾讀過一本書,書上說眼角向下的人大都敏感而軟弱,非他所欣賞。而這閻忠眼角極爲向下,可見其性格恐怕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與這種人打交道恐怕着實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正是老夫。”閻忠緊盯着洪翔的面色,語氣十分客氣地說道。“不知可否屏退手下,讓我單獨與您聊聊?”見洪翔面露不快之色,立刻補充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不小心啊。”
“好了,其他人都先下去吧,我單獨與他聊聊。”洪翔擺手道。
閻忠待其他人都離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洪大人,久仰大名。聽說你手下頭號軍師乃是賈詡賈文和,不知可有此事?”
洪翔眉頭一皺,冷聲道:“沒錯。”
閻忠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算外人了。”
“此言何意?”洪翔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閻忠可是韓遂那幫叛軍推舉出來的“西北王”,此時與他拉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萬一被朝廷中的一些奸佞小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怎麼編排此事呢。
閻忠見洪翔面色不善,立刻解釋道:“其實,老夫多年之前曾經見過文和,還曾對衆人說:此子假以時日必有張良、陳平的英奇才略。”
洪翔聞言眉頭稍展,道:“文和之才,確實世所罕見,否則我也不會委以重任了。不過就憑這一句話,恐怕還算不上什麼吧?”
“這當然。”閻忠笑道,“不過,你若肯讓文和前來見見我,那麼必然不會令你失望。”
洪翔略一思索,便喚過手下去請賈詡前來。
沒過多久,賈詡獨自一人施施然來到洪翔二人面前,看到閻忠時明顯一愣,繼而面露笑容,親切地道:“閻老先生,您怎麼會在這兒?”
閻忠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老臉上閃過一絲傲色,道:“此事說來話長,老夫現在肚子有些餓了,不如咱們邊吃邊聊吧,說不定老夫還能助你們奪取金城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