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曾經十分悲慘的

“……,帝國在昭帝、章帝時期,有皇帝負責壓制資本家不過分剝削工人;同時儒家學者掌握輿論,譴責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行爲,使得資本家還不敢太過分。但隨着皇帝的權力越來越小,逐漸變成一個類似於貞節牌坊似的東西,貴族階級與資本家同流合污,儒家失去了左右輿論的能力,甚至一度變得微不足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制約資本家了。”

“他們首先變革了政治制度。在各省與中央,出現了議會,作爲最高權力機構。或許有些人認爲,出現議會是一件好事,但在當時,只有財產超過1000元的人才能成爲選舉人,財產超過10000元才能成爲被選舉人,而且必須是年滿二十歲的男性,全國只有不到6%的人符合這些條件,而且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資本家,只有極少數是以地租或高利貸爲生的貴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資本家。完全由資本家選舉出來、由資本家擔任議員的議會怎麼可能出臺違揹他們自己利益的法案?”

“科舉考試也逐漸變質。科舉考試雖然存在種種問題,但這是非富裕階層躋身社會上層幾乎唯一的方法,它給予了普通民衆希望,是維持社會公平的重要手段。但在這一時期,雖然掌權的資本家沒有廢除科舉制度,但種種營私舞弊行爲幾乎是公開進行,每次會試錄取的考生99%都是富裕階層的人,只有1或2個人是平民階層,富裕階層完全壟斷了政府高級官員;國子監招收的學生也基本上都是來自富裕階層。通過這種手段以及議會,他們完全控制了政府。”

“他們又與軍方高級將領勾結在一起。資本家需要軍隊打開更多的市場,將領需要通過立下戰功來升官,而且在戰爭中還能掠奪敵人的財富,所以雙方一拍即合,在資本家完全控制政府後沒多久就緊密勾結起來。”

“之後,資本家開始了對國內外的殘酷剝削和壓迫。他們從經濟上掠奪國內外的工人,農民,士兵,以及其他任何他們能夠掠奪或剝削的人。首先是工人。一改昭帝、章帝時期爲吸引工人的高工資,他們大幅降低工人的工資,每個成年男性工人的工資每天只有8分至1角錢,成年女工的工資每天只有5分至6分錢,童工的工資每天3分至4分錢;而當時一升大米或麪粉的價格是1分5釐至2分,成年男性一天的工資只能買5升大米,女人與孩子更少。”

“不僅如此,他們還極力拉長工人的工作時間。每個成年工人不論男女每天至少要工作14個小時,最多甚至達到16個小時;就算是童工,每天也要工作10個小時以上。”

一塊銀元等於10角等於100分,一石等於10鬥等於100升,一升約合允熥第一世的594克,比一斤稍多。這樣算下來,一個男人一天的工資只夠買不到六斤大米的。“每天干這麼長時間才這麼點兒工資,這壓榨的也太厲害了吧,都趕上我第一世的舊日本帝國了。但舊日本帝國沒有多少殖民地可以剝削,這一世的大明這麼多殖民地,還這麼殘酷壓榨本國工人?”允熥有些驚訝的說道。

“這樣低廉的工資自然不能吸引人做工,他們於是通過法案,加重對農民的剝削;正好這時鄉下的貴族地主也有向農業資本家轉化以賺取更多財富的需求,雙方一拍即合,聯起手來壓迫農民,使得農民欠鉅額債務,不得不賣出自己的土地,直到將土地全部賣光,被迫來到城市做工人。在這個過程中,地主轉化爲農業資本家,能夠獲得比過去放租和放高利貸更多的收益,而城市工商業資本家則獲得了更多的廉價勞動力,他們能夠開出甚至更低的工資來。通過這些做法,資本家獲得了高額利潤。代價,則是工人低劣的飲食、低劣的生活條件、越來越短的壽命,以及日益困窘的處境。”

允熥正看着,忽然聽有人說道:“看什麼呢?”他擡起頭,就見到唐瑛站在他課桌旁,正好奇的看他在看什麼書。當她注意到允熥在看的是歷史書時,笑着說道:“怎麼,現在就預習下一節歷史課的內容了?怎麼不休息一會兒?”

不過這話纔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朱師躅因爲父母雙亡,存款又大多用來修補破房子了,爲了省錢所以沒有辦寄宿生。自己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麼?她又趕忙說道:“中午的時間利用起來看書比晚上多學習更好,怎麼說中午的光也是太陽光,比晚上的燈光好,應該用來學習。晚上多睡一會兒把中午的補回來。我也看書。”她又慌忙從自己的課桌上拿起一本書就要看。

“唐瑛,我是在看有關第二次社會革命的內容,”允熥卻笑道:“我忽然對這一段歷史很感興趣,只是隸屬書上寫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中學歷史書,第二次社會革命又是非常重大的事件,怎麼可能寫的很詳細?”唐瑛急於擺脫尷尬,忙說道:“第二次社會革命在大學裡可是單獨的一門課程,從大一學到大三,中學卻只有三節課,能講多少。”

唐瑛一邊說着,一邊來到允熥身旁,瞧了瞧他正看的內容,又道:“當時資本家對工人的壓榨之恨,工人的生活之差,課本上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而已。著名歷史學家唐敬知寫過一本《第二次社會革命前工人的處境》,我記得有一段是這樣寫的:工人收入之微薄,使得他們爲了幾分錢與別人打架,爲了幾塊錢就可以殺人,女人因只價值1分錢的東西能與鄰居對罵一整天,兒童爲了搶奪某些‘好心’的富人的少許施捨而將其他人打的鼻青臉腫。這並不是因爲工人家庭的道德水平低下,而是因爲1分錢就是他們一頓飯的飯錢,1角錢就是一戶人家一天的生活費。”

