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遇的聲音停在了喉嚨裡,他會保護她,可是今晚差點沒護住。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意識到自己那麼無能爲力,那麼痛恨這人工的膝蓋關節。
他終究與以前不一樣了,無論內心如何強大,這個缺陷在這種時候就會無限放大,就算是她不介意,可如果今晚沒有向恆希拿及時的一槍,他會恨死自己的無能。
“沒事了,沒事了。”徐子遇目光變得有些茫然,擁着她輕輕地哄着。
她在他懷裡哭了一陣,倒是慢慢地鎮定了下來了,問起了他膝蓋有沒有事。
徐子遇搖了搖頭,只道:“不礙事的。”
他擡起她的小臉,那眼睛哭得核桃一樣腫,他輕輕用手指擦去她的淚痕。
“對了,團團你怎麼會去那邊的?”羅熙葵緩過來後,想起來問道。
“你掛了電話後,我總覺得心裡不安,打電話給辛叔也沒有接聽,就想着乾脆開車過去接你,這麼晚了,你自己開車也危險。”徐子遇說了前因,摸了摸她的腦袋。
“還好你去了,我以爲我要死了呢,還從二樓跳下去,小純變得好可怕,根本不像是她,一直拿着刀追着我跑……”羅熙葵吸了吸鼻子,身子又顫了起來。
“已經過去了,你安全了。”徐子遇繼續安撫地摸着她,疑惑問道:“辛純要和你說什麼,你這麼大半夜的跑過去。”
“是四年前的事情,那份人工流產同意書是我籤的,但是被辛純誆的。”羅熙葵慢慢地徐子遇講述着當年發生的事情,她是怎麼一步步被心裡所承擔的自責內疚逼到放棄去德國。
徐子遇聽完,摩挲着羅熙葵的臉頰,輕輕嘆了一聲。
雖然他早就預見羅熙葵的人流同意書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他也想過這些事裡有了辛純的參合,但是他沒想到竟然還那麼曲着,辛純比他們幾個都還要小一些,那時候纔多大啊,竟然就敢這麼做事了。
想一想小時候,她就曾經破壞過羅熙葵的衣服,他那時候沒有聲張似乎沒做對,如果早點讓大人知道,沒準還能及時糾正她這種長歪了的性子。
古人那句勿以惡小而爲之說得實在太有道理了。
大惡都是從無數小惡累積而噴發的。
包庇不是救她,而是害了她。
“好啦,別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徐子遇擁着羅熙葵輕輕拍着。
羅熙葵窩在他懷裡,他的體溫,他的氣味都讓她安心不少,哭腫地眼睛慢慢地閉起來。
徐子遇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心裡低低喟嘆了一聲。
他今晚連保護她都做不到,他真的還配得上她嗎?
她原本有更廣闊的舞臺,可以在藍天翱翔,而他已經說折了翼,恢復得再完美,和曾經終究是不一樣了。
“團團……”
懷中的人發出了夢囈一般的呼喚,他垂眸看去,她的眉心已經鎖出山巒,睡夢裡不知道是夢到了哪些不好的。
“我在。”他低下頭,將脣貼上了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