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綠衣大丫環趕緊垂下頭應道。
她退出來,趕緊往自己房間裡跑,翻箱倒櫃。
一個小丫頭走過,聽見響動,又看門沒有合上,差點以爲遭了賊。進來一看是夫人的貼身大丫環小綠,就按着自己胸口說:“可嚇死我了,原來是小綠姐姐!”
小綠“啊!”的一聲,等看清楚這是小杏,才放心了些:“你做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東西沒找到,她心裡又慌又亂。
小杏吐吐舌頭,好奇地問道:“小綠姐姐,你在找什麼?”
小綠心慌意亂地把她推出去,合上門。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她心有餘悸,任小杏在外面無論怎樣捶門也不理會。小杏捶了一會,自己覺得無趣就走了。
小綠又找了一會,那封信鏢還是沒有找到。
去了哪裡呢?
她瞪着一雙迷茫的大眼看着屋裡。之前明明放在案桌上的,只是一時猶豫,覺得夫人可能會反悔,所以就沒有聽她的話——立即燒燬。要是當時聽了她的話,現在自己就用不着這樣提心吊膽了……
但是,那封信鏢到底去了哪裡呢?
誰也沒有想到,一隻淘氣的貓跳進小綠的房間,在玩貓捉老鼠的過程中,將信鏢也一起叼走了……
雨停之後,沈日鳴和鄺三兒兩個人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們甚至都不用把衣服烘乾,因爲,大雨之後,燦爛的大太陽直接就把他們的衣服曬乾了。
沈日鳴不由躲到大樹底下,說:“這裡的天氣可真熱啊。”
鄺三兒點點頭,遞水給沈日鳴喝:“是啊,南疆的夏天尤其熱。”
沈日鳴沉默了一會,她仰頭望頭頂大樹的樹冠,說:“鄺叔,我覺得我應該把那封信取回來。”
鄺三兒一愣。
沈日鳴說:“對,我現在就去把信取回來。”
鄺三兒甚至來不及喊住她,沈日鳴已經動身。
林氏正在一張湘妃竹榻上打盹,在夏天,她是不習慣午睡的。旁邊有四五個丫環伺候着,卻一點聲響都沒有。當然,除了外面偶爾傳來的知了叫聲。丫頭們都皺起眉頭,那些偷懶的傢伙,竟然敢讓知了漏了網!
而讓漏了網的那個沈日鳴,此刻已經闖進林府。
她說:“我要拿回那封信,請你家夫人還回來。”
說着,她就毫不客氣到了上次林氏熱情招待過她和鄺三兒的客廳。
客廳精緻雅觀,從四面鏤空的接地窗吹來荷花的清香。
沈日鳴平靜地坐下,自己給自己倒茶品嚐。好像這裡是她的家。
關於那封信的內容,屬於林府高級秘密。
也就是,沒有幾個人是知道的。
何況,已經按照林府後院的最高指示,又做過了防備。
但是,林府的人完全沒有想到,沈日鳴這個娘子居然可以拋頭露面到這種地步!
林氏被吵醒了,她很不悅:“誰在外面吵?還懂不懂規矩了?”
隨即,她就被告知沈日鳴來了,來拿回那封信鏢。
林氏首先一怔。
拿信鏢?
她來拿什麼信鏢?
信鏢不是都讓小綠去燒掉了嗎?
難道小綠沒有燒嗎?
在林氏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之前,小綠慌忙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也就是說,沒有什麼信鏢了。
林氏心裡踏實了,在一衆丫環婆子奴僕的簇擁下,不情願也不得不去見沈日鳴。
因爲,沈日鳴發了話,說在客廳裡等着。
林府出動了護院,要請沈日鳴走。
但是沒請得動。因爲他們打不過沈日鳴。
沈日鳴卻打得他們又恨又怕,打完以後,還氣定神閒的說:“謝謝你們陪我練手。”
沒暈過去的護院們此時也氣得差不多暈了。
林氏過去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什麼時候自己的護院變得這樣不堪了?
林氏不悅的神色又加重了幾分。
護院們都不敢看當家主母的臉色。
可是沈日鳴就敢看,她不但敢看,還走過來,說:“生意不成仁義在。既然夫人覺得不划算,就請夫人把東西退回來吧。”說着,她朝林氏伸出手。
林氏的表情發僵,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還有,更要命的是,下人已經通報過了,老爺很快就會
回來。如果被他看到這些,自己就會被其他妻妾嘲笑。笑她被個乳臭未乾的小娘子戲耍。這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她的聲譽。
林氏強壓下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當家主母的笑,講道:
“你是說那東西嗎?”她喊過小綠,低聲吩咐了幾句。
小綠表情有點愕然,但隨即又點了頭,很快在衆人面前消失。
明明東西沒了,卻讓還盒子過去,而且還是空盒子。
這合適嗎?
可是,那是夫人的主意,也是夫人的命令。
小綠很快就把那個空的錦盒抱來。
林氏示意她把東西交給沈日鳴。
沈日鳴沒有立刻接過來。
因爲被一隻突然闖入人們視線的貓打斷了。
貓追着老鼠穿過人們的腳底,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範圍內。
一隻貓而已。
人們不以爲然地想道。
可是,沈日鳴卻注意到了什麼。
她追着貓出了客廳。
動作就像那隻靈巧而頑皮的貓。
林氏臉色刷白。
其他人則看好戲,發出各種奇怪的響動聲。但是,他們同時也沒有忘記林氏,眼前這個臉色很不好看的中年女人,是他們的當家主母。
得罪了當家主母,可沒有好果子吃。
於是,客廳裡裡外外雖然人多,可是卻沒有什麼人聲。
當沈日鳴抱着那隻貓再次走進客廳的時候,那些聲音終於忍不住爆發:“啊,她竟然敢碰那隻貓!那隻讓人倒黴的貓!”
叫聲毫不誇張,可是卻讓聽的人感覺十分誇張。
沈日鳴冷冷地看向林氏,朝她揚了揚手裡抓着的那張紙:“你們家的貓,幫了你很大的忙。”說完,她把貓往林氏身上一推,拿着那封信揚長而去。
有殘破的碎片從信鏢上飄搖落下。
林氏像碰見了鬼一樣,突然尖叫一聲。
貓受到驚嚇,探出尖利的爪子,朝她臉上抓去,幾道血痕立刻出現在林氏臉上。
林氏立刻昏倒。尖叫聲戛然而止。
貓趁亂跑了。
人們慌亂地上來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