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變化

堅固的防護頭盔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給炸得分成幾塊,一塊碎片更將方旭的頸動脈切開,鮮紅的血液汩汩地流了出來,很快形成了一片血泊。

方旭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按住傷口,卻發現所有的力量突然之間消失了。眼皮沉重得像墜了鉛一樣,再也無力睜開,緩緩地閉上,在陷入黑暗之前,方旭隱約看到了一絲白光閃過。

“能量補充中……掃描,發現瀕死人類……按照三定律原則……”

冥冥之中,方旭似乎聽見一段奇怪的話語,似乎還有荒狼的叫聲。

……

這是一間先進的實驗室,四周佈滿了各種儀器,十幾臺顯示各不相同的屏幕不時地變幻着畫面,爲旁邊十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提供各種數據。

方旭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這個地方,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被泡在一個充滿液體的容器裡,大大小小十幾個探頭緊貼着自己。而最讓他震驚的是,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球!

那些研究人員的動作突然變得飛快,就像是在觀看一場用幾十倍速度快進的電影一樣,快得讓人目眩,時間就在快鏡頭中飛速地流逝着。

但是偏偏方旭還能夠看明白這間實驗室裡發生了什麼,連那些研究人員的表情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無論是失敗時的沮喪,還是成功後的喜悅,他都能分辨得出。

在一次集體歡呼之後,實驗室裡的人開始稀少了起來。直到有一天,一個研究人員突然把其他的人都制服,然後把方旭從容器中取出來,放進了另外一個充滿液體的容器,然後又放入了一個箱子裡。

隨着箱蓋地關閉,無窮無盡的黑暗,緊緊地包裹住了方旭,壓抑得他無法呼吸。方旭拼命地想要掙脫這重重黑暗,但是黑暗就像是膠一樣緊緊粘着他,讓他使不出任何力量。

嗷,嗷。

荒狼低沉的嘶吼聲刺破了黑暗,清晰地傳進方旭的耳中,讓他從幻覺中返回了現實,更讓他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荒狼!快點離開!”

方旭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躲開那隻近在咫尺的荒狼,可惜和剛纔一樣,手腳都無力可施,眼前仍然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怎麼會這樣?我已經死了嗎?”方旭的心突然一顫。

就在這時,方旭耳邊傳來了一聲微弱的聲音。

“嘀——”

伴隨着這個聲音,方旭突然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感知到了手腳的存在,他猛地睜開雙眼。

一隻巨大的狼頭懸在他眼前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那口鋒利的獠牙閃露着攝人的寒光,正向他的咽喉咬來。

“我死定了!”

方旭的腦中劃過這個念頭,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生存的希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拳頭向着荒狼的眼睛擊去。

拳頭還沒有到,荒狼就已經咬在了方旭的咽喉上。

但是讓方旭驚異的是,他居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花荒狼的牙齒雖然咬合,但是卻如同用手卻抓滑膩的肥皂一樣,從他的咽喉一滑而過。

性命攸關時刻,方旭顧不得多想,拳頭繼續向前,正好搗中荒狼的眼睛。

這一拳集中了方旭全部的力氣,又打在荒狼脆弱的眼睛上,疼得它悲鳴一聲,鬆開大嘴,一直退到了門口,狐疑地盯着方旭,不知道這個已經死去的人爲什麼突然又活過來了,同時在猶豫着自己是否該退去。

在荒狼疑惑之間,方旭已經迅速起身,從腰間拔出了轉輪手槍,將槍口對準荒狼,直接扣動了扳機,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

只聽一聲槍響,數百粒鐵砂從槍口噴射而出,直接轟擊在荒狼的身上。高速激射的鐵砂穿透了荒狼的皮毛,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在它的胸口上打出一個洞來。

霰彈雖然攻擊面積大了,但是相應的殺傷力也隨之降低,這一槍並沒有將荒狼擊斃,從傷口中涌出的鮮血,反而激發了荒狼兇殘的本性。

荒狼狂吼一聲,張開佈滿獠牙的嘴,不顧身上流血的傷口,向方旭直撲而來。只聽地磚發出一陣刺耳的碎裂聲,竟然被荒狼強有力的後肢掀起了一大塊,向它的身後飛去,落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

“去死!”

