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恩威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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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漢調整一下情緒,帶着淡淡微笑進入大殿。殿內正中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和尚,正是少林寺行癡大師。左右兩邊各站着一名五十歲上下的黃衫武僧,普濟寺主持行光大師坐在武僧左邊。左邊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老者,正是峨眉派三老之中的老二馬仁飛,在他左右兩邊各站着青衫弟子。右邊坐着一位雞皮鶴髮的老婆婆,身後站着四名白衣弟子和一個身穿杏黃衫的年輕姑娘,自然是天山派四老之一的葉天寒與藍傲霜的寶貝徒弟柴心月。

見他進來,衆人一起起身。蕭漢急忙一一拜見各位大師,行癡大師滿面微笑,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他一番,轉頭對行光與馬仁飛、葉天寒道:“蕭掌門年紀輕輕,力抗強敵,光大佛法,實是天降英才,武林之福。”

衆人一起附和,紛紛稱讚,倒把他誇得有些臉紅。他邊謙恭邊瞅空看一眼柴心月,卻見她一臉憂鬱,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一個咯噔,不知道她爲何會這副模樣。

衆人吹捧蕭漢一陣,蕭漢頗不自然,微笑道:“小子能得三宗各位大師親臨,實是普陀佛派和我武當派的榮幸,光大佛法一說實不敢當,在下只是做了小小一些輔助工作,倒是行光大師一體主持此事,着實費心。”

衆人讚賞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會如此謙虛。行癡大師一個眼色過去,兩名黃衫武僧和峨眉派弟子、天山派弟子一起走了出去,殿門跟着關上,殿內一時只剩下他們六人。

蕭漢知道必有大事商量,改容正色道:“三位大師有何吩咐,盡請直言。在下雖偏處海隅,心卻時刻掛系中原武林,雖幫小勢微,卻從不敢忘記三宗提攜之恩,只要有用着我處,敢不盡力施爲?”

衆人相視而笑,柴心月一直盯着他,勉強一笑,有些心神不寧。蕭漢眼角掃過她的胸脯,感覺數月不見,好像又大了一些。柴心月輕哼一聲,把頭轉了過去。蕭漢收回目光,卻見葉天寒面無表情看着他,頗覺尷尬。

蕭漢正想說幾句話圓場,便聽行癡大師聲音低沉道:“聽行光師弟說石初陽幾班人馬先後前往武當派挑釁,天魔教掌門梅玄鶴也帶四小魔頭出現,連帶灰煞畢如霜也跟着現身,都被蕭掌門擊退,三宗各位掌門聽聞此事甚爲欣慰。”說着便把目光看向馬仁飛。

馬仁飛會意,點頭道:“黑煞左龍星重出江湖,十二兇從塞外殺回中原,石初陽大鬧少林寺,這一切都與一個驚天陰謀有關。”蕭漢並不意外,點頭道:“可是焚天神教妄圖一統江湖?”

馬仁飛有些意外,看他一眼,接着道:“蕭掌門既聽說過焚天神教,想必已經知道前面所說俱是魔教弟子。左龍星不知爲何會投靠魔教,做了焚天神教左使,十二兇自然也是魔教中人。我等原本以爲焚天神教不自量力,妄圖一統江湖,哪知自從二月大鬧少林至今,石初陽並未在江湖上掀起風浪,左龍星也跟着銷聲匿跡,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蕭漢皺眉道:“石初陽到底想做什麼?”馬仁飛搖頭道:“當初打發你到普陀山來,三宗一是爲保護你,想讓你遠離中原,躲避石初陽追殺。二是普陀孤懸海表,石初陽就算找你,也得翻州過府,遠行千里,三宗恰好用這段時間行兵佈陣,精心研設對付魔教之計。”

蕭漢苦笑道:“多謝三宗看重,倒把小子我嚇得魂都飛了,要不是觀音菩薩護佑,又得天山派弟子協助,如今武當派已經從江湖上抹去了。”

行癡大師面色一黑,搖頭道:“我等沒想到石初陽對你怨念如此之深,原本想他有統一江湖的野心,必不會全力追殺於你,卻沒想到他會全軍出動,連灰煞都跟着出來推波助瀾。”

蕭漢臉色一紅,知道行癡大師話中之意,自然是說他拐走慕容秋雨,石初陽被戴了綠帽子之事,當即辯道:“江湖傳聞俱是捕風捉影,各位大師詳查便知原委。”

馬仁飛微笑道:“此事不提也罷。”蕭漢老臉通紅,知道說也說不明白,他們也不會相信。馬仁飛與行癡大師目光相碰,跟着道:“我等佈置停當,三十六派全力戒備,卻沒等到石初陽的人馬,反而是三山五嶽不時收到消息傳來,說是石初陽在尋找什麼東西。”

