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飛舞,烈風愈發的猛烈如嘯。
像是催促着人們加快步伐,馬車,疾速前行,風雪下,黑影閃爍如電。
靖國皇城下,誰也不敢有半分的停駐。
無聲無息的飛疾入城門,躲過通關的盤查,然,有一人卻極其的囂張,直闖皇城而入踺。
無人敢出手攔截,隨之而後的,是兩輛極具影響力的馬車,這下子,誰也不敢吭聲了。
商國宴王,天決國旋機公子。
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看着那兩幫人急匆匆而回,完全一副我什麼都不怕的樣子,難免不令人生疑。
但這個時候,兩邊的人完全顧及不得這些了,因爲,人命關天!
緊接着,東辰國的女將軍,帶着她的人,驚險潛回了皇城。
他們所有人才安隱停下身,皇城口就迎來了靖國的太子的影衛鐵騎,大肆在皇城中闖入各處,開始了緊張的搜查,皇城下出現了刺客,又是盜取了皇城機密,對此舉,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大家都知道,皇宮的軍機殿被燒燬一事。
而這一幕,皇城之下幽表中,一輛貌不出衆的馬車停靠在僻靜的巷子裡,而裡邊的人,盡收眼底。
人影晃動,一條淡藍色的人影從皇宮的方向閃了出來,來到馬車邊,低聲報了幾聲。
語速很低,無人聽出那人說的是什麼。
隨即聽到車廂內傳來輕輕的敲擊聲,馬車骨碌碌快速的離開了,那條淡藍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一切,就像是他們沒有來過這裡。
馬車的痕跡,很快就被大雪覆蓋住。
馬車直往皇城之外奔出,這個時候,馬車往外,已經引不起任何的關注了。
持卿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是龍傲天闖進龍來客棧的時間,緩緩地坐起了身,因爲受了傷,而臉色蒼白,但那雙上絕對是黑亮的。
這麼快就來了,不愧是龍傲天。
龍傲天一身冰寒大步走進來,銳利的眼睛在四處掃視着,彷彿捉姦的丈夫。
步伐大邁上前來,冷冷地盯視着扶坐在榻上的扶卿容,此刻的扶卿容正歪着腦門淡淡地與其對峙,對他們的突然闖入和包圍一點生氣也沒有。
“龍太子搞這麼大的陣仗,真是令容宴受寵若驚啊,”扶卿容溫和的聲音裡多了幾許的冰魄撞擊。
“今日皇城出現了大量的刺客,給本宮搜,”不等扶卿容反應來,大手一揮,嘩啦的一聲,所有黑衣人一涌而進,開始在她的小樓裡上下搜尋。
扶卿容擰着柳眉,看着他們的蠻行無理行爲。
一通搜查後,他們空手而回到龍傲天的身後,對着他暗暗搖頭。
龍傲天的臉色更加的陰鬱了,隨後,又有一影衛匆匆而近,在龍傲天的耳邊匆匆說了句話,使得龍傲天的臉色更是大變。
同時,扶卿容聽到對面小樓傳來的慘然聲,顯然是被什麼莫名的東西震了出來。
可見得,這龍傲天連那邊都敢搜了,旋機公子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們進行搜查嗎?扶卿容頓時覺得自己夠弱的,如果此刻她是旋機公子那樣的人,諒他龍傲天也不敢這般對自己。
“走,”在這裡得不到有力的東西,只有帶着人離開。
看着他們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像潮水一樣。
“公子,”柳賦見人一走,趕緊將她放下來。
扶卿容閉了閉眼,眼下,自己這身體是有些問題了,得儘量的調理,近時間內不能有大動作,否則,流產是遲早的事情。
“琉宴那邊如何?”扶卿容知道他匆匆在馬上給自己輸入了真氣,中途時她醒過一次。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心離開。
柳賦見她傷重還不放心王爺那邊,不禁在心中低嘆,“王爺已經聽了王妃的話,回了驛宮那邊,相信很快就會過來,王妃不準備將這件事告知王爺嗎?”
