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總會被冠以北風,雪花,漆黑一片等字眼,但在天安市的冬夜,繁華已經替代了那些人們常識中對冬夜的描述,車流如河,人潮涌動,霓虹閃爍已經將那些讓人感覺不到光明的詞彙取而代之了。
上班族現在已經換下職業裝,穿得五顏六色,彰顯着特立獨行的個性,並極力吸引着異性的注意。
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都已經忘卻了冬夜的寒冷,冬夜的寂寞,紛紛勾肩搭背地嘻笑着,打鬧着,爲這抑鬱的黑暗,增添着一道道惹人眼球的風景線。
自從地球有了哺乳動物以來,這種約定俗成的炫耀,不論性別,已經成爲了一種本能,不管是傳宗接代,延續香火,還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一點,使對方賞心悅目一點,都會大大的增加自己的魅力指數。
有些打扮特別突出的,在贏得高回頭率的同時,也會爲增加自己的信心而劃上重重的一筆,而這時的鐵五,卻恰恰與他們相反。
上官博將車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前,表情很異樣,轉回頭,看着坐在後面,表情同樣異樣的鐵五。
“老五,到地方了,下車吧!”上官博透過車玻璃看着這家酒吧的招牌:背背山酒吧。
鐵五坐在後座上,將臉緊緊貼在車前座的靠背上,緊緊閉着眼,思想在劇烈地鬥爭着做着什麼決定。
突然,鐵五一拍大腿:“擦他奶奶,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這話,鐵五一把就將車門打開,一下子就跳了出去。
上官博抓起黃軍包,緊跟着也跳出車來,上下打量着鐵五。
在經過上官博的臭襪子襲擊後,鐵五終於服軟了。
面對身手了得,並且猙獰着面孔的上官博,鐵五根本無力反抗,特別是眼睜睜看着那隻臭襪子離自己越來越近時,恐懼感佔據了整個大腦,那種讓自己連連作嘔的熟悉味道再次傳來。
是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但相對於鐵五來說,簡單至及,只要不讓上官博的臭襪子靠近自己,哪怕讓自己變成同性戀也值了。
其實上官博的化妝術還算可以,將鐵五的頭髮梳了個大背頭,並噴了足量的啫喱,使得頭髮都貼在了頭皮上,油光油光的,滿臉的絡腮鬍子,也被修剪一番,只留下上嘴脣至下巴的一圈,其餘的鬍鬚都被上官博刮下後衝到了下水道里。
一身白色的西服大大地敞着釦子,上衣袋裡插着一段豔紅的手絹,裡面的紅色襯衣……根本沒有釦子,(因爲鐵五的反抗,釦子已經被上官博全部扯掉了),露出了胸膛連到腹部的濃密汗毛,鐵五……沒有感覺到冷,也許被臭襪子薰得早已麻木了。
下身穿着一條白紋西褲,白頭的皮鞋,外人看來,鐵五像極了三十年代,上海灘的某位大享,只不過有點陰柔的味道在裡面。
一幅大大的粗框變光鏡,架在鐵五的鼻子上。
看來鐵五還很不習慣戴這玩意兒,爲了不讓眼鏡掉下來,經常要用手推一下,有時候還要將鏡子拿下來,眨巴幾下發花的眼睛揉揉痠痛的鼻樑。
上官博是真想大笑出來,但鐵五的臉色告訴他,如果再敢發出嘲笑的聲音,鐵五將會不顧一切地將這身行頭全部脫掉,踩在腳下,並用打火機點燃,待其未燒盡時,狠狠地扔到下水道里。
上官博掏出煙來,碰碰耷拉着肩膀的鐵五:“老五,抽根菸,定定神。”
鐵五沒有轉頭,只是向遞煙的方向伸手,他已經怕了上官博,看到上官博的臉就想起那隻散發着迷人氣味的襪子,當然,迷人,是昏迷的迷。
“阿博,我穿這麼噁心行嗎?我看看都想吐了,你還要我學女人的樣子?”
