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莫小云就告訴剛回來的莫窮她的打算。
“不行,絕對不行,我絕不能讓你去山西。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叫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莫窮很是生氣,他捨不得這個寶貝閨女。
“爹,你就讓我去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莫小云苦苦哀求道。
蕭天且也爲其說情道:“莫大叔,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你閨女不會有什麼事的。”
怎知莫窮連理都不理蕭天且,一口又回絕了莫小云的請求。
“爹,你就算我不讓我去,我也要去。”莫小云突然倔強了起來。
“你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莫窮生氣道,他沒有想到女兒竟然爲了這個所謂的冷霜跟他翻臉,他實在是氣不過。
“你就算打斷我的腿我也要去!”莫小云依然堅持自己的決定。
莫小云從小就很聽莫窮的話,怎知今天竟爲了這個冷霜而不聽他的勸告,他很傷心,但也知道女兒的心事了。
一個年芳十八的少女,怎可能對一個江湖一流劍客不動心,更何況那個劍客是如此的高傲,冷酷。這越發激起了少女的情懷。
莫窮嘆了一口氣,道:“女大不中留啊!算了,小云,你既然執意要去,那你就去吧,我不再阻攔你了。”
莫小云聽到莫窮答應了,興高采烈,撲到莫窮跟前,道:“爹,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莫窮沒有說話,他也知道此時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只會徒增傷感而已。
蕭天且看着莫小云一身破爛的衣服,笑道:“第一次見到莫姑娘居然毫無見面禮,實在是有失我俠盜蕭天且的禮數,既然如此,我就花點銀子爲莫姑娘置辦一點行頭吧。”
說罷,他就和莫小云一起去衣莊置辦行頭裝束,留下冷霜和莫窮兩個男人獨自在破廟裡。
此刻蕭天且竟大大方方用一百兩買下衣莊內最貴的一件“百花留仙”裙,把衣莊老闆嚇得兩眼直直的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好似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多錢的樣子。
其實最讓老闆吃驚的是一個穿着邋遢,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乞丐的男人是怎麼能有那麼多錢的。這完全就不符合他腦子裡的邏輯。
他開始懷疑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小偷或者大盜,可偏偏蕭天且就是聞名於江湖的大盜,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在商言商,老闆可不管這錢是哪來的,只要有生意做,有錢賺就行。他連忙收起眼前那些白花花的銀子,笑眯眯的對蕭天且說:“這位大爺請稍等一下,小的這就去那店裡拿出最貴最好的那件一衣裙。”
許久,老闆從衣莊內拿出了那件百花留仙裙,只見那長裙豔麗又不失淡雅,百花齊放,濃淡相宜。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莫小云梳洗了一番,穿上這件百花留仙裙,頓時如九天仙女下凡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的衆人目瞪口呆,衣莊老闆怎麼也想不到剛纔那個長得像乞丐的女人此時竟然比宮廷王妃還美,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太不可思議。
就連在她旁邊的蕭天且此時都看呆了,他沒想到這個乞丐丫頭竟會如此之美。
“冷霜啊,冷霜,你這小子可真有福氣啊!”他心裡暗暗道。
回去時,他們兩個完全暴露在了街上路人的目光下,路過的人沒有一個不回頭看一眼的,莫小云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快速的走着。
而蕭天且彷彿若無其事,繼續慢悠悠的走着他的路,莫小云時不時的還催着他。
待到兩個人走回了破廟,冷霜雖見到了有別以往的莫小云,卻還是毫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
莫小云有點失望,而蕭天且又在心裡暗暗罵道:“生在福中不知福。”
莫小云和蕭天且把冷霜擡到了馬車裡,告別了莫窮,就準備啓程前往山西。
山西以山多著稱,唐代柳元宗曾稱其爲“表裡山河”,中原一大半的山都在山西,山西正因地處太行山以西而得名,大名鼎鼎的法華寺就矗立在太行山之巔。
蕭天且三人從長安馬不停蹄走了整整三天三夜纔到了山西,一路上的顛簸,讓莫小云有點吃不消。
她從小就沒有出過長安城,水土不服,不禁下車嘔吐了起來。
冷霜有點慚愧,但也沒有說話。卻是那蕭天且連忙慰問道:“莫姑娘你沒事吧。”
莫小云弄手捂了捂嘴巴,搖手道:“蕭大哥,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山西的集市很是熱鬧,一點都不亞於長安。這裡的人很熱情大方,豪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金無雙就是山西人,他身上就有那種山西人特有的問道,豪爽,直來直去。
蕭天且架着馬車,莫小云時不時就拉起車簾往外看去,這時,市集一處正聚集着一大羣百姓正在圍觀。
馬車過不了,蕭天且逼不得已只能下車觀個究竟。
人羣中間正站着一個屠夫,他正一手抓着一個富家浪蕩公子,一手拿着一把殺豬砍刀,只聽他手上抓着的那個富家公子大聲喊到:“你快放了本少爺,你可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再不放了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恐嚇着那個殺豬的屠夫,以爲屠夫會因爲害怕他的家世而放了他。
沒想到,這個屠夫也是個難惹的主,他猛的就把殺豬刀架在了那少爺的脖子上,大聲問道:“你老子是誰關我屁事,老子只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還老子肉錢,老子就讓你腦袋搬家,你信不?”
浪蕩公子手下的那些嘍囉們一個個氣勢洶洶,狗仗人勢,一起大喊道:“放了我家少爺,不然我們把你打成肉泥。”
一個個手握長棍揮舞着,張牙舞爪,但卻只是虛張聲勢,不敢上前。生怕殺豬屠殺一時衝動,來一個同歸於盡,一了百了,殺了他們公子,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位浪蕩公子錢有是山西數一數二的大富豪錢富的兒子,前富家大業大,與官府串通一氣,做黑心買賣。
錢富到四十多歲纔有了那麼一個兒子,疼得不得了,幾乎快要把他寵到天上去,所以才養成了他這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個性。
錢家是整個山西出了名的霸道,沒有人敢惹他們,就連只是見到他們的下人時都唯恐避之不及。
那浪蕩公子又道:“你要是不現在就把本少爺放了,我爹錢富就會把你宰了喂狗!”
殺豬屠夫聽說浪蕩公子的父親是錢富,更加憤怒,道:“難怪你這個小雜種那麼囂張,原來你老子是那個殺千刀的錢富,那個王八蛋錢富!老子早就對他很不爽了。今天正好他的小兔崽子在這裡,剛好讓我開開刀,見見人血。”
“你要是你再不還肉錢,我就把你剁了當豬肉賣,賣給山西百姓,隨便賣給你爹吃吃。”
屠夫說罷,就做出一副拿刀便要砍下去的樣子。
此時,浪蕩公子早已經嚇得褲子都溼了,他內心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偏偏要惹上這個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