方旭後退一步,和轉輪手槍一同怒吼起來,因失血而發白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暴露出根根青筋。霰彈再次激射而出,將荒狼胸前的傷口擴大了一倍,徹底打穿了它的胸膛。

荒狼的身體被子彈打得在空中一滯,直挺挺地摔了下來,四肢條件反射式地抽搐了兩下,便沒有了動靜。它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疑惑爲什麼自己可以咬穿鐵皮的利齒,剛纔卻撕不破這個人類的一點皮膚。

不僅是死去的荒狼在疑惑,方旭對自己毫髮無傷更是震驚,不要說剛纔荒狼沒有給他任何傷害,就連之前割斷的頸動脈居然也完好無損。就在他驚訝自己的身體時,一個機械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方旭的耳中,驚得他差點沒扔掉手中的槍。

“能量開始補充……充能度百分之五。”

“誰?出來!”方旭大聲喝問道。手槍隨着他的視線不斷移動着,隨時準備給任何突然出現的物體迎頭一擊。

破爛的傢俱,腐朽的牀鋪,荒狼的屍體,殘碎的頭盔,乾涸的血跡,張開的箱子,房間裡再無其他東西。方旭側耳聆聽,也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從他額頭上滑落的汗滴砸在塵埃中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頭盔!方旭的瞳孔猛地一縮,身上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剛纔生死關頭之際,居然忘記頭盔已經不在了。沒有了頭盔的防護,就意味着自己將會吸入大量輻射塵埃,暴露這麼久,已經足以讓自己因輻射變異了。

再看看地上已經四分五裂的防護頭盔,方旭狠狠地罵了一句:“該死!看來真的要回去打防輻射針了。”

他迅速地跑到揹包前,從裡面拿出一個頭罩套了上去,接着又拿出膠帶把頭盔上的過濾器和防護鏡粘好,一一戴好,然後又把防護服被荒狼撕破的地方用膠帶纏好。做完這些,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安全第一!快走!”

什麼詭異的聲音,什麼身體的異樣,對方旭來說都不重要了,他要馬上離開廢墟,使自己儘量少受一些輻射的傷害纔是最重要的。

這次拾荒看來是血本無歸了,回去注射防輻射針已經勢在必行了,估計那個保險箱被炸得可能連一發子彈都換不回來了。

方旭把目光投向了造成他現在狀況的罪魁禍首。也不知道這個保險箱是什麼材質的,居然在爆炸中毫髮無損。

保險箱裡面有不少灰燼,裡層也被薰得有些發黑,在箱體內外,四處都是破碎的玻璃片,應該就是裡面的物品了。方旭用手在黑灰上面擦了兩下,將那層黑灰擦了下來,露出了原有的銀白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願能賣個好價錢!”方旭說完收拾一下揹包,拎起箱子就跑出了房門。

至於那具荒狼的屍首,方旭連理都不理,荒狼身上除了獠牙之外,沒有任何價值,其實就算獠牙也不值什麼錢,這也是荒狼沒人獵殺的原因之一。現在他着急回去,哪有閒功夫去拔狼牙?

可是方旭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一個黑色的物體靜靜地躺在那裡,被地上的灰塵所掩蓋住,只露出了小小的一角。

再次從尖刺荊棘的洞口鑽出去,方旭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空中的太陽,只見那輪被輻射雲遮掩住的桔色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山下去了。

“還有兩個小時就徹底天黑了,”方旭迅速地判斷出了日落時間,接着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天啊,我暈迷了至少五個小時!算了,安全第一,馬上離開這裡!”

快速地穿梭在廢墟之中,方旭時而躍起,跳過齊腰的枝蔓;時而彎腰,鑽過平胸的藤條;每一次落腳都是沒有尖刺荊棘的空地,將自己四年荒原獵人的生存技能發揮得淋漓盡致。一路跑過,不但防護服沒有受到一點的損傷,速度也沒有減慢多少。

半個小時之後,方旭終於站在了廢墟的外圍。

“最多還有一個半小時天就黑了,能不能安全回去就看你的了。”方旭緊抿着嘴脣,望向廢墟的一角。

那是一座坍塌的房屋,孤零零地立在廢墟的最外圍。方旭走到房角,仔細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留下的機關沒有被觸動,才用砍刀將外面的尖刺荊棘挑起,露出了掩藏在裡面的一輛山地自行車。

這輛山地車價值不菲,方旭三年的積蓄全用在了上面。但是方旭覺得很值,正是因爲有了山地車,他才能到這麼遠的廢墟來,尋找更有價值的東西,讓他向成爲基因戰士的目標更進一步。

方旭扛起山地車,一直走到沒有尖刺荊棘生長的地方,才放了下來,將保險箱固定在後貨架上,偏腿騎了上去,駛入了荒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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