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見洪翔發愣,暗道一聲“好”,手上力道更添幾分,虎頭湛金槍以流星趕月的疾速刺向洪翔。
洪翔彷彿聽到了遠在長安城頭上呼喊的趙鬆兒的聲音,忽然頭腦一震,回醒過來。眼見足以要自己性命的槍尖就要臨身,危急之下靈機一動,腦中想起王越《鬼狐身法》中的一式,雙腿猛一用力,身子凌空而起。
可惜由於時間過於倉促,洪翔的身子只飛離了馬背不足一尺,馬超手中的虎頭湛金槍便已臨身。
“去死吧!”馬超大喝一聲,鼓足全身力氣,將長槍用力地扎向洪翔的胸膛。
在他看來,即便洪翔從馬背上躍起可以避開咽喉被刺穿的厄運,但再也無法避開的胸膛處若是被自己的虎頭湛金槍刺中,也絕對是同一個下場——死!
所以,他並未因爲洪翔的動作而變招,手中長槍依然是一往無前地向前扎去。
“啊,不要!”趙鬆兒絕望地閉上了雙眸,兩道傷心的淚痕出現在她那張一向明媚如花的臉頰上。
“怎麼會這樣?”荀攸喃喃道。
“混蛋!”孫堅大罵一聲,想要催馬上前救下洪翔,卻已然來不及了。
“主公!”趙雲、王越、典韋三人睚眥欲裂,催馬上前,已經做好了要馬超償命的打算。
閻行等幾名叛將暗暗心悸,低聲自語道:“馬超果然厲害,天下恐難有其敵啊。”
洪翔軍瞬間士氣跌落到谷底,而馬超軍則瞬間達到了士氣的巔峰。
就在這時,奇蹟發生了。
只見馬超手中那一向所向披靡、銳不可當的虎頭湛金槍刺中洪翔的胸膛後,並未如衆人所想的那般直接刺穿洪翔的身體,而是被洪翔的胸膛硬生生擋住,接着便被洪翔一把抓在了手裡。
“給我過來吧!”洪翔借勢飛起一腳踹在馬背上,拉着胸口處的虎頭湛金槍一同向外飛落而去。
馬超被槍桿上傳來的巨力拉扯,猝不及防之下並未鬆手,而是不由自主地被長槍帶離了馬背,與洪翔一同飛起。
如此驚人的變化令所有觀戰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洪翔不待身體落下,便揮起另一隻手中的軒轅劍砸向槍桿。
“乓!”
重重一聲悶響宛若悶雷一般,響起在衆人耳畔。
那股斜砸在槍桿上的巨力,帶着虎頭湛金槍和馬超再次改變了在空中的軌跡,令馬超在無法自控的情況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噗!”兩聲吐血聲幾乎同時響起。一個是洪翔的,他自然是被槍尖捅中胸口所致。而另一個則是馬超的,他則是因爲身體失去平衡之下砸在地面上所致。
洪翔穩穩落在地面上,趁着馬超被摔得七葷八素用力一扯槍桿,令無數西北戰將聞風喪膽的虎頭湛金槍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馬超努力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可還未起身,便發現自己的面前一柄長槍正指着自己,那赫然是自己一向得意的虎頭湛金槍。
洪翔單手持着虎頭湛金槍,槍尖直指馬超的咽喉,冷聲道:“你輸了。”
馬超驕傲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恩,我輸了。是殺是剮,隨你吧。”說完,他不再理會洪翔的反應,開始反思此戰的結果。
自己的確是輸了,輸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又理所應當。
莫名其妙,是因爲明明自己的槍尖已經刺中了對方的胸口,可是爲何卻沒有刺穿對方的身體呢?
理所應當,則是因爲洪翔確實很厲害,自己其實從放棄弓箭拿起虎頭湛金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給對方了。之所以還會繼續進攻,只是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在作祟吧。
馬超當然不會知道,洪翔身上穿着的天蠶甲乃刀槍不入的寶貝,即便是虎頭湛金槍這等非凡利刃,也休想傷到洪翔的皮肉,最多隻是力道傳入洪翔體內令洪翔受點內傷罷了。
“把他給我綁了,帶回城中聽候發落。”洪翔衝催馬趕到的趙雲、王越和典韋三人喝令道。
就這樣,不可一世的超級戰將馬超被洪翔生擒了。勝敗只在一線間,成王敗寇,誰也沒有二話可說,更沒有說的必要。
洪翔重新上馬,將虎頭湛金槍丟給了趙雲,然後衝着另外一個方向正在催馬趕上來的黑臉將軍喝道:“你是何人,難道不怕我殺了馬超嗎?”
