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一直都沒有離開,主要還是在等“完美噪音”的演出,他雖然對昨天晚上那個叫做瓶子的女孩一無所知,但是現在陳默覺得自己越發對這個女孩,以及這個女孩的團伙感興趣了。
“薯片,這些人演奏的樂器都很奇怪,雖然吵了些,但是讓人聽了會有些想要運動的感覺。”嬌嬌扭了扭屁股,她沒有辦法準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感受,總而言之,就是那種十分律動的節奏讓人有一種想要跟着一起打節拍的感覺。
這就是搖滾。
就在嬌嬌和陳默說話的時候,之前站在陳默他們身邊的一個小姑娘突然高興地和自己的同伴說:“快看!完美噪音來了!”
聽到這個小姑娘這麼一喊,之前和陳默一樣守在這個舞臺的其他小青年都顯得十分高興,他們都簇擁着朝着一個方向去,似乎想要去迎接即將登臺表演的“完美噪音”樂隊。
陳默心想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樂隊,似乎還是這五個打起來的小舞臺中,人氣最高的一個。而那些之前就守候在這個舞臺的人們,熱情似乎也很高。
陳默和嬌嬌就這樣站在人羣中,雖然人並不是太多,但是打扮平常的陳默和嬌嬌等人,混在人羣中並不是特別的顯眼,這樣陳默就不會被瓶子發現。
他想要看看這個“完美噪音”樂隊究竟是由什麼樣的一些人組成的。當然,他最主要的還是想要證實一下,這個海報上的女主唱究竟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女孩。
第一個從海報後面走出來的是一個胖子,這個胖子的頭髮剃成了雞冠頭,並且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十分非主流,他穿着黑色的比夾克,那皮衣上各種鏈子錯綜,稍微晃動一下,就會產生一種嘩啦嘩啦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包爺!包爺!”臺下的那些小青年對這那個雞冠胖子呼喊着,那個胖子的手裡拿着一對架子鼓的棒子,很顯然,這個被臺下小青年喚作包爺的胖子,是“完美噪音”樂隊的鼓手。
在包胖子在架子鼓前坐定的時候,從那張海報後面,同時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瘦長,帶着一副窄邊眼鏡,手裡拿着一把吉他。身上穿着也是一件黑色的皮衣,只不過想比於胖子身上的各種掛件,這個戴眼鏡的瘦子的衣服,要簡潔的多,他的裝束很普通,眼鏡的款式也十分普通,同時他的髮型也是普通的短碎髮,但是當這種普通的髮型被“強行”染成火紅色之後,之前這個瘦子身上的一切普通的特徵,都變得不普通,雖然給人一種十分別扭的混搭感覺,但若是將這樣一個人放在這個樂隊中,看起來就沒有那麼扎眼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不順眼,都是相對的。
和那個瘦子並肩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穿一件黑色的皮馬甲,裸露在空氣中的右胳膊上,有一條玫瑰藤的刺青,順着手臂蔓延,一直從手指延伸到衣服裡面,雖然這條玫瑰藤上有幾朵小玫瑰。
陳默可以猜測到,在人們眼睛所看不到的盡頭,這條玫瑰藤應該是由一大朵玫瑰終結的。這個女人的手裡拿着一把貝斯,她踩着一雙高到沒譜的高跟鞋,這個原本就十分高挑的女人,踏上這麼一雙公
分的高跟鞋。儼然成了這個小舞臺上的最高點。
這個女人留着長髮,長髮被變成一個個小辮子,和胖鼓手以及瘦吉他手一樣,這個女貝斯手的頭髮也是紅色的。她的表情冷峻,雖然長得一張十分精緻的面孔,但是因爲臉上十分誇張的裝扮,而有些看起來十分的冷豔。
女貝斯手冷豔看着臺下那些雀躍的人,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但是那些臺下的人似乎很吃這一套,她越是冷酷,他們便越發熱情。
“龍八!七薇!”“龍八!七薇!”
臺下的人們在喊着他們的名字,而陳默可以大概猜到,那個男吉他手應該叫做龍八,而這個冷豔的女貝斯手應該就是七薇了。
三個之前出來的樂隊成員亮相之後,便開始把自己的樂器插影響設備上。這個時候主場最後一個登場,而這個女人,正是昨天夜裡和陳默“周旋”了一夜的瓶子。
“瓶子!瓶子!瓶子!”如果說之前那些守候在臺下的人,是處在一種熱情的狀態,而現在,他們的狀態就是近乎於瘋狂了。
陳默簡直沒有辦法理解,這些在臺下十分興奮的人們,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喜愛。當然,歸根究底還是陳默的不理解。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相互瞭解,那麼這個斑斕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人們正是因爲不瞭解,纔會覺得這個世界是有趣的。
現在瓶子省身上的裝扮,和昨天晚上已經不一樣了。她穿了一件和七薇一樣的黑色皮馬甲,她的雙臂也同樣裸露在空氣中,而她左臂的紋身,更是讓陳默打了一個激靈!
