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羅仁大吃一驚,然後他也回想起來剛纔覺得眼熟是因爲什麼了:這女人確實是他曾經見過幾次的齊王朱榑的正妃!
羅仁正在穿衣服的手停了下來,雙眼赤紅的盯着路遠,若不是他此時手邊沒有趁手的傢伙,而路遠身後還跟着人,他就要撲上來了。
羅仁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害我!”
“並且就算你以此害了我,讓齊王殿下震怒要處死我,在齊王殿下面前你就逃得開干係嘛!”
路遠笑着說道:“還齊王殿下呢?你口中的齊王殿下也已經被我拿下了,現在整個齊王府都是我說了算。”
“什麼!”聽到路遠的這句話,羅仁大吃一驚,愣了片刻之後,本來還很激動的羅仁卻冷靜了下來,雖然雙眼仍然有着血色,但是眼神卻與剛纔完全不同了。
羅仁乾脆坐在了牀上,對路遠說道:“路遠,你這是要謀反啊!”
路遠說道:“這次你猜對了,我就是要謀反。”
羅仁說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要謀反?就算是要讓我死,也讓我做一個明白鬼吧。”
路遠笑着說道:“我怎麼可能讓你死呢。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還把齊王正妃留給你享用,就是爲了讓你死?我怎麼可能幹這樣的事情。”
“是朝廷來了旨意,要廢掉朱榑的齊王之位,也要懲治我們這些爲虎作倀的人。逼不得已,我纔要造反的。”然後路遠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
羅仁說道:“那你就要拉我下水!”
路遠說道:“要是我就這麼鬧一鬧,就算一時半會兒的奪下了青州城,沒幾天就得丟,根本維持不了多少時間。但是要是能得到齊王三衛,那麼聲勢可就大了。就算朝廷反應快,怎麼也得兩三個月才能平定。”
羅仁對路遠的心態很奇怪,所以問道:“就算如此,你也絕不可能成功的!大明現在雖然各地不時的有什麼民亂,但是大體上可以算作是盛世的前夜,朝廷上當年平定過張士誠、陳友諒,甚至前元的人還大有人在,咱們沒人可以打贏他們,所以造反不可能成功。那你爲何還非要造反?”
路遠有些扭曲的說道:“誰讓朝廷要殺了我呢!那麼,我就只能讓更多的人陪葬了!”
羅仁問道:“那你的家族呢?你的妻兒呢?本來你就算自己是死罪,但是他們總可以活命,現在你公開造反,讓他們也死無葬身之地了!”
路遠說道:“家族?呵呵,我的族人一向對我不怎麼樣,我才努力考上了秀才之後就離開家鄉。然後等我跡了他們竟然有貼了上來,真是不要臉!”
“至於妻兒家人?我現在沒有兒子你不知道嗎?至於妻子,妻子死了可以再娶,而自己死了可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顯然,路遠是極端的以自我爲中心的人,並且遇到事情容易偏激的想,所以當自己幾乎必死以後就決定拉着儘可能多的人爲自己殉葬。
路遠又說道:“你也不要再拖延時間或者嘗試着勸說我了,沒用的。現在,你睡了齊王妃,也算是和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同心協力的造反了吧!”
羅仁到此,已知絕無退路了,咬牙切齒的說道:“等到造反要失敗的前一刻,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但是羅仁說完了這句狠話之後就認命了,開始和路遠合作,爲這次基本不可能成功造反謀劃起來。
羅仁穿好衣服,指着還在牀上躺着沒有醒過來的齊王妃盧氏對路遠說道:“把她給我留着,不許別人碰。”
路遠說道:“放心。並且今日在這之前,也沒有人碰過她。”
“另外,朱榑說要許給你兒子的那個女兒我也給你兒子留着呢!你兒子要接管小郡主,你接管孩兒他媽,不是挺正好的嘛!”
