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伴虎
他經歷過的麻煩多如牛毛,其中相當一部分都跟女人有關,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基本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可對於男人來說,女人又是上帝的恩賜,很難想像,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男人又該何去何從?
爲了掩人耳目,葉飛將車在距離酒吧較遠的位置停下,剛剛推開車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
通天的火光從酒吧內呼嘯而出,在灼熱氣浪的帶動之下,海量的磚頭瓦礫好像下雨似的從天而降,發出一陣陣劈哩啪啦的聲響。
整個夜色闌珊酒吧被炸塌了,被火海籠罩其中。
在搖曳火光的映照之下,葉飛的臉上滿是驚愕,周圍的路人大叫着、奔跑着,汽車的警報聲、喇叭聲鋪天蓋地,然而此時他卻什麼都聽不到,彷彿置身於一個寧靜無比的世界之中。
回過神來之後,他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死亡。
他快速從車中竄出,望着被大火籠罩的酒吧,雙眸中滿是血紅,大吼了一聲:“火蝴蝶!”
然而,周圍只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聲響,並沒人迴應他。
他的視網膜中彷彿出現了火蝴蝶那張小妖精一般的笑臉,正溫情無限地看着自己,那個爲了自己甚至可以放棄一切的傻女人,此時好像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
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炸死,是什麼樣的感覺?
雖然擁有聳人聽聞的超能力,但葉飛畢竟不是救世主,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力,甚至是無能。
很快,三輛消防車趕了過來,身穿防火服的消防員們魚貫而出,在葉飛面前不斷穿梭起來。
他將一雙鐵拳握得吱吱作響,向火海中的夜色闌珊飛速跑去。
消防員看有人要往火海里衝,都覺得這小子瘋了,立刻上前阻止。
葉飛理都沒理他們,隨手一推,便將他們推得倒在了地上,迅捷的腳步絲毫沒有停留。
他究竟想怎麼樣,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火蝴蝶在裡邊,他必須衝進去。
炙熱的氣浪席捲而來,頭髮和皮膚都被烤出了焦味,他卻完全不在乎,繼續直衝向前。
周圍的路人都看傻了,從沒見過這種連命都不要的瘋子!
忽然,他身後傳出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親愛的!”
同一時間,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葉飛的身體彷彿過了電似的,顫抖了一下,腳步立刻停住。
被拉出來之後,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到了那個讓他牽掛萬分的女人,她那妖嬈嫵媚的小臉上,比平日裡多了些許憂慮。
“親愛的,你這是要幹什麼?”女人柔聲問道。
葉飛審視了女人一會,忽然將她摟住,絲毫不顧及路人詫異的目光,用力吻住了她柔軟的嘴脣。
這一吻,持續了長達三分鐘,女人用了好大力氣才掙脫出來,紅着小臉深呼吸了兩次:“親愛的,怎麼用這麼大的力氣?人家差點被你親死過去。”
葉飛的臉上並沒有笑容,怔怔地望着她,問道:“你是蝴蝶嗎?”
女人微微一笑:“不是我還能是誰,鬼麼?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別再緊張了,好麼?”
葉飛沒有再說什麼,又一次將她抱住,好像一個孩子抱着他心愛的玩具,彷彿一鬆手她就會跑掉似的。
火蝴蝶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忽然撲簌簌的落下,二人的心臟靠在一處,彼此的血液彷彿都流入了對方的身體。
葉飛看着火光沖天的酒吧,問道:“這是哪個王八蛋乾的?”
火蝴蝶眼眸中劃過一絲狠歷,說道:“多半是威虎幫的人,這幫傢伙竟然敢炸紫蝶幫的總部,說明紫蝶幫內肯定有人策應,好在我領着幾名堂主出去談事情了,否則多半已經死無全屍了,很明顯,秦海棠想將紫蝶幫徹底除掉,這一手實在太狠毒了!”
