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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後已經沒了藍魔的身影,我暗想這傢伙倒是識相,知道避諱一二,但在看到桌上壓着的字條後,我的暗想瞬間破滅。

字跡潦草的三行字,寫了歪歪扭扭我認了老半天總算認出的非行書非草書——鬱,教中有事,我先行離開。

落款是倒是可愛多了,寫了小小的兩個字——牙牙。

將字條揉成團扔出窗外,此刻外面的天已是日上三竿,有點不好意思地是人家宰相大人都老早上朝去了,就我這個客人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

而朝還遲遲不來打擾我清夢,看來也是還沒起牀的主,唉,罪過罪過,我纔來宰相府第一天就給人留了個愛睡懶覺的不好印象,臉皮有點掛不住。

一番洗漱過後朝才吵吵嚷嚷地出現,不由分說地就拉着我去了據說是京城最高的樓。

我腦裡應景地冒出那句“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西樓,望盡天涯路。”來,登上樓頂時已經有三五成羣的人在樓頂擺上棋盤喝茶下棋,倒是一派悠閒自得的景象,只是,如果朝沒有出現的話。

於是一開始的“閒敲棋子落燈花”變成了划拳令,朝是走到哪裡酒帶到哪裡的酒鬼,不多時已然和樓上的幾人打成一片。

我百無聊奈倚靠在欄杆上,往下俯瞰時倒真有點“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了,憑欄凌衫,衣袖侵寒,緊緊抓住欄杆,恐高的寒意稍微緩和了些。

既然是京城的最高處,自然能放眼看到整個皇都,金碧輝煌氣宇軒昂,但我並不多看。

將視線移到繁華的集市,人來人往的大街琳琅滿目的小店和擺攤,視線打量過集市,眼睛在下方小橋上的黑點上定格。

茫茫人海中,總有些人,單單是往那兒一站,都是萬衆矚目的焦點,能在那麼多張面孔裡一眼看到他這點無可厚非。

要說能有這種氣場的人是誰的話,除了藍魔是自帶碑鳴教教主光環特別招人注意外,那就只能是走到哪兒都能靠一張冷臉沾花惹草的藍佐了。

不得不承認,雖然我老是強調藍佐那種人除非有人瞎了眼或者是被豬油蒙了心纔會喜歡上他,但往往我的強調總能在藍佐身上得到相反的結果。

一路護送我和朝過來,藍佐一張冷臉招來的花花草草可以組成一支護送隊伍了。

你說就藍佐那張冷冷冰冰能凍死人的面癱臉,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黑巾遮面,身段倒是不錯,武功也還好,我自認爲他除了臉好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到底是怎麼把人吸引過來的啊!

就像現在,藍佐往橋上一站,橋下的船不走了,周圍閒逛的雌性都紛紛駐足觀看,由此引來以橋爲中心的方圓百米的地方圍堵得水泄不通。

而橋上的罪魁禍首,像個沒事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該幹嘛幹嘛,頭向上仰望向天際,由於距離遠看不清臉,但能判斷出今天的藍佐沒有帶黑麪巾。

看來這是臉招來的桃花了,想到藍佐之前與我的種種,說好的只喜歡我呢!說好的乖乖聽話呢!!現在揹着我在外面沾花惹草怎麼解釋!!!

我開始在心裡咒罵,堂堂碑鳴教右護法簡直不知檢點,明明長那樣一張臉還不知道帶上面巾,趁我不在到處在集市上沾花惹草招蜂引蝶。

更可惡的是招惹了那麼多的桃花還不知收斂,自持清高地當個沒事人,這種用臉來滋事引起不必要擁堵的人就該關押進大牢,用盡十八般酷刑後斬首示衆!!

對,藍佐這種人就該這樣。

這邊我憤憤不平地咒罵,下邊的人潮暗涌七嘴八舌討論着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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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京城近幾年哪天最擁堵的話,那無疑是今天的城門口萬人“望夫石”了。

匯聚而來四面八方的看客,只是爲了一睹橋上之人英姿。

其中不乏有江湖人士,老遠就看出了那是常年來位居最佳郎君排行第二的碑鳴教右護法藍佐。

額,至於最佳郎君榜首,無疑是碑鳴教教主大人了,九九歸一誰不是趨之如騖的,更何況碑鳴教教主還是天人之姿。

但,根據知情人士透露,貌似碑鳴教已經有教主夫人鎮守了……

額,先不談這個,右護法藍佐是萬年單身,萬千少女懷春的對象。

早些年就傳出西國公主愛慕右護法的事蹟,整個武林乃至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西國爲此差點舉兵南下,無奈被碑鳴教一手鎮壓,這才息事寧人,再無人提起這件事,但避免不了大家夥兒在心裡琢磨。

西國公主看上的人絕對不差,但看到傳言中的右護法時才驚呼,“這哪是用一個簡簡單單的不差來形容的,不行,我要再看看,哪怕是擠得頭破血流。”

於是,造就了今天萬人“望夫石”的局面。

而橋上受萬人矚目的對象,碑鳴教右護法大人,仰頭60度望天,目光之處是京城最高的樓頂,“望夫石”們順着目光舉目望去,抱歉,太高太遠,只看到一團團白的黑的。

她們家右護法大人到底是望的什麼,莫非只是單純的看看天?

樣子不像啊!表情怎麼看怎麼柔和,和之前見過的冷若冰霜的樣子大相徑庭,而且,爲什麼會感覺右護法身上有種淡淡的憂傷和思念在蔓延,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