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赤鷹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他認識斑鳩,而斑鳩並不認識他,昨夜的接頭之時,赤鷹是黑巾蒙面,斑鳩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儘管沒有暴露,但赤鷹心底裡還是有些沮喪,多好的一次機會,簡直就是千載難逢,但最終卻是功虧一簣,功敗垂成,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更讓赤鷹擔憂的是,他還不清楚許宏的生死,雖然說斑鳩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許宏可是一清二楚的,一旦許宏若是落了蜀軍的手中,赤鷹的身份會立刻地曝光。或許斑鳩這樣的受過物殊訓練的間諜骨頭很硬,在蜀軍的嚴刑拷打下可以抵死不招,但象許宏這樣的普通人,恐怕一進審訊的地方就尿了出來。
不過,赤鷹有很清楚,爲了保護他的蜀軍內部的存在,魏國間軍司的人一定會在最後的關頭處理掉許宏,而絕不會讓他落入到蜀軍的手中。
果然,赤鷹也很快地看到了許宏和另外幾個魏國間諜的屍體,這無疑讓赤鷹變得安全了,不過看到許宏死了,赤鷹不免還有些兔死狐悲,原本許宏在火藥工坊有這一份收入不錯可以讓他衣食無憂的工作,但在赤鷹的誘惑之下,義無反顧地奔向了新生活,只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一下久違的自由感覺,就遭到了滅頂之災。
許宏沒有死在追擊的蜀軍手中,反而是死在瞭解救他的魏國間諜的手中,許宏倒死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多年的間諜生涯,讓赤鷹對任何事和任何人都不再有感情,也許在他的眼中,所有人的只分成了兩類,有價值和沒有價值的,許宏失去了他的價值,自然會橫遭生死。
此次的失手,讓赤鷹感到蜀軍的防備肯定會加強。再想輕易地策動叛逃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不過赤鷹是那種鍥而不捨的人,絕不肯輕易地言敗,只要他一息尚存。就絕不會放棄希望。
當初來到火藥工坊,赤鷹還真是鬱悶無比,認爲自己是大材小用,做爲一名頂尖的優秀情報人員,應當是深入到最重要的位置上。而不是來這個手工作坊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長安之戰時,火藥轟塌了堅固的城牆,才讓赤鷹恍然大悟,驚異於青鳥的先見之明,同時,他也深感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千鈞之重,可以說魏國所有期冀的目光,都盯在了這兒。
就在赤鷹還在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之時,火藥工坊的副統領沈平突然地來找他下令道:“林重,即日起你帶什人小隊駐防後山斷崖。不得有誤。”
林重就是赤鷹的真正名字,而且這個名字赤鷹打小就用的,如假包換,反倒是赤鷹則是他進入到魏國諜報系統之後起的一個外號。沈平是火藥工坊僅次於丁虎的人物,此次他委派赤鷹把守後山斷崖,倒是有點亡羊補牢的感覺。
赤鷹神色一凜,他很清楚這次的叛逃事件造成的影響有多麼的惡劣,聽聞劉胤都親自地在工坊坐鎮,可見表面上平靜如常的火藥工坊內裡是如何暗流涌動波濤洶涌。
“卑職遵命。”赤鷹拱手稱諾,固然這個時候赤鷹也不想離開工坊。但沈平的命令一下,他一個小小的什長,又如何敢抗拒。
沈平很是滿意地拍拍赤鷹的肩膀,道:“林重。現在工坊內部正在大清查,就是要揪出逆魏的細作來,不過你放心,本統領對你還是很放心的,畢竟你有王太守的舉薦。後山斷崖處極爲地緊要,上次逆魏就是從這兒突破的。如此重任就在你的肩上,希望你不要辜負本統領和王太守的期望。”
“卑職定當盡力,不負統領期望。”赤鷹很快地表態道。
現在整個火藥工坊都處在動盪之中,人人自危,就怕被列爲嫌疑人,做賊的心虛,不做賊的也一樣膽怯,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上身,在這個敏感的時候,一旦有嫌疑,那就是寧枉勿縱。
赤鷹的處境則最爲地放心,既是隴右本土人氏,又有天水太守王頎的保薦,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他就是魏國的間諜,這無疑給他開了方便之門。但赤鷹又不願意去守什麼後山斷崖,只有留在工坊內部,纔有機會來完成任務。
可是赤鷹很清楚,沈平的命令根本就不容違抗,如果拒絕的話,必然會引起沈平的懷疑,所以赤鷹答應的極爲地爽快,而且儘可能地表現出愉悅的神情,把這個苦差事當成美差去辦。
沈平對赤鷹的態度很滿意,呵嚀了一番,便出去了。赤鷹也只得率他麾下的十人前往後山斷崖,去巡邏放哨。
後山斷崖正是幾天前斑鳩等幾人帶許宏離開的地方,整個的車丈溝整個的山谷之內,倒是呈葫蘆形狀,口小肚子大,谷內地形平坦,除了東西出入口之外,南北兩面都是極陡的懸崖峭壁,壁立千仞,極難逾越,也只有後山的一處斷崖,只有五六丈的高度。
五六丈的高度對於尋常人而言,那是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但對於身懷絕技的特工人員而言,卻是小兒科一般。當時蜀軍疏於防範,才被魏國間諜捉住了機會,從這兒完成了脫逃。
赤鷹剛剛抵達斷崖下,臉色便是微微一變,他看到了斷崖之下襬放的那幾塊石頭。如果從普通人的眼裡看到的,那只是幾塊極其普通的石頭,很隨意地擺放在那兒,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但赤鷹很清楚,這幾塊石頭從大小到形狀還有擺放的位置,都是精心設計好的,這正是間軍司給赤鷹傳達訊息的一種方式。
赤鷹很快地將十名士兵支開,根據訊息的提示,赤鷹在相隔十步遠的地方,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管,他看了一下四周無人,很快地打開了竹管,看到了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寫着一行字:“任務失敗,準備啓動備用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