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爲,晉王所說十分有理,眼看州縣越發病入膏肓,再不解決只怕會牽連周邊百姓。但這件事卻也不是好解決的,倘若有人願意解決此事,必然是心力交瘁費盡心思。”倒是有位顧琅月不太認識大臣出口言說。
此話確實不假,皇上心中也不是沒數。
“兒臣願意主動請纓前去州縣。”南君紀語氣穩重,面上虔誠。
皇上臉上露出些許意外。
“你能解決?”皇上道。
南君紀道:“此事兒臣雖不能十拿九穩,但願意前去一試。”
“愛卿們以爲呢?”皇上問向衆人。
大臣們紛紛表示附和。
此時皇上臉上露出一絲讚賞,帶着些欣慰看向南君紀:“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南君紀言之鑿鑿。
早朝在皇上滿意的神情中結束。
大臣們陸續離開。
顧琅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州縣這種爛地方,連她這種不管閒事的人都知道有多爛,南君紀爲什麼要挺大頭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她下意識想回頭找南君燁商量一下,但卻看到南君燁同尤青二人有說有笑,並排往梅妃住處的方向而去。
顧琅月心頭微微下沉,神情淡漠的收回了目光。
莊姸這時候從後面過來,有些不解的嘟囔道:“奇怪,今天李公子怎麼沒來上早朝,今天是他休假嗎?”
顧琅月搖搖頭,沒興趣聽她碎碎念。
二人走至門口時,突然得到消息,稱皇后晚上有曇花宴,邀請所有年輕的臣子女宮們前來參加觀賞。
莊姸開心的跳起來:“太棒了。”
顧琅月看着她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晚上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莊姸,上了馬車。
馬車上顧琅澤道:“我剛纔聽你說晚上不想去赴宴,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嫌吵。”顧琅月閉上了眼睛。
見狀,顧琅澤便沒說什麼了。
回到府中,顧琅月看到顧知雪,似乎想起了什麼,將顧知雪叫住了。
“什麼事?”顧知雪不冷不熱。
顧琅月倒也不生氣,道:“晚上宮中有宴會,你去不去?”
顧知雪面色微變,心中有些小希翼飛了出來。顧琅月說這話是不是意味她要帶她去,上次她說要給她介紹英年才俊,難道還作數?
“我去。”顧知雪欣喜的點點頭。
“晚上好好打扮打扮。”顧琅月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回身走開了。
邊走她邊吩咐碧玉:“你去跟我哥說一聲,晚上去宮中的時候叫上我。”
那頭剩下顧知雪欣喜若狂,顧琅月這麼說一定是給她介紹男子了,如果今晚真的相中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那該有多好。
思及此,顧知雪面上一片緋紅。
她身旁的丫鬟道:“小姐,您這麼漂亮,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您的愛慕者紛紛前來。”
“死丫頭,淨知道說好話。”顧知雪嬌嗔一句,心裡卻是跟吃了蜜糖一樣
,卻又想起了什麼般:“對了,這件事不要聲張。”
“知道了小姐,奴婢不會說的,尤其是……”
“好了!”顧知雪打斷她,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這才放鬆下來:“走吧,回去幫我看看今晚穿什麼衣服。”
顧琅月回去什麼都沒吃,倒在牀上就開始呼呼大睡,這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
反正她也不着急,躺在牀上暈乎了會兒,直到碧玉來通報顧琅澤快走了,這纔不緊不慢從牀上起來。
她換了身簡單的衣服,隨便洗了把臉,就帶着碧玉晃悠悠的往前廳過去。
過去時,顧琅澤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但沒看到顧知雪。
就在顧琅月左顧右盼張望時,顧知雪急匆匆的從走廊跑了過來。
她身着一件勾金的玫紅長裙襯得膚色雪白,畫着淡妝,容顏姣好,但卻架不住頭上珠寶玉翠帶來的老氣感。
顧琅月皺皺眉,不由分說拆下了她頭上一個又一個繁華昂貴的首飾。
“顧琅月!你要幹嘛!”顧知雪大驚失色,但卻又不敢動,生怕弄花了妝容和髮型。
顧琅月一邊拆首飾,一邊不耐的解釋:“你打扮成這樣,是讓人帶你回家當新娘子去還是給人當二婚去啊?”
