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吵吵鬧鬧何時休

二人的吵鬧就在無形中拉開序幕,確切來說,是蘇幕一人在數落陸琛,對於他近來的“罪行”可謂是記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有鬱結之氣,自然是恨不得能在此時將陸琛的種種罪行都悉數的一乾二淨。

陸琛一直知曉自己對蘇幕是疏於陪伴的,雖心中知曉,但此時蘇幕說出來,他多少心裡是有些難過與悲傷的。

有些事情,是可以壓住的,但壓着壓着誰能保證不會崩盤呢?

誰也不能保證。

“你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覺得有媽媽在,一切都好,但你想沒想過我需不需要你?你問沒問過我在這裡呆着開不開心?”她說着,稍稍有些哽咽出聲,猩紅的眼眶是那般委屈。

那清明的眸子續着淚,就好似一瞬間就要奪眶而出了。

她從小散養慣了,收不了什麼約束。

可偏生,總統府又是個重規矩的地方,在加上懷孕,一屋子小心翼翼的。

她每走一步都有人盯着。

她甚至大家關心她,可這種關心,真是負擔太重。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因工作疏忽你的,對不起,”陸琛見她哭,手忙腳亂了起來,伸手將人抱進懷裡,抹着她的眼淚。

溫軟的話語夾着心疼。

“對不起、寶貝兒,”他俯身,吻着她的面頰。

心疼的不得了。

“是我疏忽你了,對不起,不哭了,原諒我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着。

孕五月,肚子裡的小傢伙早就開始翻江倒海了,而蘇幕這夜情緒如此波動,肚子裡的小傢伙難免會鬧的厲害,越是鬧,蘇幕哭的越兇。

無疑,這夜,何瀾敲門進了臥室。

見蘇幕坐在牀上抱着被子哭的傷心樣,心都顫了。

冷眼睨着陸琛,後者卻一臉無奈的抹了把臉,看了眼門口,示意她出去。

由於這夜間的一鬧,蘇幕脾氣上來了。

次日清晨,陸琛去了總統府,她坐在餐桌上話語淡淡;“我想回家住幾天。”

何瀾並不阻攔,只是問道;“要不要跟陸琛說一聲?”

蘇幕沒說話,這日晨間的早餐也僅僅是喝了半碗粥罷了,吃完上樓。

平日裡每日會陪着何瀾在院子裡忙碌着的人,這日異常安靜。

晨間吃飯,吃完上樓。

中午吃飯,吃完上樓。

直至晚間陸琛回來,依舊是如此。

何瀾將這情況同他說了說。

晚間,他想破腦袋道歉,最終都沒有獲得蘇幕的原諒。

次日清晨,親自送蘇幕回了蘇家,且還叮囑傭人交代衛麗一定要將人照顧好。

蘇幕回家,衛麗難免會有疑心。

“我看陸琛晨間送你回來面色不大好,吵架了?”

蘇幕恩了一聲,起身自己朝着廚房去了,在出來,手中多了個蘋果。

“爲什麼吵架?”

“他太忙,我太閒,沒事兒幹就找他吵。”

“你有毛病啊?”蘇幕話語才落地,衛麗就好沒氣的罵了一句。

“你當我有毛病就是了,反正不住夠我不回去,”她是起了性子了,蘇欽說,別看蘇幕平日裡是個大大咧咧的,可性子一旦起來誰的話也不聽。

就好比,她說想回蘇家,陸家人即便在怎麼不願,她脾氣上來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看你就是閒的,”衛麗說歸說,數落歸數落。

但還是要好聲好氣的同她溝通的,畢竟婚姻問題可大可小。

“是不是總統府待不習慣?”

“規矩多,”蘇幕簡短的三個字便做出了總結,隨後坐在沙發上,啃着蘋果望着屋外豔陽高照的天兒。

“就該找個規矩多的地方制制你。”

“我從小被你散養長大,結婚嫁到總統府,您覺得我能過的慣那種安分守己的日子?”

“過不慣你就跟陸琛吵架?”衛麗沒好氣開口,現在的年輕人這都是什麼邏輯?

