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蘅聽到車內木宜暄的聲音,又看到眼前的武僧動也不動,雖滿腹疑惑,但還是快速上了駕駛位,一揚馬鞭,馬車順利駛離了北門。
一直駕着馬車來到了京城的城門口,木宜暄挑開車簾,望着越來越近的高聳佇立的灰磚城門,巨大的牌匾上刻着金色大字:“京都”。
“城門把守森嚴,恐怕,我們也只能到這兒了。”道蘅說着,下了馬車,小心的將木宜暄扶了下來。
“師兄,謝謝你。”木宜暄一字一句地說,將身上的外袍去下,雙手奉還。
道蘅有些猶豫,“伊人姑娘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會再回安國寺了?”隨即又釋然道,“我忘了,這裡才應該是你的家,靜心庵那種地方,伊人姑娘是待不下的。”
木宜暄輕嘆:“師兄此次回去,住持他知道我擅自離開了,定然會責罰師兄的,這可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又說:“不如師兄也就留在外面,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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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蘅苦笑着看了看她,“那怎麼行,伊人姑娘不必爲我擔心,快些尋個落腳處吧,這京都城門附近倒也是個繁華地帶,在這裡生活,總好過靜心庵……”
說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木宜暄的眼眸,這個從五歲就入了寺內的女孩兒,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終於出了安國寺,到了分別的時刻。
“師兄放心,無論我在哪裡,我都不會忘了你,永遠不會。”木宜暄正色道。
道蘅不禁一怔,望向她清淺一笑的容顏,一時竟失了神。
正當此時,官道上突然衝來了大隊的人馬,穿着官家護衛服裝的人騎着高頭大馬,舉着一柄大旗幟,上書銀色大字:“左”。
而領頭的官服男子一邊帶着車隊向前猛進,一邊叫嚷着:“讓開!都讓開!”
木宜暄忙將手裡脫下來的僧袍塞給道蘅:“師兄快些回去吧,不要耽擱了!——路上多保重!”
說完,徑直向那橫衝直撞的車馬隊奔去!
“伊人姑娘!”道蘅驚呼了一聲,但木宜暄人已經來到了車馬前。車隊見到有人橫空擋道,下意識的急剎車,整個隊伍方寸大亂。
領頭的官員模樣男子猛一拉馬繮,駿馬高高揚起前蹄,嘶吼了一聲。“哪來的丫頭片子,好沒眼界兒!官爺走道,也敢阻攔?!”
木宜暄卻泰然自若的看了看這隊氣勢洶洶的車馬,露出一抹微笑:“小女子乃是將軍府之人,出京迷了路,煩請官爺送我一程可好?”
領頭男子彷彿聽了什麼笑話,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將軍府,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你得罪不起!”
正當他以爲震住了眼前的小丫頭片子,卻聽木宜暄波瀾不驚地繼續道:“我當然知道,只是,我聽說二殿下是下個月才行冊封太子之禮,身爲太子太傅的左府主人這就以東宮之禮相賀,若是傳了出去,恐怕……”
“你、你胡說什麼?!“領頭男子的臉驟然變色,胯下的馬兒也驚恐地一揚前蹄,卻被他一勒繮繩控制住了。
“所以官爺打不打算送我回將軍府呢?”木宜暄笑問。
她繼承了原主木宜暄的記憶,這隊車馬上赫然有着二皇子獨獨喜愛的石斛蘭花圖案。
因此,她斷定,這便是二皇子麾下的左府人士,爲其祝賀下月即將冊封太子,進京送禮。而這種未冊封就送禮的行爲,顯然已經逾越。
此時,一位官員看到領頭的左狐亂了方寸,不禁衝木宜暄高聲叫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威脅左家官爺?識相的,就趕緊滾開!”
“讓她上車!”左狐忽然怒吼一聲。
身後的隨從們紛紛驚叫:“大管家?!”
眼前這個看起來都不夠打一壺的小丫頭,居然能讓一向鐵腕的左府大管家左狐做出讓步?
左狐氣憤的低語着什麼,翻身下馬,親自來到了後方的一輛馬車前,打開了車簾:“姑娘,車上貨物衆多,擠一擠吧!”
木宜暄點點頭:“多謝左管家了。”說着,一提裙襬便登上了馬車,獨留一衆驚詫的隨從,和滿眼怒意的左狐。
京城,太子太傅左府。
左家的賀禮車隊剛到門口,左狐便飛身下馬,帶領長槍隨從包圍了木宜暄所在的馬車。
“姑娘,到了,該下車了!”說着,左狐給身邊的戎裝護衛投遞眼色,上前一把就拉開了車簾。
幾十把槍頭一齊刺了進去,然而,只見車廂內整整齊齊的碼放着精緻包裝的禮物,空無一人。
“那小丫頭片子呢?!”左狐怒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