“你放心吧,我親自化的妝,就算夜太美的人都認不出你就是叱吒天安市的鐵五爺,走吧,行不行進去了不就知道了!我開路,你跟着我。”
上官博走了幾步,鐵五並沒有跟上:“哎呀,這麼大人了,怎麼倒婆婆媽媽起來了!”上官博感覺到了鐵五的不自在,在努力地爲他增加自信心,不過,是爲了勾引同性戀者而增加信心。
鐵五聽了上官博的譏諷,犟脾氣上來了,將手中的煙折斷,狠狠摔在地上,一下子挺直胸膛:“靠,你小子穿這樣試試,廢什麼話,他媽地快走,老子還不信了,女人都玩了一百好幾了,幾個同性戀,我還能搞不定!”
上官博振作一下精神,大步地上前,將酒吧大門推開,一撤身,向鐵五做了個請的姿勢。
鐵五的臉已經昂了起來,直衝着大門邁進。
酒吧的重金屬音樂很有感染力,舞池中滿滿的,全是搖頭晃腦的年輕人,周邊的沙發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邊喝着飲料,邊湊在一起親密地說着情話,只不過,他們傾訴的對象跟自己性別是一樣的。
鐵五的到來,引起了衆人一致的注視,遠處還有幾位,已經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起來。
鐵五感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得又癢又疼,趕緊找了個離自己最近的沙發,坐了下來。
上官博笑了笑,看來鐵五還是不習慣自己所要表演的角色。
不遠處,一個高瘦的男子,攔住了想湊到鐵五身邊搭訕的幾位,扭捏着走了過來,胳膊上還掛着一個女式坤包。
“喲,二位是第一次來吧,呵呵,沒關係,歡迎你們加入背背山酒吧,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龍哥。”龍哥優雅地擡起手,在上官博二人面前略一徘徊,微笑着伸到了鐵五面前。
鐵五根本都不拿正眼看他,上官博伸手就掐了鐵五一把,鐵五一個激靈,側着臉將手伸了出去。
龍哥欣喜地一把接過鐵五的手,眼神曖昧地俯視着鐵五,衝着附近的侍者一擺手:“給這桌來兩杯急速法拉利。”然後像是見到一大坨珠寶般,繼續盯着鐵五。
鐵五沒理龍哥的問話,粗着嗓子衝着侍者喊道:“給來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龍哥向侍者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哇噻,這位哥哥好棒的身材啊,哇,手上的力量好強哦,嘿嘿,怎麼稱呼?”不等鐵五回答,就開始溫柔地握着鐵五的手,輕輕地揉搓起來,並且眼睛飄向了鐵五敞着襯衣的胸部。
龍哥經過試探,發覺鐵五並沒有太過於拒絕,興奮地坐在了鐵五身側,腦袋溫柔地趴上了鐵五的肩膀。
鐵五咬着牙閉起了眼睛,一旁的上官博則使勁擠着眼睛,並用手狠狠地搓臉,生怕自己會笑出聲來。
龍哥一看鐵五閉上了眼睛,以爲他很享受這種感覺,馬上更進了一步,將那支白淨柔軟,留着長指甲的手,伸向了鐵五的胸膛,輕輕地撫弄着鐵五那茂密如森林的胸毛,嘴裡還不時發出“嘖嘖”的讚許聲音。
這時,侍者端着兩杯冒着火苗的急速法拉利,放在了桌上。
鐵五想伸手去拿酒杯,可那隻令他渾身起疙瘩的手,仍然不停地撫弄着。
鐵五放棄了拿酒杯的動作,使勁向後仰着,想躲開龍哥的擾,可這樣後仰的姿勢,更使得龍哥興奮起來。
上官博看到鐵五的表現,怕他忍不住漏了餡,趕緊湊了上去,一把拉過龍哥的手,捏着嗓音,膩聲膩氣地說道:“龍哥是吧,在下甘米良,這位是我朋友開山炮,嘿嘿,久聞龍哥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好一位風采佳人,光芒直射人心脾,小妹自愧不如啊!”
鐵五一聽上官博給自己起的名字,雞皮疙瘩迅速地爬滿了全身,趕緊向後推了推椅子,讓出了一個空檔,好讓上官博跟龍哥能直面對話,並噁心地將舌頭伸出老長,對上官博做着鬼臉。
沒想到龍哥並不放過鐵五,厭惡地把手抽出來,蘭花指伸出,在上官博的鼻子上溫柔地點了一下:“你呀……我們都是姐妹哪有得玩啊,還是這位哥哥讓我動心,你看這一身性感的毛,哇噻,很有動感哦!”