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月正元和柳仙客前往聖道嶺,夜色已濃,又加上淡淡的霧氣和傍晚的炊煙,所以難找泉龍楊。月正元來到一個十字路口那一抉擇前進的方向,紅雲識途往前方飛奔。
泉龍楊被能走漆黑夜路的紅雲追了上來。
“泉營長,聖道嶺是回不去了!”月正元勒住了紅雲攔在泉龍楊騎兵的前面說:“去聖道嶺的路口已經被魔影部隊埋伏。”
泉營長根本不相信月正元的判斷,但無法窺探周圍的情況就命令改道回村:“走!改後路前進。”
月正元喊道:“不行!現在敵人還不知道後路,還不敢輕易進入。一旦將村後路線暴露給敵人。敵人一旦前後夾擊,聖道嶺不保。”
“即使魔影部隊包圍了村莊,我們也不能不管。何況魔影部隊只是月先生的假想。走!”泉營長喊道。
“剛拿下的縣城不要了嗎?”月正元喊道,可是泉營長根本不聽一個友軍的警告,把他的騎兵帶進了魔影部隊的伏擊圈。
“兄弟遇難速搬兵拔刀相助也!”柳仙客說。
“來不及了!”月正元在觀察、分析着戰況,然後問道:“還有爆竹和**嗎?”
“就憑二人豈不送死矣?”
“稍等!”月正元在等待着時機。
不足十分鐘的光景槍聲驟停,月正元臨時做戰鬥部署:“把**給我,等**一響,你馬上點燃爆竹,之後迅速奔往三聖山找望天楊迅速奔往三聖城。”
“不來聖道嶺,爲何去三聖城?”柳仙客不解,將幾掛爆竹掛在身邊的樹枝上。
“敵人的真正目的是三聖城。快走!”月正元駕着紅雲衝上前去。
柳仙客嘴裡叨咕着“時不我待”,聽到**的聲響趕忙點燃了爆竹,然後依依不捨摧馬離去。
霧好大,看不見飛翔的鳥兒,太陽被遮住了,田野被遮住了,房子被遮住了。當一輪火球劃過楊樹林西側的場地,滿場的草垛化作火海,把大浴河的天空照得通紅。
“嗮穀場着火了!嗮穀場着火了!”吃晚飯的空兒,泉香楊聲嘶力竭地呼喊。
等救火的姑娘和村民趕到,儘管瓢潑、土埋,羣衆一年的燒柴、牲口一年的草料就在幾個鐘頭化爲一攤攤草灰。曬穀場上散發着草木灰和來不及逃竄被燒焦的小動物的味道,到處是人們的議論聲和嘆息聲。
一場大火燒退了大霧。楊葉鳴下馬將要離去救火的人喊住,問:“月正元呢?不讓他上墳燒紙,可他非燒不可。你們還一個個去送紙。紙堆成了山,現在燒了草垛子,後悔了吧。還牢騷吧。”
“墳場離曬穀場這麼遠,怎麼燒這裡來?”月三站出來問。
楊葉鳴被這一問問懵了,他看看地上灑了一路被燒了大半的燒紙,武斷地說:“無意也罷,有意也罷,是月正元上墳把曬穀場燒了。”
“憑什麼?”月二問。
“事實面前還需要什麼。”楊葉鳴淡淡地回答。
“要講證據!這可不能亂說。”月家人越圍越多幾乎把楊葉鳴圍了起來。
……
“就憑這一路的紙!”楊葉鳴看勢頭不對喊着自行車隊跑了。
柳仙客站在人羣之中,望着一堆堆青灰擡頭望着紅彤彤的太陽,又是一聲長嘆:“哎哉!月氏族長爲教育而死蒙受‘右’的冤枉,如今大哥又是‘右’,皆是中國人,救友軍錯在何處?眼下爾等栽贓大哥,有違天道也!”
“又瞎編!這‘右’和楊樹灣村民有什麼關係啊?”月大站出來質問。
“百日墳無一絲風,墳紙如山,燒之一片火海兮!何來一路未燃盡之紙兮!”柳仙客也萬分的不服氣。
“紙如果沒有燒光,那失火的應該是楊樹灣和楊樹林,怎麼也到不了曬穀場啊!”月三說。
楊葉鳴不慌不忙地說:“火沒有去燒楊樹灣,也沒有去燒楊樹林,偏偏燒了曬穀場。說明什麼?牛頓第三定律: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相等。月氏族長被打成‘右傾’,他一直對黨不滿,也知道自己也將是‘右’,一時情緒衝動所以把草垛燒了。畢竟年輕嗎?錯誤難免嘛!”
