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失憶症

142.失憶症

林思雨實在不曾想到,她竟然在一衆大股東面前指證自己,不禁一陣頭暈目眩,身體內的血液彷彿被抽離了似的,呆呆地坐到了座位上。

“連自己的姐姐都敢下黑手,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素美優品的當家人。林思雨,不要怪姐姐絕情,你我到了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你逼的!”林雪露貝齒咬得吱吱作響,眼眸中全是狠歷。

兩股清淚在林思雨臉上滑落,她柔軟的芳心被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甚至靈魂都差點脫體而出,“雪露,你誤會我了,槍手根本不是我派去的,我是你的親妹妹啊,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不料林雪露冷冷一笑,說道:“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根本不配做我林雪露的妹妹,更不配執掌林家的產業!”

看着對方冷漠的臉,林思雨少有的害怕了,她將一雙靈動的眸子瞪得老大,說道:“雪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雪露從小手包裡抽出一張紙,上邊寫着很多小字,也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麼,林思雨接過來瞧了瞧,整個人瞬間驚呆了。

那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對她來說甚至不亞於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了一下。

在場衆人一陣左顧右盼,想弄清楚那是什麼,可除了林思雨和林雪露之外,誰也不知道紙上的內容。

究竟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殺傷力,能讓女總裁的強勢氣場瞬間瓦解?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瞪着眼睛看着臺上的姐妹倆,時間的齒輪好像被卡住了似的,大會議室內靜得慎人。

林思雨臉上全是霧氣,也看不出是難過還是喜悅,眼眸中有些許晶瑩閃爍着,整個人彷彿玉雕一般。

林雪露再不看她,對在場衆人說道:“我現在正式宣佈,林思雨已經不再適合擔任素美優品的總裁,即日起取消其一切職務,公司內的所有事務都和她再不相干。素美偌大一個企業,不可羣龍無首,至於新任總裁的人選,大家還是來一次民主投票,選出來吧。”

“不用這麼麻煩了。”孫傳福大手一揮,“身爲素美的兩朝元老,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必須站出來說句話。素美優品的總裁職務早就應該交給林雪露了。首先她擁有着林家的血脈,根正苗紅,另外她有學識、有能力,方方面面都有過人之處,絕對是當家人的不二人選,大家覺得如何?”

一衆大股東里,立刻有人站出來響應,說道:“我也這麼覺得,林雪露小姐乃是衆望所歸,投票也只不過走走形式,沒那個必要。大家都同意她來當總裁,對不對?”

不少人都站出來跟着贊同,聲浪不斷高漲起來,霎時間讓這個本來安靜的大會議室變得好像菜市場似的。

林雪露伸出雙手,虛空往下一壓,笑着說:“多謝諸位的信賴和肯定,我林雪露一定不會辜負大家,定能讓素美優品不斷壯大,同時,我要對林思雨任內的一些重大決定進行評估和調查,尤其是那數百億鉅款的去向。我是個做事分明的人,雖然和她有手足之情,但如果她確實存在問題,我也絕對不會姑息手軟!”

在孫傳福的帶動之下,會議室內響起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

林思雨面容蒼白地站了起來,彷彿沒了靈魂似的,眼眸中空空如也的下了臺,然後默默地出了會議室。

葉飛的心臟彷彿被冰錐刺了一下,正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卻不料孫傳福伸出食中二指指着他,大吼道:“姓葉的,林思雨可以走,你卻不行!”

葉飛扭過臉看着他,壓制住胸中升騰而起的憤怒,冷聲道:“老混蛋,你的陰謀詭計已經得逞了,還想怎麼樣?”

“哼!”孫傳福嘴角上揚起玩味的弧度,說道:“現在形勢已經相當明朗了,林思雨倒了,你如果仍然執迷不悟誤陷泥淖,就勢必不會有好果子吃。”

“那你想我怎麼樣?”

