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晚整晚都是這樣,兩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將所有人都自動屏蔽了。
大庭廣衆之下要臉不要臉,顧琅月腹誹。
李岑見她臉色極臭,順着目光看去,原來是南君燁同尤青二人。李岑目光微微暗了一下,隨即笑着拉了拉顧琅月的袖子。
“最近你有沒有空,我聽說城南邊新開了家大酒樓,裡頭很多菜式是咱們國家沒有的。”
“那家我知道。”莊姸迫不及待道:“我前幾天去過一次,味道真的很不錯,有好多菜我都沒見過。”
顧琅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眼睛轉了轉,拉着顧琅澤看向兩人笑道:“好啊,改天我們四個人一起去。”
那邊正在搜身,侍女們由嬤嬤檢查,侍從們則由大監檢查。
基本上主子們對自家奴才都是信任的,所以搜身時,氣氛倒也沒那麼凝重,大家有說有笑的。
顧琅月則覺得這種排查根本就是無用功,就算是這裡面的人偷的,爲了避免搜查,肯定也不會傻乎乎的帶在身上等着被人查吧。
“哎呀,這得到什麼時候啊,就我們家園園那個膽量讓她拿她也不敢拿啊。”莊姸在一旁不耐煩的抱怨道。
顧琅月認可的點點,“咱們家碧玉是最老實的了。”
這麼說着,那個搜查的嬤嬤已經到了碧玉跟前。
雖說不擔心,但顧琅月還是看了過去。
只見碧玉一臉鎮定的站在那裡,那嬤嬤伸手在碧玉身上上下摸了摸,隨後回過頭看向南君紀:“沒有。”
南君紀揮了揮手,示意下一個。
“等等。”那嬤嬤突然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碧玉。
碧玉一臉錯愕的站住。
“怎麼回事。”莊姸小聲道。
這邊顧琅月眉頭微微皺起。
只見那嬤嬤走到碧玉的跟前,伸手朝她胸前摸去。
碧玉大驚失色,下意識後退一步,卻不知怎麼猛地跌倒了。
在衆人驚訝之下,一枚發着淡淡熒光的珠子,從碧玉身下緩緩滾了出來。
“這是我的夜明珠!”靜妃突然站驚呼道。
顧琅月心中一驚,幾乎毫不猶豫起身。
碧玉也是一愣,隨後面露恐慌,第一件事就是滿臉驚慌擡頭朝顧琅月看去。
“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眼中蓄出淚水。
顧琅月不由分說將她拉起來,心中沒有絲毫頭緒,卻還是沉着的道:“別擔心,我知道。”
衆人紛紛投來了目光。
南君燁也從跟尤青的談話中擡起了頭,卻看到顧琅月帶着她那個丫鬟站在人羣中,而靜妃手中則拿着一顆晶瑩的珠子。
這種局勢,南君燁一眼明瞭,看樣子她那丫鬟是被人動了手腳。
南君燁起身走了過去,一直到顧琅月跟前,看了一眼南君紀問道:“怎麼回事?”
“找到了。”南君紀微微勾起脣角,下巴點了點一臉驚慌的碧玉。
皇后坐在座位上,道:“這人是郡主的人?”
“是。”顧琅月直視她的目光。
她心中
一片雜亂,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她根本沒有看清,那顆該死的珠子就無緣無故從碧玉身旁滾了出來。
碧玉那一下跌倒蹊蹺,那顆珠子出現的更蹊蹺。
李岑等人都紛紛起身跟了過來。
莊姸大聲道:“這件事定然有誤會,方纔嬤嬤明明搜查過碧玉了,分明什麼都沒有,怎麼這會兒就突然出現了呢?”