“可是百日墳的時候,我們都去了啊!”楊燕過來說。
“嫂子說得是也!莫不是我們悔過參加上墳,恐怕一場火燒楊樹,燒祖墳,燒學校,燒三聖廟,甚至燒村房,燒死者無數……”柳仙客始終認爲這是一場天火,是自然對大浴河人的報應。
不管柳仙客怎樣解釋,還是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因爲柳仙客曾愛着楊燕,而楊燕偏偏回到了月正元的懷抱裡。
這樣的懷疑讓柳仙客不明不白地捱了一棒。他不想也沒有必要再解釋了。清晨的那場火在他的心裡一直燃燒着,在這通紅的火光裡,柳仙客依稀看到月正元和楊燕來到草垛裡,那草垛,是他們的愛情背靠。
…………
月正元怕她會出事,跟她去了一個場地。場地上堆滿了垛子,場邊是高粱和玉米棵子,被莊稼人壘成高高的“金字塔”,像守望莊稼的漢子,站立成一個個村碑,讀着村莊的歡笑與憂愁。小時候,他們像田鼠一樣,從一個草垛鑽到另一個草垛。而那些警覺的狐狸、兔子也會從一個草垛飛到另一個草垛,故意引逗他們嬉戲。
“正元哥,我是楊燕妹。我要你永遠對我好。”這甜美的聲音裡夾雜着哀求的誠意,讓心慌意亂的月正元於心不忍,他再次將她攬進了寬大的懷抱,“你是我的小妹,這很好啊!”
“你除了我的老師以外,還應該是我的朋友。”
“好啊!”月正元想放開她。
“我要你當我一輩子的老師,一輩子的朋友。我要像上次那樣親我一下。”她很撒嬌地說。
月正元猶豫了一下,不再害怕摟在懷抱裡的將是一個營長夫人,而是感到一個老師對待一個女學生的緊張與恐慌,他害怕她會一次次地來糾纏,只是低頭往楊燕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楊燕讓開了額頭,經過上次的親吻,她已不再那麼陌生了,紅脣主動地送了上去,踮起腳尖正好迎合他的嘴脣。
他躲過了嘴脣,但手還攬住她的細腰,“上夜校的快來了。我們還是走吧。”
“到那邊去。”楊燕鑽出了高粱垛子,往那邊走。
那邊是用麥子、大豆、瓜秧的軀體堆積而成的,與那高大敦實的垛子相伴,遠望像雨後的蘑菇,在夕陽的照耀下泛着金子般的色澤,又像戴着斗笠的老人,蹲在田間聆聽莊稼的呢喃。走進黃昏,散發着馨香的草垛,在草垛的深處,一對戀愛的刺蝟正忙碌着造自己溫暖的窩。月正元他們成爲故事的主角兒,開始分娩出一個愛情的故事。
楊燕雙手搭在他的肩頭,把頭埋在胸前,身體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正元哥,我想做你的女人。”
月正元攬住她,溫柔的貼着她的胸膛。那胸膛裡傳來的感覺讓他的心無法平靜,成熟的男性之軀經她的開發,對女人身體的需要漸漸地滋生了,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想拋開一切束縛。
“正元哥,你別怕,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先做了你的女人,他不再會要我的。”楊燕的聲音開始如春天的溪水清澈響亮,後來就如同像蚊子一樣,“要了我吧。”她的臉越是紅潤起來。
她的身體似棉柔軟,如稠順滑,她溫柔的哀求如泣如歌,讓月正元心動不已。當他的手解開肚兜的帶子,品嚐着少女的肌膚白嫩的光澤,眼睛停在那胸前的帶子,根本無法全部罩住吸引他的眼球的曲線。她緊擁着他,感覺到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一陣害羞的感覺瀰漫着整個身體,涌動着一種盼望已久而又陌生的渴望和驚慌,她感覺他就像一個**,隨時會把自己炸得血肉橫飛,她極力壓抑升騰的慾望,抓住了在她小腹上蠕動的手掌,“不!不要啊!等我做新娘的那天,好不好?這樣你和他什麼兩樣,快起來!”她邊喘息邊掙扎,“你這樣,大哥給我們的渡船就沒了!”
