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葉夏白天在店裡忙碌,晚上回家還要碼字,自己的生活過得很隨意,回家做的飯都很簡單,一個人的飯很難做,因爲一個人吃的很少,胃口也不好。

最近每天都能收到花,同樣的字體同樣的卡片他是不是點了複製粘貼了?儘管會這樣想,還是很開心收到了這麼多花,沒有女人能逃過花的誘惑,何況是自己最喜歡的花呢。

可能因爲心情不穩定,做飯時常常放錯調料,她管不住自己的思緒,所以常常失誤,好在刀還沒有偏離方向,所以受的不過是一點小傷,比如說,現在她眼前的這一碗甜甜的西紅柿雞蛋麪,她就無從下手,雖然是自己親自做的,她也實在無法下嚥……

她不喜歡一個人去外面吃飯,大學時期總是在林慧和沈瀾有空的時候約,出去吃幹鍋喝點酒,然後攙扶着走回家。那時候腦子裡暈暈的,像坐在了雲端,還好還有朋友,還有朋友相伴啊,多好!

今天是閨蜜聚餐的日子,葉夏好像喝的有點多,悶悶的,自己灌自己。朋友間的聚餐是真正地聯絡友誼,不需要勸酒,更不需要划拳,她自己喝悶酒只可能和心情有關吧?可現在的狀況她不說,咱們也不敢問啊……

唉,多情的人總是充滿波折啊……自己想不開,別人也勸不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最近林昇每天雷打不動地一束百合,攪亂了葉夏的心。她對他的喜歡,只是單純的喜歡,並沒有因爲長相或者經濟條件,而只是因爲相見的第一眼就感覺到歡喜,一種自然而發的感情。他就是單純地站在人羣裡,葉夏的雷達都可以第一瞬間感覺到他,不用任何禮物都可以,更何況天天而來的花。

葉夏心有慼慼焉,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果真是浪子回頭?

口口聲聲的愛,感動不了葉夏。可生活中點滴的關心卻讓葉夏心裡暖暖的。葉夏不懂,也不想懂,只當多了個關心我的人好了。

沈慧送葉夏回家之後就離開了,林昇還奇怪今天她怎麼沒回家,正在胡思亂想,以爲她真的又有了男朋友,去其他地方過夜了呢,沒想到她只是出去聚餐,果然關心則亂,一會兒找不到人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好在今天只是回來得晚,如果夜不歸宿了,林昇猛然發現他還不知道上哪兒找她呢?以他現在對她的佔有慾,他死都不會再次把她丟下了,無論能否幸福,他都會盡力,現在只是差一個機會而已……

葉夏喝多了酒,直接奔到牀上就睡了,喝多了的感覺可是太差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本來心情也不好,現在更加沮喪了,如何是好?爲什麼他們之間總是感覺有些死結打不開呢?就不能輕輕鬆鬆地談一場戀愛嗎?

這些問題太沉重,好像現在已經不能思考這些難解的習題了,太累了……

葉夏覺得天好像一直都是黑色,爲什麼還不亮呢?

第二天早上,沒等到葉夏出門上班,林昇擔心她宿醉之後身體不舒服,打了幾次電話也沒人接,他就着急了,現在只要碰上葉夏的事,他就比較容易亂,好像忘了把冷靜和分寸帶在身上了……

無奈之下就打電話給了沈慧,說實話,林昇現在的年紀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這份感情最初是他對不起葉夏,而沈慧是葉夏的忠實擁護者,所以一直對他橫眉冷對,他還真心對她有點發怵。不過爲了葉夏,現在什麼委屈他都可以受。比起她所付出的那些,他在這份中也顯得太過輕鬆了。

林昇只是說聯繫不到葉夏,輕沈慧幫忙問問,沈慧說:“第一,我沒有義務幫你,第二:你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事。” 林昇無言以對,只好說你只需要讓我知道她是否安全就可以了,沈慧並不沒有給他機會,她很痛快地就把電話掛掉了,雖然葉夏寵着你,可你只會一味地傷害她,我不會那樣忍讓你的,讓我的閨蜜死去活來的人都不會在我這裡得到好的對待的。

沈慧突然有點擔心葉夏,打電話問了葉夏才知道她是因爲感冒在家裡休息。沈慧打來電話的時候,葉夏的嗓子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掛了電話給她發短信說生病了,下次再約!

