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罕有。
因此,天下人齊齊朝靖國蜂擁而來。
可見,鬼穀神醫對於世人而言,有着多麼重要的存在踝。
很快的,隨着那些部隊的人馬,那輛普通的馬車進入了車水馬龍的靖國國境,雄偉的城牆,極其高大的城門,森嚴守衛,過境者都要嚴格的搜查耘。
來來往往的人裡,不知有多少的各國達官貴人,身份極高的更是低調行事。
所以,很容易發生一些阻塞事件。
城門的將士臉色一天都是陰沉的,遇上難對付的人物,他們也是極其的倒黴。
但對方的身份卻不是他們小小的守衛將士能得罪得起,可又要保證走進靖國的人不會給靖國帶來威脅。
面對這些的種種,將士們的語氣也自然而然的惡聲惡氣了起來。
手中長槍一橫,兩邊的守兵橫擋住了馬車的去路,聲音沉沉響來,“下車,行檢。”
柳賦眉頭一皺,正要出聲,旁邊的子承立即阻止了她的動作。
後面還跟着一個長隊呢,大夥兒都是衝着這一次靖國皇帝大壽而來,主要目的還是請那些鬼穀神醫施以援手。
是以,其中不缺乏重病者一路隨行,各國人士對鬼穀神醫的嚮往可見的多。
正當前面的人以爲前面的馬車再度引起一陣的民憤時,一白皙修長的指節緩緩伸了出來,圍觀的人驀地緊盯着那隻白皙如女子的手揭起暗色的車簾。
黑夜下驀然顯露的星辰,脣薄緊抿,眉不畫而黛,膚若雪如玉,絕世無雙天顏。
一瞬間,周圍靜無人煙。
但見,馬車中人一身簡單白衣長袍,黑髮隨意束成,沒有行何多餘裝飾,卻風姿天成,傲世獨立。
清冷而溫玉,風骨錚錚!
星辰般的黑眸染着清淺的春風笑意,在這白雪下,給人一種春風吹拂般,暖入人心!就是這天地都被此顏奪了光彩,簡直俊朗的好似畫中走出的極品翩翩公子!
在場地人,無不是見多識廣,見過世面的人,卻齊齊被這俊美如嫡仙的男子迷失了魂,可見其絕頂風姿。
白衣男子淡淡掃了眼周圍的人,從馬上中與那失了魂魄的官大哥對視。
“官大哥可要搜查?”
聲線清麗卻不失英氣。
官大哥愣怔怔地回神,聲音都結結巴巴的,“公,公子,得罪了,請……”
白衣男子衝其頷首笑着道謝一聲,那一笑,天地暗然失色,官大哥幾乎是要捂住自己鼻子了。
白衣沒回馬車中,簾落,擋去了那絕世天顏。
等馬車慢慢消失在人的視線中,衆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瞠目結舌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剛剛所見到的。
就是守城門的官大哥們也是首次接到這樣的客人,但凡入靖國的,都被稱之爲客。
他們並不是沒有見過漂亮的男子和女子,可剛剛那位美得讓他們辯不清男女,數日以來第一個!
那人的身份是什麼?
衆人好奇的,便是這個問題。
柳賦坐在馬轅邊,有些沒好氣地道:“用美人計,就不怕王爺知曉了。”
裡邊的人聽了則是輕笑,清清淺淺,如泉流,“所謂天高皇帝遠,你們二人不說,他又怎會知曉?”
車中人默了一下,聲音一冷,“莫不以爲我不知,他那般走進靖國,招的,都是蝶。”
聽出馬車中人橫醋飛揚的語氣,柳賦和子承對視一眼,都默認了裡邊人的話。
確實,以王爺那等姿色,只怕會更甚。
柳賦和子承無聲一嘆,分開走時,王爺那“幽怨”的眼神,他們仍舊印在腦海中。
想到若讓王爺知道他們沒有看好王妃,現在王妃又打扮得一副男女通殺的樣子,不可想像他們後面的日子會如何的“好過。”
所以,這件事,他們還是閉嘴的好!
