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186沒有一盞省油燈
“升輿,皇后娘娘起駕!”
嘉妃打着如意算盤將一步步謀劃了個仔細,閉着宮門養精蓄銳,而魏碧涵雖渴求後位卻也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身份無法高攀,只能一邊越發上心的教導永琪,一邊扶持着孃家人,唯二兩個心思大的斂了神,純妃等本就老實的守着一畝三分地的宮妃自然也沒有在這節骨眼上去添亂的理兒,如此,後宮平了,前朝自然也就跟着有志一同,再加上弘曆心中一早就有數,年節剛過起筆開封之時便正式將立後之事擡上了流程,經過工部禮部內務府三部衙門的緊趕慢趕終於是在三月尾迎來了隆重的立後大典——
“朕惟乾始必賴乎坤成健順之功以備,外治恆資於內職,惟中閫之久虛不安於社稷,用協彝章諮爾,攝六宮事貴妃烏拉那拉氏,秀毓名門,祥鍾世德,早從潛邸品性佳而懋著芳型,晉錫榮封,今恭奉崇敬皇太后命,以金冊金寶立爾爲皇后,另從一準前規,責令修繕坤寧宮移宮而居以全乾坤,祇承懿訓表正掖庭,欽此。”
冊立繼後雖不比元后,早入潛邸也無大婚禮儀的亂頭,然而一套祖宗規矩走下來卻也沒輕鬆到哪裡去,先是禮部奏請命大學士、尚書充冊封使,侍郎、內閣學士充副使,先一日祗告太廟後殿、奉先殿,再是禮部鴻臚寺官設節案、冊寶案於太和殿內,由內閣禮部官奉至殿內各案,然後就拜位北面跪,經女官宣讀冊文、寶文,恭受冊寶且行六肅三跪三拜禮,這般反覆折騰之下,纔算是走完了頭一輪……身穿着全套皇后朝服頂冠,接過冊封使恭敬呈上的立後詔書,景嫺正色行禮。
“領孝敬皇太后慈諭,必不負皇額娘所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心中有數這皇后之位必是會落在自己頭上,可是眼見着與前一世的無奈而爲全然不同的場面,眼見着熬完了高氏熬完了富察明玉收拾完後宮,如今面子裡子身份權勢都得了個盡的情形,景嫺卻仍是忍不住落下了一塊心中大石,被李嬤嬤容嬤嬤扶起身,端坐在翊坤宮那已然被更換了的鳳紋主座之上,景嫺端着溫和卻不失莊重的笑顏揮了揮手——
“諸位辛苦了,賞。”
“奴才叩謝皇后娘娘隆恩,皇上已下令內務府並工部精心修繕坤寧宮,事事皆爲娘娘考慮得周詳仔細,帝后和諧實乃國之大喜,民之大喜,奴才恭祝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能被授予冊封皇后之責的官員都不是什麼沒眼力見的主兒,知道眼前這位不光是行事作風堪當此位,後臺也足夠硬,寵愛也足夠濃,可謂是衆望之所歸,如此,嘴裡頭的吉祥話自然是一串跟着一串的往外冒,奉承話沒人不喜歡聽,即便心知宮中衆人皆是迎高踩低,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的模樣兒,景嫺卻也樂得舒坦,面上極爲受用,而這頭冊封官員完成職責剛剛退出大殿,後腳趕着前腳的又迎來了各宮各院的嬪妃——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妃聽訓。”
景嫺雖一直執掌六宮之事,稱得上是隱形的皇后主子,可沒有站得住腳的身份即便再有權勢卻也總歸許多事做不得許多話說不得,而在其位謀其政,依照祖宗規矩,依照列祖庭訓,皇后上位便得規誡衆妃警示衆妃,這一來是爲了彰顯皇后尊榮突顯皇后的地位,二來則是爲了後宮的和諧平靜,如此,便只見景嫺不像一般時候那樣直接叫起,而是臉色更爲嚴肅莊重——
“爾等與本宮一同侍奉於內闈,應虔修溫凊之儀,洽觀心於長樂,勉效蘋蘩之職,端禮法於深宮,安分守己謹遵本分本宮自不忘提攜扶持,然若有內裡藏奸不安於室之輩,本宮卻也決計不會姑息,望爾等銘記於心,恪謹持躬規於翟舀。”
“奴才領訓,必不負娘娘所望。”
“免禮平身。”
“謝娘娘恩典。”
衆人心裡頭打的什麼主意,景嫺不用多猜也能夠明白,然而面上卻是盡是滿意,擡了擡手直接叫了起,而全了禮聽了訓起了身落了座,衆宮妃自然也少不了得說上幾句奉承吉利話,擡眼間便只見坐在首位的金氏滿臉堆笑的開了口——
“娘娘不愧是得老天庇佑的正宮之主,奴才調養了這麼好些日子,見了許多太醫喝了許多苦汁子都沒能見好,可娘娘前腳剛一正位中宮,這後腳卻是身子骨立馬就鬆泛了起來,說起來奴才還是呈娘娘的鴻福了。”
“哦?”