在回來的路上若是允許,也就已經讓王爺知道了,何必瞞着。
“保住了再說,現在胎兒不穩,說了只會給他添麻煩,別忘了我們出來是做什麼的。”
若是這個時候說自己有孕了,以諸葛琉宴的性子必然是要馬上趕回商國,將她關起來,哪也不讓去,如此的結果,就只會讓他們的計劃泡湯。
柳賦眉頭大皺,“可是——”
“嘴巴閉嚴一些,我不想他驚喜了又來一個驚嚇,胎兒能保住了,我自會與他明說,”扶卿容坐在榻上,讓柳賦給自己拿了筆墨過來,寫下安胎藥秘方,讓她緊快抓來。
是以,柳賦只能打住了剛剛的話,拿着紙張快速離開。
等柳賦剛離開不過半會兒,有人就匆匆而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將她按放在自己心跳加快的胸膛裡,低沉而含着命令式,“再敢如此,便禁了你的足,哪兒也不許去,只准留在我身邊。”
扶卿容心中一暖,安撫着男人脹開的怒火,“沒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證。”
難得扶卿容對自己先軟下來,諸葛琉宴的心裡到是好受了些。
下一刻,滿眼盛滿了戾殺,“龍傲天我不會放過他。”
扶卿容眼中也閃過一抹殺氣,同樣的,她也不會放過那個自以爲是的太子。
害得她差點失去第一個孩子,這筆賬她慢慢算。
“讓我看看,”諸葛琉宴鬆開她,上下打視着扶卿容的臉色,蒼白無色,讓他更是皺眉。
“我自己是醫生,會沒事的,”扶卿容怕他真的看出什麼來,手心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安撫着男人冷血的殘暴。
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扶卿容不會懷疑這個男人會直接在這裡上演一場屠殺。
“沒事?”諸葛琉宴冷冷地擰眉,她這個樣子叫做沒事?
知道騙不了諸葛琉宴,扶卿容化剛爲柔,虛弱的往他身上挨去,諸葛琉宴再責怪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現在只有滿滿的憐愛。
半攬着她選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她躺着,“別再離開我身邊。”
覆手去握住他的手,“我永遠不會離開。”
感情這種東西一旦交出去了,就只能屬於這個人了。
得到她再次的承諾,那不安的心才總算是有了幾分的安穩。
“雖然我喜歡你這個容宴,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你只能是我諸葛琉宴的女人,”他擁緊了她,再度宣示他的所有權。
扶卿容知道,自己的男裝多半是要毀掉了。
低嘆間,扶卿容也沒有堅持自己的作爲,想到自己肚子的這個,她是該緩一緩了。
“嗯,”扶卿容懶懶地靠在他的身上。
似感覺到扶卿容的不高興,諸葛琉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頷,讓她擡頭面對自己。
“爲什麼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出現?”
扶卿容無力地一笑,索性閉眼過去,喃喃道:“琉宴,讓我睡一會,柳賦回來,讓她把藥煎了吧。”
不理會諸葛琉宴,倒過頭來就睡,窩在他的懷裡沉睡過去。
有他在,她就不必再防備周圍的危險,完全的信任讓諸葛琉宴很受用。
低首看着懷中人疲憊的模樣,諸葛琉宴帶着她一齊躺在那矮榻上,用自己的高大的身軀擋住她,以免她翻身時不小心掉了下去。
撫着她微皺的額頭,難得的低嘆一聲,用臂彎環住她,兩人的身上蓋了一條狐毛毯。
扶卿容額上的皺,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低脣,輕輕吻在那緊閉着的雙眼,那長長的眼睫紮在他涼薄的脣,有些癢癢的感覺。
當柳賦回到了小樓,看到那相擁而眠的兩人,慢慢地退了出去,然後轉回來時給兩人添了炭,又退了出去。
而柳賦這些舉動,都落在了諸葛琉宴的耳裡。
睡眠足後,扶卿容覺得精神回來了一些,雪夜下,扶卿容從幽暗裡仰頭與這個未曾閤眼的人對了個正着。
諸葛琉宴黑沉的眼,在幽暗下閃着亮光,彷彿那是黑夜裡的星辰。
扶卿容滿足於現在的這種時刻,但他是商國的宴王,有他自己的使命,有他的子民守護。
在商國,他就是
子民的守護神,雖然他殘暴成性,但絕大部分是對大奸大惡之人殘暴,對他的敵人殘暴。
“不睡了?”他抓住她亂摸的手,放在脣邊親吻,低醇的聲音傳來。
“睡夠了,”扶卿容往他的懷裡再靠近一些,“琉宴,這次的事只是一個意外。”
扶卿容的後話,他豈會不知。
“我會再派幾人與你同行,他們幾人都未曾涉面過,不會有人懷疑,”其實他就是想讓人懷疑她的身份,這個容宴也就做不下去了。
聽出了諸葛琉宴的不容置疑的話,扶卿容只能無奈的接受,“在商國的時候,龍傲天差點讓我身死,這筆賬可不能輕易的消掉。”
同樣的,龍傲天給商國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放心吧,這些都交給我,容兒,這些事情你不該介入太多,”如果可以,他想將她藏在自己的身後,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存在。
見他有意將自己排除在外,扶卿容不高興了,“我是你的妻,難道這樣的身份都不夠嗎?”
