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出了西苑木明心的簡陋房間,木宜暄仰頭看向苑中的梨樹,如月光一般皎潔的梨花瓣兒正悠然飄落,形成一幅月色梨花圖。
只是,這圖景卻被坐在樹枝上的一個黑影打破了。
“凌霄殿少主,是你?”木宜暄冷眼望着梨樹枝丫上的那人,沒好氣的說,“你怎麼進來的,爲何一直跟着我?”
北川冥澤沒有告訴她,凌霄殿的長影護法自從調查她的身份以後就長期帶人駐紮在此,盯着她的事實。
他輕盈的從樹上一躍而下,站在她的面前,輕聲說:“要不要考慮那晚沒有達成的交易?”
“原來你一直和我形影不離,就還是爲了那交易?”木宜暄道,弟弟受傷給她帶來的心情一直非常壓抑,“我倒是好奇,我只是一個將府庶女罷了,能有什麼東西讓凌霄少主如此覬覦?抱歉,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想和你做任何交易。”
木宜暄說着,對方卻忽然朝她扔來一個黑色的袋子,清冷的聲音彷彿被月光洗過:“那就劍下見真知吧,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就放棄這一樁交易。”
木宜暄打開袋子,果然,裡面躺着一把冰藍色的寶劍!
比武藝,好啊,反正,她是科班出身,學過不少武藝。想着她反手拔出了劍,微微一笑,猛然朝着北川冥澤刺出!
然而,他只是一個側身,就輕鬆躲過了這一劍,沒有拿出任何武器,接連十幾招,他的身影都宛如游龍般輕而易舉的躲閃而過!
“你爲何只守不攻?!”木宜暄呼吸有些急促,語氣裡帶着怒氣。
聽聞此言,北川冥澤終於抽出了腰間的兩把彎刀,平舉起來。
頓時,北川冥澤周圍方圓三丈之內,地上的雪白落花宛如被風捲起,圍繞在他的身邊飛舞!
只聽“叮”的一聲,木宜暄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怎麼回事,一道快到極致的身影從她身邊掠過,她的劍也還在手中,然而堅韌無比的劍刃卻早已被齊齊切斷!
“你……”木宜暄手握斷劍,轉頭看着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北川冥澤,知道憑藉自己前世所學習的格鬥術,根本無法與之一戰!
北川冥澤轉身將她按在了梨樹粗壯的樹幹上,如雪一般的梨花瓣兒從樹上被震落,紛紛揚揚的灑下來,落在他的肩頭,讓此時這個樹咚着她的人宛如傳說中絕美的神靈。
這時,她忽然看到了對方的右手腕上有個亮晶晶的飾品。
“給我看看!”木宜暄天生對珍奇的東西有着極其強烈的好奇心,一把抓住了北川冥澤的右手,仔細觀察這種奇怪的飾品起來。
那是一隻華美的戒指和血玉鐲。
兩樣飾品都彷彿是南疆苗族特有的銀質製成,散發出月光般柔和的光芒。戒指之上鑲嵌着一顆紅的剔透的寶石,和血玉鐲相互輝映,相得益彰。
木宜暄發動念力,希望能得知這珍奇飾品的來歷,然而,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
好像只要是他的東西,她都無法看穿,真是邪門。
“你在看什麼?”北川冥澤問道。
木宜暄這纔回過神來,握住他冰冷修長的手指,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的這隻戒指好漂亮,不過,它是戴在無名指上的,你結婚了?”
北川冥澤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我、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成過親了?
”木宜暄飛快改口,“在我們家裡,這是成過親的象徵。”
“還沒有。”北川冥澤抽回了手,掛在血玉鐲上的銀墜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響,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一雙如精靈般的眼睛望向她,“你不會有別的什麼意思吧。”
“不不不不,我只是問問。”木宜暄說,將話題再次轉移到手飾上,“我想這種飾品應該叫做戒鏈吧,一隻戴手指上的戒指和一隻戴手腕上的鐲子,中間還有一條鏈子連接。”
“你想要一條這樣的戒鏈嗎?”北川冥澤問,漸漸逼近被壁咚在樹幹上的她,“跟我做一筆交易。”
看着越來越近的他,木宜暄感到背後抵着的樹幹越發的硌痛,她咬住下脣搖了搖頭:“你明明知道我打不過你,卻還是要這樣逼着我同意和你做什麼交易——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爲何不殺了我算了?”
“如果我想殺你,剛剛那一招,你就不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北川冥澤冷聲道,“一個很簡單的交易,以現在你的這點實力,還無力和那些人真正抗衡,如果你答應交易,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什麼交易?”木宜暄有些顫抖地問。
“我需要一本至少上百年的秘寶古籍,聽說你有。”北川冥澤道,“作爲交換條件,你將成爲凌霄殿的保護者,沒有凌霄令,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毫毛。”
至少上百年的秘寶古籍?難道,是《千花抄》?
可那不是孃親送給自己的家傳古籍嗎?還是從二皇子云韜那裡奪回來的,那本古籍對自己、對孃親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木宜暄登時擡起頭來,看向了他盈滿月光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