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明遠的臉色已經成了豬肝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木宜暄卻盈然接過靜姑姑拿過來的一本佛經,笑道:“公子若是無事,還是趕快把這本佛經給二姐姐送去,聽說在江南的祖母快回來了,到時候一本手抄佛經,纔是她被提前放出來的關鍵!”
說着,將佛經丟給木明遠,轉身帶着靜姑姑回了屋,關上了門。
偷雞不成蝕把米,木明遠握緊了手裡泛黃的佛經,怒不可遏,一個被丟棄十年的庶女,年方十五歲,就敢在他木大公子的頭上動土,絕不會有好下場!
午後,靜姑姑忽然帶着五個女孩兒走了進來,看起來都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穿着一模一樣的的淺碧色襦裙。
“姑娘,賞荷宴就要到了,這是夫人送來的四個丫頭,還有燕主子送來的一個。”靜姑姑給宜暄使了使眼色,木宜暄瞭然於心。
每年夏至,左氏夫人都會以自己一品誥命的身份,廣邀全城的才子佳人來到將軍府百花廳參加賞荷宴,這也是除了七夕節以外的變相相親會之一了。
可能今年,自己也要參加吧,而身邊連個丫頭都沒有,讓人看了也不好。於是,主母左氏給自己送了四個丫頭,而生母燕婉然姨娘也給自己送了一個。
“她們都尚且沒有名字,請姑娘定名。”靜姑姑說。
此時,如果把主母左氏送來的丫頭放在外院幹些粗活累活,恐怕於理不合。然而若是讓她們貼身伺候,恐怕她們又會對自己做什麼手腳也不一定。
木宜暄想了想,笑道,“姨娘送來的那個,就叫入畫,負責膳食。其餘母親送來的四個,就叫做素春、素夏、素秋、素冬,在屋子裡幹些簡單的活兒就好。”
那四個丫頭其中的兩個顯然臉上擺明了不樂意,但沒法違抗,只得一齊說了:“是。”
待她們剛剛出門,靜姑姑把要去廚房的入畫一把拉了回來,木宜暄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說:“你是我孃親派來的人?”
有着鵝蛋臉的入畫甜
甜一笑:“是,奴婢是在這西苑長大的,燕姨娘將奴婢送來時吩咐過了,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
“好,入畫,”木宜暄對眼前這個女孩有了些好感,“從今日起,你表面上是做西苑看管膳食的,但你記住,有句詩叫做四季盛景皆入畫,你是我西苑的大丫環,替我盯着那四人!”
入畫點點頭,烏黑如葡萄的大眼睛無比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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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賞荷宴就大肆舉辦了起來。木宜暄也在被邀行列,但是聽靜姑姑說,木仙顏還在禁閉期間,沒有參加。
怎麼會呢?左氏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讓自己的大女兒參加呢?
大宴,果然是人山人海。
雖然大多都是爲了投靠靖國將軍府夫人的勢力,樹大好乘涼,但左氏也是來者不拒,大廳裡很快嘈雜起來。
主母左氏穿着如意紋夾裙,笑容滿面的坐在首座。她的下首就是木華霜和木宜暄。
木華霜一直暗暗地捏絞着自己手裡的帕子,這種場合,她一個庶出的木宜暄也配來?!
也不看看對面有多少王公貴族,誰不想在這宴會上找到一個王孫子弟,攀龍附鳳?木宜暄算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和自己並肩坐在這京都貴女才能參加的宴會上?
木宜暄看着這熱鬧的場面,環顧四周,竟沒有發現自己的弟弟木明心。難道是他不愛胭脂水粉,所以纔出去避了一避?
可是不對啊,在場的還有很多王孫公子、將門子弟,怎麼唯獨明心不見了呢?
“妹妹在想什麼,如此出神?”坐在她身旁的木華霜大方的笑着,看向了她。
“沒想什麼。” 木宜暄站起了身,“屋裡有些悶,妹妹想出去走一走,反正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大姐姐,失陪了。”說着,就帶着她的嬤嬤靜姑姑走了出去。
“她就一個嬤嬤跟在身邊?”木華霜心裡嘀咕着,這樣也好,聽說仙顏已經爲她設好了局,只等她參與宴會,自
投羅網了!嬤嬤少就更好了,誰也根本阻止不了仙顏妹妹計劃的進行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舒心一笑,繼續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一邊的一些貴族姑娘們對她阿諛奉承。
而一邊,剛要邁出門檻,木宜暄一心想着怎麼樣把那春夏秋冬四姐妹從自己的房間裡不着痕跡的趕走,冷不丁——居然徑直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木宜暄瞬間紅了臉!
她人活了兩世,除了那隻妖孽刺客以外,還真沒見過木府之外的陌生男子,今日倒好,宴會上不但看了個夠,還撲進人懷裡去了!
“公子恕罪。”木宜暄簡單的行了個禮,就要匆匆出門去。“就一句話就算了?”對方清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門口的路被堵了個嚴實。
木宜暄只得微微擡起頭,這一下,她睜大了眼睛。
只見眼前之人有着極爲儒雅的容顏,硬朗的線條勾勒出的輪廓有着優雅的弧度,一身白衣勝雪的袍子錦衣華服卻是纖塵不染,手裡一把同色的摺扇。
由於離她太近,她都感到了對方身上的溫度和一股淡淡的清香。
雖然比之那晚遇見的妖孽刺客而言,眼前的男子更多的是溫和儒雅,但木宜暄不得不暗暗腹誹,這異世果然就是異世,顏值一個個都這麼逆天。
男子身後隨即閃現出一個護衛樣的人,攔在了木宜暄身前:“這位姑娘,如果沒事的話,還是離我家公子遠一點!”
“得罪了。”木宜暄聽到這句冷冰冰的逐客令,也生生的挪開了目光,面上平靜如常,與他擦肩而過的走了出去。
看着木宜暄的背影,雲泓皺了皺眉頭。
“什麼時候,軒一也能替我做主了?”
喚作軒一的侍衛聽出了責備的意思,趕緊低下了頭:“三殿下,屬下是怕那女子有什麼圖謀,她盯着殿下一直看!看了好久!”
“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雲泓的聲音極輕,卻給人以不可抗拒的氣勢。軒一立即頷首:“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