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
彷彿生命的相連,她們二人同時心口一攪痛,呼吸變得困難。
東里梅珞臉上的梵紋已達到了眼底,到了眉間的地方,面紗已經無法遮擋住了斛。
扶卿容眯了眯眼,伸手突然打了一掌東里梅珞的側肩,靈魂被生生的一扯餐。
東里梅珞大驚,瞪大了眼。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東里梅珞臉上的梵文正迅速的退去。
“啊!”
扶卿容突然慘叫了一聲,兩腿一軟,往前跪倒去。
東里梅珞這個時候儀式剛成,伸手將扶卿容扶住,“卿容,你這是做什麼。”
扶卿容慘然一笑,“用盡我最後的內力,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值得了。”
她終於是給東里梅珞做成了一件事,不再是什麼都沒辦法做。
東里梅珞心頭一寒,驀地扯開了扶卿容衣衫,在她的身上有着詭異的符號,妖治!
看上去不像是梵文,像是一種十分妖豔的刺青,後側背和一半的前胸,全是黑色的紋身。
看不懂那些放大的圖案,但這樣的圖案,卻讓東里梅珞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你這樣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什麼好高興的……”東里梅珞第一次發怒,第一次大聲吼出聲來。
看到扶卿容面上溫弱的笑容,她就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告訴扶卿容那些密術要決。
什麼內力,那分明是用她自己的靈魂做爲代價。
“皇姐,現在我們已經同命源,只要我死,你也會死……你,再也威脅不到我了……咳……”扶卿容猛地咳出了一灘血。
“該死,”大皇女低咒。
“不要說話,你還在變化中,別讓心魔侵蝕了你的心臟,否則你會……”東里梅珞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發展。
那個善良的扶卿容不能被取代,這樣聖潔的人,比她更適合坐那聖女的位置。
只是她卻生於聖域皇家,聖域和巫國怎麼可能相融。
這也是東里梅珞與扶卿容爲什麼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原因,東里梅珞習常遊走在聖域的皇室中。
“痛!”
扶卿容咬緊了牙關,深受着符文的折磨。
“卿容,你再忍一忍,不要被控制了……”東里梅珞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條修長的黑影大步而來,將痛苦掙扎的扶卿容抱了起來,大步朝前走。
諸葛琉宴剛接觸到扶卿容,就感覺到她全身的滾燙,不禁大皺眉頭,扶卿容的身體越來越燙了,煙氣都冒了出來。
諸葛琉宴鐵臂一緊,飛快的將她帶離這個地方,順着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在最近地方,有一個荷花池。
是幻影城中最神聖的荷池,平常時不輕易的讓人進去。
東里梅珞等人追擊在後,東里梅珞看着快然燃燒的扶卿容,對諸葛琉宴大喝,“將她抱進蓮池,快。”
東里梅珞一邊急促而來,一邊讓蓮池內的人都退散,將大門關閉。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諸葛琉宴將扶卿容帶着躍進蓮池中,四面八方的門就被緊緊關閉了起來,蓮池內,剎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扶卿容一下水,就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諸葛琉宴……”
諸葛琉宴渾身一震,“容兒。”
是他的容兒沒錯,只有她纔會這麼叫自己。
“琉宴!”
