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忽然察覺到不對勁,戀戀不捨的離開葉戈的雙脣,就見到葉戈那雙燦如晨星的眼睛。
“偷吻我……”葉戈沙啞的開口。
路雪卻不像尋常女孩子那樣的羞澀。一旦認準了葉戈,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愛意對葉戈傾瀉出來,哪裡會因此而害羞……
路雪立刻俯下頭,在葉戈的雙脣上再印了下去。短暫的接觸之後,她擡起頭,挑釁的看着葉戈。
“這次不是偷吻,是明目張膽的!”島系島血。
葉戈古怪的笑了一下,他忽然想起那個美麗的月夜。主動奉上香吻的金銘雅。如今,她容顏未改,卻換了心腸……
對於路雪吻自己的事情,葉戈並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下一個金銘雅。
當初金銘雅大概也是爲了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才主動獻吻的。而現在的路雪,應該也是這樣吧……畢竟她是一個恩怨分明。乾脆爽颯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都不喜歡欠人太多……
其實葉戈並不排斥路雪,但是他的驕傲。讓他絕不允許自己再接受這種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狗血事情。何況……
蘇瑤的影子在眼前出現,嬌憨的笑看着自己。葉戈晃了晃頭,心中暗暗慚愧。自己當初答應蘇瑤,要解決橫在兩人之間的任何阻力。如今蘇瑤已經離開了快一個月。自己卻瑣事纏身,並沒有做出半點的努力……
想到那天高塔之上,蘇瑤飛身而下的決絕追隨,葉戈的雙眼漸漸堅定。
“路雪,我有話和你說!”
路雪柔順的點點頭。從旁邊取過一杯清水,扶着葉戈半躺起來。把杯子湊到了他的脣邊。
葉戈本來就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的。此刻嗓子火燒火燎的,立刻把水一飲而盡,感覺精神健旺了許多。
“我一直覺得,你和我的性格非常的相似。所以,我覺得有話直說,比較符合你我的個性。”
葉戈盯着路雪的眼睛,沉聲說道:“同理,我救你,也是因爲我對你性格的欣賞。這和其他的感情無關。如果你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你的感激的話,我告訴你,沒必要的。我已經有了女朋友,你也會遇到你的另一半……”
“你說錯了!”路雪勇敢的同葉戈對視,滿臉鄭重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吻你。因爲我愛上了你!這和你救不救我是兩碼事!你有女朋友,那是你的事!我愛你,是我的事!”
路雪的聲音,好像懸筆一絕的蘭亭帖,字字堅決雋永。
“我從小就是個很拼的人。拼學習,拼工作,現在,我要拼愛情!葉戈,如果我不死,我就會一直拼下去!直到完成我的目標!”
葉戈愕然的望着路雪,儘管對這個女孩的性格已經算是很瞭解了,但是依然沒有想到,她一旦堅決起來,就如同石上綻放的紅蓮,美麗而堅強,倔強的讓人心疼……
葉戈看着路雪寫滿堅決的臉,目光漸漸柔和,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醒了啊!”
苟恩濤和徐曉傑捧着鮮花和果籃推門而入。
“這位就是錦繡市警局的一把手,徐曉傑徐局長。”苟恩濤爲葉戈介紹了一下。
徐曉傑立刻把鮮花交給路雪,深深的對着葉戈一鞠躬。
“葉先生,我代表錦繡市警局的全體警員感謝你!感謝你對我們的巨大幫助!謝謝!”
葉戈一愣,沒想到徐曉傑竟然對自己這麼客氣,他的心裡暗暗提防起來。以徐曉傑的身份地位,對自己如此的謙卑,似乎不太科學啊……
“葉戈是個乾脆的人,我們也不要兜圈子了,直接說,葉戈,有件事要和你溝通一下。”
苟恩濤到底和葉戈比較熟,知道徐曉傑的事情有些難以啓齒,所以主動挺身而起。
“是關於黃秋蟬的問題。因爲他,上面給了徐局長很大的壓力。所以我們來徵求一下你的看法。”
苟恩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來,除了市委陶盈豐書記之外,省廳的高層也介入了這件事。黃家在東南地區的影響力,還是非常巨大的。徐曉傑只是一個市局的局長,哪裡頂得住這些。
這個案子其實主要還是國安的案件,不過上面那些大佬們自然不會和徐曉傑講什麼道理,把無法插手的國安丟在一邊,對着徐曉傑狂轟濫炸。
實在沒有辦法的徐曉傑,求助於苟恩濤。苟恩濤倒是比較瞭解葉戈,知道黃秋蟬對葉戈所做的事情,放在別人頭上,確實是件家破人亡的惡劣事件,不過對於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葉戈來說,這只是毛毛雨而已。
關押黃秋蟬,只是爲了讓葉戈消消氣,順帶保護黃秋蟬。就好像出了車禍,交警第一時間先控制肇事司機是一個道理。
現在徐曉傑已經被這件事搞得焦頭爛額,而葉戈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苟恩濤爲了以後方便同警局合作開展工作,也就答應了徐曉傑,如果葉戈同意的話,就不再追究黃秋蟬的責任。
“葉先生,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受委屈了,苟處也說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兩個就是頂着再大的壓力,也不妥協!”
