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坐了免費的班車,下來走走真舒服。”京城繁華的街道上,木宜暄邊走,邊伸了個懶腰。
大戶人家的馬車,爲了安全都留着這種逃生出口,這還多虧了木宜暄平時看的那些古裝劇了。
當年,就是將軍正妻——左氏夫人送年幼的宜暄入靜心庵帶髮修行的,木宜暄想着,如今她又坐了左家的車回了京城,不知夫人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麼諷刺。
想到將軍府,那是十年未曾踏足過的地方了,她現在看起來只是穿着樸素的民女,可能進那森森守衛的將軍府嗎?
木宜暄一路打聽,最終走到了目的地。
將軍府大宅門口,穿着銀色鎧甲的守衛立於巨大朱門兩側,盡顯威嚴。一方金色牌匾上刻着蒼勁大字:“大將軍府”。
“什麼人?”守衛將手中的槍立起,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木宜暄。
木宜暄道:“木府千金回來了,還不快去通報。”
守衛面面相覷,隨即不留情的笑道:“認親戚認到將府來了,我們木府只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平日從不出閨門。再者,大將軍又怎麼會有你這種窮酸女兒?哈哈!”
木宜暄反手丟過去一隻玉釵,脣邊浮起一抹微笑:“幾位,把這個交給你們將軍和夫人,只用說一句,‘貴府三姑娘回來了!’晚了,可就誤了大事!”
木宜暄鄭重其事的說完,擡頭看了看那莊嚴的“大將軍府”四個字,眼中很快朦朧起記憶中的故地熟悉感。
手裡接着玉釵的護衛也有些半信半疑了。很快,朱門打開一條縫,一個手腳快的家丁
被叫來,拿着玉釵進去了。
沒一會兒,只聽到門內傳來一聲高亢的叫聲:“大將軍到——”朱門徐徐打開,一位中年男子在隨從的儀仗下走來,一襲深紫鶴氅繡着象徵從一品官職的圖案,不怒自威。
門前護衛紛紛行禮:“大將軍。”
然而,中年男子卻只將目光投向了立在門外的少女。
當他看到立於門前的素衣女孩,他不禁生生愣住——這和她的生母燕姨娘幾乎神似的容顏,已經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宜暄見過……”木宜暄才微微福身行禮,就被一雙大手扶起,擡眼,只見一張顯得有些滄桑的臉龐,一雙虎目之中竟然滿含淚花!
“宜暄!爲父就知道是你!你、你還活着!”木將軍再也控制不住十年思女情,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地抱住,聲音都有了些顫抖,“十年前,那庸醫說你夭折,我就從未相信過!我明明看到你是個那麼健康的孩子……”
身爲鐵血戰場上的硬漢,木長安卻無法掩飾心底的柔軟,眼前,是他苦苦思念了十年的小女兒啊!
聽到這一席話,被緊緊擁入懷抱,一直無父無母的木宜暄不禁爲之動容,原主的記憶裡對父親二字,原本就充滿了溫暖,如今,果然如此啊!
“父親……”
“哎!你可知,爲父等了這聲父親,等了十年啊……這十年你都去哪兒了,爲何不回家?!”木長安疼惜的看着眼眶泛紅的小女兒,問道。
木宜暄忽然仰起頭來看着木長安,“父親,這些原因女兒等會解釋,只是今日幫我逃出來的有一
個好心的高僧,法號道蘅,若是被住持知道,他定會受罰……”
木長安拍了拍掌中女兒瘦小的手,道:“爲父這就派人知會安國寺,阿暄放心!”
這一聲阿暄,讓木宜暄忍不住破涕爲笑。
“父親就不怕那住持不同意嗎,聽聞那住持乃是得道高人,連君上都敬畏他幾分。”木宜暄說道。
木長安卻爽朗一笑:“不會,本將軍不追究他們窩藏將門千金不報之罪,已經夠便宜的了!”
說完,牽緊女兒的手,轉身進了那硃紅大門。
木宜暄一邊跟着他入了府門,一邊低下頭,說道:“父親有所不知,女兒十年前被送出府後跟隨難民潮流落出京,幸而被安國寺靜心庵的庵主收養。由於女兒身上帶着的玉釵之類將軍府信物,他們一直以爲女兒是將軍府的下人,女兒就一直沒有入尼姑籍,帶髮修行。”
“只是,那庵裡有規矩不許姑子出庵,一直看守着,今日是安國寺的落成百年大典,女兒是尋到了機會,才終於逃了出來!”
木宜暄說着,她知道,自己這番述說,有很多並不是真實的。
安國寺之人,哪個不知道自己是將門千金?不還是個個欺凌到她的頭上?他們哪個不是經過左氏夫人的授意,完全把自己當成牲口對待?!二皇子若是不知道她是將門之女,身帶家傳古籍,還會在過寺之時對她所謂的一見傾心嗎?
只是,現在,她回來了,到了該找那些人報仇的時候了!
那些加在她身上十年來的痛苦折磨,她會一點點的向左氏夫人討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