那黑臉將軍催馬來到洪翔面前,雙拳一抱,甕聲甕氣地大聲說道:“我乃馬將軍麾下,副將龐德龐令明是也。拜見洪將軍。”
洪翔見對方長得雖然很兇,但言行之間頗有禮數,微微頷首道:“你就是龐德?”
龐德的名號他當然知道,這可是三國之中鼎鼎大名的一流戰將,而且不僅如此,其忠義武勇更是爲人所稱道。這等英雄人物,若能交善的話,自然沒必要交惡。
龐德見洪翔問話,點了點頭,道:“我家少主此次領兵來犯,非自己所願,實乃被人強迫,望洪將軍開恩,不要難爲我家少主。若能……”
“不必妄想,我既然捉住他,當然不能輕易放了他。”洪翔知道對方要說什麼,搖頭打斷道。“不過,我也知道你們確實是逼不得已才發兵來襲。嗯,這樣吧,你先退兵,明日派人前來長安城中與我商討馬超之事,你看如何?”
“這……”龐德猶豫了。
其實他在馬超對戰洪翔之前,曾經想到過馬超可能會敗,但卻着實沒想到馬超會敗得那麼令人猝不及防。只是一個照面,馬超便從幾乎要殺死對手,變成了落馬被人生擒,這令人如何能夠反應得過來,更遑論催馬上前營救了。
他現在心裡很明白,此時若想來硬的搶人根本不可能,萬一弄不好的話,恐怕還會傷了馬超的性命,實在划不來。畢竟自己這邊實際上並非真想攻擊長安,對方應該也清楚這一點,有了這一層,想必雙方就有商談的餘地。
更何況,主將馬超被擒,馬超軍士氣已然落入谷底,而洪翔軍那邊士氣正盛,兩相比較之下,即便馬超軍人數遠勝於洪翔軍,但真打起來勝負還真難說。
“好了,放心吧,我不會虐待馬超的。龐將軍若無異議,我等就先進城了,咱們明天再聊。”洪翔一揮手,下令全軍前進,返回長安城。
傷了馬超的性命甚或是兩敗俱傷的情況出現,絕非龐德所希望,所以他只好暫時壓下救出馬超的急切之心,無奈苦笑一聲,下令全軍讓開道路,退後十里安營紮寨,明日再作計較。
洪翔險勝馬超,終於得勝返回長安。
這一次,他直接將麾下的騎兵全部帶入了城中,一則是因爲他覺得閻行等降將表現得還算可以,入城修整也算是嘉獎;二則是因爲長安城中守軍嚴重不足,加之包括孫堅在內的許多將士都受到洪翔軍的救命之恩,故而再無人反對洪翔軍進駐長安之事。
趙鬆兒見洪翔入城,哭得梨花帶雨,芳心之中卻暗暗欣喜,輕聲自語道:“翔哥沒事,真是太好了。”
洪翔騎在戰馬之上,忽然發現人羣之中俏臉上帶着眼淚的趙鬆兒,微微一笑,立刻下馬走了過去,笑道:“怎麼了,誰惹到咱們長安城的大掌櫃的了?”
趙鬆兒噗嗤一笑,如春雪融化百花盛開,明媚的俏臉上升起了兩朵誘人的紅暈,嬌哼道:“都怪你,非要把場面弄得那麼驚險,害得人家以爲你要……你要……”連說了兩個“你要”,遲遲說不出後面的字來,眼眶卻不由自主地又紅了起來。
洪翔眼見趙鬆兒又要哭鼻子了,暗道一聲慚愧,玩笑道:“剛剛馬超一槍刺過來,我忽然想到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生問題,所以就思考了一會,沒想到倒是把你嚇着了。不好意思,下次絕對不會了。”
趙鬆兒白了洪翔一眼,神情之美豔,簡直不可方物,更非筆墨所能形容。待見洪翔露出尷尬之色,俏臉忽然一板,嬌聲道:“哎呀,差點忘記了。蔡琰姐姐急着找你呢,你快過去見她一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