聲音一變,是輕輕柔柔。
諸葛琉宴再度僵住了身體。
“諸葛琉宴,我身上好燙……”一邊喃喃自語着,一邊掙扎着將身上的束縛解下。
諸葛琉宴眼眸一眯,在黑暗中摸索着她身上的衣帶,替她將衣裳褪去,然後將自己的一併褪了去,低吻住她的脣,雙雙陷入了蓮池內,赤祼的交纏身體,隨着這一埋沒進來,水下的蓮像是突然得了生命般,拼命的往他們二人身上纏去。
扶卿容身上的紋路慢
慢的和蓮根相融,紅光在水下爆破衝出,在強烈光芒的照射下,蓮池四周的大門被打得碰碰作響,卻毫不影響水下的兩人。
“王爺和王妃不會有事吧。”
夜雲聽着蓮池殿內發出的聲響,那猶如激烈打鬥的聲音讓人不禁心驚肉跳。
翌日。
等待一夜的他們終於將視線投射在後面的東里梅珞身上去,先是扶卿容身邊的侍衛質問,“聖女,希望你給我們一個解釋,如果我們殿下有個三長兩短,巫壇內的人,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東里梅珞淡淡苦笑,“卿容用自己的靈魂做爲代價,替我做了這樣的事,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不用你們出手,我也會先殺了自己。”
“既然是這樣,請將殿門打開,如果我們王爺出了事,商國同樣不會輕饒了你們巫國。”
白寒冷冷地逼視着東里梅珞,對裡邊的情況也是十分的忐忑。
東里梅珞則是淡然地看了白寒一眼,然後聽到身後傳來陣陣的腳步聲。
衆人一回頭,卻見大皇女領着她的部隊向他們而來。
東里梅珞站在臺階之下,微微仰着視線,與馬背上的大皇女對視,緩緩地吐字,“大殿拒放心,只要她度過了這一劫,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只要你保證自己不死,她就不會輕易的尋死。”
大皇女一聽,臉色更加的難看。
該死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不應該是這樣的纔對。
可事實就是如此的發展,現在她不想接受都難了。
看着大皇女的樣子,東里梅珞知道她心中有火發不得,只能低首微微道:“大殿下且再等等吧,或許卿容有些話想與你說說也不一定。”
欲要轉身離開的大皇女眉頭一皺,但對東里梅珞那雙空靈的黑眸,心情一鬱,也只能住了步,盯着那道緊閉的大門。
她沒有感覺,那麼裡邊的扶卿容就是安全的。
想到她們二人性命相連,大皇女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在衆人的等待下,大殿的門被人從裡邊輕輕的推開。
衆人立即瞪大了雙目,盯着大殿門。
當扶卿容以一身妖紅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所有人呼昅不由一窒!
在扶卿容外露的脖子處,可以看到一朵妖豔的黑蓮。
沉如蓮的氣質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目空一切的眼眸正靜靜地環視着他們每個人。
這雙眼,明顯的有了變化。
詭異得讓人不敢直視,若說先前的扶卿容是絕麗天下的妙人兒,那麼眼前就是如嫡仙的無雙女子,沉靜而吸引人。
一切像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卻又像是整個都改變了。
東里梅珞沉靜地盯着扶卿容,竟是一時也分不出眼前站着的,到底是真正的扶卿容,還是另外一個人。
“卿容,”東里梅珞在沉默中,忍不住出聲探測着。
扶卿容深邃的黑眸輕輕的一眨,目光轉向夜雲和白寒,“好好照顧你們王爺,我用了些特殊法子制住了他的穴,三個時辰後,就會醒過來。”
白寒和夜雲同時一愣,但也不敢有耽誤,急忙奔進殿去。
“皇姐,我們該走了,”扶卿容面含淡靜的微笑,一邊往她的這個方向走來。
身後邊的人立即簇擁上去,“殿下!”
正是擁護扶卿容的人。
扶卿容眼神緩緩往大皇女的身邊掃了眼,那眼眸微微一眯,“鬼穀神醫,許久不見。”
那白衣俊男微微一愣,然後衝扶卿容輕輕的一揖身,“二殿下!”
扶卿容微微頷首,後面也沒有別的話要說。
正是這個時候,後面的人拉出一匹馬來,將繮繩交到了扶卿容的手中。
見她一副要跟隨大皇女離開的樣子,東里梅珞不禁上前去拉住了她,正是這瞬間的拉扯,東里梅珞已經將她的身體狀態瞭然於手了,一切都十分正常,東里梅珞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要去哪?那邊已經不是你能過去的地方了,卿容,現
