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只是伸了一下手,那刀就自動飛向他,讓我想起了香星曾在我面前露的一手,隔空取物。
難道鮫也會玩這個,但踩着刀的我怎麼就沒被吸過去呢?
鮫接住朝他那邊飛去的大刀後,只是把刀抗在肩上,往前跨了一步,並沒有衝過來對我們猛攻。
他妹的,在他肩上的刀背上,不時從那一張一合的鯊魚嘴中留下鮮紅的血液,這擺明了是我的血。
我的右肩還是動不了,儘管靠着異於常人的恢復力,原本被那鯊魚嘴刀咬的血肉模糊的右肩已重新長出了新肉,但還是隱隱作痛,很不舒服。
吉爾伯特可能知道我的右手行動不便,纔會站在我的右邊,他身上的盔甲已有裂痕,防禦力肯定大打折扣。
恐怕鮫認真起來,用多點力的話,一刀就能破了他的盔甲。
先前鮫是因爲被我連續十來次重擊頭部,腦袋眩暈的厲害,砍中吉爾伯特的那一刀纔沒有發揮出原有的水平。
經過剛纔短暫的休息,如今的鮫怕是恢復的七七八八,我的狀態也稍稍好了點,但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我能發揮原先一半的實力就謝天謝地了。
強自打起精神,觀察着鮫那邊的動靜。
鮫扛着刀,邁着小步子,不緊不慢的向我這邊走來,而鼬則往後退了好幾步,看來他是不打算出手了,又或是他壓根就沒興趣動手。
鮫身穿的紅袍多處破損,還有不少灰塵,這也正常,頭朝地狠狠的撞了十來次地面,人還被埋進了地裡,他那普通的紅袍不破才稀奇。
話說我的衣服在之前的戰鬥早就爛掉了,現在是光着上半身準備跟人幹架,這也沒啥,不是**就行。
不過乍看之下,我的身體還真很有“特色”,血跡斑斑,還夾帶着恍如活物一樣,不斷在我身上亂爬的黑斑。
那條條黑斑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錯認爲是掛在我身上的黑蛇。
鮫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可以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壓迫感。
此刻的鮫,像是極其兇殘異常的猛獸,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恍如被死神盯上了一般,雖說這跟香星那恐怖的魔鬼氣勢沒法比,但還是讓我倍感壓力。
我儘量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不至於心慌的厲害。
一旁的吉爾伯特看似淡定,但他那漸漸變得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聲告訴我,其實他已有些慌了。
我很清楚,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跟鮫他們硬拼實非上策。
雖然不想承認,但現今的我,跟他們的差距確實很大,儘管我利用犬蛇在我身上留下的煉魂咒印,使得自身實力大增,但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
原本可以和尤里西斯聯手乾死犬蛇,但隨着漆雕慶的到來,尤里西斯大意受傷,被廢去了一隻手,事情開始變得不順。
之後更有比犬蛇跟漆雕慶強的鼬和鮫出現,局勢被完全逆轉,來了個碧天水閣的天鳯,但她要救叶韻心,並沒有加入戰局,我們還還是處於劣勢。
吉爾伯特沒有過去幫尤里西斯,反而是留下來幫我,這還真有點奇怪。
但事已至此,我真心沒閒心去想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多個幫手,總比多個敵人好。
五分鐘,我只要撐住五分鐘就好了。
在那之後,鼬他們就會離開,到時候輕鬆很多。
問題是,我真的能捱過這五分鐘嗎?
老實說,連我自己都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我的身體在連番激戰後,已不堪重負,我現在還能站着,更多的是靠意志在支撐,也許下一秒我就會暈的不省人事,誰知道呢。
事到如今,我能在接下來的五分鐘裡保住自己這條命就算走狗屎運了,我可不再奢望能宰了犬蛇。
儘管我恨不得將那畜生碎屍萬段,但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會優先選擇自保,絕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跟人拼命。
那樣做無非就是讓自己變成這紛繁多變的世界中的一具屍體而已,毫無意義。
畢竟留着條命,還有機會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死了的話,就真的結束了。
對我來說,這或許是個解脫也說不定,但我又還有所留戀,否則我如何能撐到現在?