葉飛擺了擺手,說道:“我倒是不覺得秦海棠會幹出這種事。”
“爲什麼這麼說?”火蝴蝶詫異地問。
“你已經被徹底擠出局,所以秦海棠上位是毫無懸念的事,她沒有必要在選舉的前一天橫生事端,那不相當於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更何況我已經得到消息,今天晚上楊富華要殺秦海棠。”
“有這種事?”火蝴蝶吃驚不小,“可他們是小時候的玩伴,而且秦海棠還喜歡楊富華,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比親兄妹還要深。”
“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事實,不容我不信。”
火蝴蝶凝望着葉飛,好像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出了什麼,問道:“親愛的,你是不是想在危難之際拉她一把?”
葉飛玩味一笑:“怎麼可能呢,她和你是行同水火的仇敵,我巴不得她早點掛掉。”
火蝴蝶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親愛的,你覺得我是那種沒有胸襟的女人嗎?這件事背後肯定藏着不可見人的陰謀,很明顯,秦海棠和我都被蒙在了鼓裡,我甚至覺得,不管是紫蝶幫還是威虎幫,都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某個人的提線木偶,我們爲了龍頭之位爭得你死我活,等我們元氣大傷之後,那個背後的人正好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葉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麼你覺得,那個藏在背後的人是誰?”
火蝴蝶思忖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除了威虎幫和紫蝶幫,秦海還有數十個大小幫派,每個幫派的老大都有可能。”
說着,她臉上再次掛上笑意:“親愛的,我知道你骨子裡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不然在桐山山頂的時候,秦海棠已經死在你手上了。秦海棠和我之間的爭鬥是迫於無奈,實話實說,我本人覺得她並不討厭,她身上甚至還有值得我敬佩的地方。
威虎幫弄出的那些小陰謀,多半是她的部下做的,她本人配得上光明磊落這四個大字,我甚至還有和她結拜爲姐妹的想法。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清算威虎幫和紫蝶幫的舊賬,而是我們兩家應該擰成一股繩,同仇敵愾!”
葉飛終於明悟過來,自己爲什麼會深深地被火蝴蝶所吸引,因爲她每時每刻都在爲自己着想,而且她說的話非常在理,簡直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裡。
秦海棠性格剛烈無比,就像一匹無人可以馴服的野馬,總是讓葉飛有種心癢的感覺,心底的征服欲很容易便被激盪而起,不只是他,但凡是個自信一些的男人都會有類似的想法。
讓強者無比渴望,讓弱者望而生畏,這就是秦海棠。
火蝴蝶拉住葉飛的手,說道:“親愛的,你去救她吧,我堅信秦海棠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倘若你在危難之際拉她一把,說不定她在感激涕零之餘,會和我們聯手也未可知。
我們現在真正的敵人其實並非秦海棠,而是一個躲在暗中的影子,他正在用自己的黑手操縱着一切,倘若秦海棠一死,對我們可以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葉飛嗯了一聲,覺得火蝴蝶分析的太對了,況且他也不忍心看着那個女人不明不白地死掉:“我會去的,你呢,你會跟我去嗎?”
火蝴蝶知道男人很擔心她,夜色闌珊酒吧被炸只是個開始,緊接着那個藏在暗處的人肯定會繼續動手,藉助這個好機會把紫蝶幫徹底剷除。
“我覺得今晚勢必會是一場血雨腥風,我必須把所有的兄弟召集起來,做好最壞的打算。等這次風波過去之後,我會找你的。”
葉飛的眉頭緊緊皺起:“那怎麼行,你現在隨時可能被暗算,呆在我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火蝴蝶踮起小腳,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說道:“親愛的,你不是告訴我過,不准我死麼。我一定不會違揹你的想法,永遠都不會死,放心吧。”
葉飛的心臟猛跳了幾下,問道:“爲什麼非要我去救秦海棠,你派幫裡的任何人去都可以啊?”
“因爲只有你能救得了她。”
“爲什麼?”