徐曉傑能坐到今天這個地位,口才也是有的,一臉誠摯的說道:“但是如果葉先生體諒我的難處,給予方便。我徐曉傑必有後報。我也知道,財富和勢力什麼的,葉先生也看不上。我只能承諾一點,以後,葉先生的事情,就是我徐曉傑自己的事!”
正如苟恩濤預料的,黃秋蟬對葉戈做出的陷害,其實並沒有放在葉戈的心裡。葉戈惱怒的,是黃秋蟬間接的傷害了自己的學生,這纔是他不能忍受的。
葉戈的胸懷,哪能容不下這樣的一件小事。他點了點頭:“放了吧。但是記住我曾經說過的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徐曉傑沒料到葉戈會這麼好說話,欣喜若狂的連連道謝,沒口子的拍着胸脯保證。苟恩濤到底想的的東西比較多一些,告辭後拉着徐曉傑出去,來到黃秋蟬的監室。
只是短短几日的監禁,已經讓黃秋蟬陷於極度的焦躁之中。以黃家的實力,黃秋蟬就是在液體的時候,也沒受過這種待遇。雖然警方已經對他格外關照,讓他比一般犯人過的舒服的多。但是對於曾經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黃秋蟬來說,這種生活簡直是地獄一般。
痛苦有多深刻,仇恨也就有多深重,黃秋蟬已經把始作俑者葉戈恨到了骨頭裡。每日裡幻想着如何收拾葉戈,讓葉戈在自己的折磨下生不如死,就成了他監牢生涯中唯一感到快樂的事情。
聯袂而來的徐曉傑和苟恩濤,打開監牢門,黃秋蟬的腦子立刻飛快轉動起來。徐曉傑他認識,他親自來的話,一定是大哥那裡活動的結果……
“徐局長,還真是貴人事忙啊!”
黃秋蟬一臉嘲諷的笑意,他對徐曉傑並不尊重。體制內的官員,大都各有所圖,非常的好掌控。他忌憚的,還是苟恩濤這種國家強力部門的無冕之王。
“黃總,我知道你心裡不爽。但是以你的聰明,也應該明白,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能左右的。”徐曉傑苦笑一聲,自己這個警局局長,當的也算是憋屈了。
“沒事,徐局長的苦衷我瞭解。徐局長也不用太內疚。大家都是朋友,諒解最重要。”黃秋蟬到底是老江湖,輕描淡寫的說道:“人生就是一場修行,這事就當我多一段閱歷。”
“行了,別廢話了!”苟恩濤皺皺眉:“我們是來放你出去的。”
“哦?”黃秋蟬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挑挑眉毛,故作平淡的調侃道:“那我是不是要拜謝兩位的大恩大德啊?”
“談不上。”苟恩濤目光炯炯的盯着黃秋蟬,沉聲說道:“放你出去,是看徐局長的面子。不過你要清楚一件事,我能抓你進來一次。就不會介意還有第二次。”
“你應該清楚,自己是爲什麼進來的。我鄭重警告你,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絕對不是你能惹的!這次的事情,算你無知者無畏,如果你存了報復那個人的心思,我向你保證。我保證你絕不會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你記住,我叫苟恩濤。我說的話,一向都是算話的!”
“黃總,苟處長這人說話比較直接,你別介意,不過苟處長這麼說,確實是爲了你好。看我的面子,這事到此爲止,如果黃總不聽勸告,再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也就無能爲力了。”
艹艹艹,一個黑臉一個白臉麼。這一套老子特麼的見多了!黃秋蟬心裡暗罵……
不過黃秋蟬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這個時候和他們翻臉,那是腦殘的行爲。等自己出去,再慢慢的和他們計較!
黃秋蟬很有風度的和徐曉傑握手告別,出了警局大門,一輛加長賓利已經等候在外面。這款限量版的賓利慕尚,確實是難得一見,以至於警局大樓裡伸出了好多的腦袋,稀罕的看着這輛車……
四個黑西裝男人奔跑過來,在地上放了一個很大的銅質火盆。其中一個丟了一根火柴進去,火盆立刻燃起了火焰。
黃秋蟬哈哈大笑,舉步邁過了火盆。四個黑西裝男人立刻用柚子葉抽打他的衣服。
“那個火盆裡……艹艹艹……”
看熱鬧的警員忽然驚叫失聲。那個銅質火盆裡,燃燒的一捆一捆的,居然是……特麼的最大面額華夏幣……
不知道幾十萬的華夏幣,在火盆裡零落成灰,被蕭瑟的秋風捲起,打着旋飛進了警局。
而此刻,黃秋蟬已經坐進了賓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