葉夏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感覺呼出的氣都燙人,大概是發燒了,卻沒有力氣找藥,也許睡一覺就好了。這樣想着,她漸漸沉入夢鄉。

林昇等不到沈慧的回覆,也看不到葉夏出門,肯定出了什麼事的。想到這裡,再也沉不住氣,找到住處敲門卻沒人開門。最後找到公寓管理員拿出備用鑰匙,他發狠地說如果人出事了,你們負全責,公寓管理員哪裡敢惹。況且看他着急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壞人。抵押了證件,管理員就和他一起上來了。

進來之後他從客廳來到臥室,只聽見臥室裡傳出來細碎的聲音,夢裡的葉夏和林昇已經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卻看到林昇和黎燦攜手走了,她哭着說:“林昇,別走,別走……”

林昇正要給她擦拭額頭物理降溫,不想葉夏抓住了他的手讓他無法動作,她迷迷糊糊的囈語林昇並沒有聽清,但是他聽到了林昇別走。她是擔心他還會離開嗎?

林昇請公寓管理員幫他找個大夫給葉夏打退燒針,自己則留了下來。葉夏從沒在他面前如此脆弱,當時離開他以爲堅強的她一定也可以過的好。從不示弱並不代表從不脆弱,只是不忍心以此綁架了他而已。他怎麼不明白葉夏是處處爲他考慮,才委屈自己。她對他的愛勝過於她自己。而他對她呢?能像愛自己一樣愛她都算不錯了。

大夫打了針開了些感冒藥,林昇送他離開後。坐在牀沿握着葉夏的手,目不轉睛地望着葉夏,明明相互牽掛,卻總也走不到一起。

下午的時候,葉夏醒了過來,看到牀前的林昇,以爲是夢,是啊,只有夢裡你才能這樣。而現實中的你,我卻無法觸摸到。

林昇以爲她會有話要說,沒想到她只是換了個讓自己更爲舒適的姿勢就又睡了。林昇輕輕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葉夏握的更緊,索性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

林昇一夜沒睡,全身僵硬,但是想到葉夏昨天沒吃東西,宿醉加上感冒,她的腸胃現在一定很弱,葉夏的冰箱還真是簡潔啊,除了青菜西紅柿西蘭花之外,只有醪糟了,林昇決定給她熬個粥,放點青菜和大米就可以了。葉夏這會睡得比較熟,他看着火,文火慢熬,一定要熬到軟糯清新的口感。

葉夏大概餓了,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就自然醒了,看到廚房裡晃動的人影有點眼暈,家裡怎麼會有人,這幾年她都是獨居啊。他怎麼會在這裡?誰來解釋一下?

林昇以爲葉夏還會睡再睡一會,沒想到她這麼快醒過來了。他想着她肯定是餓了,其實他哪裡知道葉夏睡覺有個毛病,以前思念他的時候買了個布娃娃豬,每次相思不得解的時候她都是抱着那隻豬睡覺的,後來睡覺就習慣抱東西睡了,早上他離開後她沒有抱的東西,就失去了安全感,本來就快醒過來了,再加上飢餓,所以就醒了。

葉夏看到是林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微微的陽光下林昇回眸一笑,這就是葉夏一直想要的歲月靜好。

你起來了?吃點粥吧?是不是很餓?但是還是先吃粥吧,你剛剛好一點,還不適合吃飯呢。

葉夏點點頭,林昇取了碗和勺子,把粥輕輕地放在了葉夏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葉夏很感動,也很感慨。他現在對她經常性的小心翼翼,習慣性的小心翼翼,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需要小心翼翼,真正的戀人之間不是都很隨便嗎?爲什麼他們總是這樣,明明很想親密卻反而顯得很客氣呢?什麼是愛?什麼又是無奈?

無論怎樣客氣,他終歸是想對她好的,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進來的,肯定是出於對她的考慮,哪怕只是偶然碰上,也是他的一片心。不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

葉夏輕輕地嘆了口氣,默默地吃着粥,蔬菜粥里加了點鹽和香油,意外地特別好吃。葉夏不說話,林昇不知道她怎麼想,只是以爲她初愈心情不大好。等她吃完了一碗,看了一眼廚房,林昇立馬放下自己的碗,又幫她盛了一碗,這就是葉夏,她從不明說,好在林昇知道她的一些小習慣,如果她還需要,她會默默地看一眼。

葉夏吃的很飽,也很舒服,葉夏雖然沒問,也知道過程一定會讓她很感動。但是又想到他一夜未歸就又惴惴不安。他怎麼給別人交代呢?其實不管她就好了,不過是發燒,等到她清楚一點會給朋友打電話來照顧她的,不至於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