在的你已經不同了。”
東里梅珞話裡有話,視線也不禁往她的脖子處投去。
在紅衣下,還能看到她鎖骨間的黑蓮,散發着邪惡卻又聖治的氣息,很複雜的氣息。
東里梅珞也說不準那是什麼意思,可是,這蓮卻續了她的命。
有一天,她身上的蓮掉落,那麼她的性命也就真的走到盡頭了。
東里梅珞覺得,在沒有確定之前,扶卿容必須跟在自己的身邊,“卿容,再等等……”
“皇姐登位,若沒有我扶卿容在場,聖域的大臣們都不會服,玉璽也不過是一另回事罷了,真正忠心的,只能是人心。”扶卿容微笑,伸手拍了拍東里梅珞,“謝謝你,東里。”
“不,是我該謝你……”現在東里梅珞的臉上梵文完全消失了,命數奪了回來。
所以,是她該感謝。
“王妃,王爺若是醒來看不到您,我們如何說。”
白寒又折了回來,看着扶卿容,希望能留下扶卿容。
扶卿容神色複雜地往大殿的方向看過去,如果不是她及時將他先制了,只怕現在她也不好做這些事。
“讓他再等等,我會回來的。”說到這,扶卿容默了默,
“可是……”
“如果他相信我,就等。”
扶卿容後面的一句,截了白寒後面要說的話。
在一陣的沉默後,白寒下定決心,“王妃,讓屬下跟隨您一起。”
“不必了,那是聖域自己內部的事情,你們插手進去,總歸是不好的。”扶卿容拒絕了他,然後翻身上馬。
“卿容,我與你一起,我想我有這個資格插手你的事。”東里梅珞沉了沉臉,一招手,同樣有人牽出了一匹馬過來。
那知,扶卿容卻仍舊是一搖頭笑道:“不,你沒資格。東里,別忘了你自己的責任是什麼,巫國需要你。”
“卿容,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現在的巫國已經不是以往的巫國了,而你也不是真正的聖域人了。”東里梅珞有些乾巴巴地道。
扶卿容搖頭一笑,“替我好好守着他,替我好好的解釋,沒有我在身邊,他的殺氣很重。”
經過這次的洗禮後,他的殺念仍舊沒有減少,反而增了。
東里梅珞想要說些什麼,可扶卿容給她的,卻只是一道冰冷的背影。
大皇女與扶卿容並肩頭策馬向聖域最高的方向而去,在那裡,是扶卿容許久未涉及的地域。
“你就不怕我動了什麼手腳。”
“你不會,”扶卿容微微側過臉來,衝其微微一笑,毫無雜質的笑容莫名讓大皇女心中煩躁,這就是她的皇妹。
無害得讓人抓狂。
“哼,你到是肯定。”
“因爲我是你的皇妹,不是嗎?”扶卿容微微側過眸光,亮晶晶的像是天上閃爍的星辰。
大皇女抿脣,氣息有些沉,“你的事,不是我做的。”
馬蹄聲中,扶卿容揚起了深深的笑意,“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姐妹就更加的要相親相愛,共同對付某權篡位的人。父皇雖說沒有什麼後宮三千佳麗,可也有三四個女人,可是唯獨留下我們兩個女性,爲的是什麼?那人想要斷了皇家的香火,奪仁位。”
大皇女的眼神突然幽深了起來,“你竟然知道這些。”
她一直以爲扶卿容只是一個享受在溺愛中的單純孩子,現在突然聽她這番話,不禁重新看扶卿容。
“皇姐又何必驚訝,”扶卿容揚起淡淡的笑容,突然揚鞭策馬奔騰出去,遠遠的趕超在他們的面前。
看着前方紅衣飛揚的女子,大皇女嘴角的冷慢慢地柔和了下來。
兩個月後。
聖域城下。
半個月前,他們的女皇登位,舉國同慶!
現今街頭小巷仍舊還有喜慶氣息傳揚!
國師和當今權傾濤天的丞相紛紛落馬,女皇與容王齊心協力相鬥惡勢力,前皇帝重傷在
宮中養傷,特退位做個太皇。
這兩個月來,聖域的臣民們歷經了不知多少的驚心場面,看着兩位女殿下如何將國師與丞相的陰謀一層一層的揭露在人前,贏取了聖域百姓的愛戴。
容王以雷霆手段相助女皇,本來容王在聖域的臣民心中是聖潔的存在,號令可見非同尋常。
事情的成敗,也多虧了以往容王在民間遺留的愛意。
女皇上位,立即封扶卿容爲聖域的容王,雖然沒有真正的給予實權,便名聲夠響,比那些權力更加的重。
“聖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你真的不打算多呆了一段日子嗎?”身穿皇帝龍袍的女帝站在扶卿容的身邊,微眯着眼享受着晨光的拂照。
這個國家,終於還是回到了他們的手中。
扶卿容聽了這話,搖頭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地伸手摸着那微凸起的肚子。
女帝順着她的動作看了下去,起初的時候沒有注意,現在看到她的動作,女帝不由眯起了雙眼,眼中不禁漾上了欣喜,手上也不禁撫了上去,“什麼時候的事!”
剛開始進,她只是以爲扶卿容這段時間吃得太好了,發了胖,沒相到竟是這樣的一個驚喜!
