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動

情動

天黑了,十四爺 騎馬帶我回到了營帳前,我下了馬,笑盈盈地對十四爺福下身子:“十四爺,今兒個有勞您了,安心謝過十四爺了。

“謝什麼,你用不着跟我這麼客氣。”十四爺爽朗一笑,眼裡有着爲這一次相處而生的喜悅“下回你可以自己騎馬了,不過還是小心些,你還是新手。”我笑着應了一聲,告了退,轉身往帳篷走去,身後,十四爺站了好一會才走開。聽到馬蹄聲遠去了,我才鬆了一口氣,心裡其實是緊張的,他畢竟是差點坐上皇位地人呢。

還沒走到住處,一個人從帳篷陰影處轉出,擋在我面前,夜色中愴促看不清是誰,我駭了一跳,噔噔身後退了兩步,驚問:“是誰!?”

“姑姑,是我,高達。”是四爺身邊的高達?我暗驚,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高達恭聲說道:“安姑姑,四爺請您過去。”

我微怔當地,這是怎麼了?四爺從未私下找我見面,若論相處,我和十三爺呆的時間反倒多些,在外人眼裡看來,我是中意十三爺的,不然十爺也不會老拿我們說事。在外,四爺對我總是淡淡的,別人很少把我與他連在一起,我也一直以爲這就是他要的,可今天、、、、、我暗自揣測,“安姑姑?”我回過神來,高達還站在原處等着,我賠笑着問道:“高公公,四爺找我有什麼事?”

高達低聲說:“這奴才不清楚,姑姑還是快些去吧,小的等你好一會兒了,只怕讓主子久等了。”略微一猶豫,我還是轉向往皇子的宿營地走去,想那麼多做什麼?去了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隨高達走到四爺的帳前,高達在帳外輕聲回道:“四爺,安姑姑來了。”

“進來。”四爺的聲音傳來,我察覺到他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怒意,怎麼了?高達打起了簾子,我頓了一下,還是進了帳子。帳子裡點了幾支大燭,亮亮的,四爺斜躺在榻,背靠着在墊子上,手上拿着一本書,見我進來,他丟開書,靜靜地看着我默然不語。我站在帳子中央,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這是一場什麼樣的官司?麻煩給我點提示好不好?四爺就這麼盯着我,表情莫測,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深處藏着火氣,我不解地又看了他一眼,是的,是火氣。

這麼僵持了半晌,“過來”,四爺沉聲說道,我的心頭微頓,腳下卻猶如有自己的意識般走近他,在榻前兩尺開外,我站住了,還是保持一點兒安全距離的好,要逃命也方便些。心裡正暗暗地打着小算盤,耳邊聽到四爺陰陰地問:“今天你和十四去騎馬了?”

我聞聲一驚,心下了然,他這火氣來得、、、、、、、不過,我和十四爺出去最多也不過一個時辰,四爺怎麼知道得那麼快?剛剛看高達的樣子,他已等了我許久了,這麼說來,十四爺把我帶走不多大一會兒,四爺就知道了,天啊,這平日富貴閒人似的四爺,暗地裡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視的。不過,眼前陰着臉的四爺是呷了酸梅嗎?要不怎麼問得一股子酸味?心中好笑,口中卻解釋道:“今個傍晚格格教我騎馬,碰上了八爺和十四爺,十四爺見我學得差勁,看不過眼,就親自教了我一會子。”

四爺聽了,冷哼一聲,低斂眼不說話。我心中暗歎,這個人真是的,兄弟之間差那麼多,同是弟弟,十三爺跟我在一起就算是被人戲稱爲一對也沒見他說什麼,而十四爺只不過教了我一會子騎馬,就讓他反應那麼些大。

正怔忡間,眼前一花,四爺起身立在我跟前,一個躺,一個站時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他這麼一站起來,我們倆就如緊貼在一起般曖昧。我怔怔地擡頭看他,四爺低頭俯視我,四目交接下,他那澄亮睛眸裡,竟有一絲掩不住的魅惑神韻,讓我迷炫了眼——這個嚴謹冷情的男子,竟也有這麼迷人的神采?

四爺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有着不容錯認的熱情:“你是我的。”他的聲音響起,神情堅定。他說什麼?我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四爺,我說了我沒想過嫁人。”

四爺的眸子霎時一黯,臉帶怒意地盯着我:“爲什麼?我不好嗎?還是你中意十三?是了,你對他,總是比旁人親厚些。”這個人,怎麼到處亂拾梅子吃?我好笑地搖搖頭:“四爺,你是知道的,十三爺只是我朋友。”

四爺的臉色微緩,不解的說:“那爲什麼、、、、、、、”唉,我有我的原因,我無奈地說道:“四爺,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我只求着七年後出宮,其他的、、、、、我不想。”

四爺嘴角輕揚:“要出宮麼?不用等七年,我和皇阿瑪求一聲,討了你去,你不就可以出宮了嗎?”