“我不跟他吵,他能把我送回來?”真當她傻啊?

不出點什麼事情,陸琛能放她回來?

自打上次事情發生之後,陸琛現在一聽到她想回家就有些猶豫。

蘇幕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

“就沒見過你這麼做妻子的。”

“他本身也不對,他要是沒犯事兒,我即便是想吵也吵不起來。”

衛麗沒好氣的睨了人一眼,“你還有理了?”

蘇幕不應允,只是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啃着蘋果。

對於衛女士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全然不放在眼裡,也只當是看不見。

即便衛麗此時氣的吹鬍子瞪眼,她也權當沒看見。

免得到時候看見了心裡不舒服又該搞起來了。

蘇幕說的話,是真的,不再蘇家住夠她是不回去的,可女孩子,即便是嫁了人也是戀家的啊!足足一週,陸琛從總統府下班每日直奔蘇家別墅,又開啓了他半個上門女婿的生活,相反的,是蘇幕,她在家住的舒服,身心都舒暢了。

對陸琛的面色是好了許多,二人傍晚時分還能手拉手出去散個步。

陸琛想,不若就如此吧!

由着她。

第二週,陸琛身處外交部的位置上,難免會有前往他國會晤的行程,只是這夜間,他回到蘇家別墅,同蘇幕說起此事時,正在吃飯的人,深沉的忘了他一眼,默默無聞的放了筷子。

他千思百想想着如何開口同她解釋這次事情的經過,可蘇幕,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臥室內,她拉開衣櫃門,從裡面拿出睡衣,而後站在衣櫃前冷冷看着他,眼眸間是那樣平淡,沒有絲毫溫度。

“你出差,我不回總統府。”

這是她的要求,而陸琛來之前,何瀾旁敲側擊告知過他,無疑是蘇幕在蘇家住了小半個月了,也該回去了。

總不能老住在孃家,旁人知道了,難免會說些閒話。

“慕慕、你要體諒我的心理,”陸琛反手帶上門,站在門邊與自家愛人遙遙相望,企圖講道理。

可、女人若是講道理這世間不是亂套了?

“你是什麼心理?我在蘇家生活了二十幾年,不也活過來了?”有些話,不說,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破壞夫妻感情,她以爲陸琛懂。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總統府是規矩多,是沉悶,但最起碼媽媽是個精細的人,她照顧你,我放心。”

“我在自己家,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蘇幕反駁,話語激昂,望着陸琛的面孔帶着深深的鄙夷。

“你明知道我不放心什麼。”

“我不知道,”他話語才落地,蘇幕直接搶了過去,二人關係如同放在弦上的箭,萬分緊繃,好似一不注意就會咯嘣而斷。

臥室裡的氣氛,一瞬間便的有些緊張,蘇幕站在衣櫃前,拿着睡衣的手背青筋直爆,望着陸琛的面容也是隱忍着怒氣。

她們之間的那些恩恩愛愛,在蘇幕懷孕之後,陸琛工作繁忙起來之後似乎都消失殆盡了。

似乎都成了深海中的泡影,抓不住一點影子。

而陸琛,明知問題所在,卻還頻繁的出差,忙工作。

黑夜,總是靜默無聲的,屋子裡的白熾燈照的房間亮堂堂的,八月份的天,窗外蛙聲一片,倒也是好聽。

可這二人此時都沒任何心情去欣賞這片蛙聲。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就想呆在自己家,媽媽那邊,你去說,”孕婦脾氣上漲,蘇幕也知曉自己稍有些無理取鬧了,不願二人關係在僵硬下去,她拿着衣服,進了臥室。

而陸琛,這個鮮少抽菸的男人,不知是因爲夫妻關係還是因爲婆媳關係,在陽臺上狠狠抽了十幾根菸,轉身進去,蘇幕已經躺下了。

因着懷孕,讓她整個人不似以往苗條,微微凸起的肚子在也不能讓她平躺着睡覺,每日側着,偶爾眼見眼見翻身響動極大。

這夜的爭吵,讓陸琛次日清晨離開時,憋着一口鬱結之氣。

他隱隱有些不祥的感覺。

而顯然,他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在他長達一週的出差時間裡,蘇幕沒有接他電話,每每衛麗將電話給她的時候,她總是能明目張膽的當着衛麗的面不接電話,而蘇幕,打小是不怕衛麗的,無論她如何說,就是不接。