“還有一段是這樣的:毫無疑問,傷寒病持續與蔓延的原因,是人們住的過於擁擠和住房骯髒不堪。工人常住的房子都在偏街陋巷和大院裡,從光線、空氣、空間、清潔等各方面來說,是不完善和不衛生的典型,是任何一個文明國家的恥辱。男人、女人與兒童混睡在一起,上日班與上夜班你來我往、川流不息,以至於牀鋪難有變冷的時候。這些住房供水不良,廁所更骯髒與不通風,成了傳染病的發源地。”

“還有一句話:工人處境之差,以至於甚至出現這樣一句話:城裡所有的工人往上數三代,一定不是城市人。因爲連續兩代做工人,不可能娶到媳婦有第三代。總而言之,資本家對工人的壓榨與剝削到了十分極端的地步。”

“與此同時,則是社會上層的窮奢極欲。一條訓練有素的獵狐犬400到700元,一瓶蘇州產的上好黃酒600元,一棟別墅數萬元。……”唐瑛道。

允熥聽完唐瑛的話,對於這些沒有寫在中學歷史課本上很理解。畢竟,雖然主要抨擊的是資本家,可當時也有貴族推波助瀾;現在大明貴族仍然是政壇上重要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大肆揭露他們的罪惡,即使不得不提,大概說一說也就罷了。實際上,允熥對於課本中列出工人收入與糧價的對比已經很驚訝了。(允熥並不知曉,這個對比是在工黨與大同黨、人民黨的強烈要求下才寫在歷史教科書上的)

允熥一邊與唐瑛說話,一邊繼續看剩下的內容。“對外,資本家則是採用各種手段,逼迫其他國家打開國門或變成殖民地,實行低關稅或零關稅,以便於中原生產的商品能夠售賣到其他國家。其中,部分國家已經建立起工場,資本家就採用傾銷的方式打垮這一國的工場。一旦某個國家想要用包括提高關稅在內的方式保護本國的工業,資本家就會出動帝國的軍隊強迫他們繼續實行‘自由’市場制度。但與此同時,他們從來不在中原實行自由市場。”

“資本家的傾銷行爲是不分藩屬國或其他國家的,統統一視同仁,或者作爲原材料產地,或者作爲產品銷售市場。藩國民衆在待遇上和印度人一樣,除了極少數經銷商以外,藩國其他所有人的利益都受到損害,無數人原本生活富足的人破產淪爲赤貧;原本就不富裕的人更加艱難。與中原的工人農民一樣,他們對中央政府和資本家非常不滿。資本家的做法對帝國聯邦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一直到今日,仍未能完全修復當時造成的裂痕。”

“到了此時,按照著名歷史學家唐敬知的話說:整個大明帝國已經變成了一片乾柴,只等一顆火星,就能將它點燃。”

看完這段,這一章也結束了,允熥又向後翻,翻到第四章第三《第二次社會革命》,就要繼續看。

但這時唐瑛忽然又道:“師躅,你放假的時候沒有預習歷史課麼?想了解第二次社會革命,怎麼還翻看歷史課本?”

“時間長了,有些忘了。”允熥只能說道:“先從歷史課本上大略瞭解一下,再去圖書館借專業研究的書看。”

唐瑛有些狐疑地看了允熥一眼。第二次社會革命可是大明歷史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之一,朱師躅身爲貴族家庭出身的人,竟然對這件事沒什麼瞭解,非常奇怪。不過她之前沒有與朱師躅談到過這件事,雖然感覺奇怪但沒說什麼,只是返回自己的書櫃,從中拿出一本書遞給允熥,說道:“如果想了解第二次社會革命,文化部組織,唐敬知主編的這本書是最合適的。”

允熥接過書,見封面上寫着書名《第二次社會革命》,唐敬知主編,應天大學出版社出版。他擡起頭笑道:“你很喜歡買唐敬知的歷史研究類的書籍嘛!”

“唐敬知是當代最著名的歷史研究學者,尤其對於近代史研究的非常深入,態度也比較中立,買他的書是最好的。當然,我們家之所以買了不少他的書,除了我爸顯示學識淵博外,還有一點,”唐瑛笑着看向允熥。

“我知道,唐敬知是你堂叔嘛。”允熥笑着接茬。他在朱師躅的日記中看到過,唐瑛的祖上說起來也不一般,是唐賽兒與于謙。唐賽兒的父親唐景羽沒有兒子,於是將唐賽兒的第二個兒子於守明改姓唐,當做親孫子養在膝下,還得到了世襲的爵位。不過唐瑛的父親不是嫡系,而且分家較早,沾不到什麼光,只能自己打拼。

“還有第三點,就是每十年我們唐家人去拜祭先祖的墳墓時,堂叔還會送給家族中人幾本書,可以不花錢拿到。爲了書架上擺放好看些,剩下的書也只能買堂叔得了。”唐瑛又笑着說道。不過她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爲發現了允熥與以前的朱師躅有一些不同,雖然她不至於就因此懷疑面前之人與朱師躅不是同一個人,但不自覺地試探了一下。試探的結果顯示,面前這人與她喜歡的人是同一個人。

允熥笑了笑。他雖然是個男人,也從來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但他憑藉五十年做皇帝的經驗,通過剛纔唐瑛說話時的一些小動作,猜到了她似乎是要在言辭上做什麼陷阱,每個問題都是認真回想朱師躅的日記後回答的。現在看來,他猜的不錯。

允熥又和她說了幾句話,低下頭翻開這本《第二次社會革命》。唐瑛也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和他一起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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