諸葛琉宴低眸審視着她,何曾幾時,她已經慢慢的騎到了他的身上來了?現在的他,完全是拿她沒有辦法,被寵壞了!
但這樣的寵,他願意給她。
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地變得溫和了起來:“不夠,我還想給你另一個身份,孩子的娘。”
扶卿容心倏地一緊,“你,你……”
“給我生個小宴王吧,容兒!”男人低語在她的耳邊,嘴一張,輕輕地叼住她的耳垂。
扶卿容心跳恢復了正常,被他這曖昧一舉弄得心跳不禁加速。
“你喜歡孩子?”扶卿容到是沒有發現。
而她,現在並不喜歡有這些東西絆着自己,對她以後的行動很不方便。
諸葛琉宴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手腳卻是不老實地在她的身上隨意的遊走着,用他的行動來告訴她,不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小宴王必須要定了。
扶卿容見他沒有罷手的意思,伸手推了推他,臉紅紅地伏在他的胸膛裡。
“不行——”
“什麼不行?”諸葛琉宴的聲音沉了下來。
男人不滿了。
“不行就是不行,”扶卿容企圖從他的身上起身,她聞到了門外的藥味了,顯然是柳賦端着藥站在門外沒進來打擾。
諸葛琉宴眉一揚,對扶卿容這般疏離他,表現出了他的不悅,俊美的臉上出現寒霜。
“因爲那個男人?”
天決國的旋機公子是厲害,可是他諸葛琉宴同樣的不差。
扶卿容聞言,哧聲一笑。
諸葛琉宴更加的皺眉,攬緊了她要逃開的身體,“爲何笑?”
“我已經是宴王妃,你到底還在乎什麼?旋機公子是我的病人,而且他在林子裡爲了收回陣法顯然是重傷了。各爲其主,我也是理解的。”
“不准你爲別的男人開脫罪名,還有,不要再想他。”那個男人太出色了,而且,他太過聖潔了,女子不都是喜歡那樣溫柔如仙的男子嗎?所以,他一度在防備着那個男人。
沒想到還是讓扶卿容給交上了,心裡的不滿顯而易見。
“他爲天決國,你爲商國,你們之間有直接的衝突,但是他卻在那裡收了陣法傷已身,所以,我必須那樣做,琉宴,你能明白嗎?”她不想欠人情。
因爲那是她在要求他那麼做的,結果讓他受了重傷,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她現在是商國的宴王妃,本來與旋機公子就是敵對的,可是,她也是恩怨分明的人。
同樣的,若是在森林裡旋機公子沒有撤回那些陣法,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回頭去治好他,他們之間也算是兩清了。
當然,如果是站在敵對之時,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擡劍刺向他。
諸葛琉宴眉頭擰成了川字。
“好了,我答應你只要治癒了他,與他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來往,如此,你可以放心了?”
“容兒,不要叉開話題,”他緊緊地盯着她。
“我有了,”她猶豫了半晌,低聲說。
諸葛琉宴眉一挑,似乎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什麼有了?”
扶卿容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想要個小宴王……”
沉穩如諸葛琉宴,剎時被喜悅衝擊到了,徒然瞪了瞪眼,那黑眸裡全是滿滿的笑意,終於,他還是筆了,光芒四射,天地暗然失色,這就是俊美如廝的宴王。
下一刻,扶卿容就覺得自己整個一輕,被人環住,緊緊的抱在懷裡。
那一刻,扶卿容可以感覺到諸葛琉宴從心裡發出來的喜悅,不禁的,扶卿容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容兒!我愛你!”