因此我的身體早已疲憊,對於這所有的一切早已厭倦,但我還是會戰鬥,盡力讓自己存活下來。
我很清楚的記得,每一次死裡逃生後,再次見到陽光的感覺,唯有在那時,我才能深刻感受到,活着,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
興許我看到明天的太陽之時,又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了,我得鼓起幹勁才行。
“吉爾伯特,我只說一次,聽好了,帶着寒凝,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天鳯那邊,呆在她五米範圍內,不要跟鮫交手,會死的!”
唔,算算鮫跟我們這邊的距離,必須要展開行動了,我邊壓低聲音向吉爾伯特說話的同時,邊用纏繞在周身的黑氣在背後幻化出雙翼,猛地向後一扇,形成一股強大的後衝擊力。
藉着這股衝擊力,騰的一聲,我當即向炮彈一樣朝前面的鮫飛去。
根據之前跟鮫交手的經驗,我在這樣的距離做些讓他出乎意料的事,不能說百分之百能讓他吃暗虧,但多少能拖住他一小會時間。
我這樣做可不是想着跟鮫以命搏命,而是考慮到吉爾伯特腿有傷,速度受到影響,要是一開始就叫他帶寒凝去菱那邊的話,鮫能輕易的把他們攔下來殺掉。
加上我的血留的有點多了,戰鬥力下降的厲害,也沒法同時帶着吉爾伯特和寒凝擺脫鮫的追擊,只得以逸待勞,根據鮫採取的行動制定作戰計劃。
好在鮫只是向我這邊走過來,並沒有做什麼讓我頭疼的事。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但他沒有給這老遠就揮刀向我們劈來,確實對我有利。
之前我真的很擔心他會走着走着就不動了,還沒來到我估算好的距離就發動攻擊,所以我那時見他越走越近的時候,纔會有些緊張,生怕有什麼出乎我意料的變故。
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樣,等我飛衝到鮫面前時,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也很快反應過來,右手舉刀,向我這邊一劈。
早有準備的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他一刀給解決了,但我的速度真的慢了不少,在我煽動雙翼向上飛去的時候,身上還是被鮫揮刀所產生的猶如刀割般的風給劃破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這也沒多大的影響,一切還在我的預料之中,吉爾伯特也很合作,聽到我的話後沒有猶豫,立馬抱着寒凝飛快的朝着菱那邊而去。
“你以爲這樣搞突襲,就能傷到我嗎?爲你的天真付出代價吧,你......”
鮫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爲我向他的眼睛撒了點料。
我向上飛去,鮫很自然的擡頭看向我這邊,我趁機將先前休息時坐在地上,暗地裡捏在左手的一大撮灰塵對準他的眼睛撒去,還特意多扇了幾下翅膀對着他的眼睛猛吹,好讓那些灰塵能更快的進到鮫的眼睛。
別說我卑鄙,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有時候看似簡單的手段,會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就像現在這樣,鮫的視力突然受阻,反應頓時慢了半拍,我在他頭頂上方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急速旋轉,利用旋轉加大拍向鮫頭部黑翼的力度。
但我沒有傷到他,就算他的眼睛暫時不好用了,以他的五感,要對我的攻擊做出防禦還是可以的。
在我的黑翼要擊中他腦袋的時候,被他用大刀擋了下來,即使如此,他匆忙間舉刀防禦,效果理所當然不如正常水平,他還是被我擊飛了。
我沒有乘勝追擊,之前一連番的激烈動作就讓我有些疲乏了,我的身體遠比我想象的虛弱。
趁着鮫還沒定住身形,我急忙扇着翅膀飛向菱那邊,此時吉爾伯特已帶着昏迷的寒凝快要到達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