“三個月了……”從她回到諸葛琉宴身邊的那時,就有了這孩子。
她一直陪着扶卿容一種走了過去,經過了這麼多的磨難後,還能好好的存活在她的肚子裡,實在是有些意外!
女帝鳳眼眯起了笑容,輕笑道:“這孩子還沒取名吧。”
扶卿容搖頭,“扶青攬,如何。”
女帝一愣,眯了眯笑,頷首。
她們都不確定裡邊的是男是女,已經取了女子的名,但二人都默認了這個含義彼深的名。
“你現在懷了身子,在聖域正是良好的養胎的良地,你真的要去?”女帝中隱有幾分的擔憂。
扶卿容斂去了笑容,頷首。
“我已經離開他很久了,”這兩個月彷彿比那兩年還要長久。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思念之情會如此的沉重,很想馬上就能看到他的人,與他一同共進退。
“商國的情況有些不樂觀,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忙?”
扶卿容又是一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向你開口。”
就在她們回到聖域的五天後,商國傳來了壞消息,諸葛琉宴不得不返回城去。
“天下紛爭,難免不了的死亡,我只是擔心你。而且你還是懷着身子的女人,去了那邊,他只會分心,傳消息過去,讓他知道你安全,我想他會理解你不在他身邊的苦衷……”
“今天我就啓程,”扶卿容輕輕吐出一句。
那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女帝是不會懂的。
女帝聞言,微微低嘆一聲,“我讓人給你準備。”
“不必麻煩皇上了,臣已經準備好了。”扶卿容緩緩地回頭,臉上是淡淡的靜。
女帝身形一滯,深深地看進了扶卿容的眼裡,“也好,朕還需要治理未恢復原氣的聖域,若是需要,朕定當助你,就當是朕欠你的一個人情。”
扶卿容低頭。
女帝的眼神再次閃了閃,“如果來不及,這一路上你去巫國能聖壇,或許那個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扶卿容仍舊搖頭,“皇上可是忘了,這是國際糾紛,不是私人恩怨。她不能代表巫國出戰,而她也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尋私,因爲她是巫國聖女,她的每個決定和舉動都代表了太多的意義了。”
前幾個月前,她那樣助自己已經違背了某些規矩。
“國際糾紛?到是一個新奇的說法。”女帝微笑道。
扶卿容不禁勾了勾脣。
“今日讓我替你踐行再走吧,不準偷偷的走了。”
看着女帝攬過來的手,不禁搖頭一笑,“這麼大個的活人,只怕沒走出聖域皇宮大門就被逮着了!”
女帝聞言不禁得意的一笑,“知道就好!你可別給我找藉口關籠子了!”
扶卿容連忙稱是。
女帝替扶卿容踐行後,帶着她身邊忠實的護衛離開了皇城。
女帝站在城樓上,遠遠的仰望着那延長離開的隊形,身後的宮人見狀上前,“皇上,太皇正在離宮等着您呢!容王這一離去,太皇怕是最傷心的一個了。”
女帝聞言收起傷心,轉身快步的朝離宮方向去。
太皇沒有出來相送,也是不想在最疼愛的女兒面前掉眼淚,怕的,更多的是不捨。
女帝決定等天下太平的那天,她或許真該帶着太皇出去走走,也許該讓他見見女婿的。
“容王!”
隊伍之後,突然冒出一道身影,直衝到了扶卿容的身邊。
扶卿容回首,便看到官道上奔來一道白色的身影,此人正是鬼穀神醫蘇祁,他的身邊正緊跟着當初在靖國皇宮所見的青衣人。
“蘇醫師,”扶卿容微微揚手。
蘇祁盯着扶卿容半晌,微微搖首道:“不敢受容王此稱,若論醫術,蘇某也比不上容王。”
扶卿容身邊的人聞言,臉上不禁揚起傲然的笑容。
扶卿容臉上淡淡,沒有什麼表情,“蘇醫師這是?”