只是他們不說,並不代表無人相傳。
正是馬車一過
後,後面緊隨着另一輛密不通風的黑黝馬車緩緩而來,時不時的,從馬車內隱隱傳來低沉的咳嗽聲。
守行在邊的大漢,不時的在皺眉,甚至是有好幾次都想掀簾進去安撫那咳嗽之人。
黑黝的馬車看似普通,卻獨有它的標誌,只是他們這些人認識淺薄,並不知那標誌代表的是什麼,但見邊上大漢氣場洶洶,看人時有股惡狠狠的模樣。
旁邊齊齊有數名相守的執劍青衣,頭戴斗笠的男子,青一色的高手!步伐沉穩,就是連駕車的馬伕都表現出了相當氣場的氣勢。
“公子,那人容色甚稱極品,是我等首見的絕世,此人只怕不簡單,可要查實?”走在一邊的淡藍衣男子低聲在車窗邊低聲說。
“咳咳……”回答他的是一陣的悶咳。
等了好一陣,就在以爲裡邊的人會繼續咳下去時,突然停止了。
如那酒水倒落的溫玉聲傳出:“鬼穀神醫出世,前來求醫者不甚少,那年輕公子不似那些急求醫之人。但入這靖國者,不是達官顯貴,便是一方霸主,不可多事。”
藍衣人聽罷,默了默,垂首:“公子此次前來,有諸多競爭者,怕是——”
“我命如此,不可強求……”
馬車邊的衆人一聽,頓時染上一層憂色。
因馬車剛進邊境,要通往靖國帝都還要些路程和時間。
客來客棧!
“這客棧是湘城中等的客棧了,而且,最後處處客滿爲患,若是早些日子訂下往處,也不必委屈公子了,”柳賦一身清翠綠的裙子,這一看便是個丫鬟。
坐在客房裡的白衣公子則是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笑道:“要的,就是普通不招搖。”
柳賦嘴角一扯,不招搖?
代路的工具不招搖,可你這人一出來,破爛也變得華麗了。身穿粗布,也是天上嫡仙!
所以,她想要普通平凡,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弄些吃食吧,你和子承二人也累了,大家一起到下邊用餐。”
扶卿容手一擺,身一起。
柳賦和子承拿齊了自己的東西便隨行下樓,說實在的,當初看到扶卿容行動自如時,他們震驚了好久才接受王妃痊癒的事實。
只是,現在的扶卿容卻不能一下子運用雙腿太久,一天一點點地增多。
剛開始時,只能走一兩個時辰,現在慢慢的,可以勉強的走上四五個時辰左右就會痠痛。
所以,扶卿容很會剋制自己的康復行動。
一下子強求太高,反而適得其所。
扶卿容一行三人下樓,客來客棧本就人多,一下子唰地一下就轉了過來,盯在了絕世如玉的少年公子身上。
小二哥都傻站了好久,隨着子承低沉的一聲喊纔回了神。
扶卿容並不挑剔,只簡單炒了幾道小菜,多加些米飯。
外邊,正下着細細的小雪,有人進進出出。
客棧內鬧吼吼的隨着扶卿容的到來,霎時安靜得如無人之境,進門口人被這裡邊的安靜也嚇得一跳,以爲走錯了地方。
等小二哥跑過來招呼時,客棧內又恢復了熱鬧。
但也有不少的人往扶卿容等人身上盯,努力的在各國中搜查那傳聞的人物,放在扶卿容身上,卻是一點也沒符合的。
這絕世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是猜測間,門外突傳來一陣的輕咳,似乎不是故意的,而是病重之人發出。
一下子,所有目光又唰地往門口望去。
首先走進來的是一名高大的漢子,瞪着銅牛般的眼一哼,衆人悻悻然地收回目光。
然後看到一衆帶着斗笠的青衣人團團的圍住一人而進,那些人氣場極重,客棧內一樓的人唰地起身,似乎是被這陣仗給嚇着了。
再仔細一瞧,原來是一羣人正擁着一名月牙白衣公子上樓了,不過是那眨眼之間,因爲圍得太實,衆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中圍着的人是何容貌。
只是看到掌櫃的如臨大敵般小心翼翼的吩咐着,不由起了疑心。
入了靖國的國境,還是第一次看到靖國的人對人這般緊張的。
剛剛扶卿容的光芒,立即被那神秘人給招了過去。
藍衣人返身下了樓,不期而然的瞥見前面一桌的白衣少年,藍衣人眉毛一揚,這少年正是他們在境城門口一瞥的那位,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不過,藍衣人的視線只是一掃而過,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妥。
然後吩咐了掌櫃的一些鎖事,語調的威嚴卻是掌櫃的不可違背的,連忙吩咐小二去辦。
拿到了所有需要的東西后,又交到了藍衣人的手中。
只見那藍衣人當着衆人的面檢查起了東西,可見小心的程度。
待那藍衣人離開了一樓,扶卿容這才偏過頭來,低聲問:“這是什麼人?你們可知?”