“你再怎麼說也是林思雨的丈夫,說話還算是有點分量,倘若你站到我們一邊,把她貪污集團鉅額財產的事抖落出來,我可以確保你當上分公司的總經理,也就是現在邢娜娜的位置。”

“好,很好。”葉飛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你答應了?”孫傳福的老臉掛上幾分驚喜。

葉飛緩步走了過去,孫傳福還以爲他要跟自己握個手,笑呵呵地看着他不斷靠近,說道:“這就對了,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只要……”

忽然,他的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好像被利刃斬斷了,後邊的話被硬生生憋到了肚子裡,因爲他分明看到,葉飛的瞳仁瞬間猩紅起來,彷彿兩盞大功率的紅燈,那散發出的血色光芒,好像隨時能將人鯨吞入腹似的。

葉飛站在孫傳福身前,安靜地注視他幾秒,忽然伸出右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從輪椅上提了起來。他身後的保鏢完全看傻了,竟然忘了出手阻攔。

葉飛把那雙兇獸一般的眸子往過靠了靠,幾乎零距離地看着他,臉上露出一抹死神般的微笑,說道:“你猜猜看,我敢不敢當着這一百多人的面殺了你?”

在一片濃重煞氣的籠罩之下,孫傳福覺得自己已經跟死人無異了,他幾乎所有的知覺都爲止消失,有的只是恐懼,無以復加的恐懼。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葉飛眼眸中的猩紅彌散開來,灰暗的眸子中滿是不屑。他隨手一丟,孫傳福整個人便好像離弦之箭一般射出,將厚實的玻璃窗撞得粉碎,上身在外掛着,下身還在會議室內。

身處幾百米的高空之上,望着下方好像螞蟻一般的熙熙攘攘的人羣,孫傳福不敢挪動分毫,生怕掉下去摔成肉餅。

葉飛銳利無比的目光射出,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不管是誰,和他眼神對到的一剎那,都感覺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冰冷在周身瀰漫開來,彷彿赤身站在數九寒冬的冰天雪地裡。

靜,整個大會議室內安靜無比,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就連林雪露也是不敢說半句話,被這位生猛的妹夫嚇到了,她還記得,那回在醫院裡,這個男人將自己頗有手段的保鏢差點整死,她非常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發起瘋來可以沒有任何底線,可以無所顧忌。

秋日的暖陽早已不在,一陣蕭瑟的清風吹過,將地上的幾片落葉裹挾而起,旋轉飛舞着,久久不願落下。

葉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素美優品總部的大門,再次和那些看門的保安相遇。

他理都沒理他們,體內散發出的肅殺之氣,直接讓他們退避三舍,閃到了七八米開外。

他擡起頭,就看到那個落寞的身影沒入到了遠處嘈雜的人羣之中。

“林思雨!”他聲嘶力竭地大叫了一聲,然而卻並沒有任何迴應。

他皺起劍眉,奔着她消失的方向跑去,穿過一個街道,卻沒發現林思雨的人影。

他左顧右盼,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滋滋滋……”

聞聲望去,一名女子正傻愣愣地橫穿馬路,一輛疾馳而來的商務轎車在距離她只有一米多的位置勉強剎住,車窗裡探出一箇中年男子的頭:“你想死嗎?”

那名女子對此置若罔聞,依舊把頭壓得低低的,繼續向前走。

隨後,爲了避讓這個女人,急剎車聲接連響起,整個馬路陷入到癱瘓狀態。

葉飛一陣心急,這樣闖紅燈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妞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就在這時,拐角處又駛來一輛車,由於視線被建築物和車輛擋住,司機並沒有發現情況,所以也沒踩剎車。

距離只有10米,車速50公里,行進這段距離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時間,這已經完全超過了司機的反映速度。

眼瞅着車頭就要撞上林思雨,司機的眼睛瞪得老大,連轉向都忘了。

眨眼之間,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女人的嬌軀抱住,那輛捷達車實打實的撞上了一名男子高大的背影。

“嘭!”