“呵,剛剛這麼多雙眼睛在看着,你說有假?”南君紀嘲諷道。
這時靜妃身旁那個丫鬟忿忿道:“沒想到郡主看起來人很不錯,身邊的人卻是個手腳不乾淨的。”
“依照南蒼鐵律,偷盜者一律砍斷雙手。”人羣中有人小聲說。
聽罷,碧玉眼中噙着的淚水一下滾了下來,緊緊握着顧琅月的手:“小姐,我沒有拿,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顧琅月握着她的手,柔聲安慰。
隨後顧琅月擡首看向南君紀,面色冷毅:“方纔夜明珠並非是嬤嬤從碧玉身上搜出來的,而是碧玉跌倒後出現的,這並不排除是有人從中作亂陷害碧玉。”
“嗯,朕也覺得有點蹊蹺。”楚灼華這時候突然出聲道。
南君紀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幫顧琅月說話,然而楚灼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並未將南君紀的神情放在眼中。
顧琅月早已無心遐想其他,腦子裡不斷在回憶碧玉跌倒的那一瞬間,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嬤嬤方纔分明已經排查過碧玉了,爲什麼又突然叫住她。”顧琅月突然將矛頭對向剛纔那個搜查的嬤嬤。
那嬤嬤被她逼人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怯怯道:“老奴,老奴剛剛漏查了,所以纔將她叫住……”
“別人不漏查,怎的偏偏到她就漏查?”顧琅月並不打算鬆口,這個老東西分明有鬼,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她了。
南君紀冷哼一聲:“郡主就不要掙扎了,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是啊,說難聽點確實是人贓俱獲,顧琅月一下子有些泄氣了。
“來人啊,將她帶下去。”南君紀淡淡道。
顧琅月一震,霍地將碧玉攔在身後。
“我看誰敢!”她目光冷厲的掃視衆人,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碧玉,即便毫無理由。
南君燁皺着眉頭,事發突然,並且毫無突破口,就算要幫顧琅月,也很是棘手。
“郡主,只怕不能如您所願了。”南君紀諷刺的笑笑,揮一揮手,身後出現三四個人。
那些人不由分說將碧玉強行從顧琅月身邊拉開。
碧玉哭喊着朝顧琅月伸出手:“小姐,我真的沒有拿,救救我!”
顧琅月緊緊抓着她的手,使他們沒有辦法分離她們,她護住碧玉揮開那些伸來的手,喘着呼吸安慰她:“沒事,別怕,有我在。”
“倘若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她瞪着一雙微紅的眼睛,掃向南君紀。
她只恨這該死的地方科技不發達,否則那顆夜明珠上連碧玉的指紋都不會有。
“晉王何必要如此爲難這兩個
女流之輩呢。”楚灼華嘖着嘴巴,起身過來。
“楚國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君紀一臉不爽。
楚灼華對他的樣子視而不見,反倒是走到顧琅月身旁,不偏不倚將她護在身後。
他揚起嘴角,微微側身看向顧琅月,低聲道:“你還是太嫩了。”
顧琅月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要幫她,但此刻心裡終於安定了許多。
“本來這件事我不應該管的,不過這位姑娘年紀輕輕,要是被斬斷雙手實在可惜,更何況是被冤枉的。”楚灼華看向南君紀,微微挑眉。
嘶……
這是什麼意思?衆人吃驚不已。
南君紀面上的詫異漸漸退下,很好,算她顧琅月有本事,但即便如此,今天他也要讓她吃到點苦頭才行。
南君紀嘴角帶着一抹虛僞的笑,道:“楚國陛下心善我們都知道,不過也不能就無視律法吧?”
楚灼華做出個無奈的表情。
“如果您執意如此的話,恐怕還需要拿出有力的證據纔是。”南君紀勾脣。
楚灼華卻是攤攤手:“證據沒有,不過晉王要是執意將這位姑娘帶走的話,我可以找找證據。”
此時顧琅月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在這得以喘口氣的片刻,她似乎也只是找到了暫緩的解決方法罷了。
她在楚灼華身後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貼近他小聲道:“這件事過於簡單粗暴,很難找到證據。”
“嗯哼。”楚灼華看了她一眼。
“我能相信你嗎?”顧琅月擡起眸子看着她,她的眼睛真誠而又透明,可以一眼看穿她心底裡所想的。
楚灼華笑笑:“你可以試試。”
“我想代替碧玉進牢裡,剩下的就看你了,如果實在救不了我也不怪你。”顧琅月說的風輕雲淡。
她要拿自己去賭一把,去賭南君紀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哪怕再恨,至少因爲是她,他應該也會手下留情一些吧。
楚灼華似乎並不意外,他沒說話,但表情已經告訴了顧琅月答案。
到底是什麼心思,明明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卻又對一個丫鬟這樣拼盡全力的保護?
顧琅月從楚灼華身後站出來,看向皇后,從容不迫道:“皇后娘娘,現在被嫌疑的是我丫鬟,無論夜明珠到底是不是她所拿,真正的責任應該在於我平日管教不當,所以我願意替我的丫鬟接受懲罰。”
碧玉聽罷,一臉震驚拉住顧琅月,急急搖頭:“小姐不可以,您怎麼能替我受罰呢!”
“喔?你當真這麼想?”皇后的表情有些意外,意外中甚至有些小小的高興。
“不行!”南君紀突然出聲阻止。
他眉頭微皺,神色有些憤怒,“從來只有奴才替主人受罰,哪有主人替奴才受罰一說。”
顧琅月微微頷首,面上淡然:“既然沒有,那我來破前例豈不更好。”
“你……”南君紀咬牙。
這個死腦筋的女人,平時不是很聰明嗎?不就是一個丫鬟,她何至於亂了分寸要拿自己來做賭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