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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得很不好意思地承認一點,自從發現腰部是藍佐的弱點後,我就養成了遇到冷峻面癱臉就必看腰部的壞習慣。

額,發現藍佐的這個弱點是在保衛貞操的戰爭中無意得知的,因爲堂堂碑鳴教右護法竟然怕癢。

哈哈哈,我真想仰天不羈大笑,這種抓住藍佐小辮子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開心。

至於我爲什麼沒在昨晚利用藍佐弱點的這一點,我表示藥效已然不是我能控制的。

而爲什麼今早也沒好好利用,我表示藍佐早就看出我的意圖,別說碰他的腰部,被點了穴的我全身上下能動的就是嘴。

“看夠了嗎?”一道冷冷的聲音掠過,我回神,說話的是被我盯了腰間看了很久的侍衛。

咳咳,臉紅,收回視線,“看夠了。”

雖然我還想再仔細研究下去的,畢竟還沒得出冷峻侍衛也同樣怕癢的結論。

“看夠了就帶我去見藍佐。”侍衛再次開口,我身體爲之一震。

侍衛找我的藍佐有何貴幹,咳咳,更正,不是我的藍佐。

帶着侍衛去了廚房,因爲我走之前有讓藍佐給我熬粥,不知道他這會兒熬粥熬得怎麼樣了。

遠遠能看到廚房那邊有冉冉飄着的炊煙,走近還能聞到菜香,不用腦袋思考都知道不是藍佐的手藝。

問了問廚房雜役藍佐的去處,得到的回答是,“右護法去後山那邊了。”

“他去後山那邊?”我納悶,後山打獵?按理說宰相府的後山應該只有野兔野菜之類的吧!

“熬粥。”廚房的胖大廚從裡間走出來,臉上隱忍着笑意,我道了謝便快步往後山趕。

生怕去晚了藍佐會燒了整個後山。

果然,才進得後山就看到裊裊上升的濃煙,不用想,藍佐這無疑是準備燒山了。

帶着一肚子火趕過去,遠遠能看到藍佐在樹林裡搭的架子,下面是亂七八糟的柴火,上面是被濃煙薰得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樣的東西。

警覺性高如藍佐,我們一出現他就回身瞪向這邊,見到是我,臉上的面無表情轉爲細微的欣喜。

但看到我身後的侍衛後欣喜又轉爲敵意,眼裡的殺氣毫不掩飾。

搖頭,上前拉住他常用來扔飛鏢暗器的右手,故意用抱怨來化解劍拔弩張的氣氛,“你這哪裡是熬粥,分明是燒山。”

可惜藍佐並不跟隨我化解的氣氛而轉移,反倒將我的手握得更緊,冷冷問,“他是誰?”

“他是宮裡的侍衛。”我老實問答。

“還有呢?”

“我和朝進宮逛御花園,然後朝和她宮裡的好友喝酒去了,這個是朝的好友的侍衛,我不知道出宮的路,他送我回來。”我將來龍去脈一一解釋清楚,藍佐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

但只是稍微緩和而已。

藍佐這醋罈說打翻就打翻,而且還比藍魔的醋味大,我明明已經解釋得那麼清楚了,偏偏藍佐還亂吃飛醋,對侍衛敵眼相對。

“他哪隻手碰過你。”藍佐側頭看我,很引人誤會地看到我衣襟前因爲抱蓮子溼了的大片衣衫。

用手擋住藍佐看過來的視線,我尷尬解釋,“這個是因爲抱蓮子才弄溼的。”

“那蓮子呢?”

“蓮子在鍋裡。”現在廚房應該已經開始熬銀耳蓮子粥了吧!我想。

“那鍋呢?”

“在廚房裡。”

“顧朝鬱!”藍佐突然叫我的名字,我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他開金口。

只見藍佐胸口上下起伏,像是隱忍着火山爆發,“你把我支走就是爲了和他摘蓮子?!!”

“我……”我正想解釋蓮子不是我摘的,而且自始至終沒和侍衛有什麼身體接觸,那邊一直冷眼旁觀的侍衛突然就打斷我的話冷冷來了一句——“是又怎樣?”

然後,然後……

任我怎麼勸架都來不及了,那句話就像是導 火 索,而藍佐這個火藥桶一點就着。

終於知道江湖打打殺殺的混亂場面是怎麼延續那麼多年還經久不衰的原因了,這一言不合就開打,不分青紅皁白的。

而且就剛剛那個誤會完全可以解釋清楚,偏偏要靠武力解決。

身後一口黑鍋還在冒煙,而半空中兩個身影打得不可開交。

頂着刀劍無眼可能會一不小心要掉我小命的巨大壓力,我隨手拿了腳下的半截樹枝將黑鍋下面的木材撥到一旁。

未燒盡的木材冒着濃煙,大部分是新木材,燃燒的時候還不斷冒出水分。

扶額,這些年藍佐是怎麼活過來的,連這點常識都不懂的人竟然在江湖中享有那麼高的威望。

而且這點常識都不懂的藍佐我竟然之前沒早發現,不然現在整個碑鳴教的人都已經在我的廣泛傳播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上空中的兩人將樹葉弄得滿天飛,我藉助較粗的樹枝將架子上的黑鍋端下,用衣袖捂着口鼻滿懷期待和好奇地解開黑鍋神秘的面紗。

我已然做好了接下來會看到了不起的東西的準備。

比如一鍋黑漆漆分不清材料的黑暗料理,或者說直接被大火燒盡湯底的幹鍋,再或者是臭氣熏天遠播萬里能導致花花草草瞬間枯萎的毒粥……

我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揭開鍋時唯獨沒有料到是這種——

米粒清晰可見,粥香四溢、色香味俱佳,而且要命的是我隱隱有流口水的趨勢。

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嘴角,擡頭看向半空,我暗想他們那種招招致命的打法應該不會注意到蹲在下面偷偷喝粥的我吧!

小心翼翼伸出手,我正要探手進黑鍋內“一親芳澤”,手已到鍋口,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咔擦一聲,離我不到兩米的參天古木應聲倒地。

還沒等我發出求救聲藍佐已經飛身到我旁邊,攬了我的腰身避到一旁。

而未來得及解救的黑鍋就這樣“香消玉損”,望着破碎的鍋和溢出的粥,一滴淚無聲從我眼中滑落。

“粥……”我伸出爾康手,襯着還掛在眼角的淚顯得格外悽苦悲涼。

冷麪侍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而藍佐更是慌了手腳,想給我擦淚又礙於自己的衣袖上沾了泥土和碎樹葉。

我越哭越止不住,於是最後演變成三個人跪在黑鍋旁邊,一個哭得梨花帶雨,另外兩個像犯下滔天大罪的人那般不知所措跪在一旁。

朝帶着滿身的酒味晃悠到後山時我已經哭得眼睛紅腫,鼻涕眼淚有擦在萬衆矚目受人尊重的碑鳴教右護法衣袖上,所以我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狼狽。

但即使如此還是引得朝在看到的第一眼笑得前仰後伏,甚至笑得眼淚都飈出來。

“水水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你小時候和你家格格犬搶東西吃的情景,因爲搶不過一隻狗結果哇哇哇大哭了一早上。”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沒印象。

而且朝有必要笑得直不起腰嗎?我樣子很好笑嗎??

“佐,朝既然那麼想笑的話,今天就讓她一直笑個夠好了。”我拉了旁邊的藍佐示意,那種仗勢欺人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