這一週,陸琛度日如年。

以至於第五天,他實在是想蘇幕的緊了,一個電話撥到了總統府讓何瀾去了蘇家,這日、他得願聽到了自家愛人的聲響。

他問,她答。

許是何瀾在身旁,蘇幕沒有當着她的面掛電話,但是行至也沒見得有多高。

直至最後,他說;“明天產檢,讓媽媽陪你去,好不好?”

“我要說不好你能回來?”充滿火藥味且冷嘲熱諷的一句話讓二人靜默了。

“慕慕、對不起,”陸琛在那旁,因着蘇幕這句話,眼眶微紅,拿着手機的手顫了顫。

她一直覺得自己陪伴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如今、卻還來了這一出,實在並非他所願,可是、、、、、、。

說再多,似乎也沒用。

“你跟我說了很多遍對不起了,”她似乎不怕陸琛心痛,戳着他心窩子的話語一句比一句狠。

“不若我們後天去好不好?我後天回來。”

陸琛話語落地,等着他的是蘇幕狠絕撩電話的聲響。

這日,何瀾來了,卻沒接她回家,只是約着衛麗出了門,屋子裡,只剩蘇欽在。

若是以往,蘇欽肯定是不管蘇幕的,但現如今,不行,她有孕在身,身旁離不開人。

八月,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正茂盛的時候,老傭人在拿着東西處理草坪上的雜草,蘇欽見此,前去幫忙,而蘇幕,端着杯溫水站在屋檐下看着忙碌的二人。

間隙、蘇欽聊了眼蘇幕,問道;“你跟陸琛吵架了?”

“這麼明顯?”她喝了口水,笑意悠悠。

蘇欽睨了人一眼,帶着鄙夷;“明不明顯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慕慕、你跟陸琛的婚姻,不是僅代表了你們兩個人,代表的是兩家人,吵歸吵鬧歸鬧,但不要影響了兩家人的情誼,”蘇欽鮮少對蘇幕說這些話,只是這次,她在蘇家住進近乎一月,何瀾今日來,雖說面色無疑,但約着衛麗出去,只怕是有什麼話要說的。

“我要有那麼大本事就好了,”她低頭,莞爾一笑,帶着無奈。

“總統府的工作不比檢察院,陸琛又在外交部,外交部歷來都是國家的門面,他的工作量肯定是以前的數十倍,沒那麼多時間陪你是必然的,你又何苦鬧的兩人不愉快,”總統府的工作,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在來是,陸琛才上任,多少雙眼睛盯着他?

若是因爲蘇幕鬧一鬧他就回家,且不說盯着他的人,就單單是陸翎只怕是都會踹死他。

蘇欽想來,陸琛也是個不容易的。

所以此時,難免站在陸琛的角度替他說着好話。

“說我好像我成天閒來無事找他鬧似的,”她冷嗤了聲,杯子裡的水去了一半,蘇欽依舊是勤勤懇懇的除着院子裡的雜草。

她的目光,流連在角落裡的格桑花上,五顏六色的,積極向陽的角色。

“以前覺得,婚姻是兩個人共同經營的,入了潿城才發現,不過都是我一個人在自導自演,只要演好他妻子的這個角色就好了,”陸琛五月開始準備入駐總統府,三月來,他只抽出了一個週末的時間陪在她身旁,且這個週末,電話不斷。

“你嫁給誰都這樣,”婚姻這東西,本就如此。

蘇幕笑了笑,沒說話。

只聽蘇欽在道;“明日產檢你別去了,晚一天也不礙事,你多想想陸琛的難處,他此時,若是不已總統府工作爲重,多少雙眼睛等着將他拉下來,父親從小在市政,這些事情你也沒少見,如今陸琛是你老公,你不體諒他,誰體諒?”