景嫺不是個傻子,自打高氏一事之後便知道這金氏是個面上純善心裡頭丘壑比誰都多的主兒,雖然比不得對魏碧涵那樣上心,雖然不知道對方心底裡打得那樣長遠的小九九,卻也多少猜得到對方是不願被鈕祜祿氏利用,跟她前一世那般白白當了出頭鳥鬧得上下不得好,如此,看着對方滿臉紅潤壓根不顯半分病態的精神模樣兒,面上雖是不顯,話卻說得別有機鋒——
“那倒是好,原本想着宮裡頭鬧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添了個阿哥有了件大喜事,卻沒想到你這額娘還沒出月就落了病,還偏偏恰逢年關時節最寒的時候,弄得老八的洗三滿月都沒能出席,再加上前個兒問太醫院還說你身子骨這裡不爽利那裡不舒坦的,着實是讓本宮好不着急上火,生怕在這節骨眼上弄出什麼不痛快,可眼下里瞧着你自個兒能這樣爭氣,甭說沾不沾本宮的福,本宮也算心安了。”
“皇后娘娘實在言重了。”
景嫺這話說得很是有技巧,明面上似乎是在關心金氏的身子骨,甚至有些惋惜對方病得不是時候,句句說得關懷備至,然而實際上卻是在暗指這月子裡頭最是清閒無事的時候,有孕最折騰的時候都不見鬧出什麼,居然早不病晚不病的獨獨這個時候病了,這是心裡頭有什麼打算,還是想去一去她的喜氣呢?
金氏不蠢,亦或是可以說是這在座之人中心思最爲活絡,一聽這話自是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然而她心中早有打算,亦或是說根本就沒將被她看做了甕中之鱉的景嫺太當回事,如此,便只見她面不改色的又將球給踢了回去——
“說起來也不怕您笑話,奴才原想着自己在出身上頭屈了一等能夠德蒙恩寵生下兩個阿哥便已是天大的福氣,這往後自是沒得什麼可爭可圖的事兒了,只盼着能看着永珹和永璇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便全活了,這心裡頭鬆泛了卻沒料到人也懶了起來,鬧得您這般上心上眼,倒真是奴才的不是了。”
“你就是個心思多的,大家一同侍候皇上只要讓皇上滿意了兩位皇額娘舒心了,哪又關什麼出身不出身的事兒?”
金氏的出身跟魏碧涵差不到哪裡去,甚至可以說是因着血統的緣故還比後者低了一等,然而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眼見着其能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言不諱的揭自己個兒的短,說得這般堂而皇之面不改色,景嫺不由得揚了揚眉將話說得更有深意——
“更何況,這老四老八是你的兒子難不成就不是本宮的兒子,不是皇上的兒子了?眼下里不過一個剛剛進學,一個剛剛半歲,你這又是操的哪門子心呢?”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左右奴才平日裡無事,不也就只能琢磨這些個事兒了麼?不過您說得不錯,永珹和永璇得了您當皇額娘,這般福氣之下奴才又還有什麼可操心的?”
金氏將話說得滴水不漏,一邊示意自己沒有爭寵奪位的心,一邊給景嫺扣了頂大帽子將自家兒子以後的榮辱盡數給拋了過去,而說完也不等景嫺眯着眼再接過話頭,便目光一轉的盯上了一旁的魏碧涵——
“但這話又說回來,奴才那兩個小子一向平實得緊,看着蘭公主那般乖巧聽話真真是羨慕得緊,而不說他們能夠得蘭公主一半的性情,就是能得令嬪妹妹的五阿哥一半的聰慧,那奴才也安心了。”
“……呃?”
魏碧涵向來自視甚高,雖然心中通透知道自己入宮時日尚淺權勢又不算大,壓根夠不上這高高在上的鳳座,可是卻也不妨礙她看着一身尊榮的景嫺生出幾分妒忌覬覦之意,而心裡頭正盤算着怎麼給弘曆吹枕邊風擡擡自己的位分,突然得了金氏話鋒一轉的這麼一句,不由得頓時一愣,好半晌才緩過來接過話頭——
“嘉妃姐姐這話是說的?妹妹是個沒福分的,僅僅是因着愉妃姐姐的福廕才得了這麼個依仗,而您卻不同,怕是這後福還大着呢?”
“哎喲,令嬪果然是個嘴巧的,我不過是這麼隨口一句,怎麼又生生扯到這後福不後福的事兒上了?就是有後福,那也得滿軍旗的五阿哥領先一步不是?”
當着皇后的面,在這立後大典的日子上說什麼後福不後福的話,簡直就是明擺着內裡藏奸的意欲挑撥離間,金氏不是吃素的主兒,一句話不光是直接擋了回去還把對方給拎了出來——
“妹妹覺得我有福氣,姐姐何嘗不是羨慕妹妹的福氣呢?”
“您……”
“主子!”
金氏和魏氏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來勁兒,景嫺坐在上頭亦是不發一言的看得熱鬧,然而還沒等這二人爭出個上下前後,正當景嫺看在眼裡心裡盤算開來的時候,卻是隻見碧蓉匆匆忙忙的奔了進來——
“不好了,慈寧宮那頭兒剛剛來人傳話,說是聖母皇太后娘娘不知怎麼的突然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