“下回見面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火蝴蝶神秘兮兮地來了一句。
入夜,朗月當空繁星點點,昏暗的海面發出低沉的吼叫,不斷拍打着遊艇的船舷。
楊富華正坐在甲板的沙發上,左手夾着雪茄,右手端着一杯紅酒,平靜的望着海面出神。
“富華,這件禮服是法國設計師專門爲你手工縫製的,你來試一下吧。”田蓉蓉提着一件天藍色的禮服,滿臉微笑地走了過來。
“把它丟掉。”楊富華連看都沒看,一臉黑線地說。
“丟掉,爲什麼?”田蓉蓉訝異地問。
楊富華將杯子放下,站起身來,一伸手將那件禮服搶了過來,瘋狂地撕成了碎片,然後又丟在地上猛踩了幾腳。
田蓉蓉嚇得不輕,緊忙往後退步,傻愣愣地望着他,不清楚一向沉着冷靜的男人,爲什麼會忽然狂性大發。
楊富華撫弄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臉帶寒霜地看着她,那眼神彷彿就要將她生吞了似的,說道:“你不是對我很鍾情嗎,我現在要結婚了,你卻表現的很高興,這是爲什麼?”
田蓉蓉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了一下,這麼一個大魔頭要結婚,她當然高興,因爲她總算可以解脫了。自從被葉飛徹底征服之後,她的心就一併給了他,早已不屬於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好在她的演技拔羣,眼淚好像不要錢的自來水,說來就來,立刻嘟起小嘴,說道:“我是不高興,可不高興有用麼,你和花家大小姐的婚事是楊老爺子欽定的,更何況人家可是堂堂花市長的女兒,而我呢,只不過是個過氣的二線小明星,徹底消失在公衆視線裡只不過是遲早的事。”
楊富華坐回到沙發上,抽了口雪茄,眼眸中精光一現,問道:“你這是心裡話麼?”
“如果你打心眼裡覺得我在說謊,解釋又有什麼用?”田蓉蓉說着背過身去,凝望着寬闊的海面,高聳的前胸不斷起伏着。
楊富華終於笑了,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騙我,可婚事是我父親一手促出的,他的脾氣我再清楚不過了,只要我哪怕有半點忤逆他的想法,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被他毫不留情地收回去。”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裝着林思雨。”
“不許提林思雨這三個字!”楊富華皺起眉頭,厲聲道。
“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
“說過不許再提就不要再提!”楊富華厲聲吼道。
田蓉蓉嚇得小臉發白,只要乖乖地點了點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楊富華叼着雪茄起身,雙手橫在胸前,望着漆黑的天際,沉聲道:“我纔不管她花瑤是不是花鵬程市長的女兒,即便是唐納森特朗普的女兒,我楊富華也看不上,一直盤踞在我心中並揮散不去的女人只有一個人。林思雨太特別了,她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可以替代。
你以爲我成了家之後就不會再想她嗎?別開玩笑了,我楊富華想要得到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她也不能例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等我爹一死,執掌楊家的大權全部落在我手裡,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花瑤掃地出門,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將林思雨據爲己有!”
說到這裡,他用手指捏了捏鼻樑,微閉着雙眼說道:“你走吧。”
田蓉蓉終於長出了口氣,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雖說楊富華不是什麼老虎,但卻比老虎更加兇殘,比狐狸更加陰險,與他爲伍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小命給交代了。
可她剛走了兩三步,楊富華忽然又從身後將她叫住:“等一下。”
田蓉蓉倒抽了口涼氣,臉色微微變了變,問道:“還有……還有什麼事麼?”
楊富華眯着眼走了過來,從身後將她摟住,貼着她的耳朵問道:“今天在富華商貿樓舉行簽字儀式的時候,你消失了大概十分鐘。”
田蓉蓉的心臟一陣狂跳,莫不說自己和葉飛在樓頂會面的時候被他發現了?