他的話,直白而有道理。

這夜間,衛麗歸家,手中提着些許戰利品。

蘇欽旁敲側擊的套話,大抵是詢問她何瀾找她出去是何事。

“逛街,聚餐,能有何事?”她睨了人一眼,沒好氣開口。

蘇欽抿了抿脣,沒說話,說到底,他心裡還是惦記着妹妹的。

生怕蘇幕的婚姻不好。

次日,本是該產檢的日子,清晨醒來,蘇幕給何瀾去了通電話,話語乖巧而又禮貌;告知今日產檢不去了,她想等陸琛回來之後在一起去。

何瀾聽聞這話,自然是高興的。

旁人不知,她又怎能不知這二人近段時間鬧得不可開交?聽聞蘇幕心裡有陸琛,她自然是萬分高興的。

這日清晨,何瀾想消息告知陸琛,陸琛自然是高興的。

心裡始終想着蘇幕心裡還惦記着他,高興的不得了,身旁同事見這人的臉跟四月天似的,一瞬間陰雨轉晴,不由的讚歎了幾句。

想來,只怕也只有那位少夫人才有如此本事。

蘇幕在蘇家的日子異常悠閒,偶爾陶佳會過來,陪着她浪蕩,但每日蘇欽臨出門前,都會一本正經的望着陶佳交代一番。

蘇幕在一旁,看着這一本正經的二人笑意悠悠;待陸琛走後,詢問道;“我哥帥吧?”

“、、、、、、”陶佳懵逼。

“男未婚女未嫁,試試?”她是個不要臉的,陶佳?也有點吧!

可蘇幕這麼一說出來,她那張臉啊,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你要點臉行不行?”陶佳冷睨了人一眼,若不是看在她懷孕,早就一個抱枕扔過來了。

“我是個要臉的人?”

她反問,是那般的理直氣壯。

“你別跟我說話,結了婚的婦女。”自古少女跟婦女的分界線,是由那一本紅本本定義的。

結婚之前,你是少女,結婚之後,極有可能會被I人冠上婦女的名頭,看、蘇幕也難逃一劫。

“我哥可以呀,除了身上有那麼點直男細胞之外都還挺好,扛打,關鍵是,”瞧瞧,蘇幕這話無疑是看到了陶佳老公以後的悲慘境況,抗打,這話、多欠收拾啊?

可她是孕婦,總不能欺負人不是?

陶佳想着,忍吧!

這夜間,蘇幕睡了。

蘇欽纔到家不久,正在臥室裡脫衣服,聽聞樓下有車子的響動聲,站在窗臺看了眼,見是陸琛,將脫下來的短袖復又重新套在了身上。

蘇家別墅,比不上總統府,但也不小,樓上,蘇欽撐在木質欄杆上看着準備上樓的陸琛,開口道;“回了?”

“恩、”他稍有些風塵僕僕,身上帶着一些許的疲倦。

“吃了嗎?”

“沒有的話讓阿姨做點。”

“可以、”陸琛點頭,伸手放下手中的東西。

午夜時分,蘇家餐廳裡亮着一盞小燈,蘇欽與陸琛二人對面而坐,他起身,在櫃子裡拿了瓶紅酒出來,且還挑了挑年份。

在轉身,手中夾着高腳杯拎着一瓶紅酒。

他伸手倒酒,話語平淡,就好似自家親兄弟之間的交談;“工作重要,也別冷落了慕慕,她懷着孕容易多想。”

“是我疏忽了,”陸琛心中也是愧疚的。

身旁的所有人都看出他疏忽了蘇幕,他這個丈夫到底是有多失職?