汽車彷彿撞到了定海神針鐵上,車頭往下一沉,癟了下去,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之下,這輛車被反推了回去,和後方駛來的車撞到了一起,隨後又是一輛撞了上去,然後是兩輛、三輛,追尾聲不斷響起。

一時間,鳴笛聲、叫罵聲、腳步聲匯成一片,馬路上就跟煮沸的粥鍋一般。

路人全都停下來駐足觀瞧,木訥地望着馬路中間的那名男子,被快速行駛的轎車撞到,他竟然紋絲不動,這根本就是個奇蹟。

在一連串聲響的刺激下,被抱在懷中的林思雨如夢初醒,茫然地看了葉飛一眼,隨即大聲叫道:“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不管她如何吵鬧掙扎,都無法掙開葉飛的懷抱。

葉飛就那麼靜靜地抱着她,一句話不說,邁開步子走出了鬧市區,一直走到一處安靜的公園才停了下來。

“你這個大混蛋,快鬆開我!”林思雨好像發狂的小母貓,一雙粉拳不斷在男人身上捶打着、抓撓着。

葉飛身上、臉上被撓出好幾道血痕,鮮血緩緩溢出,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仍舊紋絲不動,就那麼目不轉睛地望着女人,任由她發泄。

過了好一會,林思雨沒了力氣,聲音也沙啞了,才終於安靜了下來,輕聲說了句:“放我下來。”

葉飛這才鬆開手將她放下,林思雨轉過身去,擡着頭仰望天空,瞳仁渙散,雙眸中空空如也。

葉飛矗立在她身旁,安安靜靜地陪着她,任憑一陣陣涼風吹來,林思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漸漸的,太陽爬下山崗,在餘暉的映照下,晚霞一片金黃,很是絢麗多姿。

林思雨終於動了,步調和緩地往前走,葉飛則在她身旁跟着,寸步不離。

二人一路從公園走到高架橋上,又從高架橋走到鬧市區,再由鬧市區走到寂寥的海邊。

林思雨慢慢地走進海水中,才終於停住腳步。

在晚霞的映照之下,她那張本來蒼白的小臉多少有了些血色。

葉飛將褲子和鞋都脫了,只穿着一條四角褲,來到女人身後,語調平和地說:“思雨,想哭就哭一會吧,這裡只有你我,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林思雨依舊呆呆地看着前方,小腳踩着柔軟的沙子,長裙在微風的吹拂之下不斷律動着。

葉飛微微一笑,說道:“你雖然很堅強,但畢竟是個女人,有柔弱的一面,也會哭。雖說你我的婚姻是假的,但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確實被你吸引了,你具體哪裡吸引的我,我也不知道,但我心甘情願地想爲你做一些事。

思雨你知道麼,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妖精,隨隨便便就能奪走一個男人的心,讓他對你只求付出不求回報,我之前就說過,即便你失去了所有,我還是會在你身邊,除非你主動將那一紙婚約撕毀,打心眼裡想遠離我。”

林思雨轉過頭來,癡癡地看着這個男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像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心中那些壓抑已久的苦楚和委屈,一股腦蓬勃而出。

她忽然主動將葉飛抱住,眼淚好像兩股清泉,不斷涓涓流下,那些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趴在一個男人肩頭哭成了淚人。

哭了一會,林思雨擡起水潤的淚眼,真情無限地說:“親愛的,我的心好冷好冷,抱緊我好麼?”

女人的長裙已經全部被海水浸溼,葉飛摟着她充滿寒意的身軀,那一聲親愛的,叫的他心靈被猛烈的震顫了一下,這個滿身情債的男子,此時不斷在心中問着自己同一個問題:難道這就是愛麼?

林思雨忽然捧住他的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問道:“葉飛,你是我的男人麼?”

