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想來在此之前,他並沒有遇到過陳默這樣的“客人。”
陳默搖了搖頭,說:“如果你想要在今天拿到今天的報酬,只需要在時鐘指向零點的時候就可以領到了。如果你現在就要離開的話,你一天的工作並沒有完成。再加上,我怎麼知道你明天是不是真的會過來接我們,所以,剩下一半錢明天你來接我們的時候,我會一併給你。”
“如果明天我還要專程過來接你們,你必須要在額外給我報酬,因爲我明天做的是額外的勞動。”對於陳默之前的打算,安德烈顯然是反對的。
日暮西沉,安靜的切爾諾貝利沉浸在一片金黃色當中。
如果不是因爲這裡特殊的歷史背景,這時在陳默他們眼中的景色,如果放在華夏,也是少見的美麗風光。
只不過現在他們所看到的,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一樣。美好的表象下面不一定就會有同樣美好的本質。
安德烈站在金黃色的夕陽中,他的臉上滿是愁容。
很顯然,他不想要在切爾諾貝利過夜,同時他也不想在返回到小鎮後然後第二天再白跑一趟來接陳默,從陳默現在堅決的態度上來說,他是不願意再支付自己額外的費用的。
越野車停在了距離四號反應堆一段距離的地方,畢竟現在已經快要天黑,如果現在進入那裡的話,在烏漆嗎黑的夜晚,除了危險之外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收穫的。
再者說,那樣的地方是不可能沒有監控看守的,就算是沒有人,在一些角落裡都會有監控設備。
畢竟那個地方,是死神的居所。
“現在無論事情最後該怎麼解決,我建議咱們今天的行程就到這裡。”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安德烈是一碼事歸一碼事的人。
將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安德烈下車,站在車旁對陳默攤了攤手。
“你們是我遇見的最難搞的顧客,現在我再詢問你們一次,如果你們執意要在切爾諾貝利過夜的話,那將是一件充滿未知的事情。因爲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會選擇在這個地方過夜。所以你們在做出這個瘋狂的有些離譜的決定的同時,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番,這種事情並不是兒戲,關乎到你們每一個人的人身安全。”
安德烈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堆,其用意就是勸阻陳默執意要在切爾諾貝利過夜的想法。
只不過他之前的口舌,最終都白費了。
聽完安德烈的話,陳默點了點頭說:“我們已經決定了,從進入到這裡後,我們的這個決定就已經做好了,並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就請你不要擔心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同在這裡等待明天的行程。如果這樣的話,我會再加一天的酬勞給你。前提是你願意和我們一同在這裡等待明天的太陽。”
陳默這話的意思是希望安德烈不要在這時回去。
陳默擔心的是安德烈如果現在回到小鎮,明天並沒有按照承諾來接應他們,如果是那樣的話,陳默他們身在這個陌生國度的危險地帶,就會變成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因此現在安德烈面臨這兩個選擇,第一種就是他領取自己應得的一半酬勞,現在回到小鎮。第二種選擇就是,他留下來和陳默一行人一同在切爾諾貝利過夜,明天繼續今
天的工作,從而獲得雙份的酬勞。
這個選擇題讓安德烈沉吟了很長時間。
最後,安德烈點了一根劣質假冒的古巴雪茄,呼出一口濃濃的煙,皺着眉頭對陳默說:“既然這樣的話,我也算是來體驗一下切爾諾貝利的夜晚了。如果換個角度來看的話,也算是一件挺酷的事情。”
最後安德烈還是妥協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爲了雙份的酬勞,這樣的活計在平日是很難遇到的。
富貴險中求,莫過於此。
決定留在切爾諾貝利距離四號反應堆不遠的地方過夜後,嬌嬌就開始從自己隨身的包中拿出一些乾糧來充當晚餐。
“我的車上可是有好東西的。”
安德烈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一行人坐在車上僅僅憑藉着微弱的光在交談。
因爲害怕太過強烈的光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就連所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都無意識地降低了幾個分貝。
陳默看着安德烈手中的瓶子說:“這難道是高強輻射中釀造出來的伏特加?”