“昨夜腿抽筋躺在牀上哭,你若是在,會好很多,”蘇欽的話,沒敢說的太嚴重,他知曉陸琛現在身上揹負這怎樣的壓力,也知曉身在高位的不容易。

很爲朋友,他不該說這些話,但身爲大舅子,爲了慕慕,他不說不行。

莞爾,一杯酒遞過來,陸琛端起紅酒抿了口,蘇欽搖晃着酒杯開口道;“慕慕從小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你注意些。”

本是端着酒杯的陸琛聽聞此言,握在手中的杯子一頓。

面上怪異一閃而過。

這是一句提點。

二人都知曉。

夜晚的靜謐總是格外安靜,蘇家餐室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安靜。

這夜間,陸琛回了,蘇幕不知。

只是清晨翻身的時候摸到一手柔軟,睜開眼簾,見陸琛平穩躺在身後,即便是睡着時,眉頭也是緊鎖着的。

心頭一軟,伸手將人抱住。

許是動作太大,將陸琛吵醒,後者順勢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清晨的吻就如此簡單而又平凡的落在了她柔軟的面龐上。

“睡好了沒有?”

“好了,”蘇幕答,蹭着他的下巴道;“你呢?”

“沒有,”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再加上昨夜晚歸,睡不夠,實乃常事。

“還在,在睡會兒,”眼下,六點光景,此時起牀,確實是爲時尚早。

“恩、你陪着我睡會兒,”溫情在歲月的長河中拉開序幕。

蘇幕愛陸琛,鬧也愛,吵也愛。

陸琛愛蘇幕,累也愛,困也愛。

在醒來,八點整。

她側身,身旁已經沒有了陸琛的影子,恍惚間,她以爲自己昨夜做了一場春夢,夢見陸琛歸來了。

抱着被子起身,見人從衛生間出來,她還呆愣了些許時候。

陸琛笑道;“怎麼了?大清早的起來發呆。”

蘇幕伸手摸了摸面龐,“我以爲我昨晚做夢,夢見你回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琛的心是疼的。

瞧瞧,他多混蛋,忙到沒時間照顧自家愛人,妻子想他了,還得靠做夢才行。

蘇幕清晨這一番淺淡的話語讓陸琛紅了眼眶,近乎掉出了眼淚。

“對不起,”他除了這句話,似乎在也找不到言語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這日晨間,陸琛抱着蘇幕坐在牀邊,蹭着她的面龐,寬厚的大掌落在她圓潤的肚子上,緩緩撫摸着,感受着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他愛蘇幕,但無奈,身上責任太過重大。

這日上午,陸琛牽着蘇幕的手去醫院做產檢。

全程,他伺候到位,就連着穿鞋拖鞋這等事情都是他親力親爲。

一旁的孕婦見着了,不免冷着臉教育自家丈夫多學學。

卻不想,多年後,當她們看到新聞,心碎了一地。

原來,這世間,身處高位的人都是疼老婆的。

“渴不渴?”他彎身柔聲詢問。

蘇幕搖了搖頭。

“有些累,”一通產檢下來,難免有些筋疲力竭。

與似乎,走廊裡,能看到一個穿着平底鞋挺着孕肚的女子抱着自家先生的腰肢,在其胸膛緩緩蹭着。

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而她的先生,笑的一臉寵溺。

“緩緩、一會兒同醫生聊完我們就回家,”懷孕本事件及其艱辛的事情,六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逐漸大起來了,若是步伐過快都會有些許不適。

這個上午的檢查,也着實是有些許勞累。

臨近中午,二人離開醫院,且一上車,蘇幕便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

回到總統府,是陸琛抱着人進去的。

何瀾見此,心中一緊;“怎麼了?”

“產檢累着了,”他說,話語清淺,怕吵着人。

聽聞如此言語,何瀾心下穩了穩。

這日,中午午餐省去了。

下午三點,她從睡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環顧四周,並沒有陸琛的身影。

起身,尋之。

尚未下樓,便聽見樓下有歡聲笑語傳來。

站在樓梯口的人靜靜聽了聽,這笑聲,不是陸穎與何瀾的。

她心中好奇,欲想一探究竟,邁步過去,卻見趙熙坐在沙發上,陸穎坐在一旁,二人手中放着許多文件,許是聊到了什麼,笑出了聲。

“姐、”陸穎見着她,眼尖兒的打了聲招呼。

“你哥呢?”蘇幕問。

“我哥去總統府了,說一會兒就回來,”言罷,她望了眼廚房的方向,喊了句;“胡云。”