葉飛這匹無人能征服的野馬,此時竟然在這個女人的注視下,狂傲的性子全無,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當然是,我們可是舉行過婚禮的。”

“那就抱緊我,儘可能的抱緊我。”

女人的語氣不是在商量,而是一個命令,一個妻子對丈夫的命令。

葉飛沒有任何遲疑,儘量將她抱緊,用自己寬曠的胸懷來溫暖她。

現在的林思雨再也不是平時的冷麪女菩薩,變得好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姑娘,嬌柔地縮在男人懷中。

“吻我……”林思雨擡起頭,用一種不可辯駁的口吻說道。

葉飛微微皺了皺眉,知道這妞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小,多少會有點神經質:“冷靜些。”

他的話剛剛說完,女人的柔脣就貼了上來,身體隨之好像八爪魚一般將他箍住,根本沒給他反映的機會。

葉飛喜歡硬來,但那是對別人,被一個女人硬來他還是第一次,可他並沒有反抗,反而表現的逆來順受。

耳鬢廝磨之間,一陣嘖嘖作響,葉飛究竟親過多少女人,他根本數不過來,可這一次,和眼前女人馨香的嘴脣碰到的一霎那,他體內那些血腥和暴躁竟然直接煙消雲散,整個人變得空空蕩蕩的。

“親愛的,你要了我吧,就在這裡。”林思雨表情恬淡地說。

葉飛胸中的熱血翻騰了起來,不料此時此刻林思雨會說出這種話,但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卻察覺出女人話出有因,乾笑着問了句:“平時我對你哪怕有半點非分之想,都會遭到你狂風暴雨般的報復,這回怎麼主動起來了?”

林思雨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羞澀,冷靜地說:“此一時彼一時。”

葉飛撇了撇嘴,說道:“可是老子現在沒心情啊。”

“你……”林思雨明顯有些氣急,用力咬住了牙齒。

“你今天心裡很壓抑,休想拿我當工具來發泄,老子向來如此,送上門的一概不要,死活不給的我就偏要。”

“葉飛,裝清高有意思麼?你一直都很想擁有我,我知道的。”林思雨委屈的都要哭了。

“林思雨,我真看不起你!”葉飛忽然將她推開,臉色陰沉着說了句。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思雨被弄的一臉詫異。

“我這個人是個直性子,心情好了就哈哈大笑,心情不好就痛哭流涕,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你呢,想大哭大笑的時候都不敢,一直壓抑着自己,你不覺得自己很累麼?”

林思雨大大的眼眸閃了閃,思量了幾秒,說道:“葉飛,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我認輸,我承認之前低估你了。”

葉飛含住一根菸,抽了兩口,斜眼看着她,說道:“你低估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因爲我的好多本事你都不知道。不過不管怎麼說,你是個純淨水一樣的女人,就算我表現的再好,你也未必喜歡,你只忠於你的內心。”

林思雨愣了愣:“真是難以想象,這種話也會從你的嘴裡冒出來,看來我確實是低估你了。”

葉飛臉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林思雨,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是貪圖你驚爲天人的美貌、富可敵國的財富和讓人高不可攀的社會地位嗎?如果是那你就錯了,我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可憐你。”

“可憐我?”林思雨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你看看那些和你同齡的女孩子,哪一個像你活得這麼累,再瞧瞧你自己,揹負着父輩的囑託,每天累得透不過氣來,拿出身份證看看你纔多大,能承受得了這麼多麼?嗎的,我看林天祥就是個智障,明明知道這麼大的擔子遲早要把你壓垮,還非要這麼幹。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葉飛有些狂躁地說。

“夠啦!”林思雨嬌吼了一聲,緩緩地蹲在海水之中,用雙手掩面,淚水不斷從指縫中冒出,那些酸楚和委屈她比誰都清楚,只是沒有人可以讓她傾訴,今天被葉飛戳到了痛處,她實在有些無法自已了。

“葉飛,你不要自以爲非常瞭解我,其實根本不是!你我只是契約婚姻,你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丈夫,不要虛情假意地管我,去找你外邊那些相好的吧!”

葉飛攤了攤手,道:“你想故意把我氣走!”

林思雨握緊粉拳,大吼道:“你給我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我現在正式宣佈,你我之間的契約婚姻解除了!”

葉飛並沒有被激怒,語調和緩地說:“林思雨,記住,即便你哪天一無所有,我還是會站出來幫你!這句話永遠算數!”

