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賓利駛進了錦繡市濱海的一棟海景別墅,黃秋蟬從車上下來,直奔二樓書房。
這棟別墅是黃家家主黃秋意的私人產業。平時黃秋意天南海北行蹤不定。不過一回到錦繡市,就必定會在這裡。
這次依然不例外,黃秋蟬敲門進去,就見到大哥黃秋意坐在那張古老的海南黃花梨木椅上,叼着一個石楠根菸鬥,面目隱在煙霧之後,靜靜的看着自己。
“大哥!”
黃秋蟬走近黃秋意,笑嘻嘻的說道:“謝了!”
“老二。你該成熟一點了!”黃秋意皺皺眉,嘴裡噴出一股煙霧。
“成熟不是心變老,而是眼淚在眼裡打轉卻還保持微笑。”黃秋蟬嘿嘿一笑:“你看,我受了這麼大委屈,不是還笑的挺開心嗎?”
黃秋意也知道自己這弟弟不羈的性子,不再聽他貧嘴,沉聲說道:“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說說你的打算吧!”
“出來的時候,那個國安的苟處警告過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惹不起的人……”
黃秋蟬咬咬牙,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逝。
“他說的很對,黃家雖然幾代經營,在東南地區有些分量。但是和國安部門硬碰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黃秋意淡淡的說道。
“我懂了!”黃秋蟬眼神黯淡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不懂!”黃秋意指着弟弟,聲色俱厲的說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善處逆境。我調查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只能說。你現在的手段,還停留在我二十歲時候的水平。”
“不明敵情,是爲不智,臨敵退讓,是爲不勇。不思報仇,是爲不毅……”
黃秋意大聲訓斥着小了自己十幾歲的弟弟,見到他羞愧的低下頭,心裡一軟,想起小時候亦兄亦父撫養他的過往,聲音變得柔軟了一些:“老二,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家族的國內事業,我大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就是爲了讓你早點成熟起來。可是你讓我很失望……”
“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無非是定性、知事、選夢、遇人、擇城、終老……我們身爲黃家的子弟,可以忽略選夢和擇城,可是定性知事你總該做到吧!還有,遇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趕快結婚,爲家族的薪火相傳着想……”
“已經有人選了……但是……”
黃秋蟬在大哥面前沒有隱瞞秘密的習慣,立刻把自己對金銘雅的覬覦說了出來。
黃秋意熄滅了菸斗,手指輕輕敲打桌面,沉吟了一會,擡起頭:“你的想法很有操作性,不過最大的問題,依然是那個叫葉戈的男人……既然他已經成了擋在我們面前的石頭,那麼清除他也就成了繞不過去的一件事。”
“這件事情,我仔細斟酌一下,然後……”
“這麼多年,你這猶豫不決的性子一點沒變啊!”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忽然想起,黃家兄弟兩個回頭,就見到一華一外兩個男人出現在書房裡。
“是你?”
就算是養氣功夫極好的黃秋意,都因爲這個人的出現而面色大變。黃秋蟬更不必說,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飛起一腳踢向了前面的華夏中年男子。
“住手!”黃秋意手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大口徑手槍,槍口對準了前方。
而黃秋蟬,此刻卻被那個外籍黑人男子拎小雞一樣拎在手裡,四肢軟軟的垂下來。
“黃秋聲,你來做什麼?”