“姐、我哥說廚房燉了粥,讓你起來就喝點,醒了給他打電話,他就回來。”

蘇幕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視線落在趙熙身上,二人點頭致意。

她轉身朝餐室而去。

這日下午,陰天,夏季的太陽在今日難得的藏了進去,好讓人們感受一下溫涼的天氣。

蘇幕也難得的,陰鬱的心情在陸琛歸家之後一掃而光。

午後睡醒,多少有些蒙圈。

從餐室出來,客廳只剩趙熙一人,後者見她,禮貌而又客氣的笑容掛在臉面上,生疏,而又疏遠。

“慕姐快生了吧?”

陸穎如此喊她,她尚且還能聽的慣,可話語到了趙熙嘴裡,蘇幕只覺,有些刺耳。

“還早、”她說,尋了上位坐下。

總統府,且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她的地盤,無論是在段位還是在氣場上,她都不可能輸給一個外來的趙熙不是?

“蕭家的事情慕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牌,”這是一句阿諛奉承的話,但蘇幕卻聽出了諷刺。

她想,趙熙不知是哪裡來的優越感。

以至於讓她能這麼同主人如此說話,而蘇幕,向來是個嘴皮子厲害的,最起碼,目前爲止,她從不會讓自己在外人面前吃虧;“是嗎?比起趙小姐的手段,我這真是小巫見大巫了,聽說,n市的案子是趙小姐一手抓的?”

不日間。陸氏集團收購了n市赫赫有名的化工業,據說,那是一個開國便

建立起來的集團,本是蒸蒸日上的時候,最終卻敗在了陸氏集團受傷,聽說,陸氏集團收購部趙經理打的一手好牌,將人玩的家破人亡,雙雙離婚。

憑的是什麼?臉?還是手段?亦或是那妖嬈的身姿?

趙熙手中多的是成功的案例,而蘇幕偏生要那這件事情來說事,挑釁?算是吧!

她大方承認。

蘇幕話語結束,趙熙面色有些許變化。

趙熙、國外留學歸來高材生,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好角色。

但比起從小生活在豪門家庭的蘇幕尚且還差了些。

這二人,趙熙或許在商場上是個中好手。

但比起豪門中的爾虞我詐與勾心鬥角,誰能說蘇幕不是更甚一籌?

“沒想到您也這麼關注商場上的事情,”趙熙撩了把耳邊的頭髮。

嘴角的笑意有些牽強。

“本就是半隻腳踏進去的人,關注點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莫不是趙小姐不是這認爲?”許是大肚子挺着有些累,她伸手將身旁的靠枕放在身後,讓自己姿勢稍微舒服些。

“說笑了,”趙熙笑道。

旁人見了蘇幕,都是使用敬語的,唯獨趙熙,似乎覺得並不需要如此。

“首都商場也就這麼大地方,趙小姐的颯爽英姿想不知道都難,但聽得最多的,都是旁人對趙小姐的誇獎。”

