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知道司徒清羽吐血之後,居然不去看,心裡是越發的看不起姨娘所出的兒子了。更加的怨恨自己聽從了老太君的安排了,弄走了自己的正妻和嫡出子女。
司徒烈整日裡煎熬極了。那後悔就好比腐骨的毒藥,疼進了骨髓之中。
司徒清凌是難得有良心的,知道自家哥哥吐血了,趕緊的去請大夫看望自己的哥哥。
“公子無大礙,這心中的淤血吐出來是好事兒。”郎中這話說的奇妙。什麼怒火中燒都沒提,大戶人家不就是要臉面嗎?他一個郎中惹不起這些人,自然不會說些不該說的,別病人家屬逼問的時候纔會吐出來一星半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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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這位郎中是京都和權貴人家打交道最多的。不多嘴多舌啊。
司徒清凌給了郎中醫藥費和藥錢,打發走了屋子裡的下人,這才急切的詢問。
“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清凌這次是真的怕了。
以前覺得爹孃是依靠,可是親爹太自私涼薄了,遇事只會推卸責任。親孃又是個不頂事兒的,少有個風吹草動,跑的比兔子還快。
可是你跑什麼啊?你跑走了,這不是就再也回不來了?就親爹那性子,你都跑走了,指定是不相信你的清白了。不弄死你都算是有情義重感情了。
司徒清凌可不做這種夢,就她所知的親爹的性情,她親孃是絕對不能回來的,否則就一個字,死的乾乾淨淨的。
司徒清羽閉了閉眼,緩和自己的心情,他可不想讓妹妹知道,他是因爲憋屈才吐血的。這憋屈不是司徒清然和司徒清和給他的,而是他自己眼紅司徒清然兄妹倆的日子才把自己給憋屈的吐血的。
“娘找到了,可是情況不太好。清凌,娘現在在南方的下等窯子裡。所以哥這才着急的,本來爹都答應好了,接回來只要不回家就成,可是娘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要是接回來她,這滿京都都該知道我們的娘進過下等窯子了。”司徒清羽這話雖然沒說接不接,可是這意思已經是表達出來要放棄孟姨娘了。
司徒清凌咬着嘴脣,親爹自私涼薄,這親哥到底是親爹的兒子啊。可是要讓她堅持把親孃接回來?她也不願意啊。
她現在好好的婚事沒了,她還指望着再找一門呢。她都快十五歲了,馬上就及笄了。就算是最晚十八歲出嫁,這也沒幾年了。以前還有親孃和老太君給操心她的婚事。可是現在要是靠着親爹的話,她就只有被聯姻份兒了。還是不入流的門廳呢。
所以,她今日也只能自私涼薄了。
嘖嘖,天性如此,還非要給自己的自私涼薄找藉口。
“哥,那怎麼辦啊。”司徒清凌開始哭天抹淚的,可是那哭像是梨花帶雨的美,比老太君那種鬼哭狼嚎,美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的。
司徒清羽一下子就心疼上了。親孃和妹妹之間的感情是最好的,好歹他的教導是司徒烈親手來的。而妹妹那純粹是親孃教導出來的。
忙起身給自家妹子擦眼淚的司徒清羽突然間看見自家妹妹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司徒清羽頓時心裡涼了。是親兄妹啊,可是這妹妹那眼底算計的光芒是爲什麼?難道是想要算計他這個親哥哥不成?
司徒清羽心裡酸澀不平極了。
故此也就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一身虛脫狀的又躺回去了。
司徒清凌就傻眼兒了,自己都哭成這樣兒了,哥哥怎麼還不接話呢?
就算是要放棄親孃,可是這話不能從她的嘴巴里說出來不是嗎?
她還要嫁人呢,這以後要傳出去,不要親孃,不管親孃是她這個當姑娘的提出來的建議,讓她以後可怎麼活啊。
司徒清羽雖然躺着,可是一直在觀察自己妹妹呢。
司徒清羽看到這裡,就明白了,自己妹妹這小心思在算計什麼呢。
司徒清羽這心裡也是悲悲涼涼的。今日他親眼看見司徒清然兄妹倆是怎麼相處的,那彼此之間有默契,信任也是足足的。
司徒清然的心思不如司徒清和縝密,可是司徒清然開口說話的時候,司徒清和是滿臉的自豪和信任啊。
咳咳,司徒清和兄妹倆是真沒在你面前顯擺,人家那純屬自然反應。
這不是,一對比之下,司徒清羽就再次被刺激了。
想讓他這個當兄長的說出來不要親孃的話?司徒清羽是真心被自己妹妹給噁心了。
“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司徒清羽直接趕人了,今日刺激太多,他着實精神上受不了啊。
司徒清凌再次傻眼了,怎麼還帶趕人的?
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心思被自己哥哥知道了,司徒清羽一時間臉色煞是好看,起身就趕緊離開了。
回去了自己的屋子,司徒清羽這才咬牙切齒的。司徒府分家之後,就萬事不隨心了。
不,自從司徒清和腦子好用了之後,她就萬事不順心了。
想着自己以後暗無天日的未來?司徒清凌是各種的焦急啊。什麼親孃那是瞬間就忘記在腦袋後面了。
司徒三房頓時銷聲匿跡了。
三日之後,君王府來了個很稀奇的客人。
林氏母子三人是真的覺得奇怪極了。這位老族長是怎麼會來的?