林思雨傻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冰冷的海浪不斷沖刷着她潔白的長腿,可她卻完全感覺不到,她很少被感動到,但葉飛的這句話着實讓她感動到了。

葉飛望着她的雙眼,伸出右手:“到我的懷裡來,或者把你的心給我。”

男人的不離不棄,讓她好像着了魔一樣,用力撲到他懷中,終於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看她哭成這樣,葉飛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肚子裡,這小妞實在太剛強了,若不是葉飛不斷用言語觸碰她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還不知道要忍到何年何月。那樣下去,不病倒纔怪。

“有你老公我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聽話,要乖乖的。”葉飛摸着她柔順的長髮,安撫道。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在了海天相接之處,海面上浮現出點點星光,映照着一對擁抱在一起的癡男怨女,時間好像就此停住了。

一直到哭得沒有半點力氣,女人的嗚咽聲才止住,身體卻還在不斷顫抖着,她伸出削蔥一般的手指,摸了摸男人臉上紅紅的抓撓痕跡,微微皺起柳眉,問道:“你怎麼流血了?”

葉飛苦苦一笑,心說這小妮子今天確實有點神經錯亂,連她自己乾的好事都不記得了,但他又不願讓女人記起哪怕半點不愉快的東西,於是說道:“不小心被擦傷了,不要緊的。”

“擦傷?什麼時候擦傷的?”林思雨一臉天真模樣地問。

“呃……好吧,我說實話。”葉飛有些無語,只好如實說道:“之前在公路上,你差點被汽車撞到,是我跑過去救了你。當時你不但不領情,還用手撓我。”

林思雨有些訝異地說:“竟然是這樣,可我完全不記得了。”

葉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轉而又表情認真地問:“那剛剛你主動索吻的事,還有沒有印象?”

林思雨似乎被驚嚇到了,捂着小嘴往後退了一步,小臉紅紅地說:“你不要亂講,那怎麼可能呢。”

葉飛的眼睛何其毒辣,但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裝出來的,立刻明白過來,她應該是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在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如果遭受到巨大的、難以承受的刺激,就有很高的機率出現這個問題。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病,只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

葉飛忽然後悔起來,心說早知如此,剛纔直接把她法辦了多好。這麼好的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如此說來,上午發生的事你也忘了?”葉飛問了句。

林思雨深深地嘆了口氣,幾分艱澀地說:“當然沒有,我已經被集團公司清理出局了。”

葉飛的心境又有些陰沉了下來,說道:“一個破總裁而已,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不讓咱當咱還不稀罕呢。現在沒事了,你正好可以好好調養調養身體,然後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你說有多美。”

林思雨沒說什麼,轉過身去,可忽然彷彿被某種東西刺激到了,她皺了皺柳眉,快速轉回身來,眼角沁潤着點點晶瑩,看着葉飛,說道:“你覺得我是因爲那個職位而傷心嗎?不,我只是爲了我自己!”

“嗯?對了,在開會的時候,林雪露給你看的究竟是什麼?”葉飛問道。

“是我的宿命。”林思雨頹廢至極地說了一句。

葉飛將林思雨送回藍色公寓,安撫她睡下,自己回到房間當中,躺下來思考起整件事。思考了一會,他忽然想起田蓉蓉給自己彙報的消息,今天晚上楊富華要對秦海棠動手,總覺得其中必然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驚天秘密。

他必須儘快將這件事告訴給火蝴蝶,讓紫蝶幫早作準備。

明天龍頭選舉就要正式開始,今天晚上不知道會發生多少風雲突變,其中多半會伴隨着血雨腥風。

現在的紫蝶幫無疑成了衆矢之的,火蝴蝶會不會出現什麼不測,誰都不好說。想到這裡,葉飛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悄悄離開了藍色公寓,開車直奔夜色闌珊酒吧而去。

車子駛入酒吧一條街,葉飛遠遠地便看到了夜色闌珊酒吧的燈光,心窩頓時瀰漫出一股暖意,彷彿是迷失的水手看到了久違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