黃秋意一邊厲聲喝問,一邊悄悄按動了桌子下面的警報器。
“別白費力氣了。這麼不明智的事情,可不是你黃秋意應該做的。”黃秋聲聳聳肩,悠然說道:“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想,就沒人能接近這間別墅。”
黃秋意臉上變色,舉槍的手卻紋絲不動,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我……”
黃秋聲剛說了一個字,黃秋意已經毫不猶豫的摟動了扳機,沙鷹巨大的槍聲響起,他對面的黃秋聲卻沒有應聲倒下。
因爲那個黑人男子,揮動着手裡拎着的黃秋蟬,擋下了這三槍。
悲催的黃秋蟬流年不利,剛剛經過了牢獄之災,就又被當了人肉盾牌。不幸之中的萬幸是,子彈打到的地方是他的四肢,並不致命。
“這是你第二次向我開槍了。”黃秋聲搖了搖頭,指着那個高大的黑人男子:“介紹一下,這位是羅德曼先生,他是一個出色的暴力分子,並且有火一樣的熱情……”
他的話音未落,羅德曼已經消失在原地,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黃秋意手裡的沙鷹,已經到了他的手裡。羅德曼手一抖,幾顆子彈掉到了地上。
接着,他拿槍的手,忽然變得通紅無比,手周圍的空氣,漸漸扭曲升騰,而那支沙鷹,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着。
“看看,我都說他很熱情了!”黃秋聲一臉勝券在握的得意。
一滴滴的鐵水,滴落到了地板上,黃秋意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無比。
這個黃秋聲,算是他和黃秋蟬同父異母的大哥。只不過,他是黃父未婚時一夜荒唐的產物。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而他們兩個的母親,則是西北豪門秋家的獨女,黃父明媒正娶的正牌老婆。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這種狗血倫理劇已經被演繹的爛大街了。過程不必多說,總之,黃父死後,失去庇護的黃秋聲,被黃秋意槍擊未遂,逃出家門後再無音訊。
今天他帶着一個可以融化鋼鐵的保鏢回來,總不會是來敘舊的吧!黃秋意以己度人,如果是自己的話,這時候一定會有雷霆手段,報復這二十年來的仇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同時我也要告訴你,你想錯了!”黃秋聲盯着黃秋意,表情誇張的說道:“你認爲是珍寶的東西,其實我不屑一顧。我這次來,不是要來拿回我應得的那一份的,而是要尋求你的幫助!”
黃秋意縱橫商界多年,自然不會輕信黃秋聲的話。不過臉上卻做出了詫異的表情來配和。
“要我做什麼?”
“我要暫時利用一下黃家的資源,幫我找到一些東西!”
黃秋聲淡淡一笑,走向了黃秋意,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盛滿綠色液體的注射器揚了揚:“要不要試試?”
“我可以拒絕嗎?”黃秋意苦笑。
“或者識時務是你唯一的優點。”黃秋聲說着,將注射器裡的綠色液體注射進了黃秋意的上臂。
“從華夏離開之後,我在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攻讀了生物工程博士學位。這裡面的東西,就是我的一個小發明。我爲它命名爲——僞命題。”
黃秋聲微笑着說道:“你應該知道,艾滋病是至今未能解決掉的醫學難題。這支針劑,就是模仿了艾滋病的陽性物質製造的。它和艾滋病的病毒複製工作原理一樣,並不能直接令人致死。可是,卻能夠破壞人體的防疫機能,讓你的身體變成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然後,你可能會死於肺炎,或者感染,或者皮膚病,總之,就算一場小小的感冒,也會讓你送命……不過,你不用害怕!”
黃秋聲快意的看着黃秋意慘白的臉色,繼續說道:“因爲它的名字叫僞命題。也就是說,它理論上可以達到艾滋病毒的作用,但是它與艾滋病毒最大的區別就是——艾滋病無法治癒,而這個僞命題,卻是可以解除的。當然。是在十天以內。”
黃秋意臉上稍微安定了一些,黃秋聲這麼做,應該只是想控制自己而不是要弄死自己。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難得的爽快一次啊!”
黃秋聲嘲諷的笑了一聲,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照片上,一個金髮的小女孩正在可愛微笑。
“我要你動用黃家所有的力量,必須在十天內找到這個小孩子。超過十天的話,你體內的僞命題,就連我也無法驅除,那樣的話,你真的就成了一個艾滋病人。”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現在的名字,叫黃毅。我討厭和你們並列!”
黃毅和羅德曼驅車離開了黃家的海景別墅,羅德曼開口問道:“黃先生,把我們的希望,賭在這兩個毫無戰鬥力的傢伙身上,真的可以嗎?”島系役扛。
“你不懂的。能力分很多種。”黃毅搖搖頭:“黃家在這一帶有很深的勢力,找人的事情還是要比我們強大太多的。”
“再者說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黃毅擡起手腕,在手錶上按動幾下,一個小小的紅點,出現在液晶屏上。
“實驗體三號已經被轉移了位置。我們要把它奪回來!”
“黃先生,爲什麼實驗體三號可以偵測到位置,同樣體內被植入了脈衝衛星定位裝置的完美實驗體天使,卻不能找到信號呢?”羅德曼好奇的問道。
“以前,在參與實驗體研究的人員中,有一個叫李家老三的催眠高手,曾經提出過一個假設……”黃毅皺眉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