陳默揉了揉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和七薇不同,瓶子的右臂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紋身,而這個小小的刺青圖案,陳默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狐尾銅戒的圖案!
這個發現讓陳默頓時間精神百倍,他之前只是懷疑,這個女孩是不是和狐尾銅戒有什麼關係。而現在有了這個發現之後,陳默已經可以毫不猶豫地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了。
瓶子齊耳的短髮,整理的十分柔順,火紅的頭髮和樂隊其他的四位成員一樣,張揚的很。瓶子的臉上沒有太多高興的表情,同時也沒有太多嚴峻的神色。總而言之,她很平靜,這種平靜讓陳默有一種錯覺,他在某一秒鐘甚至感覺臺上的瓶子,已經完全活在自己的意識形態中,因爲之後這樣,纔不會受到任何外在環境的影響,而干擾到自己的情緒。
她笑了笑,這是陳默第一次見到瓶子露出笑容。這種笑容很自然,同時也很短,稍縱即逝。
“瓶子!瓶子!瓶子!”
臺下的人們還在喊着瓶子的名字。
瓶子的手裡拿着一把吉他,這把吉他很破,而且還斷了一根弦。
瓶子把手裡的吉他高高舉起,這個時候臺下開始有人喊“小五!小五!”
“這是我們樂隊的副音吉他,小五。”瓶子開口,她看着手裡舉起的吉他,如此說道。
瓶子將那個斷了弦的吉他插上電源之後,將吉他放在了自己的左邊,那裡之前空缺出來的位置,顯然是留給這把吉他的。
這個時候人們又開始喊“完美噪
音!完美噪音!”
陳默看着這幫不遺餘力呼喊的小青年們,熱情的讓人覺得他們就像是托兒一樣。當然吶,其實陳默自然也算是一個小青年,但是他心裡十分清楚,他的這個小青年,和這些呼喊雀躍的小青年的屬性是不一樣的。
從完美噪音樂隊的四個人出場之後,之後瓶子之前說了那麼一句讓陳默聽不懂的話。不過結合他昨天晚上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副音吉他手小五,應該是已經死掉了。而且從昨天晚上自己通過手機系統的【心聲探測器】瞭解到,這個小五就是因爲狐尾銅戒而喪身的。
這是一個沒有副音吉他手的樂隊。
陳默越發覺得自己應該瞭解一些這個叫做“完美噪音”的樂隊了,當然,尤其還是要接近這個叫做瓶子的主唱。
這個時候嬌嬌拽了拽陳默的衣角,“薯片,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裡越來越無聊了。”
陳默心想勸說一下嬌嬌再等一會,誰知道還沒有等到自己開口,那個叫做包爺的胖子就開始了演奏!
和其他小舞臺的演奏不同,現在陳默等人距離“完美噪音”的舞臺太近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陳默一跳。
正是這個時候,陳默才真的覺得他們這個樂隊叫做“完美噪音”是沒有錯的,就連起音都像是炸彈一樣,瞬間被點燃。
嬌嬌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嚇到了,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舞臺上開始操控樂器的“完美噪音”。
“今天是小五離開一年的時間,我只想說,我們愛他,並且會爲了他,而繼續活着。而現在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向死而生》。”瓶子用手指撩動了一下自己火紅色的短髮,她的手隨意地搭在麥克風上,她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從音箱裡鑽出,在陽光和微風中,她的聲音被傳播出來。
鼓聲停下,吉他停下,貝斯停下、臺下的吶喊聲也同樣停下,似乎這個時候天上的雲,和地上的風都也已經停下,只有瓶子從麥克風裡傳遞出來的聲音在流淌。
“我們用晚霞點燃煙火,
我們像賭徒一樣活着,
我們跨越生死這條長河,
我們還活着,你也還活着……”
瓶子的聲音停止,吉他貝斯和架子鼓同時響起!之前一切靜止的東西,在這一刻開始沸騰起來,臺下的人開始呼喊,海邊的風輕拂在瓶子的紅色的短髮上。
陳默覺得瓶子的歌聲居然比昨晚的聲音更好聽。
在這段嘈雜的音樂之前,瓶子之前的那段話,顯然是在和死去的小五說的。
之後“完美噪音”開始一首接一首的唱歌,陳默以自己對於音樂的感覺,覺得都還挺好聽。而然陳默覺得意外的是,嬌嬌也同樣如此認爲。
陳默並沒有讓瓶子發現自己。
儘管如此,陳默帶着嬌嬌離開的時候,瓶子還是朝着陳默看了一眼,她微微皺着眉頭,顯然已經發現那人就是陳默。但是陳默並不知道,他沒有打擾她的演出,瓶子的心裡似乎也明白。陽光照在瓶子手裡的麥克風上,閃着些許的光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