“女帝準我家公子隨行!以防不測。”旁邊的青衣者代爲回答,末了,還不時的瞧了扶卿容一眼。
回到聖域,大家都一路看過了扶卿容的毒辣手段,不過是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拿下了那樣影響力強大的奸臣,這樣的女人,可不能小看了。
知道是女帝的安排,扶卿容也便就不拒絕了,況且,這蘇祁醫術和在外的影響力都不錯,若是拉攏到商國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打起了這個念頭,扶卿容就準了他們的隨行。
蘇祁哪裡知道扶卿容打的是什麼主意,聞她鬆口,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並行數裡後,扶卿容在沉默中開口,“也不知蘇醫師……”
“容王叫我蘇祁便可。”
“蘇公子可曾遇過一男一女求醫治病。”扶卿容突然想起了這件事,路上沉悶,也不禁找了這個話題來說。
蘇祁微微愣了愣,細細回想了一番,“不知容王所指的一男一女可是商國的岐王與公主?”
扶卿容頷首。
“他們很好,”蘇祁也沒回答治了還是沒治,只說他們很好。
扶卿容聞言也不再追問下去,只要知道他們很好就足夠了,後面如何,都是他們本身的造化,“此去商國甚是危險,蘇公子可想好了,入了那處,就再難踏出來了。”
扶卿容的聲音徒然一冷,蘇祁微訝過後就是了然一笑,“能與宴王和容王並戰,是蘇之幸!”
扶卿容側目遞了眼過來,“希望你說到做到。”
“容王可要蘇某起個誓?生是容王的人,死是容王的鬼,此誓若有違,五雷轟頂。”
扶卿容懶得理他不真實的誓言,“蘇公子見過哪個人違誓被雷劈死的?”
蘇祁聞言,也不禁揚聲一笑,“被容王識破,實在是慚愧!”
……
琅城。
天決國與商國戰儀一起,天地那可是一片烏煙障氣,靖國又是幾番曖昧的投戰。
天決國與靖國雖然沒有明面上的結盟,可是看這狀態,也是差不到哪裡去。
私人的交情,並不代表着一個國家的利益。
做主的,只是利益的糾紛。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戰爭。
前邊天決國和商國打得火熱,靖國從旁敲擊幾下,不上下的打着。後面西樑國與東辰國爲奪肥地兵戎相見。
天地剎時暗然失色,白骨堆放,惡臭滿天,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戰爭,又害得多少人流離失所,百姓哀怨……可是這些都是必要的,除非終止了戰事,從此天下一片太平盛世。
這樣的情況若真的出現了,那天,必然是七國統一,這塊天地下,只有一個皇帝統治着。
而這一幕,那絕對
是不會出現的,起碼在這幾年內不會。
十天後。
扶卿容等人從敵人的後翼潛進了琅城,順帶的將天決國的一半陣法破壞得徹底。
當消息傳進琅城時,諸葛琉宴正坐在沙地上指揮着作戰的位置,進來通報的人正是風祈。
“王爺,是王妃回來了!”
“王妃!”
圍坐在沙地上的副將們驀然起身,面露驚喜。
諸葛琉宴先是一愣,然後頎長的身影跟着一起,放下手中的木條,大步朝外走去。
那步伐已經出賣了諸葛琉宴的鎮定,後面跟隨的人識相地落後了好幾步,雖然他們也很想念王妃,可是王爺和王妃還有更多的話去說。
扶卿容策馬進了城門,身上還有明顯的狼狽,顯然是穿越了那道道危險過來的,還沾着濃厚的血腥。
在看到扶卿容那張平靜的臉那一刻,諸葛琉宴整個人都僵直了身形。
看到這,大夥兒皆是一愣。
扶卿容躍下馬,站在另一邊看着諸葛琉宴,他憔悴了許多。
這一戰,讓他很辛苦吧。
扶卿容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睛,“你,還好嗎。”
聽她溫和的聲音,諸葛琉宴的心臟驀地緊縮了起來,不是她嗎?
見他不言,扶卿容以爲他還在生氣當時自己一個人離開的事,張了張脣,說:“我不是故意將你一個人丟下,但是那個時候,我必須去……那是我的皇姐,就當我是報答父皇的養育之恩……聖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我以爲你會明白這些……”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他心中的那個容兒絕對不會以這樣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那一層誤會,讓他的容兒對的態度早就改了觀,她又怎麼會這般溫柔待自己。
諸葛琉宴迫使自己不要轉身離開,或許是自己誤會了。
他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忍受着,忍着不去想那個容兒回不來。
現在事情似乎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心情竟是這般的壞,心竟是如此的痛……
“諸葛琉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扶卿容不由氣惱。
她和他說了半天的話,竟然一個字也不回答,難道是讓她白跑一趟。
這一聲諸葛琉宴叫得他靈魂一震,猛地擡頭看着扶卿容,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扶卿容還想說些什麼話,就聽他沙啞着說,“是你?真的是你嗎?”