老族長這是感念當初林氏把司徒烈給她的莊子送給族裡的恩情呢。故此,司徒府三個門房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老族長就想着找上門來報報信兒呢。不爲別的,他就估摸着這母子三人知道了,能預防一些什麼事情。
別說林氏母子三人第一司徒府的算計感覺到膩味了,就是老族長想起來司徒府的人,都還止不住的害怕啊。
那些人各個滿身心眼兒啊。
“老族長怎麼來京都了?是有事兒嗎?要是我能幫上的,儘管開口。”林氏這話說的,老族長心裡那叫一個感激啊。
“沒什麼事情,不需要王妃爲我們多操心,我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告知王妃的。畢竟司徒府的人心眼太多兒,族裡這不是得了王妃的照顧,那羣小子都有個讀書的地方,我們一直無以回報,就只能聊表心意了。”老族長有些不好意思了。
或許人家就不需要這些消息呢。
林氏一聽說好似司徒府的事情,心裡已經猜到一些了,可是這老族長是個厚道的人,否則當初也不可能趟渾水,幫着他們母子三人脫離了司徒府不是?
林氏是知道感恩的。
“司徒府難道還回去族裡折騰了?真是豈有此理。”林氏這是給老族長遞梯子呢。
老族長嘿嘿直笑。
“不是不是,而是司徒府的大房找去梅縣了,脫離了家族,說是他們是有罪的門廳,在呆在族裡怕是會給族裡惹禍。我們也知道司徒雲被他親孃給坑了的事情。就同意了,反正哪個家族都有想要脫離家族的人呢。”老族長痛快的說出來了。
林氏就估摸着是這個事情,司徒雲不像是有這種心機的人,可是司徒清坤這個孩子現在就算是經商了,以後也是能有出息的。
林氏不喜歡萬氏和司徒雲,但是對司徒清坤這個孩子到沒有怨恨。是人都知道要明哲保身。司徒清坤就算是在府裡對他們母子三人的遭遇冷漠,那林氏也不怨恨他。
相反的,司徒清坤要是僞善的來關心他們母子三人的話,那林氏到真的要害怕了。
“這提議,只怕是清坤那孩子提出來的。說真心話,清坤這孩子要是走仕途的話,一定能做出來一番事業的。”否則林氏也不會讓何氏當初給魏玉暖選擇司徒清坤這個孩子當未婚夫的。
當時這婚事不止是萬氏期待的,而是林氏期待的。司徒清坤在司徒府那種大染缸裡還能活的好似青蓮一樣的乾淨。那麼這孩子就是七巧玲瓏心。
大房和她們母子三人不對付又能怎麼樣?魏玉暖是嫡次女,司徒清坤雖然是大房長子,可是卻一直是大房的頂樑柱,主腦人物,所以司徒清坤是不會看着他的爹孃去爲難魏玉暖的。
故此,嫁給司徒清坤這種有真才實學的,可比那些豪門家族好多了。
至少萬氏和司徒雲是能被司徒清坤這個孩子給控制住的長輩不是嗎?
“老族長,司徒清坤這個孩子雖然提出來脫離司徒一族,可是司徒家族的人見了他還是要結個善緣的好。這孩子絕非池中之物。”林氏的話讓老族長沉思起來。
老族長是個比較圓滑的人,還有一股子正氣蕩然胸間,故此,是個讓人相處之後,會產生好感的人。
老族長點點頭,這才說出來第二件事情。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司徒府三房的孟姨娘,有族人從南邊做買賣回來的時候,看見了。說是在那等腌臢之地,好似是被她的奶孃給賣掉的。族人就趕着回來了報告這件事情了。大房離開了司徒一族,可是這三房可沒有啊。我這次來還準備問問三房是怎麼個事情呢,這不是給全族人臉上抹黑嗎?”老族長這話裡的潛在意思是:我準備給三房難堪了。
林氏卻是吃驚極了,這事情司徒清然兄妹倆知道,可是沒告訴林氏啊。
林氏現在都顯懷了,而且還是雙胎,雖然四個月了,可是那肚子看着好比人家六個月的肚子呢。
林氏這段時間有些辛苦,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老族長看着林氏吃驚的樣子苦笑起來。
“我也是真沒想到三房會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你們也被驚住了。當時全族人知道的時候,都恨不得直接去南方把孟姨娘給沉塘了。丟人現眼啊,整個家族的人都擡不起頭來了。”老族長是真的內心苦澀了。就沒見過三房這種人家。
別人是日子越過越安穩,三房的日子,那是越過越雞飛狗跳。
林氏沒有多說什麼,以前就沒把孟姨娘當成自己的敵人。林氏在司徒府的時候,她的敵人從來都是老太君母子四人。
其他人?那都是捎帶來的。她就沒放在心上。
故此老族長想怎麼對待三房,她都沒說話。
老族長也知道問林氏的意思不合適,就淡定的離開了。
而林氏等老族長走了之後,這纔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
“你們是不是早知道了?”林氏覺得自己這對兒兒女的的主意是越來越大了。
司徒清然咧着嘴笑了起來:“也就比您知道的糟了五六天而已。這幾天你不是吃什麼都吐嗎?那邊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就沒跟您說。”
司徒清然現在處事越發的圓滑了。
林氏心裡燙貼的不行,扶着嬤嬤的手回去自己的寢室休息去了。
司徒清然看不見老孃的身影這才撇嘴:“司徒烈多雞賊啊,老族長想要去找茬,可人家司徒烈早就把孟姨娘給休了。故此孟姨娘現在做什麼都和人家沒關係了。老族長只怕要找個不自在了。”
司徒清然語畢,司徒清和就笑了。
“老族長不能懲治三房,但是孟姨娘的事情卻會從此而滿京都都知道。以後三房的人照樣是擡不起頭的,尤其是司徒清羽和司徒清凌兩兄妹,想要在京都找們看得過眼的親事?那是絕對不可能了。”司徒清和說完,司徒清然就滿臉惆悵的看着自家妹子。
以爲自己已經足夠沉穩了,可是遇上事情來分析的時候,他這腦子還是不如自己妹妹好用啊。
妹妹怎麼就比自己還要沉熟穩重有眼界呢?