蘇幕不知道陸穎在陸氏集團扮演一個什麼覺得。

是一個單單的總經理還是有旁的路子。

所以有些話,得穩着說。

她的八面玲瓏,並非在總統府薰陶出來的,而是自幼骨子裡帶出來的。

蘇軍也好,衛麗也罷,都在政府工作,那樣一個地方啊!是個薰陶人的地方。

蘇幕笑意悠悠的面龐端的是總統府的架勢,二人正說着,陸琛在外間歸來,且步伐有些急速。

進門,見蘇幕走在客廳裡,面上有一抹笑意暈開。

“睡醒了?吃過了?”一連兩個問題扔過來,帶着急切與關心。

蘇幕笑了笑,朝邁步而來的人伸出手,陸琛握住她的指尖,蘇幕順勢從沙發上站起來,全然不顧趙熙是否在場,摟着陸琛的腰肢開始在其肩甲上蹭着。

跟剛睡醒的小奶貓似的。

蹭的陸琛心頭都是軟的。

“怎麼了這是?”他俯身,柔柔問着。

“就想蹭蹭,”她笑答。

陸琛笑了笑,目光落在趙熙身上,點頭示意,而後摟着蘇幕轉身上樓。

二人離去,客廳靜默。

她一個外人坐在這裡,心頭陣陣抽疼。

許是指尖有些顫慄,她俯身,端起杯子,握了握,在握了握,那股子顫慄並沒有就此停歇,反而愈演愈盛。

心頭的苦澀有那麼些許的難捱。

陸穎拿着文件下來,見趙熙坐在沙發上面色不大好。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什麼,”她笑答,極力隱藏自己內心那股子不該有的跳動。

陸穎笑着,看見了桌面上的那杯水,隨口問道;“我哥回來了?”

她恩了一聲。

陸穎望了眼趙熙,而後低頭翻着手中文件,似是有些漫不經心;“我哥啊!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老婆孩子身邊。”

這話、是無奈的。

但陸穎爲何會將這無奈的話語說給趙熙聽。

這日傍晚,陸琛牽着蘇幕去院子裡散步,八月走過,入了秋分便不在那麼燥熱了。

他每日陪着來老婆散步也成了工作之一。

準時準點。

這日晚間,陸琛牽着蘇幕在院子裡閒逛着,一手牽着蘇幕一手拿着水杯,閒庭信步的在院子裡漫步前行。

蘇幕手中折了跟柳條,百無聊賴的隨意甩動着。

湖邊,微風過境,吹亂了她的碎髮,陸琛鬆開她的手,用橡皮筋將她散落的碎髮隨意挽起,溫情在平凡的日子中就如此流淌開來。

許是因爲懷孕,蘇幕身上多了些許慈愛之光,孕期的腫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的,溫和的很。

她笑了笑,雲淡風輕開口問道;“趙熙在陸氏集團的位置很重要嗎?”

陸琛綁着她頭髮的手未有半分停頓,但也沒急着應允她的話語,直至手中動作停歇,才溫溫淡淡道;“任何一個地方,總要有黑有白,但唯獨只有把黑白握在自己手裡的人,纔是王者。”

他沒有直言,但話語間婉轉的意思已經說明一切。

蘇幕懂他的意思,笑了笑。

“世間萬物,非黑即白,黑白相間,纔有灰。”

陸琛前行的步伐,猛然間頓住了,她竟懂他?

有那麼一瞬間,蘇幕在傍晚時分的小道里看見了陸琛眼眸中的流光溢彩,是那樣清晰,明瞭。

他牽着她的掌心,緊了緊,嘴角的笑意寸寸散開。

好似心情極佳。

溫山軟水繁星萬千,都不及他眉眼間那半分淺笑。

“笑什麼?”她問。

“笑我娶了個好老婆,”他答,頗有些洋洋得意洋洋得意。

孕七月,陶佳一戰成名之後在首都頗有名氣,在加上,蘇幕刻意提醒過陸琛。

有蘇幕在身後相撐,陶佳此生的路,不會走的太差。

而蘇幕,似是在這中間不放過任何一個陶佳和蘇欽相處的機會,用她的話語來說,覺得陶佳能製得住蘇欽。

就該讓他常常滋味。

陸琛曾說她閒的發慌去操心別人的感情來了。

蘇幕義正言辭的開口道;“我哥可不是旁人。”

這夜間,蘇幕正與蘇欽的電話尚未結束,總統府的晚餐開始了,許是二人聊得內容較爲歡快,蘇幕面上神采飛揚,何瀾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直至坐在餐桌上,才問道;“慕慕在跟誰打電話?”