顧知雪語塞,面上微微發紅。
拆掉了她頭上的首飾,顧琅月只留了一枚紅寶石珠的簪子,擡眼掃視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小片雛菊上。
這個季節,不知道誰培栽的雛菊,顧琅月道:“去給我把那邊的雛菊掐一朵過來。”
顧知雪的丫鬟依言過去。
顧琅月接過雛菊,從自己發間摘下了個髮卡,最後將花別在了顧知雪的發上。
她本穿的顏色就襯膚色,一頭烏黑的長髮再配上這簡單的簪子和一朵淡粉色的花,頓時錦上添花,立馬變得清純嬌俏了許多。
“小姐,真好看。”顧知雪的丫鬟驚訝道。
“真的嗎?”顧知雪半信半疑,但從每個人的眼神中看出來,肯定比先前好看。
她有些感激的看向顧琅月。
“好了,趕緊走吧。”顧琅月不耐的揮揮手,率先出了門。
顧琅澤已經在車裡等了,見到顧知雪也跟了上來,神色有些不解,但也沒問。
他沒問,顧琅月也懶得解釋。
三人很快就到了皇宮。
這一路上,有不少青年才俊,也有年輕的女子。
顧琅澤左顧右盼,則是尋找莊姸是否來了。
而顧知雪早已是心猿意馬,隨着那些英年才俊們飛到了九霄雲外。
“你別亂跑啊,我早給你物色到了個不錯的,你等會兒看看,要是覺得不錯我就幫你說說,要是覺得不行你再自己物色物色。”
“好,好。”顧知雪心花怒放。
說來也奇怪,今晚不知道是顧琅月給她打扮的get到了衆直男的點,還是顧知雪本來就不錯,竟有不少男子明裡暗裡的看向她。
幾人挑了個座位坐下,有不少人已經來了,比如莊姸,又比如李岑。
眼看李岑往這邊過來了,顧琅月簡直是一臉見鬼,逃也似的起身離
開:“我去上個廁所。”
不遠處的李岑,微微皺眉,眼見顧琅月離開,立馬大步跑過去。
顧琅月見狀,手忙腳亂,一個轉身,竟同莊姸撞個正着。
“月月,你怎麼啦?”莊姸一臉詫異的拉住她。
這邊李岑也跑了過來,一把抓住顧琅月的手腕,一臉忿忿:“跑什麼跑,難道我是鬼嗎?”
“唉?李公子!”莊姸見到李岑,略爲驚喜,可看到李岑卻拉着顧琅月,又有些不解:“你們……這是?”
顧琅月急急甩開李岑的手,看向莊姸,強顏歡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去那邊坐吧。”
“好啊,李公子一起吧。”莊姸熱情相邀。
李岑點點頭,皺着眉頭有些不解顧琅月今天的奇怪舉動。
坐在座位上的顧琅澤看到莊姸,又是好一頓高興。
這下麻煩大了,顧琅月看着三人,頭疼不已。
“莊小姐什麼時候來的?”顧琅澤倒了杯茶推到莊姸跟前。
莊姸從李岑臉上收回目光,回道:“也是剛剛纔來。”
剛說完,她就轉頭又看向了李岑,笑道:“今天好熱鬧啊,李公子也是剛來嗎?”
“不是。”李岑言簡意賅,依舊在糾結於剛纔的問題,拉住顧琅月的袖子,不滿道:“剛剛爲什麼跑?”
幾人齊齊朝顧琅月投去目光。
她渾身不自在加大寫的尷尬,臉色微紅:“我,我去上廁所。”
李岑冷哼一聲,這才放開她。
顧琅月逃也似的離開,結果還沒跑出去幾步,又一頓撞個正着。
“哎喲喲,我的鼻子。”顧琅月揉着鼻子,擡眼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
在她跟前站着的是身着淺黃色常服的南君燁。
南君燁沒說話,只是看着她,他的眸子裡映着晚上的光火,像是漫天搖曳的星光。
顧琅月心中一跳,似是漏了一拍,隨即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南君燁並未離開,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闌珊的人羣中,才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
不多時,顧琅月便回來了,她看了一眼,南君燁同尤青坐在一起,離自己不近不遠。
她在座位上坐了下來,這時不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郡主,介意在下在這裡坐嗎?”男人一表人才,年齡三十幾左右,看起來成熟穩重。
“當然可以。”顧琅月道,不動聲色朝顧知雪使了個眼神。
顧知雪頓時正襟危坐,面上笑容得體。
那男人正是顧琅月爲顧知雪介紹的,男人名爲段年,是出自寒門,因爲考取功名的晚,近些年一直忙於朝政便疏忽了自生,這一晃到了三十歲還未娶妻生子。
顧琅月以爲,像顧知雪是最適合不過段年這種男人,穩重成熟,既沒有複雜的家庭背景,又不似年輕男子那般花哨難管。
顧琅月看人毒辣,段年一眼便看中了顧知雪。
像段年這種成熟的男人,年齡不上不下,最是喜歡看似清純的女子,所以今日她爲顧知雪在裝扮上小動一下手腳不是沒有理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