“不!”我驚聲拒絕,“四爺,我不要這種方式!”吸了一口氣,我沉聲說:“如果是那樣,我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進到另一個牢籠罷了,那有什麼意義?”

四爺的眼裡倏地迸出怒火,卻拼命壓抑着,只有那急促地呼吸,不停起伏地胸口瀉露出他的情緒。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四爺的呼吸漸趨平穩,我受不了這種氣氛,說道:“四爺,我回去了。”說着不管他同不同意,我轉身想走,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眨眨眼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倒在了鋪榻上,一個有力的身軀隨即山崩似地壓上來,我吃驚的倒抽一口冷氣,這是什麼一種狀況?腦袋裡思考齒輪纔剛開始轉動:“四爺,你、、、、、、”一個溫熱的脣瓣在我的脣上輕啄,我霎時失聲,四爺微挑眉俯望我,我怔怔地看他,臉兒泛起淡淡的酡色,四爺瞳孔一暗,眼中不再控制的深情讓我的胸口涌起了莫名的慌亂與羞赧。

“安心,我喜歡你。”四爺滿蘊深情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溫暖而親暱。我眨了眨眼,四爺今天好像特別溫柔,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跳得很快,四爺眼波流轉之間帶點兒令人難以抗拒甚至於會着迷的魅惑,他就那麼盯着我看,那專注的視線讓我的芳心大亂。耳邊聽到他輕嘆一聲:“你是喜歡我的。”渾厚低沉的嗓音拂過我的耳畔,接着是脣,他輕輕啄一下又一下,“你是喜歡我的。”他含糊的說,吻得更深,四爺伸手握住我的頸背,把我拉得更近,鋼鐵般的雙臂將我鉗進懷裡。

我在他嘴裡輕嘆,迎向了他,從他身上和嘴內傳遞而來的熱力將我淹沒,我全身無力,心悸地仰臉任由他那灼熱的吻吞沒我的理智,長久長久後我們才結束這個吻,倆人抵額輕喘,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這個吻已經打亂了規則。

在那麼熱情而纏綿的吻過後,我們只是沉默地注視彼此,半晌,誰也沒開口。

終於,四爺打破沉默,他眨眨眼,溫柔地對我說“安心,你跟了我可好?”可好?!我的心底泛起苦澀,他已有妻妾了,我算什麼,就算他現在心裡有我,可十年後二十年後呢?當我年華已去,他還會愛我嗎?而且,要與別人共夫,我又怎能受得了?

我沉默不語,他的肌肉也隨着我的沉默漸漸緊繃。 “四爺,我做不到。”我痛苦地說。四爺猛地擒住我的肩膀,眼中是滿載着不可置信。我看着他,心隨着我說的話一點點的撕裂“我做不到,我要的,是一個男人一生一世生死不渝的專寵疼愛。四爺,這些,你給不了我。”我悲哀而絕望。

聽了我的話,四爺的身子猝然一僵,有些急切地說:“安心,你是喜歡我的,爲什麼不能爲我忍下!?”我瞅着他,我愛上的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啊!要忍下,我爲什麼要忍下?要我爲他而守在一個院子裡,等着回頭一顧,要我和漸漸地和別的女人一樣,爲着要讓他多看一眼,多來一趟費盡心機,然後,漸漸地跟他抱怨,說說和他其他妻妾爭吵的鎖事,說一些日常生活的不滿,或者說是抱怨他多給了哪個幾匹布,又是多給了哪個幾兩月錢?不!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困境之中,死也不!!

“我不要那樣,若這世上沒有那麼一個人,那麼我寧可一個人過一生。”我的神情堅定,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要的就是相愛時專屬的一份情,我的要求不過分吧?“安心、、、、、、”四爺不甘的低喊,神情痛苦,我掙扎地推開他坐起來,“四爺,我們、、、、、、就這樣吧。”我低聲說道。站起身來,我看他一眼,他眼中透露出的絕望讓我心悸,我咬牙別開了頭,“我回去了。”低聲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向外走,走到門邊時,身後傳來四爺壓抑地叫聲:“安心、、、、、”我頓了下,狠心掀起簾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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