被他深情的告白,扶卿容臉孔微紅,笑容更真實了。
“琉宴,放我下來,該吃藥了,”扶卿容怕他後面會說出別的肉嘛話來,說真的,諸葛琉宴這樣的冷酷形象說出這樣的話,很不合適。
經扶卿容這麼提醒,諸葛琉宴才反應過來,聲音裡都少了平常時的殺氣和冷漠,帶上了愉悅,“將藥拿進來。”
外面的柳賦不禁暗鬆了一口氣,而站在黑暗角落的人,則也是一臉的驚喜!
他們王爺有繼承人了,本來這件事該是譜天同慶的,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們只能放在心裡了,等回了商國,定要全天下人知道,他們王妃懷了。
“是!”柳賦鬆了一口氣,還以爲王妃會瞞着王爺到最後,總算是不用防備了。
將藥端到了扶卿容的面前,偷偷看了眼小心翼翼扶着扶卿容坐下的王爺,柳賦眼睛都笑彎了。
“不許動,”他皺眉掃了扶卿容要動作的手。
扶卿容有些納悶地道:“我沒傷着手,只是懷了。”
手腳齊全,用不着他親自來伺候,難道他就這麼重視這個孩子?扶卿容有些吃味了。
“你很在乎這個孩子?”扶卿容覺得他對這個孩子喜過她。
沒聽出來的諸葛琉宴頷首,“所以,這段時間必須好好的休養,哪裡也不要去,可聽到了?”
“我自己來,”扶卿容哼哼一聲,從他的手中奪過藥。
諸葛琉宴自然是不會和她搶,而且,聽她不悅,也不敢重聲。
奪過藥,扶卿容一飲而盡,將碗一放,淡淡地朝諸葛琉宴揮手,“你可以走了。”
諸葛琉宴覺得莫奇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氣着了?是他說錯了什麼話?
在諸葛琉宴不知所云的時候,扶卿容冷淡地擺手,“柳賦,送客。”
柳賦一本正經地頷首,“王爺,您還是先回吧,王妃這裡有奴婢!”
諸葛琉宴眉頭挑得老高,到底怎麼了?
“容兒,你在生氣?”
“知道就好,馬上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扶卿容一邊覺得自己幼稚,但又覺得可氣。
諸葛琉宴眉頭更加蹙緊,但現在扶卿容有身子在,他再無知,也知道女子在這種時候最是容易不可理喻,所以,連堂堂宴王也覺得無奈之極,“容兒,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知道你再傷了身,否則,我會收回之前的話,對容兒,我可不會行什麼君子之事。”
聲音裡有幾分的曖昧,卻也鄭重。
只要扶卿容真的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他一定會將人帶在身邊。
扶卿容雖然心裡有氣,卻也知道鬧到這個程度就可,不能再進了,否則,這個男人真的會發飆不可。
諸葛琉宴這次沒有掩飾自己的身形,直接由光明而走,外面走廊早已點了燈,飛雪仍舊。
夜風吹拂起那暗色的衣襟,冷酷肅殺之極。
與剛剛在屋中的形象完全相反化了,這個是真正的宴王,他的溫柔,只有在對着那個叫做扶卿容的女子時纔會展現出來。
風雪下,男人緩緩擡頭看了漫天飛雪一眼,那雙眼暗藏浪潮的黑礁,嗜冷卻傲然之極。
妖魅卻傲視一切的眼晴裡,映着一片蒼白的飛雪,美麗之極。
“回靖國皇宮,”沉長的聲音響起,隱藏在身後的人齊齊低應一聲,緊接着如數鬼魅般離開了小樓。
一切,如這夜的風。
扶卿容緩緩地走到窗前,看着雪夜下消失的人,眼微眯了眯。
“該我們了,”扶卿容眼中閃過一道戾氣。
“公子,”柳賦有些擔憂她的身體,這個時候根本就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扶卿容根本就不會聽,已經轉身離開。
靖國皇宮。
雪夜下,一道小身形慢慢地逼近前方的正殿,就在那高牆邊下,停頓了下來,小小的身影卻彷彿剎那間高大了起來,可以撐得起那片天。
十一二歲,足夠了!
