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瑤擰了擰眉心，艱難的從宿醉的頭暈目眩中睜開眼睛。有些不適應這麼強的光線，何心瑤用手背遮起了眼睛。
玻璃窗沒有完全關上，風從縫隙裡吹進來，吹的窗簾左右搖擺，光線也跟着晃動起來。
等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身上蓋着一條毛絨毯子，柔柔的捏在手心裡。何心瑤赤着腳從沙發上下來，地板上凌亂的易拉罐還有濃烈的酒氣，提醒着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揉揉太陽穴，何心瑤從玄關拿了一雙拖鞋。讓她詫異的是，顧允衡家居然也有女士拖鞋。早知道昨晚進門的時候就不用穿着高跟鞋了。害她喝酒的時候都沒有伸展開拳腳。
房子裡很安靜，何心瑤不知道顧允衡昨晚是什麼時候從客廳離開的。更不知道他怎麼會躺在臥室的房間裡。
扁扁嘴，何心瑤嘟嘟囔囔的埋怨顧允衡，“顧允衡你真不厚道！自己睡在臥室大牀上讓我自己睡在沙發上！我是個女生好不好！”
抱怨着，何心瑤退開了臥室的門，顧允衡果然躺在牀上。他還穿着昨晚的衣服，身上蓋着被子的一角，陽光隔着窗簾灑落在他臉上，他臉上有一層毛茸茸的光。
睡夢中的他，安靜的像個孩子。
何心瑤走到牀邊。蹲下來仔細觀察起了顧允衡。
濃密的眉毛。閉着眼睛的時候可以看到纖長的睫毛。鼻樑骨挺拔有型，均勻的呼吸從鼻端發出，她覺得連顧允衡呼出的二氧化碳都是清香的。
他的脣線清晰明朗，微微的閉合着，封緘了所有的言語。他的嘴巴通常都是這樣閉合着，何心瑤想象着他正在說話，早上起來，他第一句話會說什麼呢？
何心瑤支着下巴愣愣的觀察着他呼吸的樣子，竟然忘了時間。
顧允衡睫毛動了動。何心瑤嚇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顧允衡被耳邊的動靜驚了一下，更深的蹙眉，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憨笑的何心瑤。
何心瑤囧囧的擺擺手，“嗨！顧律師……”
顧允衡掀開被子走下牀，“早。”
九點半。顧允衡挽起袖口，剛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又回身對何心瑤說：“還不走？”
何心瑤一臉的不開心，決定跟顧允衡擡槓了。“大早上了就讓我走？顧律師真直接。你快去沖澡吧，我酒還沒醒完呢。再讓我待二十分鐘。”
顧允衡也不管她了。
一會兒浴室就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何心瑤竊笑。
原來這就是他每天醒來之後的樣子啊！
等顧允衡出來的時
候剛纔狼狽不堪的客廳已經煥然一新。所有的窗戶都已經被何心瑤打開，酒氣已經被清新的空氣稀釋掉了一多半。
何心瑤脫下橡膠手套，美美的轉了一圈。“還可以吧顧律師？我這個小時工可是很盡職盡責哦！”
顧允衡繼續用毛巾揉頭髮，“又沒有勞務費。這麼拼命幹什麼。”
“嘿！別這麼現實嘛！再說了，我給你打掃衛生又不是免費的。可以優先欣賞顧允衡的出浴圖，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福利哦！”
顧允衡看看自己裹着一條浴巾的身體，結實精壯的腹肌清晰可見。
然後，他默默的回了何心瑤一個大白眼。
十點半開庭。顧允衡十點十分已經西裝筆挺容光煥發的到了法院門口。趙雲海和幾個助理也已經趕到了現場。
趙雲海十點就到了，他知道顧允衡是個守時到整點整分的人，可是今天的“準點”卻顯得有點姍姍來遲了。
“老大！你終於來了！我們都急死了。還有二十分鐘，咱們再討論一下具體的細節吧。”
顧允衡拎着公文包大步流星的走上臺階，趙雲海緊跟在他身後。大神的世界，他果然還是不懂啊！
“功夫在平常。咱們已經做好的充分的準備，現在還慌什麼？”
趙雲海豎起大拇指。“老大，這個案子多重要你很清楚啊！真淡定！”