一瞬間,她的心思亂到了極點,眼神閃爍不定。
“我只是隨便問一句,你怎麼這麼緊張?”楊富華語調輕鬆地說。
可他越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模樣,田蓉蓉就越緊張,楊富華是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了,根本就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瘋狗。
她儘量平和地笑了笑,說道:“我沒緊張啊,只是覺得你問得陰陽怪氣的。我那時候妝有點花,去洗手間補了補妝。”
“補個妝要那麼久?”
“補完妝還得方便一下啊,正好人家今天那個來了。”
“哦?有這回事?”楊富華半信半疑,竟然直接將手探進了她的裙子,等拿出來的時候,食指的指尖已經變成了紅色。
田蓉蓉咬了咬貝齒,嗔怪道:“真討厭。”
可她心中卻彷彿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唯恐不能矇混過關。
楊富華微微一笑:“本來今天想好好調教調教你,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回去歇息吧。”
田蓉蓉鬆了口氣,緊忙離開了遊艇。
她走後約莫十幾分鍾,一名西裝保鏢湊了過來,對楊富華說道:“楊先生,秦小姐過來了。”
楊富華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狠歷,嘴角上揚,說道:“來的正好,讓她過來吧。”
一會的功夫,長髮飄飄、身材近乎完美的秦海棠走了過來。
楊富華將高腳杯放下,緊忙站了起來,笑着說:“海棠,你來了。”
“啪”的一聲脆響。
他實在不曾想到,女人一上來什麼都沒說,竟然直接給自己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秦海這地界,除了葉飛和他老爹楊慶恩,恐怕也只有秦海棠敢動手打他了。
“海棠,你這是……”楊富華捂着自己紅紅的臉頰,一臉錯愕地望着她。
秦海棠的小臉上全無血色,抑制着胸中的殺機,貝齒咬得吱吱作響,兇巴巴地白了楊富華一眼,一甩烏黑的長髮,轉身就要走。
“海棠!”楊富華立刻衝了過去,擋在了女人身前。
秦海棠似乎已經料到了對方的舉動,直接抽出一把手槍,頂到了男人的額頭上。
楊富華的身體僵住了,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尊雕像。
守在不遠處的保鏢們看到老大有危險,全都掏出手槍,對準了秦海棠的腦袋。
甲板上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壓抑的要死。
“全部把槍收起來!”楊富華臉紅脖子粗的大吼了一聲。
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不願,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收起了手槍。
楊富華看向秦海棠,有些艱澀地說:“海棠,我知道你在氣什麼,因爲我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雖然我心中有諸多苦衷,但此時此刻我並不想解釋,因爲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我楊富華自從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以來,就一直本本分分、堂堂正正,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然而現在我卻非常對不起你,動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能安心了。”
他將雙眼閉起,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秦海棠舉槍的右手在不斷顫抖,沉積已久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啪嗒”一聲,她的手槍落到了地上,此時的秦海棠心如死灰,瞪着婆娑的淚眼看着楊富華:“從現在開始,你我再無半點瓜葛!”
她轉身往舷梯走去,然而楊富華卻在她身後狂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笑得古怪詭異!
等她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就見男人已經將她掉落的那把槍拿在手中,頂到了她的頭上。
秦海棠呆住了:“你想怎麼樣?”
“海棠,你以爲我真的願意娶那個大胸女人嗎?這是我爹促成的婚事,我根本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海棠,你我從小便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我在心中早已將你當成愛人一樣看待,我知道你對我也是心存情意。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曾經大聲的告訴過你,一定要娶你爲妻,一定要讓你比這個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幸福,然而現在我食言了,你心裡很難受,可我的心裡就很好受麼?
作爲一個男人,就算擁有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和地位,可卻無法有自己最愛的女人相伴一生,那活着將毫無意義!事實上,我完全不怪你,因爲那個做了虧心事的人是我!既然今後的生活都不會快樂,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秦海棠咬破了薄脣,露出掛着血絲的貝齒,說道:“你要是敢自殺,我立刻下地獄去陪你!”