“十七皇子,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妥當了,”一道黑影,如魅般而來。
那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轉過來,看着來人,勾了勾脣,那笑容如夜叉般令人寒悚。
看着這靖國小皇子,子承慢慢地眯起了眼,在懷疑王妃幫這個皇子是否是對的。
這人不是龍傲天,他是龍及,從這孩子,不,是少年的眼底裡看到了那重重的野心。
有些時候,野心太過了,反而適得其反,這樣的人,坐上那把龍椅後,真的可能記恩嗎?
不是子承不相信扶卿容看人的眼光,而是眼前的這個小子實在太有心計了。
若是他背後有更龐大的背景,就是龍傲天那樣的人,也不是其對手。
少年,太過可怕了!
“很好,我的人會配合你們,現在,你就是靖國的侍衛長,”龍及手一擡,淡笑道。
子承頷首,轉身沒入了黑暗,再回來時,已經換了一身靖國侍衛的衣裳。
龍及滿意地笑了笑,勾了勾脣,疾步離開,子承隨身而去。
一大一小,雪夜下顯得極是沉重且又輕盈。
扶卿容連夜入宮,直朝太和殿而去,那邊,正是安排鬼穀神醫所在的殿宇。
夜下的靖國,依舊未能安生。
扶卿容是冒雪而來,避過了數道眼線潛來。
柳賦雖然不知道扶卿容這是做什麼,但有她的理由,柳賦不能阻止。
“嗡!”
扶卿容和柳賦剛靠近太和宮,就猛地被一道音波攻擊!
當下,扶卿容臉色徒然一變,難怪守衛如此的稀鬆,原來是有高人在內。
難道鬼穀神醫不單是神醫,難道這武功也是絕頂的?那瞬間,扶卿容立即懷疑了裡邊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鬼穀神醫。
“撤,”扶卿容扯過柳賦就要離開。
“砰!”
門被一隻玉杯破開,噫呀間,琴聲更覺重了些,扶卿容胸口一悶,伸手捂住。
“既然來了,就進來一敘如何,”低幽的聲音,就與那旋機公子一般的溫和,卻夾擊關冰冷的刀刃,割得人心裡極是難受。
“鬼穀神醫?”扶卿容壓下心頭的悶,冰冷地開口。
“既知,又何以來闖?”一字一句,都像鼓一般敲擊在心,偏偏那聲極是清淺。
扶卿容柳眉緊了緊,突然正面擡手,與那大開的門對峙上,太和殿內,似空無一人,只有那一而來的琴音。
正是這時,一道淡藍色的身影如鬼而來,落在旁側的門邊,夜下,可以看得到此人五官深邃,卻不是極其俊美的那種,只是很容易記住面容的人。
但是,這人不是彈琴之人,因爲那琴聲還在繼續。
“便是知曉,纔來此,”扶卿容冷聲道,面具下的眼眸如星一般閃爍着光亮。
她只是懷疑,是不是靖國請來了別的什麼人,假扮,不想這鬼穀神醫武功相當的厲害,未見其人,就被其所懾。
“你意何爲?”清淺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鑽入,震得她的心臟沉悶難受。
“如果我說是向你問取一藥呢?”扶卿容淡淡地道,壓住心口的悶。
琴音
似乎有瞬間的停滯,然後又是一波的重音拔來,扶卿容頭一暈,險些往前跌倒,而身後的柳賦已經吐出了一口血,顯然是支撐不住了。
“求藥?”他的聲音似有疑惑。
“是,”扶卿容沉聲道,而就是這時,五指一張,那五指間竟是閃爍的銀針。
那淡藍衣人見狀,眼一眯,但也似乎不擔心扶卿容的銀針會傷了裡邊的人,所以,仍舊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彷彿自己是不存在的空氣。
扶卿容對着那大開的門眯了眯眼,出乎那淡藍衣人意料的,扶卿容並沒有射出銀針,反手卻是在自己的身上扎進了好幾處穴道,之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扶卿容竟然一點也不受那琴聲所控,然後同樣的,在她的人身上紮了數針,兩人就像是沒事人一般,而裡邊的人似乎發出一個輕微的“咦”字後,琴音漸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