“準備一杯咖啡。不要加糖不要加奶。一會兒送到休息室來。”
“好。”
顧允衡比趙雲海快走幾步，比他在更高的臺階上。他仰頭一看，徹底明白了“望其項背”這個成語的準確含義。
王玲端着送去休息室，顧允衡正在閉目養神。王玲沒敢說話，輕輕走進去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人都到齊了嗎？”
顧允衡閉着眼睛問她。
“都到齊了。五分鐘後開庭。您要不要現在過去？”
“不急。再等等。”
“好。我先去安排。”
顧允衡喝了幾口咖啡，苦澀的味道順着腸道滑入胃部。再沒有比這種味道更能讓人清醒了。
以往顧允衡從來不喝苦咖啡。後來，他忘了從什麼開始，他喜歡上了苦澀的味道。嘴裡的苦，可以讓他忘記心裡的苦。
雖然這種輕微止痛劑的藥效只能維持短短的幾分鐘。
放下還剩下一半的咖啡，顧允衡拿着公文包朝一號法庭走過去。
辯護律師只允許顧允衡一個人進去，所以趙雲海和王玲都只能在休息室等着。對方沒有啓用陪審團，能目睹整個案件審理過程的只有雙方的家人。
王玲緊張的搓着手在休息室走來走去，
趙雲海看她走來走去走的心裡都煩了。
“王助理，你稍微坐一會兒行嗎？你這麼晃來晃去我還怎麼看文件？”
王玲氣鼓鼓的指着趙雲海怒斥，“趙律師，現在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看文件？這個案子多重要你又不知不知道！”
趙雲海撲哧笑了。“王助理，你這麼不相信老大幹脆跳槽算了。剛纔老大進去的時候那個風采你又不是沒看到。放心。他不會輸。”
王玲坐在沙發上，不安的喝掉大半杯水：“趙律師，顧律師這次遇到的對手可是A市頂級的律師啊！我查過這個人的背景！太牛了這個人！”
“多牛？牛的過顧允衡的律師大概還在孃胎裡呢。你放心，老大發話的事，不會有意外。”
王玲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顧律師又不是神仙，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我怎麼知道？就憑我這麼多年跟他公事的經驗。”趙雲海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回想道：“他對工作。從來都是穩操勝券。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麼理智的思維。”
“趙律師，我想八卦一下啊。顧律師和何小姐是什麼關係？他們在交往嗎？”
趙雲海哈哈大笑起來，指着王玲笑了半天才緩過勁兒。王玲被他笑的渾身不自在。
“你笑什麼？說啊！”
“看來你也誤會了。大神纔不會喜歡何心瑤。好了，你要是沒事幹可以出去買咖啡了，我覺得這個案子快審理完了。一會兒老大出來估計會要一杯加糖的咖啡。但是，要少糖。”
王玲的臉都要陰出水了。
“別愣着了。一會兒老大就出來。”
趙雲海果然很瞭解顧允衡。
因爲就在王玲準備出去買咖啡的時候，顧允衡出來了。
跟在顧允衡身後的是一大羣舉着攝像頭的記者。
顧允衡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趙雲海心裡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果然。老大就是老大。”
“嗯？”
“官司贏了。”
“啊？”
媒體窮追不捨的跟着顧允衡，問題連珠炮一樣發射過來。
“顧律師，這場官司曾經一度被稱爲死案子。沒人敢接。你是怎麼做到的？”
“顧律師，這麼大的案子，你一定可以一筆不菲的律師費吧！”
……
“啪”車門被顧允衡關上。
“回事務所。”
趙雲海笑的合不攏嘴，“老大！酷啊！不服不行！”
【作者題外話】：很快就到聖誕節了~~果子在默默祈禱一份禮物~~~哈哈，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