…………
“一定是月正元,死了爺爺記恨人家,把這氣撒到我們身上了。還有意加害。”又有人開始議論。
“就是他我也還大家一個公道。按親戚月正元是我的妹婿,我是明樓的親舅。但我不能因親情沒了黨的原則和一個教官的紀律。請大家相信我!”楊葉鳴見大夥又聚在一起又回來了。這一次是一個人,但他的底氣十足,似乎找到了足夠的證據,他說:“就因爲一位領導和楊燕來過這曬穀場,他沒有膽子去找領導報復,結果這狠就發在草垛身上了。”
楊葉鳴說完就走,在場的羣衆絞盡腦汁地去想這位領導是誰,去想象這位領導和楊燕怎樣來到了曬穀場。
上墳的當天中午,楊燕陪着泉龍楊來到這片場地。高高低低的莊稼垛子齊刷刷地立在場邊,仨仨倆倆的老年人,拿着小板凳,蹦蹦跳跳的孩子們把老人圍在中間,聽老人們講起老楊樹的傳說和大浴河的傳奇,談老楊樹所經歷的浩劫,而談論最多的還是月正元等教官們感天地、泣鬼神的動人故事和一幕幕悽美動人的愛情經典……這時候,在場地的人幾乎看見泉龍楊和楊燕一起走進了那莊稼垛子。
他們在談辦學的事情,可誰知道這件事被楊葉鳴等人一加工,便成了街頭巷尾、田間地頭談論的緋聞豔事,成爲月正元焚燒羣衆曬穀場的證據……
月正元值得懷疑,是的,救火的時候他沒有在場。現在連楊燕也不知道他和柳仙客去哪裡了。
“特訓班馬上集合!”楊燕上馬速去特訓班,楊葉鳴緊跟而去,並極力反對。楊燕哪管他怎麼說一聲令下把特訓班的姑娘們整到了老楊樹下,經報數一看發現泉香楊等三個姑娘不在,問誰都不知道,楊燕立即回草垛。
楊燕几乎找遍了每一個草垛不見她們的蹤影,最後終於從未燃盡的一個草垛旁邊的樹叢裡拽出了她們,卻不見泉香楊。還未等批評,其他三個姑娘早哭了!
楊燕面對一堆堆灰燼,一張張無奈的面孔,她頓時感到自己作爲教官的丈夫因工作疏忽所犯下的罪過。
“要敢作敢爲,哭鳥什麼,道歉去!”楊燕用槍對着她們走到正議論她和月正元的人羣裡。
“這是特訓班的學生,不是敵人,拿槍幹什麼?”喊話的是楊柳公。楊柳公似乎早已知道這場大火的緣由,把三個姑娘喊到身邊,說:“今年的燒柴、草料,我楊府全包了。今天一場天火把我燒醒了,要是我們早聽月正元的,找一個人就看好場院了。現在沒有人管,各家各戶又不想派人日夜守着。燒了草垛小事,將來說不定燒了糧食垛子,燒了我們的房子。”
一個姑娘眼淚汪汪地看着楊柳公,終於說出了這場大火的幕後操縱者,“泉香楊說魔影部隊要來了,月教官、柳教官都不在,我們以爲燒一把火鬼子就不敢來了……”
“一場誤會啊!”楊柳公看見大家的目光在楊葉鳴的身上打轉,急忙打斷了姑娘們的話,“我們動員你們將土地、場院都交給特訓班,讓大家都將草垛挪到自家門口,你們說等等看看。現在好了,一把天火,燒柴、草料全沒有了。依我看,大家要趕上形勢,多聽聽特訓班的……”
火燒曬穀場之後,泉龍楊帶着工作組來了,爲了工作方便他們就住在楊府大院的九間洞房裡。
楊燕聽說了,抱起孩子就回了孃家。
火燒曬穀場,明眼人一看便猜到了是楊葉鳴和泉香楊做的好事,但有些人喜歡編造楊燕的閒話。現在,楊燕又白天黑地圍着泉龍楊轉,自然這些閒話裡又添加了一些佐料。
月正元死裡逃生離開了聖道嶺已是深夜,楊燕沒有睡只是獨自抹淚。月正元怎麼問也問不出話來,就一把抄起將她報上了牀。
“一個女人和男人比更是不易,想幹些事情都難。”月正元說着幫妻子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