安德烈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你猜對了一半,這的確是酒,但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就。這是我們小鎮特產的蘋果酒,這種酒在很久以前可是我們小鎮的招牌酒,只不過因爲切爾諾貝利事件,讓我們周圍的蘋果都變成了惡魔的禮物,因此這些蘋果酒就開始慢慢變得稀少起來。現在小鎮的人家即便是有,也不會對外出售,畢竟現在可以釀造出來的量,已經不足以來出售了。”
聽完安德烈的話後,陳默看着他手裡的瓶子說:“你是不是對每一個顧客都這樣推銷你們的蘋果酒,雖然這種營銷的手法十分俗套,但我還是想要嘗一嘗這個酒。多少錢一瓶?”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要生氣了。我之所以拿出來是爲了和大家分享的。其實說實話,別看我人高馬大的,現在我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要喝酒來壯膽。”
安德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詢問大家要不要來一點。
嬌嬌對於安德烈手中的“飲料”都十分感興趣,因此在安德烈分酒的時候要了一些。
但是出於最爲本能的提防,嬌嬌和陳默都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所有人都在安德烈喝下杯子裡的酒後纔開始喝自己手裡的蘋果酒。
陳默平日裡不喜歡喝酒,嬌嬌基本上也都不會喜歡這種東西。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蘋果酒的確十分爽口,酸甜中帶着酒香,提神醒腦。
讓陳默感覺喝下半杯蘋果酒後,之前有些疲乏的身體放鬆了很多。
車窗外很安靜,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天上的明月和漫天的繁星,在大地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周圍並沒有可以發光的建築,在地面一片漆黑的同時,整個切爾諾貝利的夜空,繁星密佈。
在陳默的印象中,這樣璀璨的夜空,只有在童年纔看到過。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璀璨的星空了。
簡而言之,如果不是因爲切爾諾貝利的特殊歷史背景,這裡的一切都比大都市更好。
這裡有綠意盎然的森林,有璀璨異常的夜空,唯獨空氣中滿是無形威脅的氣氛,讓人很難去領會那些美好的東西。
輻射計量器依舊“滴滴滴
滴滴滴”地響個不停,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已經對於這個“背景音樂”產生了免疫力,也就是說,如果現在他們每個人手裡的輻射計量器突然都不響了,想來大家都會不自在的。
小不點在車裡趴着,顯得很乖。
人們在車廂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喝酒。
陳默和安德烈侃大山,而嬌嬌顯然是在這蘋果酒的驅使下,顯得健談了很多,很多平時話不多的人,在喝過酒後就會變成話癆。
只不過這一次陳默理解錯了,嬌嬌的變化,的確是因爲這蘋果酒,但是終點絕地不會是成爲一個話癆這麼簡單。
大家在車廂裡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終於安德烈憋不住要去小便。
“你最好別去太遠的地方,就地解決就好了,反正外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陳默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這裡不是國家公園,這裡不是自然保護區,這裡是充滿未知和神秘的切爾諾貝利的深夜。
安德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將車門打開了。
只不過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安德烈打開車門,一隻腳剛伸出車廂的時候,他突然慘叫了一聲!然後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某種巨大力量的東西拉出了車廂。
小不點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就在安德烈發出喊叫的同時,小不點突然從沉睡中睜開眼睛,像是道旋風一樣朝着安德烈被拉走的方向衝了過去。
“該死的,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陳默咒罵了一聲。
與此同時,烏鐵棍只用過了兩秒鐘的時間,就凝聚在陳默的手中。
“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嬌嬌之前也只不過喝了幾口酒,現在說話就有些難以控制的感覺。
嬌嬌在說話這句話的同時便朝着陳默追出去的方向跑去,與此同時,她的血色長槍也凝聚在了手中!
如同之前在天海市鏖戰液態妖獸一般,嬌嬌正在一點一點恢復自己的能力,也在一天天變得強大起來。
“雖然有些可怕,但是想想還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呢!”
血霧在空氣中慢慢凝固,漸漸形成了一把血刃,在嬌嬌的手中凝聚成帶有陣陣肅殺之意的利器。
從來到烏克蘭後,嬌嬌之前的性格就改變了很多,最爲直觀的就是她從之前大大咧咧的樣子,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變得沉穩的很多。
這種近似於人格分裂的歡脫和沉穩,讓陳默覺得這個姑娘的雙面人格簡直越來越嚴重了。
黑夜如漆,而小不點泛着幽光的眼睛像是暗夜中的明燈一樣。
陳默手中持着一把沉重的烏鐵棍。他在暗夜中飛奔,可以清晰地聽到風在自己耳邊掠過的聲音。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也可以跑得怎麼快。
小不點在陳默的前面,在這個距離上,陳默可以清晰地聽到前方怪物掠動雜草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最讓陳默感到緊張的是,他似乎從空氣中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從來都沒有感覺過這種氣味原來這樣可怕。
“不止一個怪物劫走了安德烈。”這時嬌嬌竟然後勁勃發和陳默並駕齊驅。
她的話讓陳默有些吃驚,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想法。
陳默的手緊緊握着自己手中的烏鐵棍,目視前方微微皺起眉頭對嬌嬌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