楊富華的眉頭緊緊皺到一處,道:“海棠,你不要這麼傻,我這個人渣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讓我一個人安靜的下地獄去吧。”
“那就一起去死吧!”秦海棠堅定地說。
忽然之間,好像有一道驚雷劈下,瞬間將楊富華的心臟擊穿,像他這麼冷血無情的人,竟然也少有的被感動到了,內心深處那僅有的少許人性,被徹底激盪而起。他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綿軟無力,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秦海棠深藏在心中的情感被觸動,也跟着跪了下來,用力將男人抱住,把頭搭在男人的肩頭,哭得好像淚人一樣。
四周矗立的那些保鏢都傻眼了,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究竟是應該走開還是不走,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楊富華撫弄着女人烏黑的長髮,臉上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陰森笑容,溫柔地說:“海棠,大哥還有一件事對不起你。”
“別說只有一件,就算是一千件我也原諒你,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
“不可否認,你的話着實讓人感動,可我必須告訴你,愛上我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因爲我根本就不愛你,自始至終都是如此,我對你說的那些卿卿我我的話也都是假的,之所以那麼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想更好的利用你。”
秦海棠的嬌軀猛然一震,擡起頭望着楊富華:“大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楊富華嘴角上揚,玩味一笑,說道:“我不會辜負你的願望,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小忙。”
“是什麼?”
“爲我去死!”說完這四個字的同時,楊富華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直接將女人的腹部貫穿,在她身後揚起一道十幾公分長的血線。
皮肉之苦固然讓人痛苦,但和心傷比起來,卻又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秦海棠本來紅潤的小臉,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蒼白,體溫也在不斷下降,她用手捂着傷口,血水卻還是從她的指縫中不斷冒出。
“大……大哥……”
楊富華將粘滿血水的手槍丟到一邊,在女人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道:“海棠妹妹,不要怪你楊大哥我手黑,我也不想如此,可你擋了我的路,我不得不除掉你。說實話,我特別想回到小時候,你不是威虎幫的老大,我也不是大企業的老總,我們只是兩個純真無比的小孩子,心裡沒有任何憂愁,開心快樂的一直生活下去。
可社會是那麼的現實,你我都得面對。你安心的去吧,五六十年之後,楊大哥我再去找你。”
秦海棠的小嘴微微開合了兩下,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她緩緩地閉上雙眼,身體漸漸軟了下來,倒在地上的同時,她的眼角流出一股痛徹心扉的熱淚。
楊富華的臉上全是寒霜,他探了探女人的鼻息,發現她已經徹底死掉了,這纔對保鏢們打了個手勢。保鏢們立刻跑了過來,直接將秦海棠的屍體架了起來,丟到了冰冷刺骨的海水當中。
“噗通”一聲,海面被激盪起一個絢爛的浪花,漣漪不斷向遠方擴散,漸漸的消失不見。
楊富華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望着女人入海的位置,心中頗爲複雜地說:“海棠,一路順風,楊大哥會找人幫你做一場法事,讓你的靈魂順利歸天。”
他轉過身來,對那些保鏢厲聲道:“把甲板上的血跡給我處理乾淨,過一會我來檢查!”
“是!”
秦海棠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嗎?答案是肯定的,當然不會!
楊富華想置她於死地,可葉飛卻想讓她活着。
迷迷糊糊之中,秦海棠好像做了一場恐怖至極的噩夢,她努力將雙眼睜開,就見到一張她非常討厭的臉。
她覺得自己多半還在夢境當中,可她不明白,爲什麼會夢到這個傢伙,於是她再次將眼睛閉起,很快就覺得臉部的肌膚好像正被人慢慢地擦拭着。
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那確實就是葉飛。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靜謐的房間當中,窗外微風習習,帶來陣陣淡雅的花香,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留下不少玄妙的光斑,有種似真似幻之感。
她坐起身來,忽然打了個噴嚏,身體有些涼涼的,低頭一瞧,原來身上只有一條薄薄的毯子,在起身的時候,還滑落了下去,潔白的身子直接袒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