“蘇欽,”蘇幕沒回答,陸琛迴應了,且還沒好氣的撩了人一眼。

“閒不過,在給蘇欽介紹對象呢!”他又加了一句。

話語才落地,餐廳裡響起了湯勺落地的聲響,衆人視線望去,只見陸穎正頗爲淡然的彎腰將落在地上的湯勺撿起來,而後交給傭人。

陸琛與陸翎微微沉着面色看了她一眼,而後者,平靜的毫無波瀾。

卻不知,陸琛剛剛的那句話。

猶如春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有些事情,一但冒出了些許苗頭,就會被人抓住。

陸穎的這一舉動被陸琛與陸翎抓的清清楚楚。

一根湯勺惹的禍。

夜間,陸琛伺候蘇幕睡下,才輕手輕腳推開房門,下二樓,敲響了陸穎的房門。

裡面人,尚未睡覺。

聽聞敲門聲,喊了聲進。

陸琛推門而入,見陸穎端着杯紅酒靠在陽臺上緩緩品着。

見他進來,似是有些許想將手中的紅酒藏起來。

“看見了、別藏了,”他說,話語是溫淡的。

一旁,酒瓶還在,陸琛找了杯子出來,給自己也續了一杯。

“喜歡蘇欽?”陸琛這話,沒有半分拐彎抹角,相當直白。

“一根勺子就斷定我喜歡蘇欽?未免太過武斷了些,”陸穎是不承認的,且望着自家哥哥的面容有些許的無奈與隨意。

“細微的事情總有極大的變化,你別忽悠我,”陸琛不似蘇欽那麼衝着蘇幕,但對於陸穎也並非不管不問型的,畢竟是自家親妹妹。

“你真是政場上待久了,人都精分了,”陸穎喝了口紅酒,毫不掩飾的開始嫌棄陸琛。

後者深沉的視線睨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冷颼颼的盯着她。

陸穎倒也不是那麼經不住摧殘的人,而是反口問道;“我聽爸爸說,你下週又要出差,想好怎麼哄姐沒有?”

對於出差,陸琛是頭疼的。

對於蘇幕的鬧騰,陸琛更是頭痛。

這個話題轉的極好,最起碼,陸琛的重心不再她身上了。

陸琛的軟肋就是蘇幕,妥妥的就是蘇幕。

這夜間,兄妹二人靠在陽臺上淺緩抿着手中酒杯,陸穎的商場之路已經步入正軌,而陸琛的政場之路還需謹言慎行。

陸家的子女,似乎從一出生就已經定下來既定的道路了。

前行之路上即便是艱難險阻也要迎着頭皮往前才行。

次日晚間,陸琛同蘇幕說起出差的事情,本是端着瓷碗喝燕窩的人,吧嗒一聲,將湯勺扔在了碗裡。

冷颼颼的看着陸琛,看的他心臟砰砰跳。

“三天而已,”他試圖用時間來挽救蘇幕對自己這極大的意見。

“我一天都不想讓你出去,”蘇幕話語冷淡。

以往,她希望陸琛能每日抽出點時間陪陪她,現下,她有所改觀了,不時常出差就行。

可身處外交部高位,哪有不出差的?

任何一屆信任總統上任之前不都是各國訪問?

陸琛無疑是在爲以後的道路打好基礎。

可他顯然是忘了,自家妻子是如何需要他。

女人懷孕,正值敏感脆弱的時候,而陸琛,卻還頻繁出差。

換做是誰,只怕是都忍不了。

這夜間,陸琛無疑是受到了蘇幕的冷臉。

二人吵鬧升級,是陸琛在第三天的時候電話過來,告知蘇幕行程或許會延長,而彼時,蘇幕聞言,氣的腦子嗡嗡作響,也不顧何瀾是否在場,隔着電話當着何瀾的面便是一頓冷嘲熱諷、;“沒關係,工作爲重,你想幾天便幾天,不用同我報備。”

言罷、她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在往後的幾天光景裡,蘇幕在也未曾接過陸琛的電話,而何瀾,此時是真不好說。

本就是陸琛有錯在先,她若是還開口讓蘇幕體諒她,無疑是在欺負她不是自家人。

何瀾忍了。

只是夜間,難免會跟陸翎抱怨陸琛工作繁忙忽略了蘇幕。

陸翎道了句;“整個外交部,他出差最少,你說,我還能如何?莫不是因着他是我陸翎的兒子就搞特殊待遇?”

“前路漫漫,當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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