這是個憂桑的問題啊。
三房那邊,果然老族長是盛怒而來,憋氣的回去了,可是一夜之間,整個京都都知道司徒烈的小妾被賣進去窯子裡了。還是私自跑走,被這小妾的奶孃賣掉的。
司徒烈忍無可忍纔想到了,要休棄掉小妾的法子的。
可是也足夠丟人的。
司徒烈去上差,都被人指指點點的,這要不是家裡的日子越發的難過了,司徒烈都想致仕了。
而司徒清羽在白鹿書院也是被人各種指點笑話的。司徒清羽只能忍着。
司徒清凌到還好一些,至少她現在沒人帶着她去參加宴會,所以也沒有出門,自然沒人會當面笑話她。
可是司徒清凌自己在家裡也沒落得個最終的清淨啊。
老太君上門了。
老太君吃了三天司徒清和的藥就能行動自如了。
老太君來這裡那也是知道孟姨娘的事情之後纔來的,否則她還真不想來這裡,看看三房這狹小的宅子,她就覺得糟蹋了她的雙腳來着。
“家裡沒個女主人到底是不行的,快去準備晚飯吧,等你爹回來,祖母有事和你爹說。鮑魚燕窩什麼的,可不能少。”老太君的話讓司徒清凌一陣的噁心。
自從司徒府的兒子們都離開司徒府之後,老太君就在沒吃過好東西了。
這次來,想着那人提到的婚事,覺得自己能發筆財,另外還能在兒子這裡混一頓,怎麼都算是雙喜臨門的好事情。
咳咳,這老太君,混成現在這模樣,覺得能吃頓好的都是喜事,也不知道這樣的境地算不算是悲慘的。
司徒清凌自然是不能反駁的。別的不說,三房的銀子還真的是不缺。這十多年來,司徒烈是沒少從林氏手裡劃拉錢呢。
司徒清凌準備好了晚膳,司徒烈也回來了。
飯菜一上桌,司徒烈就皺眉了,家裡可不這樣吃的,再看自己女兒那張委屈的臉,司徒烈直接對着老太君炮轟起來了:“娘,你手裡捏着十萬兩的銀子,你居然還來這裡吃你可憐的兒子的?我這裡可沒多少進項,餐餐還吃大蘿蔔呢,娘你這樣做,是不準備讓兒子過日子了?”
司徒烈心疼啊,不是心疼這些東西被吃了,而是心疼着這些好東西被自己老孃給吃了。
有些人就是這種涼薄的性子,哪怕是親孃,一旦招惹他了,那自然是給口吃的都覺得虧得慌。
人家這種算賬方式,是我等正常人想不到的,也理解不了的。
老太君頓時叫罵起來:“老孃生你養容易嗎?吃你點兒東西現在都不行了?你個不孝的玩意兒。”
老太君是真沒自覺,她一直認爲養兒防老積穀防飢。這兒子不管是怎麼禍禍,也不能不對她好。
老太君到現在還以爲她一個人住司徒府是兒子們孝順她的結局呢。雖然冷清了一些,可是好歹兒子們沒把宅子給賣掉,還一直讓她住在裡面。
司徒烈額頭上的青筋就暴起來了。
“娘,你今日來到底有什麼事情?”司徒烈想說老孃不慈的,可是說了有什麼用?這老太太就沒這個自覺,說多了,還是隻會罵他不孝順而已。
老太君一下子來了精神了。
“我今日來還真的是有好事情的。你記不記得皇上還有個哥哥?就是那個留下一個女兒就死了的寒親王?”老太君說的這個人物,京都也很出名。
這出名的不是這寒親王本人,而是寒親王那個到了三十歲還沒出嫁的老郡主。
這郡主好似叫什麼嫺雅郡主來着。
司徒烈上下打量老太君,這老太太是打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