羅仁卻沒有心情和他說這些俏皮話。路遠的心裡素質高,並且足夠變態,羅仁和他可沒法比。
羅仁穿戴整齊,與路遠一起離開這間屋子,向大殿走去。半路上,羅仁擡頭望天,知道現在已經是七月二十九日的丑時了。
大殿之內,蹂躪了朱榑的幾個女兒之後滿足的賈世明等人都聚在這裡。他們見到羅仁來了,都有些驚訝,不知道路遠是怎麼成功勸說羅仁加入造反隊伍的。
羅仁也不廢話,坐下就說道:“你們幾個之中雖然有人也是武將,賈兄你是中衛的指揮使,牛兄你是右衛的指揮使,但是我就實話實說了,論起用兵打仗,你們兩個都是飯桶,只不過是有父祖輩的餘蔭,並且做事和朱榑的心意才能當上指揮使的。”
羅仁的說的是想當不客氣,不過賈世明、牛大寶兩人雖然心中有些惱怒,但是並未開口反駁。
羅仁也不理他們,說道:“所以全部由我指揮。”
“但是現在這樣直接告訴兵丁們造反肯定是不成的。現在又不是亂世,大家肯定都認爲造反時死路一條,不要說所有的武將都是朝廷俸祿,就算是咱們給他們俸祿他們也不會跟着造反的。”
“所以只能先糊弄他們,糊弄的他們稀裡糊塗的打一仗,到時候大大小小的武將都只能跟着咱們一條道走到黑了,要不然即使重新投向朝廷也是死罪。普通兵丁雖然朝廷不會重處,但是他們都是在大大小小的武將指揮下,或許有人敢逃亡,但是公開譁變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時賈世明插嘴說道:“怎麼糊弄他們稀裡糊塗的打一仗?”
羅仁說道:“只能從明日要宣佈的聖旨上找藉口了。剛纔路遠你說的那個接口很不錯,就用那個!”
路遠一愣,說道:“你指的是北上打仗的那個藉口?”
“不錯!”羅仁說道:“明日讓夏侯徳進入齊王府宣旨,等他走進大殿,就讓人拿下他。然後讓人僞造一份聖旨,就跟三衛的人說是朝廷調派咱們北上打仗,再加上你說的那些對於朱榑的話,足以讓其他人信服。”
“這樣就可以把軍隊帶出青州。不過因爲是說北上,所以只能全軍北上。”
“既然聖旨是僞造的,那麼從青州北上一路上的城池與衛所自然是會阻攔的。咱們到時候把幾個同知、指揮僉事都軟禁在行營,騙千戶們說前邊是叛變的衛所兵,順路把他們剿滅。”
“等着消滅了朝廷經制之軍,就沒有退路了,他們也就只能跟着一條道走到黑了。”
這時賈世明忽然問道:“照你這麼說,地方上的大將想要造反很容易嘛!只要僞造份兒聖旨就行了。反正大家其實平時見過的聖旨也不多,容易糊弄。”
羅仁看了他一眼,說道:“哪有這麼容易!擱在青州容易只不過是因爲青州的衛所是齊王三衛,平時不受都指揮使管轄,甚至不受朝廷管轄,只聽齊王的話。”
“要是擱在其它的衛所,大軍調出駐地要有五軍都督府的印信,朝廷怎麼可能讓地方上這麼容易起兵造反!”
羅仁解釋完了,接着說道:“現在就去準備假聖旨。其它的,大家先去休息一會兒,現在都這麼晚了不睡覺明日怕是撐不過去,明日很重要可一定要撐過去。”
路遠站起來說道:“那我就馬上吩咐人去準備假聖旨。大家也都散了吧,去休息睡一會兒。不過爲了明日方便,大家還是不要出齊王府了,就在齊王府內找個地方睡覺吧。”
大家頓時知道了路遠還在防備着他們,也就不說話了,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羅仁卻對路遠說道:“我想回家看看我妻子兒子。我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家了。”
路遠知道羅仁平常很勤勉,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很正常,說的是實話。
但是,“也不急在這一時吧。等到明日拿下了朝廷的欽差,再回家看看也不遲。”路遠如此說道。
“並且,我把你大兒子也叫進了齊王府。”
“什麼!”羅仁頓時急道:“你把我兒子叫進來幹什麼!”
路遠看着羅仁緊張的臉,笑着說道:“別緊張,我是讓他親自來看着自己未來的媳婦。”
“你是不知道,朱榑的幾個女兒,都被他們給糟蹋了,就算是還沒到十歲的幼兒也不放過。你未來的大兒媳婦可已經十一了,要不是我小心護着估計也被糟蹋了。讓他夫君進來親自看着不好嗎?”
“並且你放心,你家人還不知道這裡的事情。我我是以朱榑宣召他把他叫進的府裡,沒事的。”
路遠做事滴水不漏,羅仁也沒法繼續說話了,跟着路遠的人來到了給自己安排的屋子,並且果然見到了他的兒子和朱榑的那個女兒。
他的長子羅藝說道:“爹爹,是不是生了什麼事情?”他通過剛纔與哭哭啼啼的自己的媳婦說話已經知道齊王府生了一些事情了,只不過因爲朱榑的這個叫做朱賢彩的女兒是被從自己的寢室直接拉到了這個地方,所以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羅仁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對朱賢彩說道:“你放心,我會護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