扶卿容訝了訝,眼眸染上一層笑容,“當然是我,不然你還想着別的女人不成?小心我報復你。”
諸葛琉宴眼眸一沉,大步朝前,一把狠狠的將她抱起,低吻二話不說就直接封住了她的紅脣。
“你輕點,輕點……小心孩子……”扶卿容怕他的不知輕重傷害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
諸葛琉宴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是我們的孩子!”
“當然是我們的孩子,”扶卿容加重了我們兩字。
“容兒!”諸葛琉宴聲音暗啞,也不管是什麼誠,將她橫抱而起,快步往大帳走去。
扶卿容任他欲爲,這個時候,還管他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事。
將扶卿容輕輕的放在軟榻上,諸葛琉宴也和衣躺了上去,半擁着她而躺。
“真好……”
扶卿容勾脣一笑,“你是不是以爲我回不來了?”
“嗯,”諸葛琉宴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鐵臂一收,將她緊緊抱住。
這一下,他們再也不分開了。
經過這件事,他才真正的明白,他愛的人,只是她。
曾經他不敢去聖域求證,那個醒過來的人是誰,正好有戰場這個地方讓他發泄那些積壓的沉重。
諸葛琉宴的沉重讓扶卿容心中也不禁一抽痛,“對不起,我應該向你說清楚的。”
“那麼,現在就和我說說。”
諸葛琉宴喉頭還
是有些發緊,緊張了幾個月的心,在確定她真正的回來後才得以放鬆。
扶卿容簡單的說明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如今的我是我也是她,簡單的明說是她的記憶存在了我的靈魂裡,我仍舊是扶卿容,而她,也許就在某個角落裡看着我們……”
“只要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諸葛琉宴低吻着她的額頭。
他不管那個真正的人到底是死還是活,他只要現在躺在他懷裡的扶卿容。
扶卿容聞言一愣,那顆不安的心,真正的放下了。
諸葛琉宴愛的那個人,是現在的她,而非那個她……
諸葛琉宴如願的抱着自己心愛的人,滿足地閉上眼,安心的睡了過去。
天色正黑,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抱着扶卿容的人驀地睜開雙陰森的黑眸,冷沉揚聲道:“什麼事。”
帳外的人一愣,停步在帳簾的地方,彎身稟報,“王爺,是旋機公子臨城。”
諸葛琉宴眸中冷芒一閃,正想放下懷中的人,一低頭就對上了扶卿容同樣黑亮得驚人的眼,諸葛琉宴這時才發現,懷中的扶卿容有些不一樣了,呃,更加的吸引他的目光,更令他不敢放手。
受着這雙眼的盅惑,他不由低脣深吻着她。
直到外面的人聽不到動靜,又叫了聲諸葛琉宴才眯着黑眸結束這衝動一吻,聲音比之剛纔更冷,“退下。”
外面的人身形一顫,立即疾步離開。
“我與你一起去,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們是夫妻!”
諸葛琉宴眼神更深更暗,又低頭吻了一記她的脣,“生死相隨!”
扶卿容滿意地笑了,“生死相隨!”
……
琅城之上。
一高一矮兩道黑影並立!
城下,那人站在獵獵風頭下,眯起了眼睛,從馬車探出的頭,啓脣,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扶卿容,不,聖域容王,別來無恙……”
這一刻,他們只是敵,不是友……
他們誰也回不到兩年前了。
盯着城下那人的脣形,諸葛琉宴黑眸一眯,伸手握住了同樣一身黑衣的她,城上,兩人兩兩相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情意。
“今我以聖域容王身份又以你的妻,與你並肩而戰,這天下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前行的道路!從此我們夫妻共進退!夫君,你說,可好!”
諸葛琉宴幽黑的眼眸中漾開一道不明的波紋,緊緊地回握她的手,啞着聲說:“娘子所言甚是!你我夫妻攜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們並行的道路,這天下,你我共享!”
他深情且長的聲音遠遠的傳出去,換得扶卿容滿容笑靨。
諸葛琉宴手一勾,將她擁在身懷,手與她的手交握,撫上她微凸的身子!
扶卿容在想,他們會一直這麼攜手走下去吧!
她,會幸福吧!
諸葛琉宴低聲喃喃道:“這一世,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