“像是天決國的人,”子承隨着諸葛琉宴遊走境外,自然是對各國的衣着和做事風格十分了解。
所以,當那些人出現在這裡時,他就猜測到了一些。
只是,他不敢確定對方真正的身份。
天決國!
扶卿容不禁沉吟。
聽子承的話,想來也不確定那些人的身份。
此次他們來靖國是爲了龍幻雲一事,或者確切的說,是他們兩國之間的戰爭。
只要此次有什麼意外,只怕兩國之間的戰爭真的要搬到檯面上來了。
也不知諸葛琉宴現在如何了?可有入了靖國國境。
分離幾日,扶卿容到覺得有些想念了。
帶着龍幻雲一起,只怕刺殺也是重重,誰都想他們護送不利而丟失了雲公主的性命,之後,靖國就有萬足的理由向天下人說明商國的言而無信,攻擊商國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想到這些,扶卿容大好的心情也就慢慢的消失了,草草用了飯菜後就回到了三樓。
子承先行離開,打探周圍的情況。
大雪天的,極有可能會出現些什麼意外,小心些總是好的。
“咳咳……”
扶卿容步伐微微一頓,因爲這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似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公子?”柳賦隨着身後也是一頓。
扶卿容在走廊看了一眼那森森守衛一眼,那人入住的正是她的隔壁。
古代這種沒有什麼隔效果的情況下,又加上她耳朵天生靈敏之下,那邊沉悶的咳嗽聲更是清楚的傳達。
雖然斷斷續續的,卻很是擾人清靜。
夜裡,扶卿容都能聽到樓道有人上上下下的,似乎是在添置火爐的樣子。
反轉間,扶卿容乾脆也不睡了,反正明日馬車上一樣能入睡,索性的起身。
柳賦就睡在一邊,在扶卿容有動作之際,已經徹底的睜開了眼,顯然剛剛也沒有睡。
“公子?怎麼了?”柳賦坐起身。
“你繼續睡,雙腿有些疼痛,出去運動運動!”扶卿容說罷,已經推門而出。
柳賦有些擔憂,但也沒跟出去。
推門出來時,正巧碰上了端着熱水的藍衣男子,正是跟在那人身邊的。
因爲樓道有些窄,兩人差點撞上,扶卿容衝其微微一笑說了聲抱歉,然後有禮退讓一邊。
藍衣人不由多瞧了幾眼扶卿容,對這絕世公子相當有好感。
看着藍衣人端着熱水往前,扶卿容搖了搖頭,出了客棧。
白雪茫茫的天際,與天連成一線。
銀光的天下,扶卿容不禁踏着那冰冷的積雪,不厚,踏上去有些吱吱響。
墨發飛舞,白衣如雪。
人與雪,似要相融在一處。
扶卿容不禁伸手揉了揉雙腿膝蓋之上,不由低嘆,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走到枯樹枝下,扶卿容從腰間取出一隻白玉空瓶,眼眸微眯,在銀夜下小心翼翼的取了一處冰
雪,這方纔滿意的轉身。
心中似有所感,慢慢地回頭往客棧的三樓那處看了上去。
窗中,一道修長的黑影映在上邊。
此刻,他正捂着嘴脣打開一邊的窗口,遠遠的看到他的發也隨着風雪吹拂而出,面容卻被一扇窗給遮住了。
正要多看時,窗戶就被另一個掩上了。
“公子,你雙腿剛痊癒,王爺吩咐過屬下要顧好公子的傷勢。”
不知什麼時候,子承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
扶卿容捏了捏手中的玉瓶,頷首隨他回了屋。
一夜無眠。