蕭漢心中一動,登時想起張全約託付他尋找地圖之事,自己因爲要遠赴普陀,無法完成任務,便把地圖還給了張全約,但是他已經把地圖複製了一張,如今便藏在自己三個箱子之中。

地圖好像與原先後周派往各國密探有關,石初陽身爲江湖人物,又來自塞外,應該不是爲此而來。那便是另有企圖,蕭漢馬上想到當初自己接任九華派掌門之事,原先的宮幫主被人殺掉,葉子萱說看到黑衣人在尋找什麼鑰匙,自己都搞不清楚什麼玩意,跟着想起好像行正大師與葉天寒也說過幾句。

當時聽不懂他們話中之意,好像是什麼金鑰匙。以蕭漢的見識和觀看無數電視劇得出的結論,這金鑰匙要麼就是與前朝寶藏有關,要麼就是與武林陰謀有關,難道石初陽的任務便是尋找金鑰匙,那他爲何還要大鬧武林大會?

呀呀個呸的,石初陽既然沒有統一江湖的野心,自然會把仇恨的目光對準自己,槍大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古人誠不欺我。還好慕容秋雨及時離開,要不然還不知道會來幾撥魔頭。

他正在思忖,行癡大師接着道:“江湖上每隔數年便會流傳一些謠言,又是寶藏又是秘籍,卻從未有人見過。我們派出的探子回報,說是看到左龍星在華山出現,雞犬不寧在泰山出現,畢如霜在九華山出現,紅煞司空憐星在武夷山出現,牛頭馬面在雁蕩山出現,龍蛇雙形在廬山出現,不知道他們意欲何爲。”

蕭漢沒想到這麼多黑道高手紛紛現身,一定有很大的陰謀。只是上述幾座山峰俱是天下名山,而且各山之上都駐有三十六派其中一派,不知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蕭漢皺眉道:“既然對江湖武林無礙,大家小心戒備便是,至於石初陽所作所爲,只要不傷害到武林正派,我們也犯不着去招惹他們。”

馬仁飛和行癡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有些傻眼,本想着他會慷慨激昂,主動擔當起追查的任務。跟着二人又想到蕭漢肯定是對三宗先前安排不滿,故意發泄一下,天天擔驚受怕,有點情緒也在情理之中。

二人心意相通,卻不知蕭漢真是如此想的。既然石初陽不招惹武林正道,三宗三十六派也犯不着招惹他們。再說十二兇和九煞都是武藝高強,如果不自量力,鐵定是損失慘重。

蕭漢腦中一閃,馬上想到石初陽爲何要大鬧少林寺的原因。這傢伙害怕自己行事時被三宗三十六派阻止,先下手爲強,借少林武林大會之機立威,一戰打得武林喪膽,從此只忙着防範而不敢主動出手阻撓。

想通此點,石初陽的一切行動便解釋得通,他遍灑手下出去,應該便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只要他不主動出面挑釁,大家和平共處便是,犯不着打打殺殺的。可惜看二人面色必不會答應,而且三宗聯袂而來,必有任務交與他去做,說不準便是讓他偵察此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便聽馬仁飛道:“蕭掌門此言差矣!蕭掌門說過,武當派以擔當天下武林爲己任,哪有坐視邪派橫行而袖手旁觀之理?”行癡微微點頭道:“正是,蕭掌門力敵焚天神教,天下聞名,我們三人今日前來,便是傳達三宗的決定。”跟着把臉轉向葉天寒道:“葉師妹,還是你來說吧。”

葉天寒看了一眼身後的柴心月,柴心月低頭不語,臉卻紅了。葉天寒暗歎一口氣,看着蕭漢正色道:“焚天神教在江湖上四處活動,雖然沒有與我武林正道發生衝突,可也不能任由他們肆意橫行。”

蕭漢看着她插話道:“葉前輩有話直說,用不着繞來繞去。”葉天寒冷哼一聲,不滿地看他一眼,又回頭看柴心月。柴心月把頭轉向一邊,滿面通紅。

葉天寒猶豫一下,轉回頭道:“三宗商量後,決定由你全權負責追查此事,並盡力阻止石初陽的陰謀。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不過以他們當初大鬧少林的邪惡兇殘,必是在做與我武林安危關係極大之事。蕭掌門上天護佑,雷劈不死,功力高深,自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蕭漢苦笑道:“您老直說讓我去對付石初陽就是,用不着說什麼天佑神功之類的無用之語。”葉天寒老臉一紅,怒道:“蕭掌門好大的派頭,不說就不說。”跟着目光轉爲同情,冷冷道:“三宗決議暫時由你統領指揮天下三十六派共同應對此事,爲統一號令,嚴明法令,已向三十六派頒下三宗令牌,要求他們統一聽從蕭掌門指揮,務必竭盡全力,全殲魔教。”

蕭漢跳起來道:“全殲魔教?你們把我當成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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