第二日,衆人皆是一行出發,因爲目標是一樣,所以,並不存在同行還是不同行的問題。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像是早先就約好了一般。
雪雖小,但下了好幾天卻沒有要停止的趨勢,路面的雪也慢慢地積厚了。
黑黝的馬車仍舊是一大焦點,因爲數十名,差不多有二十名左右的青衣斗笠男子相護,再加上馬車是密不透風的,打造的手工也非常的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公子,是那個人的人,”藍衣男子手中的劍微微一提,有些防備了下來。
子承沉着臉來到這人的馬車,依照扶卿容的指示,將一隻白玉瓶奉上。
藍衣人眉頭一揚,那邊的高大漢子也是瞪大了銅牛眼,以示警告,別靠這麼近。
子承是諸葛琉宴身邊的人,那氣質自是不同凡響,所以一開始,他們纔會猜測着扶卿容的身份,一男一女的武功高手,保護一柔弱絕世少年。
“這是我家公子贈予你家主人的良藥,”子承其實是不理解扶卿容爲何多管閒事。
這人咳死也與他們無關,卻破天荒的讓他過來送什麼藥。
雖不知扶卿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子承還是將藥帶了過來。
良藥?
漢子和藍衣人面面相覷,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他們之間素不相識,卻突然好心的送良藥,當他們是傻子呢。
見他們用懷疑的目光看過來,子承冷然一哼,“我家公子的良藥可不是人人都能享之的。”
連那樣殘廢多年的雙腿都能醫治完好,主要的是,那雙腿還是她自己的。
都說醫者不能自醫,可是他家王妃卻是不同。
這纔是真正的絕世醫術!
“蘇秋,既然那位公子如此好意,便收下吧!”馬車內,傳來清澈之聲,“如此,代我謝過你家公子!”
這纔是人話!
子承作揖,快步的回到了馬車那邊,駕車前行。
看着子承一氣呵成的動作,蘇秋挑眉看着手中的白玉瓶,眉頭更是皺得緊。
“公子,他這是什麼意思?”漢子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抓了抓頭,有些傻氣。
“咳咳……”車中人又是一陣的咳,“將藥瓶拿來罷。”
“公子?”蘇秋瞪大眼,“我們和他不相識,卻贈送這樣的東西過來,怕是別有企圖,這藥還是——”
“拿進來,”裡邊的人堅持。
蘇秋不敢有違,只能咬牙將玉瓶遞進去。
而這邊,扶卿容正倒着頭睡在白色狐皮上閉眼睡覺,嘴角微彎的樣子,顯然是做了好夢!
“喀!”
所有隊行都爲之一止,車內的人仍舊熟睡!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在前面吼叫了一聲,似乎前面的山路有什麼東阻礙住了去路。
前面的人一停,後面的人都得停止了前進。
扶卿容迷迷糊糊的睡在馬車內,子承回頭看了眼,吩咐柳賦一聲後就往前走上去看情況。
他們之前已經和王爺說好了,要在進入靖國帝都城之前匯合在外,再一道入宮。
但看現在這情形,似乎有些難了。
柳賦側身往
後看了眼,也見那黑黝馬車那邊的藍衣人終於等不住的擰眉快步朝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